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的那頭已經是完全靜默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我完全失望地癱在了牀上，一動都不想動。可能做到了心無雜念吧。
“瓊瓊，生日快樂。”沈珩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弄得我彷彿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輕聲答應着，“嗯。”
沈珩又不說話了，我靜靜地等着，他可能是聽見我哽咽的聲音了，解釋道：“抱歉，瓊瓊，最近太忙了，真的是沒有想到。抱歉。”歉疚的聲音聽起來真真切切。
我雙眼無神地看着天花板，只是回答“嗯。”
過了許久，沈珩那頭終於沒有了聲音，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我完完全全地沒有絲毫介意，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靜靜吧。
“我掛了。”我輕喃道，不管沈珩到底有沒有聽見都掛了，然後關機。
一口氣接着一口氣地嘆着，但是都難解我心中的傷心。
不是說好了我纔是你最親的人麼？不是說好了不會忘記我的麼？現在呢？
“嘭！”的一聲巨響，碎在了牆角，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炸了。
心裡亂成了一片，腦子裡也都是一團亂，我根本睡不着覺。
“篤篤”門被敲響了，餘賢的聲音傳了過來，“瓊瓊？你沒事吧？”
我沒有回答，就靜靜地看着門口，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想說。
“咔嚓”一聲，門開了，餘賢穿着睡袍進了我的房間，第一眼看見的是已經沒有了什麼精神的我，第二眼看見的就是牆頭的碎片。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瓊瓊？”門外又傳來了父親和餘賢他媽的聲音，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窩進被子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餘賢走到了門外，輕輕地跟他們說，“瓊瓊好像被摔壞了，她心情不太好吧。”
“這沒事啊，再買就好了，你去安慰安慰。”餘賢他媽忙不迭地說道。
“嗯，你們就先回去吧。”餘賢說完就關上了房門，然後來到了我的牀頭，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怎麼了？沒蒙在被子裡，沒有新鮮空氣。”
見我還是不出來，直接拽了一下被子，我那生無可戀的臉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關切地看着我，“怎麼了？哭成這樣？”隨手抽了幾張紙巾就往我臉上擦。
然而眼淚一直在流，我不耐煩地甩開了紙巾之後，他也就不擦了，躺在我的身邊，把我的頭埋在了他的睡袍上。他抱着我，輕輕拍哄着我的肩膀，也沒有說些什麼，就讓我這麼哭着，哭到睡着。
早上起來，我的眼睛完全痠痛，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已經腫了。
看了一眼旁邊那眼熟的灰色睡袍，我突然想起來餘賢抱着我哭了一個晚上，睡袍現在還是溼的。看着那白皙的面龐，我突然有些愧疚。我這麼一個便宜妹妹讓他付出了那麼多，而他這麼一個便宜哥哥，卻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撈着。
“醒了？那我回去先換衣服，你快點起牀，還要去學校呢。”餘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這樣說完之後就回了房間。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起牀穿衣服了。
吃早飯的時候，餘賢他媽見我紅腫的雙眼嚇了一跳，“誒喲，瓊瓊昨天晚上哭過了啊？沒關係的啊，一個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啊！”
我心裡覺得又是暖心又是可笑，不過還是順着意思點了點頭。
餘賢送我到了學校之後，在停車庫裡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順了一下我的眼睛，突然就覺得好了很多，去洗手間一看，發現的確相較於之前不是很明顯了。
中午去了天台，卻發現虎子和洛銘天也在，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但是還是猶猶豫豫地走了過去，“你們怎麼在啊？”
“不歡迎我們？”洛銘天挑了挑眉毛，又撐了一下眼鏡，“小啞巴還是當小啞巴的好。”
我直接瞪了過去。
邱昱峰在旁邊也是挑了挑眉毛作爲警告。洛銘天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沈軍師，禮物拆包了沒有啊？”虎子一把攔住了我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
邱昱峰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和他換一個位置，但是虎子的手卻仍在我的肩膀上。
“嗯，看見了。”我點點頭。
“啪”的一聲，虎子的手背被邱昱峰打了一下，邱昱峰正在點菸，可能是虎子搖晃的手有風吧。虎子看了一眼倒也沒介意，繼續攔着我。
“怎麼樣啊？”虎子朝我挑了挑眉毛。
我思考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麼，脖子上一輕，虎子一個叫嚷，就把手抽回去了。
“臥槽！老大你幹嘛燙我！”虎子驚叫一聲，看着手背上，其實也就一點點紅紅的印子而已，不打緊。
“手不要碰不該碰的地方。”邱昱峰這樣說着。
我一樂，心裡甜甜的，但是也沒有說些什麼。
虎子和洛銘天都一愣，然後選擇性地跳過了這麼一段。
“挺好的。”我點點頭，繼續剛纔的對話。
虎子“嘿嘿”一笑，讓我覺得沒好事，“是吧，這可是老大親自挑的呢！”
“誒喲，說真的啊，要不是老大看了你的生日，我們還真的不知道昨天是你生日呢。剛想說隨便買點東西送你得了，結果發現老大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啊，也就出了一個袋子的錢！嘿嘿。”虎子那獨特的笑聲讓人忍俊不禁。
我偷偷瞅了一眼淡然地抽菸，事不關己一樣的邱昱峰，嘴角彎了彎，說道，“謝謝。”
邱昱峰只是掃了我一眼，然後還是沒有說話。
這個話題聊完之後，虎子又突然說起了別的事情。
“嘿，你們聽說沒有，楊佳妮昨天在巷子裡又找了一個女生打了一頓。”虎子笑嘻嘻地說着我最介意的事情，彷彿這種事情很正常一樣。
“她啊，以爲自己男朋友是什麼好草呢，天天揪着那幾個跟她男朋友近的女人不放。之前被邱昱峰教訓了一頓，現在怎麼？又開始了？”洛銘天突然說道。
我懵逼在了原地，啥都不懂地問道，“什麼鬼？你們在說什麼事情啊？楊佳妮又是誰？”
“楊佳妮是上次我看你被打的女生裡面的頭頭。”要不是邱昱峰說出這話我還以爲他沒在聽呢。不過那麼原的事情竟然也記得，我真是難忍內心的雀躍。
想了想，我終於在記憶裡搜索出了那個女人的模樣。但是其實我覺得都沒差，畢竟都是化着濃妝的女人，我只知道那個楊佳妮算是一個比較好看的女生吧，或許。說話的時候一口娃娃音，打人的時候倒是操着一口東北漢子的話茬，也是醉了。
“你要是想去玩玩可以去整整她。”邱昱峰突然說道。
我一愣，這個是要我報仇的意思？對啊，那個女人在上次班主任找餘賢問話的時候並不在，所以沒有接收到處分。怪不得，還能猖狂。
“再看吧，她要我去，也要看我有沒有那個心情啊！”我嘚瑟地開口道。因爲上次的事情，我在幫裡的聲望已經挺高了，後來參加了一次聚會，邱昱峰直接給了我一個副幫主的稱號，讓我整個人嘚瑟了好久，現在都沒有停下來。
不過這樣看來，我和邱昱峰的關係，其實也開始漸漸明朗了吧，雖然都沒有說，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應該是......已經承認了？但是邱昱峰的樣子，我總覺得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或許是我想多了？他做這些，只是因爲知道我喜歡他？只是因爲覺得我是一個女生，而且是一個好學生，他過意不去？這些東西我都不得而知。
邱昱峰眼尾上挑，看了我一眼，彷彿是在笑我那嘚瑟的樣子。
“我記得......她上次叫一大幫人打我的原因，好像也是因爲說什麼我勾引她男朋友？她男朋友誰啊？”我突然想起來，然後說了出來。
“噗。”虎子在旁邊一笑，說道，“她男朋友叫李俊，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都會去勾搭，根本不是別的女孩子勾搭他的。反正每次楊佳妮打了一個女生，他就換一個而已。你的話......李俊應該沒有接觸過，或許只是楊佳妮自己想打也不一定？”
我皺了皺眉頭，“這什麼奇葩的理由啊。”翻了一個白眼。
“不行，她打了我一次，我怎麼着也得打回來啊！”我這樣說道，心裡的小九九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了。
“這個簡單啊，叫幾個人去就可以了。不過我覺得你自己就可以了。畢竟她身邊的女生因爲一次處分銳減，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學校突然處分了。”洛銘天這樣說道。
我一笑，“我告訴你。”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洛銘天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不過還是想聽的。
我嘚瑟了一下，“因爲上次我故意下套，讓裡面一個女人在我班主任和我哥面前抽了我一巴掌，我哥立馬不樂意了。他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於是就讓她們受處分了。”
“誒喲，你靠山挺大的啊！”洛銘天朝我挑了一個眉毛。
“是啊，而且幾乎每個女生都喜歡他，比如......劉思淼。”我調笑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