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軒轅宮中“人見人厭”的大長老紅飛雲的府第!
不過,今日虎楚一行人卻打破此處長久的平靜。
“駕!”但聽得衆騎呼喝,駿馬似箭,不一會兒就已經衝到了紅府門前。
來到門前,虎楚朗聲大喝道,“紅長老,故人來訪,還不快快來見!”他運起靈力,聲音雄渾,將屋舍樹木震得簌簌作響。
衆人一凜,虎師兄功力已經雄渾如斯,我等實在汗顏。卻在此時,卻見紅府那朱漆大紅門轟的一聲四分五裂,從中竄出一條紅影!
衆人尚未看得清來人,卻聽紅飛雲那獨特的聲音罵道,“他奶奶的,老子什麼時候認得你們這羣修爲低下的故人!”忽的紅飛雲罵聲戛然而止,呆呆望着衆人,旋即狂笑道,“哈哈哈!老子就說你們這羣兔崽子命大,死不了!木青城那老匹夫竟然不相信,還敢數落我!哈哈哈!我老紅可要揚眉吐氣哦,這可是軒轅宮建宮兩百年來的頭一遭!”
衆人臉上黑線頓起,暗道,紅長老的臭毛病果然還是沒改。看着手舞足蹈,忘乎所以的樣子,似乎比以前病得更厲害了。
“呵呵。”虎楚笑道,“紅長老,咱們回來了,剛剛還順帶將丁廣福收拾了?”
紅飛雲笑道,“收拾的好,收拾的好!可恨留下來的每一個爭氣,任人欺辱,老子看着就煩。眼不見爲淨,我老人家索性懶得管了。”
衆人更是無語,能將偷懶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天下也僅此一人而已吧。
虎楚正色道,“我們回來了,豈能容得他們囂張!他們不亂來也便罷了,否則,就讓他們嚐嚐弟兄們的手段!”虎楚冷笑道,“嘿嘿,我們在極北之地可也殺過不少人!”
紅飛雲道,“好小子,底氣是越來越足了。我來看看你們到了什麼修爲了……”忽的他目瞪口呆掃着衆人,驚駭無比道,“你……你們……嘶,我的乖乖!七個四星天輔階,其餘全部都是三星天沖天段修爲!你們……你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修爲漲得這麼快!”
他忽的見了衆人,尚自還在喜悅中卻也沒來得及查看衆人長進。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如今他的嘴巴已經可以塞雞蛋了。
衆人微微一笑,心中卻兀自傲然,他們如今的實力可以說絲毫不遜於天劍院!
虎楚凝聲道,“我們沒有吃什麼丹藥,這一切都是大師兄所賜!”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肅然。一股哀傷之情不可抑制瀰漫開來。
紅飛雲瞬間就感覺到衆人的異樣,忙的問道,“對了,楊小子呢?爲什麼沒有看見他?”
虎楚卻沒有回答他,虎目含淚,朗聲道,“啓稟紅長老,天劍院八十一名弟子全部安然返回!大師兄對您的承諾,完成了!”
紅飛雲心中一突,厲聲問道,“我不要什麼狗屁承諾,我問楊昊天去哪了!”
嗚嗚……衆人再也抑制不住這一個月來擠壓的悲傷,放聲嚎啕大哭起來!要是有旁人經過一定會奇怪,這麼一羣大小夥子有什麼事情想不開,要如此哭泣?可是他們又哪裡知道,這些血性男兒胸中的悲痛。
“紅長老,大師兄他……他沒了……”誇天駒泣不成聲道。
轟!紅飛雲自覺天都塌了下來!一時間天旋地轉,無所適從!忽的,紅飛雲雙目通紅,如嗜血兇狼,厲喝道,“說,楊小子是怎麼死的!”
誇天駒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哭得卻更兇了
。
“哭什麼!”紅飛雲喝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看見楊小子的屍骸,老子是絕不會相信他就這麼輕易的死了!。”他彷彿是在安慰衆人,又彷彿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這小子身份不凡,怎麼就會輕易死了呢?不會,他身後不是有個大人物相助麼?對,楊小子,沒事,他不會有事的……”
衆人見他喃喃自語,想到,紅長老對大師兄寄予了極大希望,他如今一下子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神情也有些恍惚了。
天異院前去極北之地歷練的八十一人安然而返,八十一人修爲暴漲!這條驚聞如同瘟疫一般在軒轅宮中飛快的蔓延,不出兩三天,就連整個軒轅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還不算完,整個消息隨着南來北往的修煉者,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五湖四海,三山五嶽,九州盡知!
天劍院內一處單獨練武場,此間只有一年一女在此練劍。男的挺拔英俊,女的英姿颯爽,一身紅妝更是如同一團誘人烈火。但見二人並沒有使出靈力,純粹是在練習劍招。
紅妝女子劍鋒一抖,長劍竟然幻化出數十道幻影,讓人眼花繚亂。這團劍影呼嘯着,就想着男子刺去。那男子微微一笑,長劍婉轉,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倏地刺出,突進那團劍光中。
叮!只聽得一聲脆響,那團劍光驟然而止!二人劍尖竟然已經兀自刺在一條直線上,十分詭異。
“雙兒師妹這招一劍化三清可以說已經到了極致,屈某甘拜下風。”那男子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道。
紅妝女子輕笑道,“可是屈師兄不是一樣能找出小妹招式中的破綻麼?如此說來,始終都是師兄高明。”
原來這男的便是楊昊天的死敵左監國的兒子屈侯,女的卻是那個身份神秘的紅雙兒。
屈侯笑道,“雙兒師妹過獎了,愚兄不過是湊巧罷了。”
紅雙兒臉上閃現一絲鄙夷,說道,“那如此說來,師兄的運氣實在也太好了一些,每次都能湊巧碰上。”她話鋒一轉,言道,“聽說天異院的楊昊天葬身極北之地,看來這屆大比武魁首非師兄莫屬了。”
“此事我也應有所耳聞。”屈侯故作姿態道,“楊師弟天資卓絕,將來定然能超越愚兄。想不到的是,黃天不佑,他竟然英年早逝,讓人黯然啊。”他嘆了口氣,眼眶竟然還紅了。要是不知內情的人還會以爲他真的是黯然神傷,其實是惺惺作態罷了。
紅雙兒暗自冷笑,你二人之事誰人不知,你竟然還在這裡演戲,真是讓人作嘔!不過她卻皮笑肉不笑道,“不管怎麼說,這屆的魁首已經是師兄的囊中之物了。”
屈侯道,“師妹不也是自在必得麼?”
紅雙兒冷笑一聲,說道,“我自然不敢和師兄爭鋒,卻又要搏上一搏!”話音未落,就見她手中長劍微縮,而後猛地爆發出一串冷光,竟然貼着屈侯劍刃向着他握劍五指削了過去。
“那我求之不得!”屈侯大喝一聲,長劍一蕩,將紅雙兒長劍盪開,劍鋒直指對手咽喉!
紅雙兒暗叫一聲好厲害!右足一瞪,竟然向後飛旋,竄出丈許。只見她左足頓地,身子飛掠而起,如飛燕從屈侯頭頂掠過,長劍一抖,又是無數劍光灑下。
“來得好!”屈侯大笑一聲,身子飛旋而起,長劍急刺,迎了上去。
就見二人如翩飛追逐的雙蝶在練武廳中來回穿梭,伴隨着叮叮噹噹的劍擊之聲,好不悠然。
二人卻不知,在軒轅宮的一處大殿中,卻又上演着另外一幕。
木青城呷了一口茶,這才道,“紅飛雲你爭強好勝,讓手下潛力最強弟子夭折,可以說是害人害己!”
紅飛雲坐在木青城對面,
喝道,“老匹夫,老子現在是來問你們怎麼辦,不是要你來數落我的!”
木青城冷笑道,“死性不改,有你這麼求人的麼?”
“嘿嘿,老子是來求你的麼?我是來找娟兒的,是你個賴皮死乞白賴要跟過來。”紅飛雲笑道。
木青城氣的吹鬍子瞪眼,怒道,“我也來找小娟不可以麼!”
坐在上首的宮主燕娟嘆口氣,說道,“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你們就算是吵到天黑又能有什麼用呢?還是都少說兩句吧。”
二人相互瞪了一眼,卻又不敢再吵。
燕娟又道,“說實話,楊昊天能將這八十一人帶進極北之地我已經是驚爲天人了,想不到他竟然還能讓八十一人安然而回,這份能力可以說是驚豔絕倫了。可惜……哎,說什麼都是多餘了。”
紅飛雲急聲道,“我不是要你們來唉聲嘆氣了,是問你們怎麼辦?”
木青城也不再數落紅飛雲,長嘆道,“你就接受事實吧,就連碧波仙子都奈何不了的九鳳神鳥,我們三個亦是束手無策。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楊昊天還活着,咱們也只能聽天由命。至於宮中的幾位隱世的太上長老雖然有辦法,但是他們是不會救這樣一個弟子的。”
“飛雲,我們只能期待奇蹟了。”燕娟道。
“奇蹟?”紅飛雲嘿然道,“這世上真的有奇蹟麼?”
黑暗地宮總壇,一處不爲人知,極爲隱蔽的所在。
總壇的大殿,一張漆黑如墨的椅子立於最高處,卻虛席以待。黑椅下首,坐着兩個黑袍人,寬大的斗篷將臉遮了起來,不見真容。這二人就如同木樁一般,一動不動,亦不言不語。
忽然,殿中所有燈火呼呼竄起數尺,瞬間將整個大殿照的透亮!那兩黑袍人同時站了起來,卻見上首的椅子上已經做了一人。這人一身紫袍,臉上帶了這一張青銅鬼獠面具。
“參見主人!”兩黑袍人同時跪拜道。
紫袍人並不言語,默然盯着二人。二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頭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再也沒有剛纔的淡然。
“你二人可知罪?”紫袍人淡淡道,然而卻透發出森然之意和強大的威壓!
地上二人誠惶誠恐,忙道,“屬下知罪,望主人寬宥。”
紫袍人道,“你二人何罪之有?”
左首的黑袍人惶恐道,“屬下手下尊者辦事不利,沒能將邢族收入主人麾下,壞了主人大計。”
右手黑袍人道,“屬下手下與左護法爭權奪利,實爲不該,屬下治罪。”
紫袍人又問道,“還有呢?”
二人愕然,不知他所指何事,只得硬着頭皮道,“請主人示下。”
紫袍人大喝道,“我一直交代你們不能讓楊昊天丟了性命,如今他生死未卜,你們將我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了麼!此事比其餘二件更加惡劣,你二人這許多年簡直是白活了!”
二人相視一眼,盡是駭然。忙道,“當時九鳳神鳥出現的太突然,根本無法救援。而且屬下等認爲,楊昊天遲早是咱們的心腹大患,死了……”
紫袍人不等他們將話說完,大喝道,“鼠目寸光!你們知道什麼!此子在我手中乃是一顆最重要的棋子,將來成大事的關鍵!”他忽的頹然道,“算了,但願他大難不死吧。你二人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看在跟隨我多年的份上我這次就不處罰你們了。要是還有下次,你們的解藥就不用想了!”
二人如蒙大赦,驚喜無比道,“多謝主人寬宥。”
忽然殿中所有燈火驟然熄滅,紫袍人的聲音已經遠遠傳來,“你們好自爲之吧!”待得燈火重燃,他早已經不知去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