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風和煦,萬里無雲。枯樹抽芽,春燕啄泥,一派生機盎然之象。然而益豐城方圓百里內,卻一片肅殺之氣。
三日之前,兇狼已下戰書與益豐城城主益俊成。三日之後,起兵攻城。益俊成雖然有黑暗地宮高手相助,奈何此人乃草包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畏懼兇狼威名,竟然嚇得便要棄城而逃。好在城中那天心高手及時出手將其截住,接管全城。
此人倒也了得,第一時間便下令封鎖全城,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又整備城防和一應守城器械,整軍備戰。還動員民夫,用送糧草軍械。
一番準備,自以爲城防固若金湯,便可高枕無憂。
這一日,益豐城北地平線上忽的冒出一條無邊無際的黑線。守城兵士細細一看,頓時倒吸涼氣!只見那黑線赫然便是兩萬餘帶甲之士,排列整隊,浩浩蕩蕩而來。黑線來勢洶洶,不一會兒已然兵臨城下。
兩萬餘威武軍士,軍容整齊。忽的一杆高旗豎起,斗大的“楊”字,隨風飄揚。
兇狼一騎當先,上前十餘步,朗聲道,“益俊成,老子兇狼前來挑戰,可有膽量出來一戰!”聲音用靈力送出,激盪全城。
“吼!吼!”己方軍士金戈相擊,仰天大吼,聲勢驚人。
而敵軍素知城主乃草包一個,武藝稀鬆平常不說,人更是膽小如鼠。是以,他們絕不抱希望,此人敢出戰。
此消彼長,雙方氣勢差距更大。
忽的,地方城樓上衝起一人,背後鮮紅羽化雙翅撲騰,人已經扶搖直上半天雲。彷彿是爲了炫耀一般,此人飛掠一圈,這才懸立半空。此時纔看清楚,原來是個黑衣老者,身材短小,四肢甚是粗壯,整個人就像一顆蘿蔔,上粗下細。而且此人面色黃黑,眼角耷拉,極爲難得。
“何妨鼠輩敢犯我益豐城?”老者聲粗如牛,大喝道。
兇狼哈哈一笑,言道,“老匹夫你又是誰?”
“老夫潑魔尊者,成名之時你這個小娃娃還在和稀泥,所以還是放尊重些爲妙!”潑魔尊者雙目一寒,冷道。
兇狼收起笑容,喝道,“少在老子面前倚老賣老,速速叫你家城主益俊成出來受死!”
“老夫現在便是益豐城城主,受死吧!”潑魔尊者大喝一聲,便欲衝殺上來。
“且慢!”哪知兇狼忽的喝道,“我還有事情請教。”
潑魔尊者猛地停下,冷道,“如何?”
“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益俊成的兒子麼?”兇狼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什麼意思!”潑魔尊者狂怒,雙拳攥得緊緊,一副殺人之象。
兇狼搖頭大笑,“這還不明白?自古以來,城主之位只傳子嗣。既然你是城主,那麼想必便是益俊成的兒子咯!”
此言一出,己方軍士轟然大笑。想想這潑魔尊者少說也有七十歲左右,而益俊成不過三十五六,二者相差一倍,怎可能是後者兒子?可是明知是侮辱之言,奈何父傳子之定製卻是事實。潑魔尊者便是想反駁,卻竟然找不出理由。
但見其臉色青紅不定,已然處在爆發邊緣。
“老匹夫,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莫要亂認父親,貽笑大方!”兇狼似乎並未瞧見對方殺人目光,冷笑道。
“哼!”潑魔尊者喝道,“無知小輩,胡說八道!他不傳與老夫,難道老夫不知自取麼?”
“哦!……”兇狼拉長聲音,忽的道,“原來你這老匹夫用強,謀篡城主之位!”
此言一
出,己方軍士自然紛紛聒噪,敵軍亦是譁然。無論如何說,益俊成已經當了十多年城主,怎可輕易被奪去?
剎那間,雙方人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潑魔尊者的身上。
再說潑魔尊者話剛出口,便知已然落入對方圈套。這益豐城再怎麼說也是益俊成經營多年之地,大部分人還是忠心這個城主。若知自己奪取城主之位,這些人雖然不至於譁變,但是人心浮動,這益豐城還如何守得住?
頓時,他只覺老臉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一口無法嚥下的怒氣涌上頭來,血脈賁張,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憤怒之下,潑魔尊者怒喝一聲,“小子找死!”
一字吐出,人已經化作一條黑電朝着兇狼撲將下去。尚距十丈,雙拳轟出,強勁的拳勁便即攻來。
按理說,以兇狼的本事是決不可能敵得過潑魔老者。此時他最明智的方式,便是閃退。卻哪知兇狼夷然不懼,反而哈哈大笑道,“老匹夫,你的對手可不是我!”
話音未落,但見高空之中,一道巨大黑影撲將下來。黑影中,一道金光一閃而逝,攻向潑魔尊者。
砰地一聲巨響,潑魔尊者發出的拳勁竟然被對方盡數化去。這還不算,那金光氣勢不減,繼續朝着自己刺來。他這纔看清楚來物,赫然是一柄九尺漆黑長槍。使槍之人卻是個帶着面具的黑衣人,看不清楚年紀。最讓人駭然的是,黑衣人**乃是一頭生出雙翅的猛虎,顯然是不凡的異獸。
心中諸多想法一閃而逝,電光火石之間,槍鋒已經挺到胸前。
潑魔尊者來不及多想,雙拳如蛟龍出海,撞上了槍鋒。
又是噹的一聲激鳴,強光頓起,二人乍合倏分,向後飛掠。
楊昊天和潑魔尊者一交手便也知此人絕非庸手,然而以如今實力要殺他也非難事。
卻說那潑魔老者乃是黑暗地宮九大尊者之一,六尊者。一身魔功練得極爲熟稔不說,雙拳亦是強於鋼鐵,開金裂石,輕而易舉。卻不想,今日被一個神秘人的槍鋒連破兩次,如今拳面還是生疼。
他心中一凜,問道,“閣下是何人,爲何要助這小子?”
楊昊天又涌出那蒼老的聲音,大笑道,“老夫便是名聞天下的翼虎山人,見你老傢伙不順眼,就要打,如何!”
翼虎山人?莫不說潑魔尊者,便是所有人絞盡腦汁也想不來什麼時候出了個翼虎山人。
“閣下莫不是說笑麼?”潑魔尊者尚未摸清對方身份,還不敢輕舉妄動。
“哼!”楊昊天厲喝道,“你看老夫有功夫和你說笑麼?一個多月前,老夫在西陵城收拾了幾個不知好歹的小輩,今日正好搭上你!”
衆人譁然,皆是倒吸涼氣。一個多月前,神秘人大鬧西陵城,弄得新國主封平顏面盡失。壞事傳千里,此事發生於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如何隱瞞得住?不出一月,已然天下盡知。卻不想,這個翼虎山人便是大鬧西陵城那人。
一時間,衆人噤若寒蟬。
而潑魔老者同樣大駭不已,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他自認爲連封平都對付不了,更莫說這高深莫測的翼虎山人。然而如今已是騎虎之勢,上下不得,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哈哈哈!”楊昊天仰天狂笑,忽的喝道,“虧你方纔還倚老賣老,現在竟然成了縮頭烏龜!真是令後生小輩可恥!”
狂笑聲中,人已經化作一條黑電,向着潑魔老者疾掠而來。
潑魔老者大
驚,卻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低吼一聲算是壯膽,亦是迎了上去。
雙方速度何其快,幾乎是在眨眼間便撞在一起。
楊昊天喝聲不絕,手中長槍倏地刺出數十道槍,槍氣森然,將對方完全籠罩在自己攻勢之下。而潑魔尊者確實有兩下子,雙拳爆出無數拳影攻來。
砰砰砰之響不絕於耳,槍氣拳勁剎那間交鋒。顯然,槍氣要厲害得多,漸漸地已經佔了上風。不到三息,潑魔尊者竟然已經處在了捱打的份上。
開始時,雙方還是平起平坐。這片刻,潑魔尊者竟然被楊昊天逼得直往地下急墜!
“下去吧!”楊昊天忽的一聲怒叱,長槍吐出駭人槍芒,力劈而下。
如此開山裂地之勢,潑魔尊者只得雙臂交叉,佈下護體罡氣硬抗。二者轟然相擊,頓時,潑魔尊者便如同墜地流星,砸落地面。
本方軍士見狀,發出震雷般喝彩聲,反觀對方卻鴉雀無聲,滿目盡是駭然。
轟隆一聲,城牆劇烈晃動,地面大力顫抖!一股土龍騰空而起,煙霧瀰漫,方圓十餘丈內竟然不可視物。
雙方人馬震得東倒西歪,這時雙方軍士強弱便一目瞭然。兇狼一方,雖然晃動劇烈,但是陣型不亂,井井有序。而牆頭上的敵人卻慌亂不堪,哭爹喊娘,沒有被震傷,反而被自己人踩傷不少。
卻看楊昊天,扇動金色羽化雙翅,射回騶吾背巔之上。長槍斜指,不怒自威。
本方軍士見“翼虎山人”神勇如斯,更是情緒高漲,振聲高呼,激盪天地間。
呼聲未絕,猛地就聽一聲如同從地底傳來的悶聲,“天魔氣!”登時,就見灰塵瀰漫中,一團黑雲越鼓越大,最後竟然將灰塵全然盪開。
“老匹夫,終於要露出你的真面目了麼?”楊昊天冷然道,“你修煉魔功已到如此火候,也不知害了多少無辜性命!今日老夫就要除魔衛道,誅滅妖邪!”楊昊天長槍挽出一道槍花,人若流星,疾衝下來。
卻說潑魔尊者亦是冷然道,“怕你沒這個本事!”話音方起,人便攜黑雲,衝飛而上。
楊昊天清嘯一聲,長槍剎那間也不知灑下幾多槍氣。但見空中幻化出無數人影,槍若猛虎,飛撲連連,將那潑魔尊者的魔氣全然擋在丈許之外。
其實以楊昊天的本事,只需化作金身,不肖百招,便能將其斬殺。奈何他現在不能暴露身份,也只得放棄此利器不用。雖然如此,他依然不懼對方。
卻說潑魔尊者將一身魔氣激發到極致,渾身鬚髮賁張,甚是可怖。有了魔氣相助,他一雙鐵拳擊得奇快無比,更包含了魔氣那詭異的陰寒之氣。修魔者往往能戰勝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皆是由於魔氣有重重詭異能力。
他已然看出這“翼虎山人”修爲不過和自己在伯仲之間,本以爲祭出天魔氣,當能建起效。哪知對方彷彿無視魔氣,長槍更是隱隱對魔氣有剋制之勢。他心中怪異驚詫,卻又不明所以。
不一會兒,二人便若空中的兩條黑色閃電,來回交擊,也不知鬥了多少招。
忽的,楊昊天身子猛地拔高,怒叱一聲,“下去吧!”
長槍高懸,忽的閃出耀眼無比的金光,槍芒暴漲丈長!倏地,長槍當胸橫掃!咣鐺一聲,金光一閃而逝,瞬間便突破魔氣,轟擊在潑魔尊者的胸口。後者噴出一蓬紫血,勢必閃電,轟隆一聲撞入高大寬厚的城牆之中。
一時間,雙方人馬皆是汗毛倒豎,雙目驚詫,死死的盯着宛若天神的楊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