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絕對是個好男人,晚上也很少出去應酬,每日裡都是早早的下了公便回到了府裡,可是今天,石頭沒有回來,白家兄弟也沒有!
天色漸漸的暗了,桌子上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可石頭的影也沒有見着。
越到傍晚胡小萌就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晃,而三個孩子從傍晚開始便哭鬧個不停,這會看着楊氏那焦急的臉,便道,“娘,許是有些緊急的事要處理,您先吃飯吧!我叫人去瞧瞧……”
楊氏捂着胸口,“小花,娘今天這胸口很不舒服……”
楊氏就覺得上不來氣,臉色也十分的蒼白釹。
胡小萌一聽便叫安然給請個脈,可是安然搖頭道,老夫人的身子沒毛病!
楊氏便按着胸口,“我就是感覺不是很舒服……”
“感覺”這兩個字讓胡小萌腦子倏的一閃,身子一激靈,便起了身,“春蘭秋菊,扶着老夫人回屋了裡休息着,一會給熬些燕窩……悽”
“小花,你要出去?”楊氏眉頭緊皺,因爲她看到胡小萌白了臉色。
胡小萌面上維持平靜,搖了搖頭,“娘,妙天該吃藥了,反正這飯咱們都吃不下,不如先回屋吧……”
楊氏被兩丫頭扶着離開了餐廳,可胡小萌卻一屁股坐了下去,夏意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孩子們又鬧,娘也胸口發悶,自己也一樣,難道是石頭出了事情?
“轟隆隆隆……”突然天空中打起了驚雪,三個原本睡的就不安穩的寶寶們,便“哇哇”大叫起來。
沒多久,外面便下起了大雨!
這雨來的又急又大,雷聲和着雨聲,落在胡小萌的心頭,越發的不安起來!
腦子裡飛快的轉着,石頭認真工作,也不收受賄賂,應該不會出事纔對,可爲毛心裡這麼不平靜呢?
卻在這時夏意跑了出進來,額頭上滴落着雨水,嘴脣乏白,“夫人……”
她的聲音緊緊的,胡小萌的雙腿瞬間便有些挺不住了。
對安然打了眼色,奶孃們便抱着孩子退了下去,其它人也退了出去,安然安美便站在了前後門處!
“是不是出事了?”
胡小萌的聲音低低的,擰着衣角問道。
夏意點頭,“奴婢去城外西大軍軍營,遠遠的看到御林軍將軍營團團圍住,可奴婢沒有看到將軍,後來潛了進去,偷聽到,他們說,將軍因與吐蕃勾結出賣大明,所以被皇上抓了起來關到了大理寺……”
胡小萌身子晃了晃,差一點跌到了地上,“這是陷害!”
心底直突突,一時便有些六神無主起來!
忽的起身,伸手抓過春曉,“快去三皇子府與公主府……”
春曉自是明白去這兩府何故,轉身便衝出了屋子!而胡小萌卻是直奔石頭的書房而去。
猛然間想起,石頭如果被抓,那麼,府裡一定會被圍起來,一定有人前來翻東西纔對,所以,她要先將所有的東西看過,記下位置才行!
免得被人家在眼皮子底下陷害了去!
雖然石頭書房裡的東西,一向是她整理的,可她也怕有遺漏!
書房裡一塵不染,胡小萌將所有的文件,材料,與西邊關胡冬幾位副將保持的書信來往,規正的放在各自的位置裡,而其中的內容胡小萌幾乎都能背下來,最後再將各位置保持着原樣,證明沒有什麼遺漏之處後,退了出來。
前腳退出來,後腳將軍府便被圍了起來。
蹬門而入的人是曹良玉!
——
“大人,找到了一批吐蕃與歐陽贏的書信往來!”
大理寺的人將府裡搜了個遍,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角,可就是這一句話,胡小萌的心中便冷笑起來。
“曹大人,您確定,這真是我相公與吐蕃方面的來往信函?”
胡小萌想說,如果,你說這是與前朝餘黨的來往書信可信度還能強一些,畢竟高家那個皇族後裔可是自己的姐夫,可你說是與吐蕃方……呵呵,這栽髒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呵呵,夫人自是不會明白的……只是,這幾日要委屈夫人了……”
曹良玉笑眯着眼,手裡緊緊的握着那厚厚一落書信,眼裡是必勝的把握!
胡小萌轉頭問着收出書信的衙差,“請問這些書信在何處收到的?”
那衙差看了一眼曹良玉,見他點頭,便道,“在書房。”
“書房的什麼位置?”
胡小萌緊追着問道。
那人怔了一下,隨後道,“在在在……”
“呵呵,夫人,何必多問呢,這些東西,將軍不得放到了隱蔽之處嗎?”
曹良玉嘿嘿笑着,那衙差立馬道,“在書案下的暗格裡!”
胡小萌想仰天長笑,可她卻看向了曹良玉,“不知曹大人可否將書信拿與小婦人瞧瞧……”
曹良玉嘴角高高的挑起,卻是從中扯出了幾封信遞給了胡小萌,他不怕胡小萌將信撕毀,因爲手中有太多!
胡小萌打開,看着那內容,竟然是說石頭將箭弩與炸.彈.配.方賣給吐蕃來換取金銀!
看到這內容,胡小萌只覺得想要栽髒與石頭的人,對石頭太不瞭解了!
可她也頓時心安了!
因爲她從來沒有將這兩東西的方子交給石頭!
而這些字跡,胡小萌看的也甚是眼熟,柳亦揚那王八,對“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還真沒有理解明白!
“夫人對這事一點不瞭解嗎?”曹良隨口問了一下。
胡小萌將信還給他,卻冷冷的笑笑,“大人,這是一場栽髒與陷害,您信不信,安歌會安然無恙的回到將軍府?”
曹良玉大笑,“夫人太過自信了!這不但有物證還有人證……告辭!”
隨後雙手捏緊,卻是冷冷一哼,轉身離開!
只是,將軍府仍被包圍着。
外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可好在春曉已經離開,以春曉的爲人,自會明白要怎麼做!
——
是夜,胡小萌睡不着,便起身看着孩子,她想不通,以石頭的精明,何以會被人抓個現行了呢?
突然間幾條人影破窗而入,伸手抓向孩子!
胡小萌卻是後退,擡起手臂,露出精巧的箭弩!
對着其中一人,便連射了五箭出去。
緊跟着屋裡出現幾人,瞬間將黑衣人直接斬殺!
——
是,石頭是不在府中,可不代表將軍府就可以任人來去自如!
想抓她的孩子,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
畢竟,西邊院裡石頭還有幾個忠心跟隨着他的人呢!
所以,石頭出了事,在衆人離不開的情況下,胡小萌自然是要將人員利用起來!
首要想到的就是孩子的問題!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想拿什麼來威脅石頭的話,也就只有家人了!
所以,胡小萌那不大願意活動的腦子,今天轉的格外的快,還真讓她給猜對了,真的有人來抓她的孩子!
不過,當她是軟柿子嗎?
不抓個活口對不起那些人!
胡小萌手腕上的箭弩最多可以連發五箭,而在之前,這箭上都讓安然給浸了大量的迷要,基本上粘身上那人便別想逃離!
胡小萌也沒有想抓太多,一個足夠了!
所以五隻箭,她都射在一人的身上,那人連掙扎都沒的,真倒地呼呼大睡!
胡小萌心道,好在自己弄不出機關槍,不然突突死你們這羣王八蛋!
——
抓了一個活口殺了三個人,那活口醒來的時候,發現滿室的血腥味!
目光一轉,卻是同夥身首異處的模樣,而這血便是同夥的!
再擡頭,便看到胡小萌坐在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醒了?”胡小萌淡淡的說道。
那人一怔,牙齒一咬,只不過在看到胡小萌手指尖上託着的一顆黑色藥丸,那人的臉便白了一下。
“你什麼都不用說,因爲我要的只是你這個人!”胡小萌將手指尖上的藥交給夏意,又轉過了頭,“如果皇上知道,他的人,揹着他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不知皇上會如何滅了你的主子?”
“你……”
胡小萌未在理他,優雅的起身,離開了房間,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本不想趟這渾水,如今是不成了……”
——
翌日早朝,滿朝文武,皆上摺子指責歐陽贏驕傲自大,不知感思,有違皇恩,祈求皇上斬立決!
唐仲銘滿臉陰鬱,面前書信上的內容,太真,真到讓他都不得不去相信這是真的了!
因爲太子上書,說探子回報,吐蕃近日在研製那個炸.彈,雖然成效不佳,可是卻真有此事……
可是昨晚駙馬的一襲話,敲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又多加以思考了一番!
畢竟,歐陽贏從小到大的所有事蹟,他都查的清楚,他的爲人,與他父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極,都是忠君愛國之士,怎麼想也做不出賣(和)國求榮的事來!
可是,爲什麼信上的內容偏偏就只是這兩樣東西呢?
畢竟大明上下的武器也唯有這兩樣是他擊退吐蕃軍隊弄出來的……
只是,真的是他弄出來的嗎?
駙馬說,福安有位前朝武庫司退下的老者,那老者與花縣主的關係甚好……甚好……
唐仲銘瞬間靈光一閃,難道這兩樣強大的武器不是歐陽安歌研製出來的?
“皇上……”大理寺卿曹良玉上前一步,“對於歐陽贏賣(和)國一事,證據確鑿,歐陽贏也已畫押認罪,大理寺做出了栽決,望皇上給予定奪……”
“皇上,臣有本起奏!”
突然喬子安打斷了曹良玉,上前一步!
曹良玉今天敢說話是因爲他偷回了喬子安握着他的那些把柄,所以,他並不害怕!
然而,喬子安接下去的話,卻讓他瞬間跌入了地獄。
喬子安說,“皇上,臣手裡這些證據是曹大人收受賄賂與買賣刑罰等物的所有收入與支出的賬本!”
曹良玉的心便慢跳一拍,伸手指着喬子安便道:“喬子安,你別血口噴人!”
“皇上,這裡還有一份,是曹良玉女兒的供詞,是說曹大人虐妻一事!”
“喬子安……”曹良玉臉色泛白。
“皇上,這份是曹大人的隨從,曹盞的供詞,是說曹大人如何與人結黨營私……”
喬子安一件一件說着,曹良玉的臉便越來越白,這些,不是都偷回來了嗎,怎麼怎麼……
曹良玉偷偷去看太子,可是太子卻目光陰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與大家一樣,目露驚訝,一幅難以置信的模樣!
曹良玉額頭冷汗直流,心道,太子這是要將他這棋扔了啊……
最後喬子安卻看着曹良玉道,“曹大人,不知你着人偷回去燒燬的那些,可有仔細地去看,那是不是僞裝的東西……”
喬子安話落,曹良玉便跪了下去。
而唐仲銘也將手裡的東西翻了一遍,一臉震怒之色,手掌狠狠的拍向了椅背,直起身子,伸手指着曹良玉,“如此的你,又怎麼會公平公正對待其它案子?”
“皇上饒命……”曹良玉抖着聲的說道。
“來人,曹良玉革去大理寺卿職務,押入大牢,由喬卿重審案件……”
“父皇……”卻是太子向前一步。
“太子有何事?”
“父皇,大理寺卿曹良玉不管做錯了什麼,可是歐陽贏的案子,是兒臣一路跟隨,並沒有任何舞弊營私,人證物證介在……”
三皇子也上前一步,“父皇,歐陽安歌爲人正值,因爲年輕,又一向憨直,處事不算圓滑,難免得罪一些人,兒臣覺得這事,被人栽髒陷害的嫌疑更多一些!”
“三弟這話說的有欠考慮,與定人罪,自是要人證物證皆全才可以,三弟如此之說,可有將律法放在眼裡?”
太子扣了好大一頂帽子在唐清寧的頭上!
唐清寧不急不燥,“父皇,何不將將軍押到堂前,聽聽將軍如何說辭?更不要說,曹大人咬定了將軍認罪畫押,又有誰知道那不是屈打成招,或者強迫畫下的呢?”
唐仲銘點頭,“太子說人證物證皆在,三皇子說將軍是被人誣陷,來人,將將軍帶到堂前……”
太子目光閃閃,而地上的曹良玉頓時一臉死灰之色!
石頭被帶到大殿之上,百官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是那個英姿颯爽擊退吐蕃強敵的歐陽將軍嗎?
滿身血污,根本就是連人也看不出來是誰!
石頭趴在大殿之上,就算是如此,他仍就努力趴起來,跪了下去,“皇上,臣是冤枉的!”
三皇子,喬子安二人立即上前扶住了他,心卻在滴血,喬子安想到年前自己被曹良玉折磨,與石頭一比,那簡直不叫個事!
唐仲銘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滿臉驚訝之色,“快叫太醫……”
太子緊緊的握了握拳頭,這個時候皇上叫的是太醫,看來對於他賣(和)國的事是不大相信了?
石頭推開唐清寧與喬子安,對着唐仲銘磕頭道,“皇上,臣冤枉,冤枉!”
“這案子,朕會親自審理,來人,扶將軍坐下!”
唐仲銘回身坐到龍椅之上,看着太子道,“這便是你一路跟隨審理的案子?”
太子上前一步,“回父皇,兒臣糊塗!聽信了曹良玉的一面之詞。”
曹良玉牙齒打顫,“太太太子……”
唐仲銘冷哼,不多久,太醫來了便在大殿之上給石頭滿身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與止血。
太醫道,如果不是將軍身子骨強健,這條命就交待在大理寺的大牢中了!
所謂人證是石頭的副手,是一起從軍一起拼搏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姓孫三十出頭!
他的證詞是將軍不滿媳婦賺的銀子比他多,更是不滿媳婦壓他一頭,便將炸.彈與箭弩的方子分次賣與吐蕃換取大量金銀,來往的書信,與信鴿,這孫姓副將軍說的有鼻子有眼,如果不是主角是石頭,石頭都想給他拍手叫好了!
而所謂的物證,便是吐蕃那邊掌軍權的世子寫來的信件,一封封逐一放到了皇上的面前,還有大批的金銀也擡到了大殿之上!
“安歌,你可有話說?”唐仲銘問道!
石頭起身,對着孫副將彎腰一禮,“難爲你講出如此動聽的故事,可你不知道,那炸.彈與箭弩是我媳婦弄出來的嗎?”
孫副將道,“將軍這話說了誰信?自古女人不參政,縣主除了會種地會賺錢脾氣又臭之外,還能研究出炸.彈?將軍,難不成縣主她真是九天仙女不成?”
孫副將的話,說的無理又自大,可百官卻點頭覺得說的很對,畢竟縣主也確實是會種地,是會賺錢,如果再會研究那兩樣精良的武器,那他們這些官員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個個心裡都在想,女人啊,還是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比較好啊!
所以誰也不會相信那方子是胡小萌弄出來的!
唐仲銘看着石頭,“你可還有話說?”
“皇上,只有吐蕃方面的來信,可有臣寫給吐蕃的書信?畢竟單一方的信件,真的很好弄來!”石頭說道。
唐仲銘點,看向太子,“這案子,你跟着,這麼大的漏空沒有發現?”
太子道,“是兒臣疏忽了……”
“皇上,這是將軍最近一次寫給吐蕃方面的書信,是臣劫留下來的……”
卻不想,孫副將這時說話了,更是從懷裡拿出了信件承到了龍案之上!
打開信,與石頭上的摺子,字跡一一對比,唐仲銘的臉便綠了,一模一樣!
將摺子與信件轉交到蘇相手裡,蘇相也愣,隨後轉到了一直沒有說話,似乎睡着了的唐淵手裡,唐淵卻是看也沒看,只道,昨夜沒有睡好,眼花,看不清!
“咚……咚……咚……”
卻在這時,大殿外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鼓聲,朝內百官皆變了臉色,大明建國二十載,這登聞鼓從未敲響過,如今誰這麼大膽,敢在這個時候來敲打它?
卻見張得一急急的走了進來,對唐仲銘耳語幾句,唐仲銘便道,“胡鬧,朕瞧她這好日子過的多了,這事還沒個定奪,她便來敲鼓,想氣死朕不成!”
可話是這般說,還是對張得一擺了擺手,沒多久就見張得一帶了一襲宮裝打扮的胡小萌走了進來!
胡小萌步行進大殿,紫金色宮裝,猶爲惹人眼球,看到了石頭,眼裡心裡一片心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便跪了下去,“臣婦胡氏見過皇上,皇上萬萬歲!”
——
四千字,明天指定還,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