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如果不是你,我都沒辦法將真相澄清……”戴雨瀟流着淚搖搖頭,她知道這個僞善的大媽孟良嫺有多麼的狡猾,如果不是慕冷睿幫助她,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證據讓這個僞善的大媽顯露原形。
比狐狸都要狡猾的孟良嫺,只有慕冷睿這樣思維周密的人才是她的剋星。
慕冷睿雖然看起來邪性十足,而他的邪性,帶着正氣,就像是一把染墨的利劍,帶着魔性卻能披荊斬棘,降妖除魔。
“乖,你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你這麼哭,我會認爲你是在責怪我……”慕冷睿輕輕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溫柔的安慰着。
戴雨瀟勉強止住哭泣,出於本能的,輕輕依靠在慕冷睿的肩上,眼波流轉,籠罩着一層迷離的霧氣。
“寶貝,你得撐住,你的父親以後就要依靠你了,你做好準備了嗎?”慕冷睿輕聲說。
“嗯……”戴雨瀟點點頭,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父親出什麼意外,她一定好好服侍他下半輩子,只要他不再想之前那樣厭棄她這個小老婆生養的女兒。
“冷睿,剛剛那支票……是怎麼回事?”戴雨瀟想起剛纔那張讓孟良嫺潰不成軍的支票。
“支票?那哪裡是支票,只不過是我找人做的一張破紙……”慕冷睿雙眸星光閃爍,脣角勾起似笑非笑。
“啊!破紙?那孟良嫺的筆跡呢,怎麼可以模仿的那麼像?”戴雨瀟驚訝的瞪大眼睛。
“找她的筆跡不難,除非她這輩子都沒簽過名,找人將她的名字用激光掃描下來,做個印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是,印章印上去的,怎麼會跟手籤的一樣呢?”戴雨瀟還是不解的。
“稍微處理下就ok,孟良嫺正驚魂未定的時候,怎麼可能細細分辨,這就是心理戰,明白嗎?”慕冷睿頗有些得意,邪魅的笑。
戴雨瀟不再說話,回過頭瞟一眼落水狗一樣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孟良嫺,心中騰昇起一種報復的快感。
這麼多年以來的憤怒和委屈,終於在今天全部噴發出來,她母親的冤情,也終於大白於天下,她達成了一個心願,在她心中隱匿了二十多年的一個心願。
莊語岑懷中抱着戴霜霖,目光卻落在戴雨瀟完美無瑕的側臉上,她還是那樣的清純脫俗,渾身散發出一種高傲的氣質,讓人不可褻瀆。
距離越遠,他將這個昔日的戀人看的越清楚,越是這樣,心中越是難以割捨。如果是今生最讓他後悔的事情,就是錯過戴雨瀟。
這樣完美的一個女人,他似乎都開始恍惚起來,不敢相信自己曾經擁有過她,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歲月,幻化成一幅幅綺麗的圖景在腦海中電影一樣回放,魅幻無常。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他的世界天翻地覆,昔日的戀人現在在別人的懷抱裡,他的懷抱裡,也已經有了一個懷着他骨肉的未婚妻,命運,總是這樣作弄人。
戴正德被送進醫院,醫生一測血壓,瞬間飆升到兩百,直接進手術室進行急救。
孟良嫺幾次想衝進手術室,都被幾個保鏢截到半路,路過的護士訝異的看着這個髮髻蓬亂不堪的女人,像是看怪物一般。
孟良嫺看衝突無果,大聲的哭喊:“正德,正德,你要堅持住啊,我是良嫺,我是良嫺,你老婆啊……我在外面陪着你……陪着你!”
手術內的醫生立刻衝出來,厲聲質問:“這個瘋女人是誰,還讓不讓我們急救了?如果想讓病人死的快點,你們這些家屬就任她在這裡撒潑吧!”
孟良嫺喪失理智,這幾個小時之間她失去了太多東西,名譽,地位,或者,她很快就去丈夫的心,她恐慌,恐慌的喪失理智。
她衝着醫生大聲吼叫:“你怎麼這麼不近人情,我是他老婆,他老婆!我就是家屬!”
這裡只有一個人可以制住她,慕冷睿冷着臉走過來,眼神森冷肅殺:“你配做他老婆?你有這資格?去角落裡懺悔!再多說一句,我讓你在醫院裡消失!”
這一招很靈驗,孟良嫺再也不敢說話,驚懼的看看他冷酷的臉,相信這位大少爺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挪動着微胖的身體到牆角里默默懺悔。
搶救一直在進行,手術室時有護士端着藥品和醫療器材出入,各個步履匆匆,神情緊繃。
戴雨瀟緊張的守在門口,等有護士出來,她慌忙迎上前:“護士,裡面的情況怎樣?我爸爸情況嚴重嗎?”
護士並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說:“我不清楚,搶救還在進行,具體情況要主刀醫生才明瞭……”
戴雨瀟焦急的在門口附近踱來踱去,慕冷睿輕輕拽過她,攬入懷中。
戴霜霖在莊語岑的懷中依偎着,時間長了,昏昏欲睡,而她一閉上眼睛,就看到無數的羽毛在半空中燃成灰燼,撲簌簌的黑色灰燼落下來。
一隻鳥兒從半空中跌落,直接跌到她頭上,她驚恐的尖叫,把掉落在頭上的鳥兒抓在手心,那是一隻多麼醜陋的鳥兒啊,羽毛一根都不剩,裸露出黑漆漆的身體,鼻尖還可以嗅到灰燼的味道。
她驚悸的看着手中的鳥兒,它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尖尖的喙居然吐出人言:“你害怕什麼,我很醜嗎?你現在和我是一樣的,燒光了羽毛你就再也飛不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鳥兒一陣狂妄的笑,戴霜霖將手中的鳥兒拋出去,而它卻似乎渾身塗滿了粘液,手裡的觸感黏糊糊的卻怎麼都拋不出去,似是長到她掌心裡一般。
“啊!”她尖叫一聲,從朦朧的睡意裡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走廊內慘白的燈光。
“怎麼了,霜霖?”莊語岑看着她驚恐的神色,擔心她情緒波動太大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利,關切的問。
“語岑,我做噩夢了……”戴霜霖緊緊攀住莊語岑的脖頸,渾身因驚懼而顫抖。
“一個噩夢而已,不打緊……”莊語岑淡然的安慰着,拍拍她的後背。
戴霜霖在他的拍撫下,漸漸安靜下來,回想剛纔那個關於鳥兒的噩夢,鳥兒那句話一直迴盪在她耳邊,她和它是一樣的,燒光了羽毛便再也飛不起來。
是的,現在她的母親成了殺人兇手,而她也會因此在戴家失去地位,就是折了翅膀的鳥兒,如論怎麼努力再也無法展翅高飛。
走廊裡的燈光打在她蒼白的臉上,襯得她的膚色毫無生氣,像是久病未愈一樣。
她的雙眸呆滯的閃爍着,眼前黑色的灰燼忿忿然飄落,迷濛了她的視線,充斥了她的整個視野,讓她壓抑的無法呼吸。
她不要,不要這樣的結局,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名門淑媛,怎麼可以做一隻折斷翅膀羽毛盡毀的鳥兒。
她的目光落在依偎在慕冷睿懷中的戴雨瀟身後,就是這個女人,毀滅了她的幸福生活,毀了她的母親,毀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
她不要,不要因此折斷翅膀,她要給這個女人教訓,誰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直被她踩在腳下的女人,居然要騎到她頭上來,她不能夠容忍,絕對不能容忍!
這樣想着,她的雙眸閃過凜然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