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彤彤,要是我道歉呢?(3000+)
可等走到了廚房門口才看見,黑色的鍋倒在地上,裡面煮得半軟的面灑了一地,滾燙的蒸汽從整個地板上開始冒,她小臉滿是震驚,難不成還真爆炸了?
進去便看到霍斯然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着她,沉聲倒吸一口涼氣,在櫃櫥裡翻找着什麼東西。舒骺豞匫
她訥訥的,嗓音微啞:“你在找什麼?”
霍斯然一僵,冷眉蹙緊了些沒打算理她,彎腰繼續在下面找,左臂曲着,擡起的手半邊袖子都被燙得溼透冒着霧氣,中指估計是被鍋沿劃破了,淌着可怖的鮮血,還染了鍋邊黑。她小臉頓時白了,繞過那一片狼藉來,猶豫一下輕輕抓住了他的胳膊,看了一眼那傷口,纖眉微蹙質疑道:“你原來……不會做飯呀??”
把廚房搞得跟打仗似的,怎麼可能是會做飯的人幹出來的事彗?
霍斯然動作冷冷停下,把櫃門一門,寒聲道:“我說過我會做?”
她瞠目!——那他還大言不慚地攬下事兒來問她想吃什麼?!
這、這男人簡直…攤…
“我把繃帶放哪兒去了……”他冷眉微蹙低語,目光依舊在櫃櫥下面掃着,念一聲“該死”繼續找。
她快滴汗了,“你……放急救箱什麼的,應該不會往廚房放吧?”
換了一般人,誰有這個癖好??
霍斯然聞言臉色一僵,這下冷峻臉色下隱藏的心神不寧便有些遮掩不住,這該死的女人,清醒的時候沒半點可愛,他冷冷抽回了手往外走,她一驚,下意識跟上,卻被霎時蔓延了滿地的湯水止了腳步,霍斯然蹙眉回頭一看,她腳下穿的是他之前就買好的人字涼拖,因爲不清楚尺寸所以還買大了一碼,冷眸凝她一眼,他索性俯身單臂抱過他,讓她踩着自己的鞋過來。
驚詫與尷尬,在肌膚相貼呼吸交融的剎那蔓延開,她沒穿文胸,與他貼緊的時候身體更顯單薄。
“你先用冷水把髒東西衝一下,棉絮擦乾淨血,再用繃帶纏……”她習慣了這麼囑咐人,醫護者的本能讓她眸色頓時嚴謹關切,恨不得替他來。
霍斯然走出廚房幾步又冷冷看她一眼,索性過去將提前預備好卻根本沒用過的急救箱丟到她面前——
“你來。”
她這下蔫了。
渾身都被汗水打溼痠痛疲憊,沒洗澡本就難受,頭髮都沒攏一下就蓬頭垢面地出來快要羞憤死,想起自己最開始是被強迫,這次身體本能卻超越了清醒和意識竟就這樣從了他,難免心下蒼涼,覺得自輕自賤。卻遠不知這一幕在霍斯然眼中全然是一副歡愛過後被榨乾了的委屈模樣,可愛爆了。
心裡到底存着醫護者的本能念想,她壓下小臉的蒼白,水眸閃過一絲淡然平靜,索性真的坐下來打開急救箱,幫他包紮。
繃帶、剪刀、酒精、碘伏、止血鉗甚至風險拆線的必備工具都有,她愣了一下,轉爲專心。
包紮好的時候她咬了一下白色膠帶,撕開,貼上。
霍斯然冷眉蹙緊:“這樣好像不太衛生。”
她眼睛倏然瞪大!小臉閃過詭異的神情,纖眉微蹙:“只是覺得剪刀太麻煩,何況是貼在紗布外面,不會感染的。”
再看他時,竟覺得他深眸裡有暗潮涌動,情愫橫生,那包好的大掌脫離了她的小手撫上她的臉,低低道:“沒事。要感染也是感染上你的東西,我怕什麼?”
她這下僵了。
饒是她再不懂,也知道這是男女間的他媽的。
小臉別開要走,霍斯然卻冷眸一緊,下意識地感覺到她又清醒過來要縮回自己殼裡去了,索性斂下眉像是放行,可等她起身後卻猛然扣緊她的手腕一拉,那纖小的身影便一個不穩跌進他懷裡面,霍斯然分開她的兩腿讓她輕輕趴跪在自己身上,她果然慌了,失神的小臉猛然漲紅想起身,他一個施力卻牢牢扣緊她,要她的呼吸直逼眼前,她本就累得渾身痠痛,這下更是沒了力氣。
“你放開我一下……我去收拾廚房,你弄亂了……”
他冷冷垂眸,扣緊她的大掌低低道:“現在不裝了?還是裝不下去了?時時刻刻提醒你自己有多不情願有意思麼?你自己有多好受!”
懷裡掙扎的嬌軀果然僵住了,纖長的睫毛簌簌顫着,下面水霧涌動。
霍斯然心下一疼,閉眸輕輕吻住她的脣嘆息一聲:“別折磨我了……也別再折磨你自己,成麼?”
這低啞沉痛的嗓音讓她心絃微動,一時間幾日來隱隱的酸澀往上冒,越來越強烈,纖眉蹙得像一團麻繩,她深深吸一口氣,說話時候只覺得氣息都被淚水燒得滾燙:“那你要我怎麼樣?……覺得我應該怎麼樣呢?”
“我們現在這樣好像特別好……相處融洽,同牀共枕……可這樣你就能忘記這些是你怎麼強迫來的嗎?”纖小的眉頭蹙成一團,酸澀的淚水積蓄了蔓延,她啞聲低喃,“你記不記得我拒絕過,我不願意……”
心下刺痛,霍斯然只覺得胸口都在劇烈地顫,他猛然吻下去堵住她的聲音和淚水,清楚嚐到那鹹澀得惹人心痛的滋味,單單是腦海裡閃過當日的情景,他就已經紅了眼,像被人拿刀狠狠地捅進了心口。
吻着她的脣,大掌重重地揉着她柔軟的後頸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去疼,驟然低啞道:“……要是我道歉呢?”
那聲音,啞得史無前例。
他閉着眸,濃密的睫毛伴隨着健碩的身軀劇烈輕顫。
極度痛楚中的林亦彤擡起被淚水打溼的纖睫,心頭重重地震了一下,腦子裡都嗡鳴一聲。在她所有的感官印象裡,驕傲如天神般的霍斯然,何曾如此卑躬屈膝,爲他一時的衝動和錯誤乞求誰的原諒??
他緊貼着她嫣紅的脣,睜開眼眶全紅的深眸,低啞道:“彤彤,我道歉,不該那麼粗暴地對你,不該讓你痛到現在都記得。”
所以如果這樣。
你有那麼可能,有沒有哪怕那麼一丁點的可能,原諒我??
她愣了,酸澀一時急劇上涌,顫聲哽咽:“道歉有用嗎?你道完歉難道就能抹殺掉一切當從沒發生過……”
她激動得嗓子都徹底啞了。
他冷笑,笑中帶着嗜血的暖意,眸子裡的劇痛犀利如刀,柔聲低啞道:“不能。”
掌心揉着她的後頸,他俯首靠近她的呼吸:“可我慶幸不能……因爲至少現在我能跟你見面,能抱着你說話,能在‘伴侶’那一欄上看着你的名字就寫在我旁邊不遠的地方……而不是天涯永隔,此生不見。什麼錯過纔是最美的境遇,誰信那樣的鬼話!我要你……就要你的現在,而不是繼續每次出任務前都留下一張空白不知該寫給誰的遺書,我要麼愛,要麼死。”
“彤彤你恨我是嗎?那你怎麼不想想,如果我不堅決,如果我猶豫那麼一下,你現在在哪兒?我在哪兒?我今後那麼長的人生跟你有沒有關?連你給我包紮一根受傷的手指都是天方夜譚!”
薄脣輕柔覆上她被淚水浸透過的脣瓣,鹹澀暈開,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臟都在跟着顫抖,氣若游絲:“對不起我弄疼你了……我補償行麼?你要什麼?嗯?要什麼我都給……”
那狠狠戳進心臟裡的刀太厲,厲到以血封喉,直接阻斷了所有的言語。
她嫣紅的脣微張,眼淚大滴大滴順着顫抖的下顎掉下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一個字都說不出。
如若不愛。何必掠奪。
如若狠心。何必自己也跟着痛徹心肺。
小手不知何時緊緊攀上的他的肩膀,在他筆挺肅殺的襯衫上揉出一道道皺褶,霍斯然吻着她的脣,也不知何時碰到了她柔軟帶着澀意的舌,猩紅的眸睜開,凝視着縮着肩膀貼緊自己懷裡的柔軟嬌軀,一時繾綣情動,竟感覺到她的舌不再是被動的承受而有了一絲靈動,他健碩的身軀猛然一震,將她迷濛中不自覺的自然迴應全數納入了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