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一句話逼退了挑釁的兩人,等到那兩人走遠,蘇葉兒頓時眼冒金光看向了元寶,“哇塞,元寶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家弟弟跟你一樣大,整日就知道吃吃吃,髒的跟頭豬似地,可是你這麼小竟然就這麼聰明,真是讓人不能不喜歡啊!”
蘇葉兒一向很喜歡元寶,此刻恨不得衝上來對元寶狠狠親上兩口,元寶對這種親切有些退縮,躲在葉瑾夕腿後,小嘴巴一咧露出兩排整齊的乳牙,“這都是我娘子教我的,葉兒阿姨,您別激動。”
赫連楚楚神色有些尷尬,訕訕道:“剛纔忘記跟若姐姐打個招呼,我,我去看看。”
她說完這句話便眼巴巴看着葉瑾夕,似乎生怕葉瑾夕不高興。
赫連楚楚與葉初若從小長大,感情不一般,即便是知道葉初若當時在考場上陷害她,赫連楚楚心裡對她還是很關心的吧。
葉瑾夕點了點頭,赫連楚楚立馬興奮的追了過去。
這方君心低下了頭,雙手緊張的攪着袖口,那豔麗衣裙袖口處被她揉的變了形卻混不自知。
“君心,你該去準備了。”葉瑾夕嘆了口氣,君心到底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膽子太小了。
君心擡起了頭,目光閃爍,“葉姐姐,我,我害怕。萬一我不小心從劍上掉下來,豈不是要讓人笑話。”
“不要擔心。”葉瑾夕來到她的身邊,想到剛剛柳紫嫣一身大紅衣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葉瑾夕垂下眼簾,半響後道:“我與葉兒正好無事,就送你過去吧。”
君心大喜,神色也放鬆了些許。
幾人向廣場中心擠去,空曠的廣場裡,中心處有一個高臺,上次入學考試開場,皇帝赫連劍便是站在那個高臺上宣佈的。那高臺約有三米高,下方便是幾間簡易房間,供開場表演者集合。
葉瑾夕幾人來到高臺處,君心打開房門帶着幾人走進去。
房間十分寬敞,佈置簡單高雅,幾把紅木太師椅放在兩側,還有幾名書童隨意走動,爲人們添茶倒水。
這一走進去,葉瑾夕便首先看到坐在上座的李夫子。
飛行日表演畢竟只是一個簡易的娛樂活動,院長大人與仙閣都沒來人,只有幾名夫子坐鎮,李夫子乃是教導處主人,自然坐與上座,與他平坐的另一位夫子乃是一箇中年婦女,長相端莊,只是面無表情。
那婦女名爲劉語秋,據聞來自天啓。這位劉夫子身世坎坷,年輕時是出名的才女美女,且修行天賦極好,其盛名程度與當下百里飄飄相差無幾,她的才名傳播整個大陸,當時不少人將她當做夢中情人。
其父親乃是天啓某一高官,當年欲要用劉語秋的婚事聯姻來擴大自己勢力。
劉語秋憤世嫉俗,拒不服從,被劉家趕出家門,並被天啓大神觀除名。
沒有天啓大神觀與家族的庇佑,劉語秋便只能屈服於命運,可她不服,身無分文的她,從天啓走到大秦平城,歷經兩年時間,當她來到仙閣後,便應徵夫子之位,後被錄取。
當然,這件事情也間接說明,仙閣不在意天啓大神觀的態度。被天啓大神觀除名,聯合天啓官場抵制的劉夫子,來到仙閣,照樣受到人們的尊崇。
兩位夫子下位,做了幾名看熱鬧的夫子
們,不再一一提起。
葉瑾夕眼睛掃向參加表演的幾人,這一看過去,竟發現不少熟人。
爲了區分參加表演的幾人,他們的座椅依次塗成了七色,此刻七人來了五人,赤色是爲君心準備的,紫色人還未到,另外五人中,葉瑾夕竟然認識三個。
藍色座椅上坐着君莫,他一襲藍袍,看上去風度翩翩,瞥見幾人進來當下揮了揮手,無聲打了個招呼,嬉皮笑臉。
黃色座椅上,坐着今年公佈通竅最多的嚴彬,不得不說,他在修行上比常人更具天賦,直接進入行修三級班,且不過一月時間,竟然成了三級班頂尖人物。而在嚴彬身後,楚越澤一臉蒼白的坐在一把普通椅子上,垂頭喪氣,嚴彬正與他說着話。
橙色座椅上,坐着百里蕊蕊,她一身橙色長裙將臉龐襯托的更加明豔,如果忽略掉她眸中那犀利神色,的確是個明豔動人的美人。百里蕊蕊看見葉瑾夕一行進來,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葉瑾夕知道百里蕊蕊這次沒有發難,是因爲上次之事讓她終究有了些許忌諱。
她微微一笑,君心已經走上前去給李夫子行禮:“學生君心前來報到。”
這休息室,其實只要有表演者帶着,是可以隨便進來的,所以葉瑾夕,蘇葉兒兩人帶着元寶坐在了赤色座椅後面。
李夫子捋了捋鬍鬚,剛想點頭,嚴彬已經開了口:“君姑娘當真是貴人晚來,夫子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君心聽到這話臉色一紅,知道嚴彬這是故意找茬,不由的擡頭打量兩位夫子的臉色。
李夫子臉色平常,劉夫子卻板起臉來。
劉夫子素來最注重家教,對於晚輩遲來很在意,加上人生變故讓她的脾氣變得非常的暴躁,所以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道:“君姑娘家大業大,自然不在意這一個小小的表演!”
“劉夫子,不是這樣的,學生……”
“好了好了,趕緊入座吧!”劉夫子揮了揮手,顯然對君心的解釋很厭惡。
君心咬了咬下嘴脣,垂頭喪氣的向赤色座椅坐了過來。
嚴彬再次開口冷嘲熱諷,“君姑娘膽子這麼小,一會兒可別從劍上掉下來!那樣的話,出名可就變成臭名了!”
葉瑾夕剛想反駁,便聽嚴彬身後楚越澤開口道:“嚴兄何必嚇唬君姑娘,御劍飛行表演,七人合一,大家都會互相照顧的。”
楚越澤說完這句話,扭頭對葉瑾夕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只是一月不見,楚越澤那本書生氣十足、與世無爭的眼睛裡竟然透出一股失落的情緒。
難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葉瑾夕對楚越澤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楚越澤與她一直沒什麼交集,進入學院後,他因爲出衆的才學在知修班只待了一天便進入行修三級班。
而在學院裡,嚴彬如魚得水,名氣大盛,楚越澤以往第一才子的名字倒是漸漸消失,變得無名。
“越澤兄你不懂,御劍表演時我們都要注意力十分集中,否則不能按照原本隊形飛行,就會出現偏差。”嚴彬這話說的極其無禮,神色間頗爲孤傲。
“哧!”嚴彬這話落下,場中便發出一道不和諧的笑聲,衆人聞聲望去,卻是君莫,君莫嬉笑道:“御劍
飛行乃是修行者最簡單的舉動,修行者生死大戰時,都是在空中御劍而戰,若是御劍飛行時必須凝聚精神力,不能有所偏差,那麼修行者們就別打架了,御個劍佔用了全部精神,哪還有精力去注意對方?”
君莫這話說的俏皮,卻話裡話外諷刺嚴彬修行不精,纔會御劍飛行時不能顧忌到別人,偏偏學院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對師兄必須尊敬,所以哪怕這話嘲諷意味居多,嚴彬也只能憋紅了臉,不敢開口反駁。
葉瑾夕看着他的樣子心中冷笑,真是自己找苦吃,平日在學院對君心百般挖苦也就算了,今日也不看看行修六境那椅子上坐着的是誰!
君莫雖然看上去紈絝,其實精明的很呢!
嚴彬眼見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心中雖然憤恨卻只能轉移話題,“夫子,不知道今年行修七級班,舉薦的是哪位師兄?”
李夫子捋了捋鬍鬚,聽到這話笑的十分和善,小眼睛眯了眯,“這是神秘嘉賓。”
神秘嘉賓?
葉瑾夕不由好奇起來,在學院一月,她也打聽出來了,行修七級班現在並沒有特別出色的學生,而能夠讓李夫子只想到此人便笑成這樣的人……
葉瑾夕眼睛驀地明亮起來,微微一驚,莫非是……他?
“媽咪,我要噓噓……”正在思考間,元寶搖晃了一下葉瑾夕的胳膊,葉瑾夕知道君莫在這裡,君心不會受到太大的委屈,所以點了點頭拉着元寶從房間裡走出來。
高臺內部房間裡有一個茅廁,葉瑾夕將元寶送到男廁後,扭頭便與一個人撞了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來人低着頭拱手道歉,誠惶誠恐。
“你怎麼走路的?走路低着頭你……咦?楚越澤?”葉瑾夕驚呼。
楚越澤擡起頭來,詫異看着葉瑾夕,側頭看向茅廁門口,睜大了眼睛迷糊問道:“這……不是男廁?”
“當然是男廁,我送元寶過來的。”葉瑾夕笑道,可隨即發現楚越澤低落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楚越澤臉色一紅,見葉瑾夕明媚臉龐上那一雙眼睛透着濃濃的關切,忍不住開口嘆氣道:“我,我錯過了考試,所以沒被選上表演……”
“錯過了考試?”葉瑾夕詫異開口,她當然知道能夠參加表演的人,都是每個班級經過考試推選出來的,可考試時間一早就公佈了,楚越澤怎麼會錯過考試?
她突然想到房間內嚴彬得意的模樣,不由得擰眉問道:“考試時間,是嚴彬告訴你的?”
楚越澤瞪着一雙純真的眼睛,“你怎麼知道?”
葉瑾夕冷笑一下,楚越澤乃是狀元,自然被授予官職,平日裡很少來學院,在家修行,所以學院裡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嚴彬告訴他的。
只是嚴彬也太過分了些,告訴一個錯誤時間也便罷了,還拉着楚越澤來休息室,就是爲了讓他清楚的認識到,參加表演的人,是他嚴彬!
楚越澤是個灑脫之人,可畢竟也只是一個二十歲的書生,還沒心胸寬闊到被人算計,還要恭賀的地步,怪不得他如此低迷了。
葉瑾夕正打算對楚越澤說些什麼,廣場人羣中,突然迸發出歡呼聲,她立馬扭頭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