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萌最終還是去了樑洲郡。
再次見到六人,心底還是有很多的感慨!
“你們,回去吧!”胡不萌擡頭看天,聲音淡淡的!
安然落淚,“縣主,奴婢從沒有背叛過縣主,如果縣主不信,安然以死明志!”
“安素以死明志!眇”
“以死明志!”
五個丫頭跪的齊齊的,而她們的手中卻多了一把匕首,各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處!
“你們這是在威脅我?”胡小萌後退一步,“我的身上還有什麼是值得你們想要擁有的呢?諒”
“縣主……”五人看着她,祈求着她。
“胡十,他們九人都離開了,你爲什麼不走?你就不怕你主子要了你的命?”胡小萌揪緊自己的衣領,大夏天的卻覺得身上冰冷。
這些年,他利用自己監視高悅軒,利用自己與柳家對上從而挖出柳家的根,而這中間,自己唯一沒有順從他意志的便是挖了唐淵與柳家的恩怨,迷倒這二十人,把柳家留給了唐淵,而自己逃跑了!
難道,他非要了自己的小命嗎?
自己就一介小小的農家女,有必要對自己趕盡殺絕嗎?
胡十卻是磕了頭,“小姐,奴才知道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可奴才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奴才這輩子都只是小姐一人的奴才!!小姐若要奴才的命,只管說一聲,奴才絕不皺一下眉頭。”
胡小萌冷笑,“不要用命來威脅我,我放你們自由!”
胡小萌從懷裡掏出那厚厚的一落賣身契,扔到了地上,“如果見到其它的人,便一併還了吧!”
說完了話,胡小萌轉身要走,卻聽胡十道,“小姐,保重!”
胡小萌的腳才一落下,卻聽到細微入肉的聲音傳來!
“噗”!
“胡十哥!”
轉頭,卻見胡十胸前插着一把匕首,他笑着看着胡小萌,“小姐,保重!”
“你……你傻嗎?”胡小萌頓時傻了,可腳比腦子有自主性,跑到他身前,握着他的手,“安然安然……”
安然抖着手,先餵了他一粒藥,“縣主,奴婢不敢撥下……”
胡小萌說不上心中倒底是什麼滋味,卻是夏意來到她的身邊,“小姐,讓奴婢來……”
胡小萌點頭,靠在春曉的懷中,看着面色冷冷的夏意,毫不遲疑一把將胡十胸口的匕首撥下來,而後安然伸手按住那像泉眼冒水一個的胸口……
胡小萌眼睛眨眨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
“小姐你醒了……”春曉拿了帕子輕輕的擦在她的臉上,胡小萌起身,“我竟然會暈血?”
尼瑪,她看着那咕咚咕咚往外冒的血,竟然暈了?
春曉點頭,“有夏意在,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小姐請放心!”
胡小萌點頭,心中卻是百感交集,“我這人一向心軟,又笨的可以,我倒底要不要留下她們……”
“小姐,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別人的心裡怎麼想的,但是,人心都是肉做的,奴婢相信,她們是真心要留在小姐的身邊,如果還有其它的目的,相們她們早跑回福安了,又何必明知小姐心中的疙瘩,還留在這裡?”
春曉的話,讓胡小萌沉默了。
——
傍晚,青華與胡漫柔一同進了小院,青華一進來,便是將胡小萌好個罵,結果罵到最後,卻是忍不住的抱了一抱她,“我聽茂盛說了個大概,你,沒事就好!”
胡小萌任她罵着,在樑洲這幾個月,也就交到這麼一個真心朋友,臉上掛着笑,最後緊緊的抱住了她,“青華姐,謝謝你!”
青華捶她一拳頭,“算了,不跟你計較!”
胡漫柔笑笑,“青華姐,你不是有事要告訴小花嗎?”
青華兩手一拍,“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小花縣主,你還記得,就是你們剛剛開業不久,你們家進了小偷的事嗎?”
胡小萌點頭,那四人死了一人,剩下的三個都是啞巴,什麼線索也找不到,所以羅大人就給判了入室盜竊罪給關了起來。
“唉,其實是羅家小姐,也就是嫁到京城的曹夫人花錢僱人做的,據說是要給你一個教訓,這不羅大人被免職,羅小姐逃回了京城,有些事就露了出來……”
胡小萌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她喝了一口茶,“其實我早有懷疑,我與綠兒早在福安就撕破了臉,到樑洲的第一天,她又想給我難堪,後來,她又找人來毀我的店,我都睜隻眼閉隻眼,至少羅大人與我,還有一份知遇之情在!所以,我便沒有難爲她!”
其實胡小萌沒有說的是,她心底之所以放縱綠兒還有一份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柳亦揚也不會將她送給了乞丐!
青華搖頭,“小花,唉,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很難,就像孫家小姐,如今成了一個大笑話,原來高高興興嫁到柳家,卻不想,拜完了堂卻出了這麼大的事,不過,撿了一條命也算不容易了!”
“唉,先前還有人嫉妒她,就如那烏善縣主,如今卻在慶幸,而孫家更是沒臉了,孫家老太爺,更是一病不起……”
胡漫柔接過了話,這是她回到樑洲從別人嘴裡聽到的!
“人就是命啊!”青華嘆了一下。
“對了青華姐,聖王爺的傷怎麼樣了?”胡小萌轉了話題。
青華嘆口氣,拉過胡漫柔,“問你二姐吧,她這幾天總往棲霞山莊跑……”
胡漫柔聳聳肩,“在康復中,只是小花……他好像對你的氣一直沒有消,不過,我在棲霞山莊看到了一個老頭,那老頭倒是問了我不少你的事……”
“他都問了什麼?”胡小萌急忙問道。
“就是問你平時都幹什麼,然後問跟鄰里間相處怎麼樣,孝敬不孝敬父母……哦哦,還有他問你定沒定親!”
“你咋說的?”
“照實說唄!我又不像你,會睜眼說假話!”
胡小萌被噎,“我什麼時候睜眼說假話了?”
“切,你說的還少嗎?雖然這幾年不怎麼說了,可是小的時候沒少忽悠我,還把我忽悠的跟真的似的,跟你屁股後,屁顛顛的跑着!”
青華掩嘴偷笑,“姐妹不就這樣?”
胡溫柔撇了一眼胡小萌,接着說,“不過,我覺得他的身分不簡單,說不定也是一位王爺之類的,所以,他問的話,我都實話了,就是對於你的親事,我說你定親了!畢竟這麼多年來,你與石頭,就那麼回事唄。我也沒算是說謊!對了,我聽說,那老頭快要回京城了,再加上唐淵的身份,我才斷定他也是一位王爺!”
胡小萌伸手拍拍她,“很好,你很有眼光了,而且你膽子也夠大,至少沒有嚇尿了!”
“去,死丫頭,說什麼話呢,不就是一位王爺嗎,再說唐淵不也是王爺,有什麼可害怕的,只要小心一點,還是能保住小命的!”胡漫柔爲自己的聰明粘粘自喜。
胡小萌點頭,“確實!”
青華抿嘴笑着,“二小姐這膽兒是越發的大了!”
“嘿嘿……那個啥,咱們出去吃飯吧……”胡漫柔說道。
“要不,在家吃,我讓春曉做,春曉做得一手好菜……”胡小萌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拉倒吧,就你那點小心思,你就放到肚子裡吧,他如今雖然在康復中,可還不能出來逛街,所以,你啊,別怕,反正你明天就回福安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樑洲,青華姐你說,咱們要不要出去吃……”
青華笑笑,“縣主怎麼方便都成!”
胡溫柔就看她,胡小萌嘴一撅,“去天香食府吧,呵呵……”
想一想,唐淵傷還沒有好,自然是不能出來的了!那上頭那主,更不可能到入亂走吧,所以遇上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可是命運往往就是那樣,唐淵是沒有出現,可是胡小萌最不想看到的唐仲銘還就出現在了天香食府!
而且兩人還是在走廊走了個頂頭碰!
唐皇一身便裝,氣度不凡!看到她也顯然是爲之一愣,可唐皇畢竟是唐皇,他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頭,便雙眼直直的注視着胡小萌。
胡小萌的腿當時就軟了,想上個茅房,從包間裡出來就碰上了大明的天,尼瑪,天老爺,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咩!!!
胡小萌想當作沒有認出他,可惜,顯然唐皇並不是這麼想的。
然後奇怪的就是走廊上竟然除了他們再沒別人了!
而他就站在走廊中間,似乎在等着胡小萌請安一般!更不要說,他身邊的張得一,不是嘆嗓子就是眨眼睛一個勁的給她提示!
胡小萌穩住打顫的雙腿站到一邊福身道,“胡小萌見過唐老爺,給唐老爺請安!”
唐皇看着她,結果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過了好半響胡小萌才緩過氣來,往一邊的牆上一靠,尼瑪這氣場,太特麼的嚇人了!
不行,老孃得趕快跑,馬上跑!
茅房也不上了,直接下樓,結了賬纔想起,春曉夏意還在上頭,讓小二去叫人順便通知胡漫柔,她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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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咱們直接出城嗎?”春曉夏意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連馬車都不要了,就是一個勁的往城門口跑!
“嗯嗯嗯,快跑,咱得快點,跑了就跑了,不然我這小命可不保……”
主僕仨人拼了命的跑到城門口,結果看到城門口站着的那人,胡小萌就跟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
“花縣主,老爺有請!”
張得一笑的見牙不見眼!
哎呀,這丫頭也太配合主子了,還真跑啊!
“小姐……”春曉扯了扯胡小萌的袖子。
胡小萌癟着嘴,小意的笑笑,“那個啥,您老當沒看到我行不?”
張得一搖頭!
胡小萌吃鱉!
“介個……不知他老人家,叫小的去做什麼?”胡小萌搓着雙手,那德行,也不怪唐淵看了生氣了!
“奴才不知,花縣主,去了便知道了,縣主,上車吧!”張得一輕聲說着。
“別別,您老給我點提示唄,萬一,萬一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他老人家,那那可是要……”胡小萌比了下抹脖子的動作。
張得一搖頭,“主子不是不分是非,更不會爛殺無辜,縣主想多了……”
“哦,那好吧!”胡小萌點頭,跟在張得一的身邊。
只不過卻是偷偷拉了拉春曉與夏意,然後突然指着天空大聲道,“看,灰機!”
胡小萌說完就想拉着兩人跑,可惜,張得一根本木有擡頭!
更是站在了她的身前,她哪裡也跑不了!
胡小萌耷拉個腦袋,不得不往馬車上爬,一邊爬一邊嘟囔,“天妒紅顏,紅顏薄命啊!”
張得一忍着快要笑抽的臉,心道,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就知道她會耍小聰明,要自己一定盯住她!
看着胡小萌與兩婢女上了馬車,張得一才上了馬,而後一路向棲霞山莊走去!
——
張得一帶着她進了房間,胡小萌便覺得一股冷氣撲來,偷偷擡頭,看到唐淵一臉冷色坐在桌前準備吃東西,雙眼更是狠狠的瞪着她,最後卻是冷哼一聲,扔了手裡的筷子,起身躺到了牀上,不看她!
胡小萌吐吐舌,“聖王爺,民女瞧着您這身體恢復的不錯,呵呵,呵呵……”
唐淵未理,屋子裡便安安靜靜的,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了。
唐淵不說話,胡小萌就站在那裡沒敢動!
要說胡小萌爲毛這麼害怕,其實是因爲她沒聽唐淵的安排,唐淵預謀柳家指定有暗道,只是時間太短,他的人手有限,沒有查到,另外,他的人,還要去繳了無影宮,身邊人手不夠用,不見得能一下子抓住柳家所有的人,所以,唐淵要她誘着逃出去的人,這樣,他的人就有時間將柳家逃出去的一網打盡,結果胡小萌怕死,她直接遁了!
最終結果就導致柳智帶着柳亦揚逃了!
胡小萌站的腿有些麻,而唐淵似乎睡着了,胡小萌後退,一點一點碰到門,還沒等打開,那明明睡着的人,卻道,“站這麼一會就想逃?”
胡小萌嚥了口水,“王爺,小的只是想保住一條小命,真的,不管那個時候逃出來的是誰,看到我,指定會殺而後快,可我才十五,我有大好的年華要過,我不想死哇!”
“本王的能力就讓你這麼不相信?”唐淵坐了起來。
“你又不是萬能的!”
“你嘟囔什麼?”唐淵看着她那德行就想揍人!“大明建國十幾年,個個都像你這麼貪死怕死,大明還建個屁的國!”
胡小萌道,“王爺你說髒話,形象,注意形象!”
唐淵氣的想捏死她,“要不是看在你二姐的面子上,我真想掐死你!”
“那那那,你是說我不用死了,你不會殺我了?”胡小萌揚起了小臉,眼中現着喜意!
唐淵氣的直接起身,他說的重點不是這句!
坐到桌邊,看着她那德行,心裡的氣一下子泄了,看着這張年輕的小臉,這張不想丟命的小臉,低頭拿起筷子,“本王何時說要你的小命了?行了,行了,趕緊滾,看着你這德行,害本王沒了胃口!”
胡小萌如蒙特赦,“誒,我馬上滾,馬上滾!”
拉開門,屁股後跟按了火箭一樣,“咻”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跑到院子裡,伸手拍拍胸脯,早知道只是一場驚,她早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樂極生悲,被口水嗆了。
“看樣子,老五是原諒了你?”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說道。
胡小萌嗆的小臉通紅,身子僵硬的一點一點轉過來,看着那明黃色的衣着,這一次卻是直直的跪了下去,沒辦法,人家衣服都穿出來了,你還想裝傻,那還真是沒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裡,更是覺得這腦袋在脖子上呆的時間有點久了。
“你的雙腿不是跪天跪地跪父母的嗎,怎麼這會卻是跪了?”唐皇雙手背在身後,聲音不高不低,可卻讓人心裡沒底,不知道他這是發怒呢還是沒發怒呢!
胡小萌忙道,“皇上不就是天嗎,草民跪皇上,是再正確不過的了!”
這話讓唐皇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可隨後唐皇便道,“朕記得,封了你縣主之位,卻稱自己是草民,覺得縣主小了?”
“沒沒沒,那是無尚榮耀,怎麼敢嫌棄……”胡小萌只覺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怕哪句沒說對,惹得人家一怒之下滅了自己!
“上次你自己捐了不少的糧草可謂是解了一時之急,於老將軍上書,要朕好好獎賞於你,你覺得呢?”
胡小萌跪的膝蓋生疼,聽了這話卻忙道,“這是臣女該做的事,哪裡敢居功,是老將軍擡愛臣女了!”
“嗯,朕也這麼覺得,他對你過於擡愛了!畢竟你送糧過去,私心更大!”
胡小萌這可沒敢接話,直接裝啞巴!
“……唉,夏天過去就是秋季,西邊關冬日來的早啊……”唐皇是有意或無意的低喃了一句。
“對了皇上,臣女做了軍中棉衣,雖然還是纔開始做,可也做出了幾千套了,本是打算趕在秋末送到邊送,只不知道,要送多少一套纔可以……”
胡小萌急忙說道。
唐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丫頭雖然膽小又嘴硬,腦子轉的倒還快!
“你一個小小的縣主,能有多少銀子?心意到了就行了……”
“不不不,皇上,臣女是真心在做,只是,真的不知道要做多少,要是做上百萬套,那臣女還真是做不出來,十幾萬倒是還來得急……”
“起來吧!雖說現在是夏天,可跪久了這還是會着涼的……”卻不想唐皇卻在這個時候,讓胡小萌起身了。
胡小萌道了謝,站了一下,卻沒有站起來。
“怎麼還不起來?難不成還要朕去扶你?”
“不不不,是是是臣女不中用,腿腿腿麻了……”胡小萌不由苦笑,尼瑪丟臉丟回現代去了!
唐皇突然握拳掩嘴咳了一下,看了一眼張得一,張公公便上前,雙手扶起了胡小萌,“且主,慢着點!”
胡小萌站了起來,想敲敲腿,卻沒敢動,只好忍着腿上的麻意一點一點過去!
“過來坐!”唐皇坐到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擺滿了茶具。
胡小萌搖頭,“臣女站着就好!”
“廢話真多,讓你坐就坐!”
胡小萌嚥了口水,坐坐坐,你以爲是人人平等的年代哇,我隨便坐,坐不好小命就沒了!
屁股坐了半個石凳,低垂着腦袋,跟個受氣飽一樣。
“會不會煮茶?”
胡小萌搖頭,“這個……臣女只會喝,還是直接拿水泡的那種……”
唐皇眉頭揪緊,“笨蛋,給了你十個婢女,個個都是才女,你學了幾層?”
胡小萌搖頭,“臣女啥也沒有學,倒是讓她們做了不少的衣服……”
“你……朽木不可雕!除了長了一顆種地的腦袋,除了貪生怕死,你還會什麼?”
胡小萌繼續垂頭,貌似真的不會了!
一旁的張得一忙上前,點了火,開始煮茶。
安靜的院中,除了“咕嚕咕嚕”的燒開水聲,便是呼吸聲了!
張得一將煮好的茶給唐皇倒上,又給胡小萌倒了一杯,隨後立在唐皇的身後。
“喝喝看!”唐皇喝了茶,看着只有一個黑呼呼腦瓜頂的胡小萌眉頭蹙了一下,說了三個字!
胡小萌抓起茶杯,“咕咚”一口乾了,“有點燙!”
唐皇一張老臉瞬間變的通紅,而張得一,卻是轉了頭,憋的差點得了內傷!
“這東西給你喝還真是白瞎了!把頭擡起來,總拿個腦瓜子對着朕做什麼?”
“哦!”胡小萌擡頭,卻不敢去看唐皇的龍顏,眼睛落在桌上的茶具上,只覺得自個兒這運氣背到了家,她此刻的命運就像是這些東西一樣,全特麼的是“杯具”!
唐皇看着她,真想捏死她!
膽敢打亂他的計劃,如今卻笨成了這樣,真不知道,當時她哪來的那些勇氣?
還有她身邊的兩個婢女是什麼來路,竟然沒有查出來!
他纔不會相信這兩個是普通的女子!
“縣主,皇上的茶涼了……”
張得一輕聲提示了一下胡小萌,心道,平時,誰坐在皇上的身邊不是死命的巴結着,如今這位主可好,是一點眼色沒有啊!
而且如果他沒猜錯,這位主只有一個想法,想快點離開皇上的眼前兒!
胡小萌忙起身,“皇上,臣女給您倒一杯茶吧……”
卻是將杯中的冷茶放到一邊的器皿裡,而後才倒上熱茶。
“那茶水,你倒那裡做什麼?”
“哦,這冷茶,可以用來洗手洗臉,而且要是熬夜了,可以拿來去眼袋還可以美容保養皮膚……”
唐皇撇嘴,“臭美的丫頭!”
只不過,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玩意好用?
那邊張得一看到他那細微的動作,立馬記了下來,心道,一會找人試一下!
胡小萌不敢低頭,老實的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
“這麼個沉悶的性子,怎麼還說是活潑的呢,行了,回去吧,記得十萬套!”
唐皇起身走了。
胡小萌道,“恭送皇上!”
隨後,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哎瑪,嚇死了,快嚇癱了!
不過,他最後一句是什麼,十萬套……哦哦,這老傢伙,卻是告訴她做十萬套軍中棉衣!!!!
十萬套,尼瑪,當是做襪子嗎,十萬套!她的荷包啊,又要憋了!
癟着嘴,耷拉着腦袋胡小萌就要往外走,卻又被張得一叫住。
“花縣主,請留步!”
胡小萌轉身,“公公還有何事?”
“花縣主,有件事,奴才得跟您吱一聲,別的您這心裡有疙瘩……”
“公公您說!”
“唉,主子的身邊,有些人跟的時間久了,便有些恃寵而嬌,不把主子的話當回事了,只是,縣主啊,主子是絕對沒有派人監視您的意思,主子一向是一言九鼎,更不要說,君無戲言!您說是不是?”張得一笑眯眯的。
可胡小萌卻明白,他這話,是在說那幾個留在身邊的丫頭!
“自打縣主,做了一個水車出來,主子就注意到了縣主,主子說,若是大明再多十個縣主這樣聰明的娃兒出來,大明必將成爲富甲一方的強國,而且主子是極欣賞縣主的……呶,主子讓奴才交給縣主的……”
張得一卻是遞了一塊令牌出來,“縣主可以對主子提出一個請求,只要不涉及江山社稷,主子一定會答應下來的!”
胡小萌看着手裡那金光閃閃的牌子,突然覺得好沉重,是不是這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臣女謝主隆恩!”
“嗯,奴才會將話帶給主子,縣主,您的兩婢女已經等在馬車裡了,夜路不好走,您還是明兒再回福安吧!”
“嗯,我知道了。”胡小萌應着。
張得一又道,“主子明兒便回京了,只是,縣主回到福安後,還請對公主多加擔待,公主被主子寵壞了,主子想在她成親前,就放任她,好好玩些日子吧!”
胡小萌差一點摔到地上,看着張得一,“公公,萬萬萬歲爺竟然知道?”
“主子能不知道嗎,不然,哪裡能放心的返京啊!”
胡小萌嚥了口水,“公公,我回去一定好好照顧公主!”
尼瑪,莫名的就成了一個大保姆了!
張得一這才送胡小萌出了棲霞山莊,上了馬車,回了小院!
——
胡小萌回到屋子裡直直的躺在了牀上,一動不想動!
安然走進來,“縣主,水燒好了……”
胡小萌挺屍,張得一的話,其實是在告訴她,只有這六人才是皇上的人,也是告訴她,皇上的身邊,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不聽使喚,也沒有將她看在眼裡,還有一點就是說,唐皇雖然利用了她卻沒有要她的小命!
好累!
“縣主……”安然輕聲喚着,沒得到胡小萌的迴音,以爲她睡着了,走到牀上拿起被子,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卻看到她正睜着一雙清澈的雙眸看着自己。
“奴婢該死!”安然嚇的一下子跪了下去。
胡小萌坐起身,“安然,我餓了,你幫我煮碗麪吧……”
安然一愣,隨後眼圈通紅,忙道,“誒,縣主請稍等!”
胡小萌看着她有些激動的樣子,突然笑了,其實,早就應該看出安然與安好幾人的不同了不是嗎?
畢竟都是上頭送的人,那安玉與安碧卻可以大膽的想破壞別人的家庭,說穿了還不就是沒將自己放在眼裡,上頭有人撐腰!
等安然端着面走進來,胡小萌已經洗過了澡,直接捧過碗,大口的吃了起來,一大碗麪吃的一點不剩,最後還打了個飽嗝,“胡十的傷怎麼了?”
“還好,夏意的手法很好,沒有碰到要害!”安然看着胡小萌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胡小萌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胡小萌看着她,伸手拉她坐下,“安然,我怕了,真的,你們會不會向胡三那樣,再玩了一次?”
安然忙要下跪卻被胡小萌死死的拉着,最後道,“縣主,奴婢是張公公親自選出來的,那個時候,張公公只告訴奴婢這輩子生是縣主的人,死是縣主的鬼!”
“安然,謝謝你的坦誠!不怪我扔下你們吧?”
“縣主,奴婢哪裡能去怪您?身邊小姐妹的做法,直接傷了縣主,所以奴婢幾人纔沒有臉回到福安,奴婢知道縣主將來還得做這個生意,所以,沒事的時候,就跟安美我們做衣服等着縣主回來……”
“嗯,一會去告訴大家,收拾收拾東西,胡十的傷若沒有大礙,咱們明天回福安!”
胡小萌的話,讓安然流下了眼淚,回福安,就是說縣主不會扔下她們了!
——
第二天胡小萌並沒有回福安,因爲昨個兒夜裡,胡十發燒了,所以,決定再呆一天,另一方面,她去找了胡漫柔。
“老二,你跟肖陵輝是打算在樑洲呆下去?”
胡漫柔拉她,“小花,樑洲是一塊肥肉,我跟陵輝商量一下,福安還是交給你跟娘,我們坐鎮樑洲吧!”
胡小萌點頭,“嗯,這樣更好!走,咱們去店裡看看,另外幾個還得再招幾個夥計……”
姐妹倆風風火火的開了店門,卻發現,店裡的衣服都賣空了,而且店裡很乾淨,姐倆相視一眼,趙冬青常來?因爲只有趙冬青有鑰匙!
安然幾個將店鋪簡單的打掃一遍,又將家裡的衣服搬了過來,卻在這時,越冬青走了進來,“東家,真的是你們是回來了?”
“嗯,趙掌櫃這些日子還真是麻煩你了!”胡漫柔忙說道。
趙冬青忙道,“不麻煩不麻煩,只是不知道縣主與二小姐家裡出了什麼事,那幾日更是沒有到店裡,去了家裡幾次都沒有人,又覺得這店關了怪可惜的,相信你們指定會回來,所以就一直開着,直到沒有貨賣……”
“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對了,大家的工錢結沒結?”胡小萌問道,畢竟當日爲防萬一,她誰也沒有告訴,真可謂是逃的極其狼狽!
“結了!那些衣服的銀子被我存到了大風票號,縣主,二小姐,這是要重新開業嗎?”
“嗯,對,重新開業!”
“那那,我去告訴幾個夥計,大家還都等着呢……”
趙冬青直接轉身跑出了店。
沒多久,店鋪的幾個夥計還有店員便都回來了。
幾人看着胡小萌姐倆,眼睛就紅了,“縣主、二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小容直接哭了,小寶更是抹眼淚,“我我聽我娘說,你們回了福安,可我不相信這店就這麼扔了,我就要等着……”
胡漫柔拉過小寶,攬住小容,“謝謝你們!”
看着兩家店鋪掛滿了新衣,胡小萌甚是欣慰!
拍拍胡溫柔,“以後你就要辛苦了,我明天回福安!”
“嗯,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看好店鋪的!”
胡溫柔一身的幹勁,如今沒了那些亂七八槽的事,她的心境也放鬆了不少!
只不過,她那嗅覺與味覺還是沒有好,仍就聞不出味道也吃不出來!
安美將一幅藥方交到她的手上,“二小姐,一定要堅持服用,不可以喝酒忌涼忌冷!”
胡溫柔點頭,“我知道,放心吧!”
她自然會按時服用,這個可是調理她身子的,而她並不想一輩子當不了娘,所以胡溫柔,像拿着珍寶一樣,摺好揣進了懷中!咳咳,都沒有放到身上的揹包裡!她怕萬一再被偷一次!
——
胡小萌一來一回走了十來天,這剛回了福安就發現福安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現如今的縣太爺的屁股後面跟了個圓臉的丫頭,不管喬子安走到哪,不管喬子安的臉有多臭,她都死跟到底,更能自己找到樂子!
胡小萌忍着笑,抱着從樑洲買的禮物去了喬家!
看到胡小萌喬中甫是一把就將她拉進了屋子。
“小花,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這正念叨你呢……”
“咋了?”喬中甫什麼時候這麼失態過,就是當年追求胡紅杏,他雖然大膽,可也沒這麼冒失!
“跟你大姑的意見不統一了!快來……”結果跟着喬中甫進了屋,看到胡紅杏正喂小丫米糊。
“紅杏……”
“喬中甫,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同意開酒館!”
胡小萌撲哧一下笑了,感情這老倆口是想做點啥賺錢養孩子了這是!
胡紅杏一轉頭便看到了站在喬中甫邊上的胡小萌,臉一下子紅了,瞪了喬中甫一眼,似乎在埋怨害她丟了人!
胡小萌卻甚是高興,胡紅杏的性子比以前好太多,而且也有了主意!
喬中甫走到她身邊,抱起小丫,“小丫是爹的心頭肉,爹想多賺些錢給小丫當嫁妝!可你娘她不同意爹開酒館,咋整呢?”
胡紅杏瞪他,“越老越沒正經!”
胡小萌笑笑,“姑夫,酒館,我也不見意你開!”
喬中甫一瞪,立馬轉頭,“爲啥?我以爲你會支持!”
“嗯,你們想賺錢我確實支持,但不支持開酒館,因爲,小丫還小,如果開酒館,雖然會很賺錢,可也同樣會傷身,你的朋友太多,哪一個來了你不得賠一杯兩杯,時間久了,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再說,你天天醉熏熏的,小丫也會煩的!小丫,你說表姐說的對不對?”
“啊啊!”小丫伸手抓她。
“就是啊,所以我纔不同意!”胡紅杏接過了話。
喬中甫糾結!
其實喬中甫若是開飯店,那一準賺個盆滿鉢滿的,畢竟先前他是捕頭就識得很多人,現在他兒子又是縣太爺,福安就這麼大,有幾人敢不給他的面子,可同樣就像胡小萌說的,他的身子指定也是吃不消的!
胡小萌看了看喬中甫身上的這套衣服,突然發現,這似乎是他去年的,好像自打胡紅杏懷孕以來,他們倆口子的衣服就沒添過!
胡小萌心中便明白,這是爲了什麼!
於是道,“大姑你們真的想要做什麼的話,不如賣服裝吧!”
胡紅杏忙搖頭,“不行不行,我這點手藝也拿不出手的,誰會來買?”
胡小萌笑笑,“大姑,不用你做衣服,衣服都是做現成的,你只要往外賣就可以了……”
喬中甫道,“那我做什麼?”
“姑父,你就做我大姑背後的女人吧!”
“啊啊!”小丫伸手去拍喬中甫的臉,似乎是讓他同意一樣!
喬中甫並沒有馬上同意也沒有反駁,只是抱着小丫頭坐到了牀上。
胡紅杏搖頭,男人最看中的便是面子,小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讓老喬的臉往哪擱?
伸手拉了她一把,“壞丫頭!”
胡小萌便抿嘴笑着,“姑父,我覺得表哥,在福安呆不久的……”
胡小萌突來的話讓喬中甫擡頭,“啥意思?”
“羅大人被撤了,而且表哥這在半年,把福安的路修的更寬更平了,山上的樹也裁了好多,老百姓也都是安居樂業的,如今的福安可是這些縣中的佼佼者了!這正好缺個位置,你覺得他能呆得久嗎?”
喬中甫低頭看了看小丫,又看了看胡紅杏,“小花,你那個店要是開了,就讓你大姑去吧,我在家哄小丫,給你大姑做飯,沒事我還可以抱小丫去店裡幫忙……”
胡紅杏一愣,“老喬……”
“紅杏,咱們想賺錢無非是想給子安娶媳婦,再一個是給兩個閨女攢嫁妝,若是子安真走那一步,我想你並不會喜歡跟着住到郡裡,所以,我們還住在這裡,咱們不去給哥哥添亂……”喬中甫抓着小丫的兩手,一面說一面搖着,逗的小丫嘎嘎直樂!
而這時,卻聽到大門開了又關,一陣緊急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再然後,大門再開了關,又一陣腳步聲傳來,還伴着一聲怒吼,“喬子安,你到是說說她是誰?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休想打發了我?”
“你,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你還是女人嗎?”喬子安氣的那常年眯着的眼睛也瞪的大大的,伸手指着唐寧兒,他怎麼就這麼點兒背,被這麼一個死皮賴臉的女人給纏上了!
“沒有沒有!我要那玩意幹啥,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男人用,反正我就是喜歡你,你趕緊娶我!”唐寧兒使勁挺挺她的胸脯,讓這男人看清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說過,我有喜歡的女子,你死了這條心,趕緊收拾東西,給我走人!”
“喬子安,你大膽,有種你說出來她是誰?不然,休想我離開!”
喬子安許是惱了直接喊着,“胡小萌!”
唐寧兒眨眼,好半天哈哈大笑,“你笑死個人,你喜歡那個黃毛丫頭,你騙誰呢?”
“我沒有騙你,我告訴你,我喜歡她很多……”
“表哥!”
突來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喬子安的話,也讓他恢復了理智!
而跟在她身後的喬中甫倆口子眉頭不展。
喬中甫上前,一腳踢在喬子安的腿上,“逆子,竟然拿你表妹當擋箭牌!”
其實對於唐寧兒懷孕一事,喬中甫是不相信的,畢竟那是他兒子,什麼德行他心中有數,而對於唐寧兒的身份,喬中甫是個老油條,又怎麼會猜不到,更不要說,那幾人還是他勸走的!
喬子安眉頭緊皺,雖然喬中甫踢他這一腳並不疼,可還是傷了他的面子,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小萌轉身走了。
唐寧兒卻皺眉,剛纔以爲他只是扯淡,可那一眼……唐寧兒看着胡小萌,表哥表妹,也不是不可能啊?
胡小萌對喬中甫道,“姑父,大姑,我先走了!”
走到唐寧兒的身邊,伸手拉了她一下,“寧兒,到我們家住幾天吧……”
唐寧兒沒有拒絕,對喬中甫倆口子點了頭,便由着胡小萌拉着她離開了喬家!
——
回到梨樹屯的時候,正趕上村民下工,看到胡小萌自然的跟所有的村民打着招呼,唐寧兒撇開臉,“你什麼意思,拉着我回來,看你在這裡做威做福嗎?”
胡小萌搖頭,“我只是拉你到我家裡住兩天,讓表哥冷靜一下,也讓你冷靜一下!”
唐寧兒癟着嘴,“你告訴我喬子安說的是真的嗎?”
她這是憋了半天,可最終還是沒有憋住問了出來。
胡小萌笑笑,“喬子安是很受女孩子吸引……”
唐寧兒點頭,“不錯,我承認他招人,可是,他的身邊別說女孩子就是連個雌性的動物都沒有,再加上他先前的話,我覺得他不是在說謊!”
唐寧兒說完卻是看着胡小萌,心下有一種被人揹叛的感覺!
胡小萌搖頭,並沒有回她的話,只道,“公主,你可有想過,你這般追求他是因爲心裡的報復還是因爲真的想跟他長久的呆在一起?別忘了,你是公主,他,只是一介小小的縣令!”
胡小萌之所以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是因爲有必要讓唐寧兒看明白這個事實!
雖然說,喬子安這次上提的希望很大,可他畢竟還太年輕,上頭要考慮的更多!
唐寧兒沉默了!
確實,這些日子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過的最多姿多彩的日子,而且每天可以把一個男人氣的七竅生煙,她特有成就感,可是,她還是要回到現實的不是嗎?
她是公主,他是一個七品縣令,父皇與母后怎麼可能同意她下嫁?
再說,自己是真的喜歡他嗎?
他每天擺一張臭臉,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小死眼睛永遠都是眯着,像睜不開一樣,這樣一個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男人,自己喜歡他什麼?
可是,唐寧兒卻苦笑一下,也許就是因爲他不看自己,不會追着自己跑,更是沒把自己當回事,才引得自己天天追着他跑吧!
看到唐寧兒沉默,胡小萌未在說話,只是挽着她走進田間的小路,爬上高山,最後纔回了自己的家。
“死丫頭,這一走就十來天,不知道……”張春枝叫了一半停了下來,看到胡小萌挽着個姑娘,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罵不下去了。
“娘,郡裡有些事要處理,去了一趟,這是寧兒,娘,今天晚上咱們吃烤肉吧……”胡小萌笑嘻嘻的。
張春枝點頭,“那我去摘菜,只不過肉呢?”
“肉在車上,一會春曉會帶下來,你去摘菜吧……”
張春枝又看了一眼唐寧兒,才轉身去了廚房,拿了筐又去了菜地!
如今後院子給胡小萌蓋了房,所以,胡家吃菜,就得去地裡摘!
“你娘很有意思!”唐寧兒說了一句。
“嗯,大大咧咧又心粗,可卻很愛我們,別看她罵我,那是因爲關心我!”
“是啊,能看出來的,這種相處模式真有意思!”
胡小萌拉她進了自己的臥室,“這是我的房間,你看看喜歡嗎,你要是喜歡就住這裡,差了什麼我再給你填!”
寧兒搖頭,“我瞧你們家房間挺多的,應該有客房吧,我住客房就好。”
她的情緒有些低,也有些厭厭的。
胡小萌就拉着她去了房客,“寧兒,拉你來我家,沒有別的意思,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離回宮的日子不遠了,可有些事並不是任性就能得到的!”
“你十五歲嗎,我怎麼覺得你比我父皇還要哆嗦!”
胡小萌閉嘴,拍拍她,“好好休息,缺什麼告訴夏意就好,晚上請你吃好吃的……”
唐寧兒未再理她,直接躺在了大牀上。
胡小萌轉身出去,對夏意說了幾句,夏意點頭,胡小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
晚上的時候,胡家院子裡熱鬧非凡,唐寧兒一掃先前低落的情緒,跟胡小四兩個搶起了肉,胡小六一幅大姐大的德行,流氣的喝着酒,胡小五從縣城趕了回來,斯斯文文,跟個大家公子似的!
胡青今天剛出月子,抱着二兒子坐在一旁,鍾虎服務到位一會是烤好的青菜,一會是香噴噴的烤肉,只不過,目光撇向她懷裡那隻睡的正香的臭小子時,眼裡閃過一絲嫌隙,就差沒喊出來:死小子,還老子閨女!
胡漫妮挺個大肚子,高悅軒一刻不離她的身邊,時刻注意着,因爲胡漫妮的預產期快到了!
“怎麼樣,好不好吃?”
胡小萌將一塊烤好的羊肉剪成小塊,遞到唐寧兒面前,一面笑着問她。
唐寧兒許是喝了酒的原因,一直笑眯眯的,“好吃,我從來不知道,肉和菜還可以拿在火上烤,在宮……在家裡的時候,都是作好了端上來,其實我跟你說啊,我每次吃的飯,都是涼的!”
“噗!咳咳咳……你怎麼這麼慘啊,你不知道,吃涼的對胃不好嗎?”胡小四放下酒杯,好驚奇的問道。
唐寧兒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個……”
“吃你的,哪那麼多的廢話!”胡小萌伸筷子敲了她一下!
胡小四揉着手背,“越來越粗魯,跟娘似的,小心石頭在外面找個野女人,不要你這鄉野村婦!”
“胡小四,你找打……”
“死丫頭,你娘我粗魯是吧,那成,趕明起,你的一切,你自己弄,老孃不管了!”張春枝狠瞪了她一眼。
胡小四忙捂嘴,“娘,娘,你纔不粗魯,你溫柔的很呢,嘿嘿……來來,這是剛烤好的羊肉,還放了紅酒,又嫩又鮮……”
胡小四正好撇見唐寧兒筷上的一塊鮮肉,瞬間打劫過來,粘了醬汁一臉獻媚的遞到張春枝的嘴邊。
唐寧兒看着自己那突然變的空空的筷子,眼睛眨眨,以往誰敢在她的頭上動土,可是這種感覺卻是該死的好,讓她,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因爲這一家子沒把自己當外人,那種溫暖的親情,濃濃的圍着她!
所以,她因爲喬子安說喜歡胡小萌那一點小小的嫌隙,竟然都不想去注意了!
而且這話裡話外都可以聽得出來,胡小萌定親了!
“寧兒姐姐,你該不會是生氣我劫了你一塊肉吧,嘿嘿,來來,我還你一顆青菜……吃了不會長肉,越吃身材越好……”
看着胡小四送到她盤子裡的青菜,唐寧兒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胡小六大姐大一樣,端了個碗,直嚷嚷着,“來,寧兒姐姐咱們喝酒,幹!”
一大碗的葡萄酒,胡小六是直接喝了個底朝上。
胡小萌看的直心疼,大家喝紅酒,用的是琉璃杯,就她……
而且這丫頭才幾歲,卻是千杯不醉,胡小萌有的時候想,是不是自己的好酒量都到她身上了!
張春枝伸手拍了她一巴掌,“你就不能坐下好好吃?非得踩着凳子?你的腳比屁股值錢?”
胡小六揉揉被敲疼的屁股蛋子,“娘,你……你,你給我點面子啊,這麼打我,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唐寧兒撲哧一下笑了,“小六,你有面子嗎?”
“嘶……寧兒姐姐不帶這麼損人滴,好乏?”
一時間大家都被這丫頭逗樂了!
“啊……”胡漫妮突然叫了一聲。
大家的目光都注視到她的身上,她臉上沒有血色,坐在她身邊的高悅軒卻是一把抱起了她,“娘,妮子要生了……”
說完了話,人也跑出了大門轉進了他們家!
唐寧兒卻抓住胡小萌的手,“你你你姐,她她……”
看着她臉色蒼白,胡小萌反握她的手,“沒事的!”
“找找找大夫,我我我我害怕……”唐寧兒說着說着,腿軟的坐了下去。
好像全身的力氣都抽空了一樣!
“寧兒,你怎麼了……?”胡小萌一愣,她太反常了!
“我我我害怕!”
胡小萌忙扶住她,一面對春曉道,“快些進城,把安然安美叫回來……”
胡小萌是直接從喬家回到村裡的,而胡十的傷還沒有好,所以安然幾個便留在了鏢局。
春曉幾乎是在胡小萌話落的時候,她便離開了院子!
夏意與胡小萌把寧兒扶到牀上,寧兒拉着胡小萌,“當年,昭陽姑姑生挽卿郡主的時候,我我我正在她府中玩,我看到好多血,聽到,昭陽姑姑她一直在叫……”唐寧兒突的打住了話,搖了搖頭,“小花,我沒事,我只是害怕,你去看看你姐姐,我,我躺會……”
唐寧兒之所以住口是覺得在人家要生的時候說這些怪不吉利的,雖然她一向隨心所欲想怎麼地就怎麼地,可在這個時候說這話,還是不好,所以她才住了口。
——
胡漫妮的孩子生的還算是順利,高悅軒早前就請了穩婆在家裡,這邊安美又及時趕到,有驚無險!
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閨女!
高悅軒抱在懷裡,看着就超級滿足的樣子!
鍾虎那叫一個羨慕,看的心裡老大不平衡了,越發覺得懷裡的兒子不順眼了!
“大姐,好好休息!”胡小萌握着她的手,女人生產如鬼門關走一遭,胡紅杏就是個例子,所以其實昨天晚上,她也嚇的不輕!
“嗯,小花,你去忙吧!”
胡漫妮笑着,話是這麼說,可她卻是緊緊的握着胡小萌的手,“小花,等石頭回來,你們就成親吧,住在村子裡挺好的!”
胡小萌點頭,“大姐你放心吧!”
只是心下卻是微微的嘆着,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
唐寧兒在胡家住了三天,才與胡小萌一同返回了福安。
回了喬家,卻不想,等待她的是迎接她的一衆宮女太監。
“公主千歲千千歲!”
唐寧兒頓時傻掉,可隨後卻是無耐的笑笑,最近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那幾個人,定是她一落腳,消息就傳到父皇的耳中了,如今,她消遙的日子夠了,該回宮了!
然後唐寧兒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由宮女扶着換上宮裝,走了出來,看到的是喬子安帶着一家子跪在左側,胡小萌主僕跪在右側,“臣恭送公主殿下!”
喬子安的話,突然讓唐寧兒有流眼淚的衝動!
只是,此時的她是公主,是全大明最爲尊貴的高陽公主,她緊緊的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裡卻是肅冷一片,什麼都沒有說,擡腳向外走去!
臨出喬家門,唐寧兒卻甩開身邊的宮女一步一步折了回來。
喬子安看着眼前出現金色繡着色彩鮮豔繡鞋的雙腳,身子怔了一下。
先前,他被她纏,腦子裡根本來不急細想她以底是何身份,所以,待胡小萌把她領走,他的腦子漸漸的冷靜下來,猜出她身份的同時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惹上了一個不能惹的女人!
唐寧兒就這麼看着喬子安的腦瓜頂,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地去,久到太陽漸漸的落了下去,突然喬子安的胳膊被人抓了起來,喬子安還來不急反應,下巴便被人捏住,嘴脣更是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
喬子安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推去,不想唐寧兒已經放開了他。
卻見唐寧兒眼中閃過嗜血的精光,伸手抹去嘴邊的血跡,隨後含在嘴裡,雙眼緊緊的盯着眉頭不展的喬子安,她無比認真的說道,“喬子安你的脣上落了我兩次痕跡,如今我飲了你的血,這輩子你若敢娶別的女人你就試試看!”
喬子安的臉立馬綠了,看着眼前這個大膽的女人,就有一種想滅了她的衝動,不過……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唐寧兒伸手在他的嘴邊抹着,嫣紅的血跡,染紅了唐寧兒的手,也染血了喬子安的脣,唐寧兒湊近他的耳邊,“我在京中等你!”
說完了這句話,唐寧兒高傲的轉了身,走出了喬家,上了門外豪華的馬車。
待院子裡的人都離開了,胡紅杏一下子軟了下去,她本來腿就不好,剛剛還一直靠在喬中甫的身上,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身子還是一直抖子,“中甫啊,寧兒是是是公主啊!”
對於她這老實巴交的人來說,實在難以想象她這輩子還能見到公主,而且公主還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幾天?
老天爺啊,她看了看懷裡的小丫,公主抱過?
一邊的喬芊芊忙抱過小丫,而喬中甫便抱起了胡紅杏,坐到椅子上,伸手揉着她的腿,“還麻着嗎,我去燒水,給你熱敷一下……”
胡紅杏搖頭,“老喬,我們我們……這些天對公主,沒有過份的舉動吧?”
喬中甫笑笑,“沒事的,你放心吧!走,我抱你回屋裡……”
待喬中甫抱胡紅杏離開,喬子安卻是極其繁雜的看了看胡小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出了喬家。
可任誰也不會想道,明明這次升官有望的他,卻因爲宿妓,被罰了半年俸祿,那官還升個屁!
如此一來,連着三年,就連那羅嘉鈺個悶葫蘆個死古板都升官了,他喬子安竟然未再動一下,仍就窩在福安,做他小小的七品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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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萌與白素衣的工廠做的有聲有色,在冬季來臨前,胡小萌那十萬套軍中棉衣,全部裝車,又裝了今年新下來的糧食,掛着“順豐”字樣的鏢車,駛出了福安,越過了樑洲,向西邊關而去!
而與此同進,西邊關與吐蕃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時隔一年,胡小五再一次走入考場,年少聰穎的他,臉上永遠掛着平靜的笑容,以一顆平常心參加了鄉試,更是以驚人的成績,奪得了頭名。
寒風吹在臉上,胡小萌卻站在梨樹屯最高的山上,面向西方,她在祈禱,祈禱這一場戰爭早點結束!
她在祈禱,祈禱石頭平安回來!
可她卻不知道,石頭此時正披甲上陣,與他對戰的卻是相識多年的柳亦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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