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巍峨,高不可攀。成都載天山便是這樣的大山,可是今天,一行人卻打破了此山百多年的寂靜。
“兄弟們,冷不冷?”卻見楊昊天帶着衆人行走於密林間。只見他露着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的映照下更顯迷人。
此間木高林深,乾枯的樹枝上,嫩綠的新芽正俏麗枝頭。按理說,林間枝椏橫飛,這樣的赤身而行,身上難免會留下些許刮痕。可是楊昊天的身上毫無印記,卻是他反應極爲靈敏,在林間健步如飛,卻總是能躲過四處的枝椏。
衆人弟子見了皆是佩服,看着自己身上溝壑交錯,不由得暗自慚愧,又是佩服,大師兄果然比我們高明得多了。是以,雖然楊昊天問他們冷不冷時,衆人雖然已經運靈力相抗,但一來他們尚不熟悉。二來此間新弟子居多,修爲不甚高。是以,衆人皆覺身上有死死冷意。
可是衆人皆是大吼道,“不冷!”
楊昊天停下腳步,呵呵一笑,“怎麼可能不冷?冷就是冷!”衆人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卻聽楊昊天又道,“我們現在吃點苦沒什麼,等到極北之地那纔是正在的寒風刺骨!所以,我們要早早練好抗寒的本事,到時候就不會手忙腳亂。”
衆人心中一凜,想不到大師兄竟然深謀遠慮,早就我們考慮好了。他們知道,以楊昊天一個人的本事,要抗寒那是區區小事。可是爲了衆人,他甘願一起訓練。這份同甘共苦的輕易,直教衆弟子感動。
而姬俊,虎楚,飛羽等輩,想的卻是更多。他們卻更加佩服楊昊天的睿智。此法不但能助於靈力修行,更是助於早日適應極北苦寒之地。極北之地,氣候惡劣,不是那裡的原住民,只怕很少有人受得了。而這些人一路行來,便能漸漸適應寒冷,如此一來,當衆人進入極北之地時,便不會無所適從。
忽的鼠墾看着楊昊天光潔的背,又看着朱奎那滿身傷痕,不由得哈哈大笑,“四弟,你不是吹噓你皮粗肉厚麼?你怎麼搞得,幹嘛往荊棘叢裡轉。你瞧瞧你這身傷,我看你以後還敢和二哥吹噓不?哈哈……”
衆人暗自好笑,心道,這鼠墾果然夠夠不要臉。鼠墾以速度見長,朱奎以耐力和抗打見長,二者各有所長,本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他卻以己之長攻人之短,要朱奎和他比速度敏捷,委實無恥。
只見朱奎笨拙的在林間左閃右躲,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總會冷不丁的被漫山遍野的荊棘和樹枝掃中。他一邊努力閃躲,一邊怒道,“二哥有本事我們來試試,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看誰先倒下。”
衆人暗笑,以鼠墾的身子,估計十拳都不用,他就的一命嗚呼。
鼠墾臉上笑容凝固,說道,“那你怎麼不和我比誰先翻過前面那個山頭,而身上又不點一點傷?”
朱奎怒道,“我憑什麼和你比?我偏不!”
鼠墾大笑道,“那你就是懦夫,膽小鬼!”
朱奎更怒,“我不是!”只見他一張胖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氣憤不已。
便在此時,只聽鷹冥道,“二哥,我們來比比誰飛得高。”
虎楚亦道,“老二,來來試試咱們誰的力氣大。”
“哈哈……”衆人轟然大笑。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要鼠墾和鷹冥比飛行術,和虎楚比氣力,那可是自討苦吃。衆人暗道,這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不過楊昊天聽得四兄弟的話,卻是若有所思。
這四兄弟各有所長,乃是天賦秉異所致。世間千千萬萬的修煉者又和纔不是?有的擅攻,有人善守。有的力道偏於霸道,有的偏於陰柔……可是
天下之大,很難找出一個人能在各方面都能登峰造極之人。力量狂暴之人,往往速度較差。速度較快之人,卻又力有不及。此乃一消一長,和與陰陽,自然之道也。
人雖然不能選擇自己的天賦,但是卻可以通過修煉讓自己優勢更強,讓自己的弱勢得到彌補,亦或者隱藏弱勢,讓敵人難以察覺。正所謂取長補短,修煉之道。
楊昊天不禁想到,那什麼朱奎的速度就不能更快一些呢?他忽的靈機一動,一個大膽的念頭涌上心頭,他不由得喝住衆人,朗聲道,“兄弟們,我有話說。”
衆人皆是駐足,望着楊昊天。
楊昊天道,“兄弟們,你們想過沒有每個人都有長處和短處。一切都是秉之天地父母,強之不得。可是修煉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們爲什麼不就不能想想挑戰自己的極限呢?”
衆人眼前一亮,似懂非懂,急忙道,“大師兄,你快說有什麼辦法?”
只聽楊昊天對着朱奎道,“比如說朱奎兄弟,他爲什麼就不能速度快起來呢?試想當他身法有所長進之時,他的敵人卻還不知道,那麼戰鬥中豈不是大戰先機?而且就算敵人找到了你的破綻,才發現很難將之攻破。”
他一番話不過是隨口而言,根本沒有運靈力。可是在衆人的耳中聽來,卻如同滾雷霹靂,兀自在耳邊發顫。只覺眼前一道晴天霹靂,將空中的烏雲披散,頓時萬丈陽光散下,一道嶄新的天地在自己的眼前展開。就連姬俊,虎楚這樣已經修爲不弱的高手亦是大有收穫,他們也不得不佩服,楊昊天天馬行空,又合乎修煉之道。
衆弟子更是大喜,恭敬道,“願聞大師兄教誨。”
楊昊天朗聲道,“其實我也只是忽然想到,並沒有真正的練過。可是我覺得,修煉之道本就需人進行開拓,我們無需墨守成規。大家可以想想自己到底有哪些不足之處,而後針對之確立修煉方案,我想定然能見成效。”
衆人大喜,有些性急之人更是立馬行動了起來。有練習閃躲身法的,有練習力道的,有練習爆發力的……
最後只見漫山遍野都是衆人做着各種奇異之舉。朱奎竟然專揀荊棘叢生,陡峭崎嶇之路,左閃右躲。雖然開始他渾身被掛的血淋淋的,可是他滿不在乎,漸漸的竟然被掛上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意志也越來越篤定。
卻又見鼠墾在行囊中裝上的幾塊石頭,附在身上,鍛鍊耐力。虎楚自覺爆發力不夠,便見他腳下奔走極快,而雙爪翻飛,頓時虎嘯山林,斷石開金。而鷹冥和築羽二人,卻各自低飛,在樹林間練習閃躲。但聽弓弦簌簌,二人更是練起了箭術……
而楊昊天心知自己力量和速度皆不是問題,於是他便在短距離衝刺上下起了功夫。只見忽的眼前金光一閃,楊昊天竟然已經斗然射出丈許,閃到了左側。人影尚未立定,又是金光閃現,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了右側丈許……一時間,徒見金光而不見人影,當真是形若鬼魅,飄忽不定!
衆人熱情高漲,熱火朝天,好一派熱鬧景象。
這一日夜間,衆人已經行到了半山腰,便在一處山谷中紮營歇息。
“哎,趙老二,這麼晚了,你起來幹什麼?”忽的巡視弟子看見一黑影,待得黑影進的身前,才見是自己熟稔之人。
趙老二笑道,“尿憋急了,這麼大冷個天,你以爲老子想起來?”
巡視弟子笑道,“快滾去吧。老子看你是這兩天訓練過度,虛了吧。哈哈……”
趙老二怒道,“你他孃的才虛了!你虛了老子也不會!”他罵罵咧咧便向着營地外圍行去
。待得到了營地邊緣,見火光漸暗,便閃身到了一顆老樹後,開始方便。
這傢伙也有閒心,便尿還邊哼着小曲。他似乎覺得不過癮,便有想看看能尿多遠。但見五尺外有一晃白石頭,便憋足了勁,向前尿去。
不過,天不遂願,尚有尺許時便力所不及!
“他奶奶的!老子不信尿不過去!”他暗罵一聲,頓時身子向前傾斜,果然有近了數寸。可是還差了一點點,於是他身子前傾的更厲害了!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際,忽的重心不穩,一個踉蹌,便撲了出去!這下可好了,一個狗啃泥,直直甩在了自己剛纔的傑作中。
咔嘣一聲脆響,趙老二應聲而倒,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剛纔那塊白滑的石頭上。
“哎喲,我的娘呢!”頓時只覺額頭生疼,似乎撞出了血,趙老二不由得怒罵道,“他 媽的,倒黴!要不是老子腦殼硬,就被這塊石頭開花了……”
不對!他突然驚覺,腦袋再硬怎麼硬得過石頭?難道剛纔的不是石頭?他好奇無比,將那塊石頭抱起來一看,頓時驚駭無比!
藉着淡淡的月光,只見那石頭赫然是一塊人頭骨!而趙老二抓着的,正是頭骨的嘴巴!只見那頭骨森白慘然,顯然已經不知是死去了多久了!
“啊!……”過了半晌,才聽一聲殺豬般的尖叫聲響徹營地!
衆人尚自迷糊之際,就聽楊昊天在帳外朗聲道,“所有人離開起來,準備戰鬥!”衆人來不及穿戴整齊,隨手抄上兵器,便已經衝了出來!可是卻不見楊昊天身影。
忽的有人喊道,“在這邊!”衆人見營地北首已經圍了幾人,其中正有大師兄楊昊天在。於是紛紛奔了過去。
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驚駭不已。
只見趙老二兀自抱着顆頭骨,呆立不動。那樣子,似乎是被嚇傻了。
哪裡來的頭骨?衆人驚疑。
卻聽楊昊天大喊道,“趙老二!趙老二!”
他連呼兩聲,才見趙老二渾身一顫,頓時惶恐道,“大……大師兄……”
“怎麼回事?”楊昊天沉聲道。
趙老二帶着哭腔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來方便的,哪知道……會……會踩着這麼……這麼個東西!”放到此時,他才覺察自己仍自抱着頭骨,頓時將頭骨拋了出去。
忽的就覺一股罡風颳過,接着就見一道人影一閃,下一刻,楊昊天已經抱着頭骨回到原地。
他細細的看着頭骨,半晌才道,“這人少說也死了十多年了,看樣子應該是個修煉者。似乎是被高手以奇快無比的手法,將身上的肉瞬間剃掉。”
衆人倒吸涼氣,這是何等殘忍的手法!大家不由得回頭望着虎楚,因爲這樣的手法他在侯仁吉身上用過。
虎楚詫異道,“你們看着我幹啥?絕對不是我,十多年前我還在吃奶呢。”
衆人一想也是,此時絕不可能是他乾的。
就在衆人驚疑之際,就聽楊昊天吩咐道,“大家四處搜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發現。有危險高聲呼救,千萬不要擅自行動!”
衆人以令而行,向着四面八方散開去。
不一會兒,就聽動手的人驚呼不斷,似乎是遇到十分可怖的事情。
衆人一凜,向着北首奔去。近來一看,頓時倒吸涼氣,冷汗直流。
只見在數十支火把的照耀下,前方十丈被照的透亮。而衆人眼前所見的,怕是隻有在修羅地獄才能得見。
卻是漫山遍野的白骨,散落草叢,枯枝腐葉,泥土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