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冷子烈的雙手從黎曼的身後環上她的腰,將女子摟緊在懷中,呼吸清淺,看上去似乎睡得正香。
黎曼一直睜着眼睛,盯着窗外的月亮發呆。
冷子烈,你給我鬆手……你快給我鬆手啊!
微微地掙了幾下,發現這男人的力氣簡直是大,根本不容自己逃脫。無奈,黎曼只好冒險了。
小心翼翼地扳起他的一個指頭,黎曼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屏着呼吸,感受着身後的反應。
冷子烈並沒有什麼動靜,仍舊睡得很沉。男人今天的確是有些累了,本來心裡就有事壓着,剛纔又開了一個長時間的視頻會議,昏昏沉沉的。
黎曼見他沒什麼反應,稍稍放下心來,如法炮製地扳起剩下的一個個指頭,然後輕鬆地從男人的懷中鑽了出來。
耶!
黎曼握了握拳頭,爲自己打氣。
摸黑下了牀,小心翼翼地挪向了門口。她不敢穿鞋,怕吵醒了他。
走到門前,緩緩壓下了門把手,“吱”的一聲輕響,立刻讓黎曼渾身上下的毛孔都驟然收緊。回頭一看,男人並無異常,還是剛纔的側臥姿勢。
“呼……”
黎曼輕舒一口氣,一個閃身,便悄然出了門,將臥室的門輕輕帶上。
“地下室?”黎曼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有些發愣,“地下室要怎麼走?”
躡手躡腳地走下了樓,她在客廳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沒發現有通往地下室的門。
不在房子裡?
難不成……還是在外面?
想着,黎曼便貓着身子,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一看,頓時鬱悶起來。
這麼大的院子,怎麼找?
找到了不還得天亮了啊?
黎曼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開始硬着頭皮,沿着別墅的四周一路找過去,不放過任何一點兒可疑的地方。
忽然,走到別墅後方的時候,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黎曼一個趔趄出去,險些摔倒。
女子小聲咒罵一句,回頭一看,那裡是一個突起來的鐵環。
鐵環?
幹嘛用的?
這裡怎麼會有一個鐵環?
黎曼奇怪地想着,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了上去,下意識地往上一拉。忽然,一道黑影倐地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光溜溜的腳背上陡然一刺,頓時疼地她差點兒叫出聲來!
“嘶--”
黎曼咬緊牙關,倒吸一口涼氣,低頭一看,腳背上赫然出現一條不淺的血痕,再伸頭看去,才發現是被那個鐵環下方彈出來的一截帶刺的鐵絲劃出的。
“靠,這裡怎麼還有這種東西?!”黎曼皺着眉頭,趕緊放開了手中握着的那個鐵環,低頭去打量那段鐵絲上的刺。
這時,別墅大門口的警衛室裡,一個紅色的燈光閃了閃。
“地下室有問題?!”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手下忙站起身,紛紛抓起桌上的手槍,朝別墅後方快速跑去。
黎曼還沒怎麼觀察,忽然,聽到前面有響動,兩個手電光出現在不遠處,她忙一瘸一拐地閃到了旁邊的花叢裡,縮着身子,不敢亂動。
那兩個手下喘着氣跑來,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蹲下來去檢查那個鐵環。就在這時,一隻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東西,從兩人面前猛然竄過,嚇了他們一跳。
“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隻動物。”一個男人說着,鬆了一口氣。
“奇怪,動物怎麼會觸發地下室的警報?”蹲在地上的男人有些奇怪地問道,“這鐵門直接往上拉是開不了的,得先向下壓到一處阻礙,再往上提才行。動物又沒有手,怎麼做到的?”
“哎呀,不用想得這麼複雜,你也不瞧瞧看,少主是什麼身份,哪會有人膽子大到跑進這裡撬地下室?還是快回去吧,看着大門要緊。”
另一個人皺了皺眉頭,站起了身,兩人再次確認無誤後,這才一起走了回去。
黎曼靜靜地蹲在花叢裡,直到他們走了大約有十分鐘,才終於敢爬出來。
蹲得太久,以至於腿麻得連站都站不起來,黎曼低頭看了看腳背,見血流得不少,知道現在必須要回去了,誰知道那男人會不會突然醒來?
想着,她便灰溜溜地沿原路返回,有些沮喪。
不過,今晚倒不是一點兒收穫都沒有,至少自己
知道了怎麼開那個地下室的門。
一瘸一拐地爬上了樓梯,黎曼回頭一看,腳上的血竟然有幾滴沾在了樓梯上,忙跑了下去,抽出紙巾,一點兒一點兒地將地面的所有血跡都擦乾淨,這才謹慎地上了樓。
一進臥室,看到男人還保持着自己走時候的姿勢,黎曼微微鬆了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
自己腳背上的傷要怎麼和他解釋?
總不能說是睡了一覺,睡出來的吧?
這男人要是信了纔有鬼。
黎曼小心翼翼地挪進了浴室,管不了多少,先把自己的腳底板衝乾淨,然後把那條傷口草草清洗了一下,開始坐在浴室的地板上發起愁來。
怎麼辦?
這傷也太明顯了,冷子烈不可能發現不了。
就說是自己摔的?
不行,摔也摔不成這個樣子啊,這一看就是什麼東西劃出來的。
黎曼蹙緊了眉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忽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了一旁架子上的剪刀。
哎?
這個靠譜!
想着,便立刻走了過去,把剪刀拿在手裡,來來回回地翻看着。
嗯,靠譜,靠譜。
靠譜是沒錯,可這剪刀掉下來,劃出的傷口得要多深多淺呢?
黎曼頓時犯了難。
她不可能拿冷子烈當傻子,或者說,那男人根本就是個人精……只要自己說的哪句話有一點兒偏差,他肯定立刻就能察覺出來。
黎曼盯着手裡的剪刀,眼前忽然浮現出韶逸撕裂自己傷口的情景。
傷口?
女子眼神一定,將目光放在那隻沒受傷的腳上。
一道傷口不夠,我爲什麼不再自己劃出一道呢?只要把第二條傷口劃得和這條一樣,不就可以說明這是剪刀劃傷的嗎?
想着,黎曼忽地舉起了手中的剪子,一閉眼……
下不去手。
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黎曼拿剪刀在自己的腳背上不停地比劃着,想起韶逸的樣子,頓時有些心虛。
他當時怎麼可以那麼果斷地就下手了?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