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手自然是還能開車,只是這個莫懷遠,他是再也不敢惹了
腋下和背後的一些不舒服,莫懷遠感受得到,可酒還是不能不陪。
這一場宴會,主角是曲省長,他陪在暗處,可那一場場的敬酒,卻是源源不斷地來。煨好的酒倒在酒杯裡,用手輕輕碰着,是熱的。
莫懷遠來者不拒躇。
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狸。
一直喝到最後,曲省長臉色陰沉冷冽地捏着酒杯,被弄得徹底沒了脾氣。
冷哼一聲,撂了酒杯,沉着臉,不做聲了。
一羣人都被嚇懵了,也紛紛住了筷子,正給莫懷遠敬酒的那個,也尷尬地停了酒杯,不敢再往下動作了。
長指,卻輕輕捏着那輕巧的青瓷杯,擡眸,將一杯該喝的酒,如數灌下去。
臉色青青白白,俊逸非常,依舊是那看似沒有任何脾氣,卻又仿似囊括了所有情緒般的淡然模樣。
“曲省長。”
低低的一聲,因爲運動過,也因爲喝的多了,有一絲啞。可神智還是十分清醒。
伸手,重新倒上滿滿的一杯,拿住,高大挺拔的身影站起來,面向曲省長。
“這一杯還是算我的歉意。爲曲小姐。雖然我沒什麼資格說,但她以後找的,應該絕對會比我強。”
所以相信,錯過我莫懷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曲省長臉色更沉,嗓音嗡嗡的如同重低音響:“這不用你說!”
莫懷遠又是淡淡勾脣一笑,笑意散去後,仰頭灌下那不知第幾杯烈酒,沒吃幾口菜的胃裡,燒得有點沒了知覺。
待這之後,遞過來敬酒的杯子,果然就已經少了,或者說,已經差不多沒有。
年輕的秘書一路忙前忙後地準備酒菜,照顧着曲省長的身體,看一眼莫懷遠,眼底裝的情緒越來越讓人看不清。
他沒喝酒,等一會理所當然地,叫了車來接曲省長他們之後,要送莫懷遠回去。
夜色朦朧。
莫懷遠從稀疏的林子裡走出來時,胃裡已經舒服了許多,酒也有幾分醒了,淡淡的月光灑下來,他要去摸手機的時候,敏感察覺到了四周一聲意料外的聲響,於是,待那一記裹挾着冷風的狠拳從林子裡突兀地竄出來直擊面部的時候,他臉色一冷,沒躲,只下意識的迅速擡起左手握住了那帶着風的一記狠拳。
力道之大,出乎人的預料。
對面明顯痛的悶哼出聲,低叫了一下渾身顫着幾乎站不住,莫懷遠一眼掃了過去,那肩章和身材看着有些眼熟,認清之後,骨節之間的力道更大了些,攥緊了擰過一個弧度再重重推過去,那人,跌跌撞撞往後倒,跌倒在樹下時,被攥得幾乎沒了知覺的右手打着顫,根本撐不住地面,又摔了一次。
月光下,年輕的秘書臉上的肌肉抽搐着,顫抖着,然後握着自己的右手,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正對上了莫懷遠的臉,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冷聲道,“你是故意的吧?就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剛剛那種比劃,你還會輸?會受傷?莫懷遠你都是裝的,你就是做給曲省長他們看看!”
他剛剛就是因爲莫懷遠的那副樣子覺得奇怪,這才忍不住藏在這地方想試他一試,卻沒想到真試了出來!莫懷遠是裝的,全都是裝的!比散打、近身搏擊、包括射擊,這樣讓他連身都近不了的實力,他哪裡需要,陪着那些沒被正式納入軍籍的人玩!!
那些人下手很重,他是鉚定了要輸、要給那些人出氣,才連手都不還。
傷,他莫懷遠哪一處沒受過?!
莫懷遠的臉色冷的有些嚇人,聞言,無所謂地輕輕勾了一下嘴角,吐出帶着寒意的幾個淡淡的字:“是又如何?”
“搞清楚一些,我忍受那些人是因爲我該忍,有些罪我該受,可跟你,我自認沒有任何過節,你敢出手,就不要怕我如數地還。”
那個年輕的秘書被他震得,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手還能開車麼?開不了,我再打個電話叫別的人來,當然,如果你想當工傷一樣回去給領導彙報一下,也隨你的便。”
年輕的秘書第一回見這樣的領導,荒涼天地之下,只覺得犯怵,畏懼地看了他一眼,灰溜溜地鑽出了林子,朝着靠邊停的那輛
tang車走去了。
手自然是還能開車,只是這個莫懷遠,他是再也不敢惹了。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將近11點。
渾身的酒氣有些濃郁,漫的車裡都是。但年輕的秘書卻是知道後座上的人是清醒的,等到了,開了中控鎖,張了好幾次嘴才叫出口:“……莫副市長,到了。”
這一次的口吻裡,再也沒了絲毫張狂的口氣。
莫懷遠的眸,淡淡擡了擡。
夜幕下,值班的還是那個熟悉的保安,見又是一輛不同的車送莫懷遠回來,下意識的,跟他禮貌點了點頭,主動把升降杆升了起來。到了這兒,莫懷遠才隱隱約約,感覺出一絲溫暖來。
這麼些年,就算是在外讀書或者進部隊許久後回到安家時,他都鮮少,有這種感覺。
好像是,回家的感覺。
下車,一路走回去,打開門的時候,所有的燈基本上都打開着,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有關,臥室的門虛掩着,應該是有人在。
莫懷遠極不喜歡自己這一身的塵土和酒氣,沒有進去看她,放了鑰匙,直接去了浴室。
洗得有些久。
可好在是血液裡的酒精含量高,熱水衝遍全身時,那一身的傷,也並沒有多痛。
等到覺得酒味差不多沒了,身上的味道也被她喜歡的味道遮蓋,才關了熱水龍頭,換了衣服,從浴室走了出去。
臥室裡,那個嬌小的影子睡得很熟。
莫懷遠動作很輕地進來,附身下去查看她睡着的模樣——抱着一個抱枕,凌亂的滾在被子之間,睡得很深很酣暢,知道她是在客廳一直等到睏意繾綣才進來的,只想躺一下下繼續等,卻不曾想這一倒下就睡着了,一直熟睡到現在。
家裡連傭人都不剩,唯獨只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安然是連燈都不敢關的。住酒店也是一樣。
寒涼的空氣裡,她的小腿還暴露在外面。
莫懷遠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她被柔軟髮絲覆蓋的額頭,攬住她的腰,要將她整個提上去蓋好被子來。稍微一動,懷裡那嬌小柔軟的人兒,卻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睏意繾綣之間,看到了黑暗裡他的輪廓,那小女人驚得想爬起來,奈何大腦昏沉渾身還沒力,只能半騰起身子,小手輕輕抓住他的襯衫,接着牢牢勾緊他的脖子,熱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頸子裡,啞聲道:“你回來啦……”
莫懷遠傾身往下,大掌托住她的後腦不讓她太過施力,薄脣印在她的臉上,讓她安心躺好,輕輕撫上她的小臉,低低“嗯”了一聲,啞聲道:“回來了。”
那小女人困到一定地步,小手攀住他的脊背埋在他頸間,又迷迷糊糊睡過去幾秒,後突兀地偏了偏腦袋,問:“幾點了?”
“12點……”在她猛然醒來後莫懷遠就沒有再輕易突兀地動,只覺得,是自己吵醒了她,撫着她的頭髮,覆在她耳邊啞聲道:“然然,繼續睡。”
這樣安睡就好,不用醒過來。
那小女人被他這樣安撫,一下子心裡踏實安穩許多,本就想要這樣一直抱着他睡到天明,睏倦也盡數捕獲了她,將她一步步往沉睡的深淵裡拉。可,她還是等得太久希冀太久,他身上的那一絲絲被牙膏氣味掩蓋的酒氣,她還是聞到了。
“有酒味……”那嬌小的女人昏昏沉沉之間唸叨着,翻身,想要側躺着,莫懷遠也將她如數塞到自己懷裡面,擁住她嬌軟的身體,胳膊,給她壓在頸子下面,將她緊緊抱住,她蹙眉呢喃,“我等好久……莫懷遠……你卻去喝酒了……”
無論多困,她都想把自己的事和感受,說給他聽。
“嗯……”他沉聲說着,撫着她的背,俯首輕吻她的嘴角,“我不對……”
她聽到這一句時,已是滿意,那微癢的鬍渣和薄脣的溫度卻勾起了她心裡的一絲渴望,偏過迷濛的小臉,咬了咬脣,道:“……要親一下,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