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番外 之荼蘼花開8(6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365番外之荼蘼花開8(6000+)
以至於,西北那邊來電話,說許傅然的堂弟在部隊訓練中胡鬧發脾氣時——
霍斯然都很心不在焉,彷彿在想着別的事,眉眼之間沒有殺氣,說出的話卻依舊震懾力十足:“繼續……讓他多吃點兒苦,切斷跟總部這邊的一切聯繫,誰都不許幫他。愨鵡琻”
這樣的兵,他最知道,該怎麼訓。
曹參謀和馮師長對看一眼,眼神深深有種同病相憐的味道,一起瞞着許傅然,這可是大事。
“首長,”申秘書一臉笑容地走進來,捏着一份報告,“成了,新型導彈研發組那邊的實驗結果出來,在e國那邊實地演習效果圓滿!成了!龕”
一瞬間,整個辦公室了的氣氛變得歡欣鼓舞,曹參謀和馮師長都驚歎起來,眼裡透出難以掩飾的驚喜。
“這結果剛剛下來的,我報告剛拿到手,還有,”申秘書臉上露出驚喜而神秘的表情,“首長,那位常駐e國的研發工程師也一起回來,前天下午飛機,現在人已經在軍區了!”
霍斯然揚起的俊逸眉眼之間,也是一片澎湃之色頃。
當兵多年,如果說對這身軍裝仍有強烈的崇敬貪戀,那麼必然是因爲喜歡這樣的感覺——不管是技術還是實戰,多年苦心經營,終得載譽而歸,這樣看在眼裡心裡的榮譽感,是任何一個軍人根本無法抗拒的。
“人在哪兒?”他終究還是沉穩的,再欣慰,都始終記得要籌劃怎樣迎接這位國家功臣級別的工程師。
“國宴居!許首長早就已經安排好,等着咱們過去了!”申秘書眼裡跳躍着激動的光芒,就差脫口而出那一句,首長,這個工程師,咱熟!
霍斯然卻已沒有心思再聽他說什麼,回頭囑咐曹參謀:“去把宋政委和其他幾個師長叫上。我們走。”
“是!”馮師長跟在他身後,曹參謀嘴角掛着遮掩不住的笑,出去叫人了。
一路聽他們說那位工程師的事,閒散地聽了幾句,覺得不對勁,倒也沒有在意。
腦子裡閃爍的是清晨做完時,懷裡的人兒小臉上饜足又疲倦的神色,由他往她身上抹着沐浴乳的泡沫,胳膊圈着他,小聲說:“斯然……我肚子有點痛……”
當時時間太緊,電話裡曹參謀因爲西北軍區的事催得太急,他只來得及哄哄她,說等一有空,就陪她去看看。
她眼神當時是閃躲的,這些年,總有意無意避着婦科方面的檢查。醫院每年都有集體體檢,她倒是也不發憷,只是——霍斯然懂,在這方面,她總是懨懨的,能躲,就不去面對。
這一次……不行。
正閉目養神,車子就緩緩停穩,到了。
下了車,一路聽宋政委八卦地低聲問:“她結婚了嗎?算算年紀都三十二了,還不結?哎,書記也不着急啊?”
霍斯然一時擰眉,沒有聽懂——什麼?
“霍首長!”
清脆的一聲叫喊揚起,遠遠傳來,霍斯然擡頭望去,腳步未停,只見有一抹炫目的身姿穿過耀眼的陽光貼着包廂長廊的邊走過來,由遠及近,竟然……是這個人……
款款細腰,收在得體的墨綠色軍裝裡,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有着女軍人獨有的傲人姿態,最吸人眼球的,是那雙媚得能滴出水的眼睛,輕巧一眨,又霎時替換成鏗鏘颯爽的英氣,微翹的眼角透着靈氣,抓着人的回憶迅速地往前回溯……一直到當年,那個,堪堪落在回憶裡,甚少讓人拎出來想,卻着實存在着的……當年。
霍斯然腳步微滯,頓了幾秒。
尤其,是安然在他面前站定時,笑意正柔美,右手擡起到太陽穴處擺正,竟是個標準的軍禮,驀地低柔叫了一聲當年的舊稱:“……霍隊。”
竟然,是她。
“喲,斯然來了,”遠處的許傅然看到了他,笑着拂開了周身幾個人走過來,“快來見見這位新回國的研發女工程師,真了不起啊,出去纔不過幾年就讓人刮目相看,怎麼,你不認識了?”許傅然也難得地開懷調笑起來,“哎?不對啊,這姑娘我看着都眼熟,你記性怎麼就那麼不好了……”
nbsp;周圍幾個當年“血狼”特種大隊出身的軍官都鬨笑了起來。
——當年,安然是血狼團裡的一朵小花。甚至剃過男人般的寸頭,倔強,血性,百折不撓,把自己當男人中的男人去訓練和執行任務,出生入死。
“安然。”準確無誤,他叫了她一聲。
安然挑眉淺笑,心裡暖意盈滿,他,記得她。
“歡迎回來。”恭喜。這六年的流放於她來說,終於,結束了。
餐桌上,杯盞互碰,烈酒灑出來,暈開在熱鬧喧囂的氛圍裡,燙着人的喉嚨,肌膚,薰得意識都昏昏沉沉,醉意朦朧。
安然就坐他旁邊,被圍攏得水泄不通。
霍斯然並不是對舊下屬不關心,只是太過熱鬧,說不上什麼話,而他,也從不喜主動。
心裡存着事,下午還和醫生約了時間,霍斯然看了幾次表,覺得到時候了。
“你留下送安少將回去,”薄脣之間透出幾分醇香酒氣,腦子卻十足十地清醒着,霍斯然沉聲囑咐,“要她清醒,平安。”
——安然此行,安書記必然知道。
申秘書連連點頭,拉開椅子送他出去了。
哪怕人就坐在自己旁邊,強勢霸道的氣息縈繞着她,安然卻膽怯得連偏過頭跟他說幾句話都不敢,好不容易喝得微醺,臉紅地鼓足勇氣轉向他,卻見椅子空了。
她心裡一抽,痛得有些厲害,擡眼一眼,正看到他離開的身影……毫無留戀。
……
“首長!”
安然腦子懵了,一路跑着,被太陽春末夏初的太陽曬得渾身冒汗,終於在外面停車區前追上他,叫道。
霍斯然搭在車門上的手一頓,轉身,就看到了她。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被灌得不行了,出來透透氣,你這是要去哪兒?”
“有點事,你……”霍斯然蹙眉看她。
“我知道,你有事當然可以先走,可……”安然冒汗的小手緊緊扒住車門,像是那麼不捨也不肯放他走,笑容勉強,“他們可能要鬧到晚上去了,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她閃爍的眼底,透着急切的期盼。
霍斯然看了一眼樓上,他對此種場景不甚喜歡卻懂得進退,道:“……會。”
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淺笑嫣然:“那既然是出去兜風,帶我一起怎麼樣?我也逃一會兒酒……你放心,到時你忙你的事,我保證,不給你添亂!”
她眼裡的急切,和極度害怕被拒絕的忐忑,讓霍斯然感覺有一絲不對勁。
猶豫許久,直到時間已來不及。
“……嗯。”
他勉強,答應了。
“首長,你這件事,很急?”安然問。
霍斯然蹙眉沉浸在思緒裡,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我只是覺得你很不一樣,至少跟以前相比,變了很多,”安然撐起身子,笑着說,“以前很多時候,我看你眼神都在放空,彷彿什麼都沒有在想,跟着命運隨波逐流的樣子。現在你好像每時每刻都有心事,除了忙正事的時候,都好像在想別的。”
“是麼?”這些變化,他都沒有察覺出來。
“首長,你心裡藏着什麼?”安然有些酸澀地問,笑容“什麼那麼重要?”
霍斯然沒能回答。
他不可能告訴她,是什麼對他重要。因爲他霍斯然變的不只是眼神,他連整個生命的重心,都變了。
車緩緩停在了一棟高校醫學研究所的樓下。
“我可能要上去久一點,你自己可以?”
“我能跟着上去麼?”她看了一眼這個
獨棟高樓,問道。
霍斯然深深蹙眉,握着方向盤,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
“你得告訴我,到底是胃痛還是腹痛,斯然,我總不可能對着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病人下診斷。”一箇中年女醫師倒了杯茶,慈愛笑着對他說。
霍斯然閉着眼,片刻後才緩緩睜開:“……你都猜到了什麼?可以跟我講。”
女醫師淺笑着放下杯子,決定不再跟他兜圈子:“我猜還是你猜?斯然,如果真的有孕,房事太激烈會導致什麼你知道,你要不是怕了,會這麼急地打電話給我,連我下一個腦顱手術的時間都硬逼着我錯開跟你談這些?”
霍斯然表面的波瀾不驚裡,藏了太多的害怕與焦灼。
“試紙測出來沒有。”他依舊沉穩。
“我跟你說過那個不準。”女醫師口吻斷然,接着一蹙眉,
“或者,你就那麼把她當寶,她覺得不敢,不肯,你就也這麼順着?”
霍斯然覺得口乾,只想點一根菸,想想又冷笑,涔薄的脣瓣吐出的字低沉入骨——
“我不想瞞你。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她那麼跟我說,讓我突然怕了。我當真可以,一輩子不提。連想都不想。”
可是。嘔吐,腹痛,疲倦。
懷裡抱着她時感受着她的柔軟虛弱,他卻無法幫她的感覺……太無力了……
下班時來了一個車禍病人,肋骨刺進肺裡,生命攸關。
林亦彤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已經收拾好了行頭要往手術室裡奔,一路利落道:“小樓,叫付醫師劉醫師準備,止血鉗先給我,通知家屬提供血型聯繫血庫!”
小樓答應着,一路也是飛奔而去的。
林亦彤還要跑,卻猛地被樓上走下來的人拽住了胳膊,一回頭,竟是多日不見的秦芳容。
“東西呢?給我。”秦芳容蹙着眉,將值班牌從她胸口扯下,往自己胸前口袋一掛,推她進去,“你準備下班,這兒交給我。”
林亦彤頓時呆了。
“秦姐,今天是我值班兒,還沒到六點,這病人該給我。”再說了,秦芳容早就調去高層了,心胸外的手術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做?
“我練練手沒什麼壞處,以後高層裁人我好還能回來混口飯吃,行了你別跟着了,快下班走人!”
“哎……”她腿痠,本就跟不上,這下留在原地,蹙眉更緊了。
“主任……”她只好打電話給出診的主任,“秦姐她……”
說清楚了情況,主任思忖了片刻道:“交給她我倒也放心,既然沒你事兒,那你就下班回家吧?”
還能這樣?
天天見血腥生死,倒是沒那麼擔心,能避開這樣需要高度集中謹慎的手術,她反而有點慶幸。
因爲,她其實恰好這一天都不舒服。
小腹有點脹痛,像來月經時的那種痛,她去了廁所幾次,還借了同事的衛生巾,卻半點徵兆都沒有。下午喝了點熱水好多了,卻還是昏昏沉沉的,想窩在某人懷裡睡覺的渴望,那麼濃。
累,想趴在桌上眯一會再回家,辦公室門口卻傳來腳步聲。
怪了,所有人都去準備手術了,誰還在??
一股熟悉的氣息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就襲來,她如小貓一般動了動,心下一暖,嘴角都已經不自覺地勾起,卻趴着不肯起身。
果然,那悍然的氣息慢慢籠罩住她,俯首下來,緊貼着她細嫩的皮膚看,很耐看,柔軟細緻的肌膚幾乎看不到毛孔,吻上去時軟嫩的感覺讓人想咬她一口。他吻了,卻沒有咬。
白大褂一整天在醫院裡總是沾染許多細菌,霍斯然知趣地不碰,從她的腰側繞過去,探到敞開的裡面,覆在柔軟的嫩黃色薄衫上,往上……揉.捏她玲瓏的曲線……
“嗯……”她被迫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水眸裡滿
是嗔怪,一下抓住他覆在她胸上的手,瞪着他,氣息不穩,“霍斯然,在醫院的辦公室裡你都敢耍流氓……”
霍斯然凝着她,將她從椅子上翻身抱起來,強悍的男性氣息灑在她脖子裡,耳邊是低沉沙啞的一句:“我敢……又如何?”
他悍然強勢的動作讓她兩頰泛紅,掙脫了下來,雙腳落地,小手扶着他的胳膊,感覺都暈暈乎乎的。
“等一下下,我去把衣服換了。”在醫院一天,走時衣服必須換。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她記得下午時還和申秘書打電話,申秘書說他在國宴居那邊,可能要鬧到晚上以後才能回去。
霍斯然想把她抱過來仔細地看看,可在醫院走廊裡,不想被外人看,只好沉下氣,握了她的小手,走出去。
“嗯?”電梯裡,她忍不住輕扯他的襯衫。知道他霍斯然不想回答的時候沒人能逼他,她卻偏偏想知道,他宴會那邊出了什麼事。
霍斯然沉思着在想事,她的小手一扯,他深邃的一眼看過來,擡手勾了她的腰,轉身覆上去,避開電梯裡的攝像頭,沉沉吻上她的脣。
光天化日下幹壞事,有種獨有的刺激感,加上他寬闊的肩膀擋住一切,她臉紅着主動了一些,小手探進他的腰裡,仰頭,讓他吻得更加深入動情。
“明天,有個工程師的堂嫂要去醫院檢查,婦科,b超,”趁着她的意亂情迷,霍斯然低沉說着,輕輕拍拍她的後腦,哄着,“你陪她去?”
堂嫂??
林亦彤在混亂的思維中想了一下,去婦科要她陪着,大概是那種剛到京都來養胎,人生地不熟的那種吧。她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這麼小的事,她當然答應。
霍斯然點點頭,眼眸裡的深意如深夜的燈光,忽黯忽明,復又慢慢吻住了她。
………
一直都想的太深,出了醫院大門霍斯然才突然想起,好像下午的一系列事情都有另一個人在跟着,此刻她竟然還守在他的車門外,看着表耐心又沉靜地等着他。見他走出來,與他視線輕輕撞上,又一垂眸,與他懷裡人兒清澈又驚訝的視線,也撞在了一起。
霍斯然腳步緩下來,開始察覺到自己一下午都在忙自己的事,簡直快忘了她還在。
剛剛,甚至自己還找她幫過忙。
長臂收攏了她的腰,輕撫她的發,沉聲道:“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剛剛跟你說過的那位女工程師,安然。”
“這是我妻子,”他低頭,看向她的發頂,念出的三個字黏連輕柔,“林亦彤。”
這一路,林亦彤的心情就像是從天堂落到地獄,帶着幾分難掩的複雜。
“是你的堂嫂,明天要去婦科檢查?”路上太沉默,她忍不住開了口,問她。
安然笑:“嗯,我堂嫂懷孕四個月,胎像穩了,所以從家鄉回到京都來養胎。”
林亦彤點點頭。
又沒了話。
“嫂子,你跟我們霍隊是怎麼認識到結婚的?跟我說說,我好奇得很呢。”安然笑着跟她聊了起來。
嫂子?
見那柔美的小女人眉心微蹙,安然道:“是啊,以前我是霍隊的下屬,照規矩該叫夫人,現在嘛,不一樣,我在中央的職位可不遜色於他,平起平坐了。”
“是嗎?”林亦彤笑笑。
很奇怪——之前她見安然,總覺得自卑,現在有霍斯然在,彷彿一下子底氣就在了,旁邊的女人再怎樣,好似都沒那麼要緊。有丈夫在身邊,她的安全感很足。
霍斯然看了一眼後座:“繫好安全帶。”
安然一怔,笑起來:“這是後座,沒什麼要緊吧?”
卻見林亦彤臉上閃過一絲柔軟的表情,不說話,只乖乖把安全帶繫上了。
“……”安然這才知道,這話壓根兒不是對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