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林亦彤,都是你(3000+)
“什麼條件?”男人很警惕,一方面怕她是間諜,一方面怕她獅子大開口。。。
“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們不用緊張,”她笑笑,將耳畔的髮絲順到耳後,這才被人看到她從太陽穴到側臉髮鬢的位置有一道剛結痂的疤,血跡點點,那是前天母親將盤子摔碎時刮到她臉上的,當時血流了一地,“我幫你誘林亦彤出來,到時候霍斯然知道消息後來救她,就隨你們要怎麼刺殺——我只要,在你們把抓到她的消息透露給霍斯然之前,把她,給我。”
男人明顯不解禾。
他盯着這個女人的眉眼,恍惚之間彷彿想到了什麼,眼睛越眯越小,猛然一道霹靂霹入腦中,他突然想起來了妲。
f國.軍事代表進駐京都知之時,正值軍界最高將領緋聞漫天,那時總在鏡頭裡臉色蒼白裝可憐的“原配”女子,可不就是眼前的這個??
她看起來不同,是因爲那時看着柔弱可憐,現在看着很像冷血幽靈。
“你要他老婆?”這個女人想做什麼?
“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兩個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有一半血緣,我今天這幅樣子大半都拜她所賜,我有些話,是要跟她說的。”她陰冷笑着,已經長得很長的指甲點着桌面,白嫩指腹的顏色,與瓷白的酒杯交相映襯。
“你就只要這樣?”男人還是很警惕,畢竟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應該知道,她當初用盡手段嫁給霍斯然,現在怎麼可能替他們做傷害霍斯然、甚至要置他於死地的事?
“女人是記仇的東西,”她冷冷放下酒杯,看着小小的液體中間倒影出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幽冷道,“不屬於我的,傷我至深的,我還要留戀做什麼?”
男人點點頭,單看她眼角的陰冷顏色就已經相信了她大半。
但——
男人卻掏出手機來,眼裡透着不明的意味遞給她,一字一頓:“很好,爲了表示你的誠意,你不如現在就誘她出來。好讓我們抓到人後放心交給你。”
女人冷笑:“你還怕我耍賴?放心,在你們沒部署好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找她出來的,畢竟她現在對我防備也很重,等明天或者後天你們準備好了,我再約告訴你們誘她出來的方法也不遲。如果還對我有戒心,現在你就可以出門右轉了——前面三百米處有車站,沒站牌,你可以不必再從走那麼遠去東門地鐵坐車了。”
男人拿着手機的胳膊僵在空氣裡,寒冷的氛圍裡徒剩雨聲嘩啦嘩啦充斥着耳膜,他想了想,收回了手機。
“你有好的時間推薦嗎?”男人決定相信她一把,因爲即使她在虛張聲勢,對他們也沒任何損失。
女人裹緊了披肩,眼神冷若寒冰地靠回椅子上,緩緩吐出篤定的兩個字:“……明天。”
“就明天。”
………
出酒館時,雨已經停了。
時針也應緩緩指向了夜裡十一點。
雲裳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租住的公寓走,悽風冷雨之間酒館的老闆在身後盯着她的背影嘀咕着什麼,大約是在說“這女人膽子真大,爲了躲雨敢在這種地方守到這麼晚”,她聽得一清二楚的。但誰又能知道,她一是爲了躲雨,二是爲了儘量晚地回去不必面對邱錦素。
三,她如此不堪境界,夠悽慘了,發生什麼事會比她現在更悽慘?
上樓,開門,感應燈壞了,她窸窸窣窣開了半天,門纔打開。
邱錦素像是睡了,裡屋一片安靜。
睡了纔好。她纔不用捱打也不用捱罵,不必像破布垃圾一樣被她嫌棄踐踏,好像她是罪不可赦的囚犯。
擰開臺燈,打開手機,雲裳坐下來凝視着手機裡的一張照片,是林亦彤在新太陽托幼所門口送一個漂亮的小男孩上學,小男孩跟一個比他高半頭的小女孩手拉着手進去,不遠處的樹蔭下,霍斯然坐在車裡單手搭着方向盤,目光深深凝着她們,如神般庇佑着他心愛的一切。
——這樣的霍斯然,她怎麼可能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非但不留戀,還要幫着旁人置他於死地?
她怎麼捨得?
檯燈泛黃的燈光下,雲裳臉色蒼白如紙,她仔細凝着那照片上的霍斯然,指腹伸過去輕輕觸摸。
她不會讓他出事讓他死的。
她一向對他最好,哪怕林亦彤都沒有她這麼好,那個女人只會一上來就讓他面臨生死、降職,讓他從人生高峰心甘情願地跌下去,憑什麼?如果說以前她恨林亦彤是純屬嫉妒,那麼現在,她就當真是有恨的理由了。
放心。
等她真的把林亦彤弄到手,第一時間就會讓這個賤人到地下去見她母親林微蘭,然後,她會開車載着她的屍體離開f國ss殘餘軍隊的控制,去找霍斯然,告訴他這個女人已經死了,他再沒必要自己前去送命。
這女人在四年前就該死了,你知道嗎?
如果她死了,就再沒人知道這後面的一切,她雲裳跟霍斯然的人生就會因此板上釘釘了。
都是你。
林亦彤,都、是、你。
他媽的他媽的**
午。
瀟湘茶樓。
“如果你再不幫我。我會死。”
這條短信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林亦彤手機上,彼時她剛下班,剛趕到跟李參謀約好的茶樓,一身的消毒水味兒還沒有散去,就看到了手機上莫名多出的這一條短信。
翻翻時間,竟是昨天傍晚就發過來的。
這到底是誰?
纖眉輕輕蹙着,還在想,身後停好車送她過來的寒峰就已經走了進來,叫她,“亦彤,這邊。”
林亦彤轉身,趕緊小跑着朝他而去了,很快便與他並肩,緩步走着:“我只約了李參謀在這兒但是沒定包廂,他定的嗎?他什麼時候到?”
“我剛跟首長通話,他已經在路上了,”寒峰推開一件包廂的門,“不過我不能留,你拿着,車鑰匙等會給他。”
她低眉順眼的,不說一聲“好”,卻已那麼自然地拿過來,看了看隨即放進口袋了。
寒峰溫暖笑着,貼心地把包廂門關上,走前叫來一個服務生,叮囑他好好照顧裡面的客人,接着走了。
李參謀帶着兩個粉雕玉砌的寶寶很快就到。
“哇,這裡太誇張了吧,包廂是這樣的?”李參謀拎着兩個小布丁進來,禁不住感嘆了一聲——這簡直像中國傳統茶藝普及地了,矮桌下面鏤空的,人在榻上席地而坐,紫檀茶杯冒出的熱氣宛若炊煙裊裊般,徐徐上升。
“首長呢?”她問。
“爸爸呢?”小鹿鹿也跟着像跟屁蟲似的問。
“他說一會就過來。”林亦彤坐在上面,將小濤濤軟軟的小身子包抱過來,甜美地笑,小鹿鹿的這一句“爸爸”叫得她心神恍惚,她想起昨天霍斯然被她嘴裡的那個消息震得半天回不了神,許久才臉色蒼白地撫上她的臉,低啞問她,“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
林亦彤恍惚從那簡單幾個字裡聽出了心疼,剜心蝕骨般的,那種疼。
包廂的門,倏然打開。
霍斯然一身挺拔地出現在了門口。
姍姍來遲。
“來了?”他目不斜視,在門外換了鞋,淡然低沉的問話便着李參謀緩緩而去,只着簡單的兩個字,李參謀就絕對相信了這世上所謂氣場的存在,他猶如這場合下自然到不容置疑的主人,她這個早到的反而成了客,禁不住繃直脊背,答道:“剛到不久。”
林亦彤要起身讓開一點位置給他,剛跪起,被緩步走過來的他輕輕按住了肩膀,接着溫熱的大掌下移,挺拔健碩的身軀在她頭頂籠罩成一片包容的陰影,寵溺而心疼地將她摟緊入懷,盤腿,兩人相貼甚緊地以契合的姿勢坐在了一起,小濤濤愣愣的,盤着小腳坐在桌前,看着這兩人近乎重疊的身影,才覺得媽媽的懷抱原來那麼小那麼小,伯伯的肩膀好寬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