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雖然水玲瓏太過好強,可是她在這種大事上卻是心胸寬廣,高 瞻遠矚。二人一商計,便定下了同心合力,暫時合作的策略。
是日,雨下到傍晚之時,這才停了下來。衆人在長草中安營紮寨,卻不敢生火。因爲從今天的形勢來看,暗黑血鴉的巡視明顯加強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行蹤。
雖然衆人渾身溼透,可是運起靈力,不一會兒身上的衣物便全部幹了。歇息一晚,整裝待發,向北而去。不過這次不再是清一色的男人,多了一衆女子。
“我說我們爲什麼不夜晚趕路啊?這樣一來,不是被發現的機會不是就小得多了麼。”只聽鼠墾抱怨道。
“我說你是豬腦子!”飛羽罵道。
鼠墾叫嚷道,“我怎麼是四弟的腦子了?”
朱奎一聽是在罵自己,頓時不依,怒道,“二哥,我招你惹你了!”
鼠墾嘿嘿一笑,卻不理會他,向着飛萱道,“飛萱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說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你這話嘛也算就幾分道理。”飛萱咯咯一笑,顯然對他的討好之言十分受用。不過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你要知道暗黑血鴉要夜晚視力和聽覺都是成倍的增長,你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我……”鼠墾語塞,顯然知道她說的不錯。他只覺臉上燙熱,趕忙跑開了去,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楊昊天微微一笑,這鼠墾可是說是這八十多人的活寶了。有他在,總能讓人會心一笑。
不過水玲瓏卻是極爲看不慣,鄙夷道,“這些個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楊昊天愕然,心道,人家這也惹到你了?他面上一沉,低聲道,“水玲瓏,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水玲瓏滿不在乎道,“過分又如何?這個臭男……臭小子一路上就知道插科打諢,對我水神教女子眉來眼去,難道不可惡麼?”她終究是給了楊昊天面子,沒有再叫臭男人。
楊昊天苦笑道,“鼠墾一直都是那樣子,人家的眼神未必就帶有神秘輕薄之意,我看你這個女人才真是奇怪!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不過,他心中卻暗自道,不過鼠墾那眼神卻是太過露骨了一些。
水玲瓏冷哼一聲,走開旁去。
就這樣,磕磕碰碰,雖然小有摩擦,這隊臨時湊起來的隊伍總算是相處了下來。由於衆人害怕驚動暗黑血鴉,是以不敢用靈力狂奔,這一次只行出了百里不到。是夜,衆人分作兩部各自宿營。大夥兒依舊只吃乾糧,不敢生火。
提心吊膽中,這一夜竟然平安度過,連一個出來覓食的鳥獸都沒有遇見。
第二日,衆人照舊潛行。
只聽朱奎悄聲道,“希望老天保佑,咱們今天也能平安度過。今天一過,至多再走半天咱們就出去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他一副虔誠無比的樣子,兀自喃喃祈禱。
忽的,他身旁竄出一人,笑道,“四弟你在嘀嘀咕咕說啥呢?”此人一臉笑嘻嘻,正是鼠墾。
朱奎不理他繼續祈禱。
鼠墾見他竟然不理自己,不由得驚訝。眼珠一轉,又道,“四弟啊,你這樣喋喋不休老天是要煩的。老天一番本來想保佑你,現在也撒手不管了,說不定啊,馬上就有羣鴉飛來,要將你抓去吃咯!哈哈……”他見將朱奎嚇得面如死灰,不由得得意大笑。
那隻此時,只聽鷹冥怒道,“二哥,你這個烏鴉嘴!”
鼠墾一愣,委屈道,“我怎麼了我?”
虎楚臉色一板,沉聲道,“你自己看看天上!”
鼠墾趕忙向着遠處天際望去,只見數十個黑點正向着這邊飛速而來。
“暗黑血鴉!”鼠墾驚呼,他怎麼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竟然真的把羣鴉招惹來了。他懊惱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一邊罵道,“叫你胡說八道,叫你胡說八道!”
衆人見狀嘿嘿一笑,暗道,還真是烏鴉嘴。而水神教那一衆女子,更是笑得花枝招展,讓人心神爲之一蕩!
楊昊天見羣鴉雖然較多
,不過也才四五十隻,要應付起來,應該沒有難度。於是朗聲道,“大夥兒準備戰鬥,出手要趕緊利落,千萬不能暴露行蹤!”
衆人轟然應諾,皆是握緊手中武器,蓄勢待發。
幾個呼吸不到,羣鴉已經飛到了衆人跟前。羣鴉見了衆人,渾然不懼人多勢衆,竟然不要命的向下衝擊而來。不過衆人皆是身經百戰之輩,頓時就見兵器閃動,冰錐、冰槍鋪天蓋地,羣鴉瞬間就被滅殺乾淨。
衆人見羣鴉沒有一個逃脫的,不由得暗自歡呼。
鼠墾更是洋洋得意道,“這些個傢伙根本不堪一擊,要是再來十倍老子也不怕!哈哈!”
不過,楊昊天卻是眉頭緊蹙,彷彿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一般。
“小哥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只聽海兒柔聲問道。
楊昊天道,“不知道,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這些暗黑血鴉彷彿根本不是出來捕食的,倒更像是出來送死的。”
“送死?”海兒問道,“它們爲什麼要出來送死呢?”
楊昊天道,“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我多想了吧。”
便在此時,只聽身旁一女子陰側側道,“一個大男人,卻膽子這麼小!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肯定是咱們快要走出暗黑血鴉的地盤了。”
楊昊天於她的嘲諷之言,充耳不聞,心中的擔憂卻更加沉重了。這一天,衆人的行程再也沒有昨日順利了,接連遇上了幾波暗黑血鴉。不過數量都在四五十隻,皆被衆人滅殺。羣鴉從東、西、南三個方向而來,卻惟獨北方沒有蹤跡。
衆人心喜,這樣說來,除了北方,其餘三方都有羣鴉巢穴。大夥只要加把勁,定然能在明日晌午走出羣鴉的地盤,那時候就是龍入深淵,毫無所懼了。
第二日,衆人心受鼓勵,腳下生風,走的極快。近十日的提心吊膽,比痛痛快快大戰一場還要折磨人。一想到就要脫險,衆人不由得心中欣喜。
晌午不到,又遇到了從三面而來的羣鴉攻擊。這也更加篤定了向北走,安全的多。
又行出十餘里,忽的,就覺地上的泥土乾燥厚實起來。地上也不見了那許多的水草,盡是乾燥的黃沙,風襲而來,頓時灰龍蔽日。這情景,就像是突然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由澤國斗然闖進了大漠之中。
不過衆人心中沒有一點突兀,反而是狂喜。因爲從這裡開始已經到了大澤和極北之地的過渡地帶,是以纔會顯現這突兀怪異之象。
衆人加緊腳步,又向前奔出十里左右。忽的就見眼前一道十多丈高的山丘橫臥。山丘不甚高,可是卻綿延極長,並不斷絕,似乎是無窮無盡。山丘之中,卻有一條大道,能並三騎而過。大道彷彿是被人開鑿而出一般,兩側懸崖筆直,刀削斧砍!懸崖將大道夾在中間,欲過此山,就必須走這條大道。
“哈哈,勝利就在眼前,大夥兒隨着咱衝過去。”鼠墾哈哈大笑,身形一閃,就像着那條獨道奔去。
衆人一喜,便欲跟上,卻聽楊昊天大喝道,“慢着!先讓鼠墾去探探路!”
大師兄也太謹慎了吧?衆人不由得暗自嘀咕,卻也收住了腳步。
“嘿嘿!”一陣冷笑傳來,卻聽水玲瓏道,“膽小如鼠,姐妹們隨我走。”她一招手便將水神教衆女帶走了。
衆人望着她們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不禁心中有氣,紛紛道,“大師兄,我們也走吧,不能讓一羣女人看扁咯!”
楊昊天目送着水神教一行漸行漸遠,虎目一寒,低喝道,“魯莽行事,匹夫之勇!你們想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麼?”
衆人被他一喝,皆是慚愧的低下頭。說到底,楊昊天雖然謹慎,卻絕不是退縮的懦夫!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堅定!
“大師兄,過來吧。”只見鼠墾在獨道入口處大聲道,“很安全,沒事。”
楊昊天見似乎真的無事,這才示意衆人過去。
一行人聚於獨道口,這才見這路頗長,竟然有百餘丈!
“楊英雄,你怎麼還是過來了?”水玲瓏嘲諷道。
楊昊天卻不理她,擡頭向着前方的絕壁望去。只見絕壁上有着許多的尺度大小的洞坑,幽幽嘿嘿,卻也看不清深淺。他飛縱而出,就見他身子化作一道青煙,雙足在絕壁上飛點,便即上了崖頂。站在崖頂一看,才見這山丘竟然就像是人爲修築出來的土牆一般,綿延極廣。南邊是廣博的大澤,北邊卻是黃沙片片。
天異院一衆見楊昊天如此凝重,心中不由得一緊,神經緊繃。
“哼!故弄玄虛!”水玲瓏鄙夷一聲,朗聲道,“姐妹們我們走。”說着便帶着衆女從獨道口魚貫而入。
便在此時,只見鼠墾指着絕壁上的密密麻麻的坑洞笑道,“四弟,你說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朱奎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不過看起來想是蛇窩,又或者是鳥窩……”
鳥窩!頓時一聲晴天霹靂讓楊昊天心中狂嗨!難道是……他來不及多想,斗然大喝道,“危險!不要進去!”
他站在崖頂,這一聲頓時將四周的絕壁震得簌簌發響。衆人明顯一愣,水神教衆女不由得就停下了腳步。
水玲瓏臉上寒光大盛,喝道,“幹什麼……”
就在她欲行呵斥之時,忽的就聽兩邊絕壁上猛地傳出一聲驚天的尖嘯。
“暗黑血鴉!”衆人驚呼狂駭!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羣鴉鳴叫駭人,無數的黑影從山壁上的坑洞中撲騰而出!一時間,羣鴉涌動,遮雲蔽日,黑壓壓一片向着下方的水神教衆女壓了下去!
水神教衆女雖然實力不俗,可是臨陣對敵經驗極少,這一般驚嚇之下,竟然愣在當場。相反之間,天異院衆人就要好得多,紛紛變身,排陣列隊,行動十分迅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楊昊天斗然一聲長嘯!但見他身子一縱,瞬間便施展出九魂之力化身金甲人。他雙臂一展,如展翅大鵬,向着羣鴉飛撲而下!
“朱雀陵光!”他怒吼一聲,長槍挽出一個槍花,便見朱雀神獸向着羣鴉擊去。這一槍趁下墜之勢,加之霸槍剛猛,身前羣鴉撲簌而落。他去勢不減,長槍刺出極快,頓時將眼前掃出一片淨土。
“還不快退出去!”楊昊天落在地上,猛地一推水玲瓏!
水玲瓏這纔回神過來,臉上沮喪懊惱、憤怒之色一股腦涌上來,大喝道,“姐妹們快退,快退!”
衆女那敢遲疑,慌慌忙忙就向着獨道外退出。
哪知羣鴉四下紛飛,攻擊十分厲害,想要退出去卻是不能了。楊昊天略微一看,頓時心沉入谷底,羣鴉竟然多達上萬只!
“啊!……”慘叫聲不斷,卻是有人抵擋不住羣鴉攻擊,受傷了!
就在這進退維谷之時,猛地就聽山道外傳來一陣驚天 怒號。旋即就有數道龐大的黑夜,從山道入口衝了進來!
楊昊天定眼一看,卻是天異院衆人趕進來救援。他們一加入戰團,就見羣鴉屍體橫飛,血腥味大作,殺出一條血路!
“快退出去!”楊昊天一邊舞動長槍抵擋住後方羣鴉的攻擊,一邊疾呼道。
衆人且戰且退,總算是有驚無險退了出來。
“大師兄呢?”衆人不見楊昊天出來,不由得焦急道。
“楊公子好像斷後,還沒有出來……”水神教衆女驚慌道。
就在衆人慾衝回去救援之時,忽的就聽一聲大吼,山道中猛地金光大作。就見羣鴉彷彿是被什麼東西震開一般,四下飛滾。
“大師兄!”衆人驚喜道。卻是楊昊天趁着這空蕩,飛縱而出,回到衆人身旁。
“大家沒事吧?”楊昊天問道。
“沒有。”衆人感動道,卻兀自盯着楊昊天雙臂。
他疑惑之下,一看自己雙臂,才發現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添上了數道深入皮肉的傷痕。想是剛纔於羣鴉激鬥時所致,卻沒有發覺。
就在此時,羣鴉從山道中飛了出來,落於懸崖絕壁之下。頓時本來土黃的巖壁,現在竟然變得漆黑如墨。羣鴉鼓譟,卻並不追擊衆人。因爲,他們堅信,眼前的獵物跑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