“二位爺,這是我家夫人親自吩咐,讓奴婢們拿來的茶水跟糕點給二位爺享用,還望以後的日子裡二位爺能夠護好我家夫人周全,奴婢在此感激不盡。”紅梅放下了糕點的盤子,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這是自然。你家夫人如今也算是我等的主子,哪怕只是臨時的,那也是主子。保護主子的安全本就是我等侍衛的職責,紅梅姑娘客氣了。”墨鴻風客氣的應道,卻沒想到昨日裡還畏畏縮縮的小丫鬟,今日裡就來了大變樣,膽子不但大了不小,連氣勢都隨了她家的主子,那般的不同凡響。
得了墨鴻風的應答,紅梅轉身離開,回了鳳天羽身旁伺候着,華怡只是站了片刻,便也回了望江亭處。
望江亭畢竟是處觀景的好地方,來時雖然無人,可在此逗留了一段時間後,卻有人上了山。
而這個上山來的人對鳳天羽而言並不陌生,竟是那卓家二少爺卓弈秋,不但如此,他的身旁還隨着他的那位師妹,以及一位蒙了面紗的的少女,一左一右,倒有幾分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的味道。
只是,卓弈秋的目光都是落在那蒙着面紗的女子身上,根本不理會一側都因爲嫉妒而扭曲了容顏的白玉兒。
陪着未婚妻前來大悲寺的卓弈秋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鳳天羽,前日讓蔡管家前去送賠禮遇見鳳天羽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蔡管家本就是家中的老人,甚得父親看重。那日他對鳳天羽的評價也讓他的父親特意找他來說了一番話。
那話的意思無非是,卓家已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那事情就算到此爲止,讓他不要被鳳天羽再以此事纏上身,壞了卓家的名聲。
卓弈秋對父親的說法無法苟同,也不信鳳天羽這個初次見面的小婦人會是那樣的人。而如今再度見到鳳天羽之時,卓弈秋很想將蔡管家拉過來,問問他。這就是他以爲的上不得檯面的婦人?一個能夠用得上宮廷御品瓷器的婦人,會是一個普通的婦人?
卓弈秋本就不喜歡蔡管家的爲人,更不喜歡父親會因爲蔡管家的緣故改變自己的觀點,今日看到這樣的鳳天羽,這腦海裡就不由冒出這樣的想法,想看看那蔡管家目瞪口呆,無言以對的灰溜溜模樣。
簡單的一個相遇,鳳天羽倒是不知道卓弈秋內心裡竟然在這片刻功夫裡轉了那麼多念頭,就連她手中這華怡特地準備的瓷器也認出了來歷。
其實。這也不是她故意顯擺,只是這墨家有門瓷器生意做得還不錯,不小心成了宮廷御品瓷器。
墨家的主子不用墨家的瓷器。用什麼。就算是宮廷御品瓷器。可也是人家出產的東西。
這墨家有點氾濫的瓷器,在墨家人的眼裡頭算不得什麼,皇家那裡更是如此,不過,相較於墨家與皇家而言,這些東西在那些大世家的眼裡。變成了身份的象徵,也無怪乎會有這般的誤會。
“卓公子,真是巧了。相請不如偶遇,若是不嫌棄,三位可要一同過來飲茶一杯。享用些糕點?”鳳天羽客氣卻又不顯得刻意的開口問道。
卓弈秋望了眼身旁的未婚妻,見她眼眸如水的望着他。並無任何異議,只是以眼神告知卓弈秋,這事讓他自己做主即可,毋須問她的。
卓弈秋看着未婚妻這體貼的模樣,更是歡喜不已,臉上的笑容也較之之前濃了幾分。
相較於卓弈秋這對未婚夫妻的氣氛融洽,等同於電燈泡的白玉兒卻是要將貝齒咬碎,連帶着鳳天羽這個外人也被記恨上了,這算不算是新仇加舊恨?
白玉兒無法向卓弈秋發怒,卻是將兇狠的目光落向了鳳天羽。
鳳天羽眉頭不禁微微一蹙,這個白玉兒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她嫉妒自己師兄對別人好,幹嘛總是用那種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看她,那赤果果的恨簡直要將她活剮了。
真是個神經有毛病的女人,每次都不是她招惹的,憑什麼將怒火仇恨往她身上套。
華怡姐妹倆自是感覺到那白玉兒眼中的不善,身子微微一錯,擋住了白玉兒那不善的眸子。
果然!這個女人就是個神經病,一隻見人就咬的瘋狗,沒辦法瞪鳳天羽,這會將擋住她視線的華怡姐妹倆恨上了。
主子她不好動,傷了奴婢總不會讓師兄生氣吧。
一個下人而已。
白玉兒這念頭方纔興起,扭曲的容顏瞬間恢復平靜,竟然漾着一絲興奮的笑意。藏在袖子下的手,在腰間一抹,取下了藏在腰帶中細如牛毛的細針,催動了內力後,朝着華怡與華樂二女疾射而來。
白玉兒的動作怎能逃過華怡與華樂姐妹倆的眼睛。
墨鴻風特意安排二人守着鳳天羽可不是僅僅只因爲二人服侍人的能力,而是二人本就是墨鴻風培養的暗衛中的一員。
無論是武功還是其它,都是衆多女子中的佼佼者。
白玉兒雖然厲害,可卻是溫室的花朵,怎能比得上她們這些曾經在生死間徘徊的暗衛。
偷襲?
真是不自量力!
爲了不讓鳳天羽發現異常,姊妹倆的動作也是極其隱晦,用衣袖擋住了那細如牛毛的針。
白玉兒瞳孔微縮,未曾預料到兩個丫鬟竟然有此身手,驚愕至於也讓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白玉兒冷靜下來,沉默着卻是收斂了許多。
“未曾想到那日一別之後,竟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夫人,正如夫人所言相請不如偶遇,我等就叨擾了。”卓弈秋應道,牽着那蒙紗少女的手,卻也拉了拉白玉兒的衣襬將人拉到了鳳天羽的跟前。
“玉兒,還不趁此機會跟夫人好好道聲歉。”卓弈秋站在望江亭中,望着白玉兒沉聲道。
白玉兒脣瓣蠕動了下,本有幾分不甘願,可待得目光落在華怡這對姊妹花時,又想到自己剛纔動的手腳,雖是不願,可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有些不敢不願的說道:“對不起。”
“一點誠意都沒有,這句是你給我家夫人道歉的態度?”紅梅冷冷的開了口,對鳳天羽受傷的事情早已聽阿大他們說過,雖然這幾日來鳳天羽都沒說什麼,並且不讓她們幫她上藥,可是一次次拿回的藥材與賠禮,那麼大的手筆都知道,這傷不會輕。
如今見到罪魁禍首竟是這般態度,紅梅想也不想就火了,以至於逾越了她的身份,說了這番話。
華怡扯了扯紅梅的衣襬,她雖是爲主不平,可是這個時候她不該隨意開口,這會讓別人誤以爲這是鳳天羽教唆,壞了她的形象。
華怡的小動作鳳天羽自是看在眼裡,而紅梅忽而醒覺的些許慌亂,她也是看在眼裡,不過,她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
更何況,她也是對這白玉兒着惱,總是莫名其妙找她麻煩,難道這長相不盡人意還是罪過了,動不動就遭了無妄之災。
卓弈秋也被紅梅那話說得臉上無光,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本想着做個和事佬,將那日的不快揭過,卻沒想到白玉兒竟是這般不懂事,這個時候還鬧性子,讓他爲難。
卓弈秋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時。
“卓公子,站着作甚麼?請坐。你身邊這位想來就是你那日口中的未婚妻吧。果然是個如水般溫柔的女子,不知道如何稱呼呢?”鳳天羽見氣氛有點僵硬,便也尋了個話題,揭過那片刻的尷尬,直接將目光落在那蒙紗少女的身上。
離得近些後,透過輕紗的面容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不過這輪廓卻是能夠瞧個大概,一張瓜子臉,顯露在外的眸子總是漾着柔柔的笑意,清淺的笑意在面紗下都無法遮掩,那弱柳迎風的身姿,還真別說,倒是我見猶憐,無怪乎卓弈秋這樣一個男子望着她時,眼中漾着的都是憐惜的目光。
“萱兒名慕萱,在家排行第九,今日還是第一次外出,諸多方面都不甚瞭解,鬧了不小的笑話,若是萱兒有何不妥之處,還望夫人莫要見怪。”如水般的女子,說話的聲音也如流水般潺潺,輕輕軟軟帶着一種舒服的感覺,不似那白玉兒一開口便是得罪人的衝!
卓弈秋若是娶了這個慕萱,倒是與他甚是匹配,不過看得出,那白玉兒也不是省油的燈。
上次的事情,卓弈秋說過要將她送回山門,可如今還在這,隨着卓弈秋跟慕萱一同到了大悲寺上香,若是沒有點本事,怎麼可能。
卓弈秋將她留下不太可能,若真是他,之前的態度也不會那般冷淡,想來應該與卓家長輩有關。
鳳天羽一笑,讓三人落座後,命華怡泡茶,招待客人。
招待客人的茶葉自是上好,不過,這水嘛,華怡卻是故意用了普通的山泉水,而非鳳天羽自備的那些能夠讓茶香更加濃郁清香,入喉後令人通體舒暢的泉水。
儘管如此,這茶沖泡出來自然也不會太差,華怡的泡茶功夫可不是白學的,纔不會讓人挑了自己的毛病。
喝了一杯茶之後,卓弈秋忽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瓷盒,將東西放到了鳳天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