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看這位大少爺一臉陰鷙,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裡。
“那個戴霜霖在那個房間?”慕冷睿陰冷的問。
“我帶您去,現在就去……”張警官話音未落,人已經閃出病房。
病房內,戴霜霖正在哀哀的哭泣,孟良嫺正在一旁安慰着。
“媽媽,媽媽,醫生說,我掌心的骨頭被炸碎了,要植鋼架進去,不然整隻手都廢了,而且,就算植了鋼架,除了大拇指和小指,其他手指頭都廢了……嗚嗚嗚嗚……”戴霜霖看着那隻被紗布重重纏繞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乖女兒,不怕,不怕啊,以後我們有的是錢,我們去國外治療,肯定有好的辦法,說不定可以移植其他部位的骨頭進去,你的手又能恢復正常呢……”孟良嫺抱着女兒的手臂,不住的安慰着。
“媽媽,你說是不是爸爸的在天之靈,故意懲罰我們的?我晚上都睡不着覺,一睡着就看到爸爸頭上冒血的洞……”戴霜霖眼睛裡滿是驚恐的神色,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一提死去的丈夫,孟良嫺也脊背發涼,趕緊制止女兒:“乖女兒,別瞎想,你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麼會懲罰你,那都是意外,意外……”
“嘭”的一聲,門毫無預兆的被踢開,孟良嫺氣憤的回望,是誰這麼無禮,這麼大膽,這麼沒教養,在醫院裡撒潑?
一看不打緊,進來的這個人,足夠讓她心驚膽戰。
如果給她一個選擇,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混世魔王,就是這個人,將她十八年前做的錯事揭露出來,害得她失去丈夫,幾乎一無所有。
心中恐懼着,表面上卻要裝的不動聲色,擺出一副闊太太的架勢,訓斥走在後面的張警官:“張警官,你們警署,就是這樣欺負平民的嗎,進門都不知道敲門?”
張警官還沒開口,慕冷睿一個箭步過來,拎起她的衣領,直接將這位身體發胖的闊太太提離地面。
孟良嫺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胸口劇烈起伏,臉孔憋脹的通紅,口中不住的呼喊着:“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不然我告你非禮!”
慕冷睿輕蔑的笑,不屑一顧:“非禮?你年輕的時候,戴正德都移情別戀,你老了,還會有人非禮你?”
這話說到孟良嫺的痛處,這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接受無法釋懷的事情,被丈夫拋棄,雖然還保存着夫妻名分,而他們很多年前,都沒有了夫妻之實。
本以爲把沈夢琴害死了,丈夫就會回到她身邊,哪知道沈夢琴死以後,丈夫卻還是對她提不起興趣來,十八年來,沒有一次同房。
慕冷睿這樣說,讓她激動的渾身顫抖,恨不得突然長出一雙利爪來,掐死這個胡言亂語的大少爺。
看着這個老女人臉色變成豬肝色,慕冷睿笑的更甚:“你很在意你的丈夫是不是?要不要現在,就去陰曹地府跟他見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慕冷睿唰的打開窗戶,拎着她讓她整個上半身都傾出窗外。
孟良嫺肥嘟嘟的手臂使勁揪住慕冷睿拎着她脖頸衣服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只是她抓錯了對象。
拎着這個半老徐娘,慕冷睿才發現她的身體居然很肥碩,在之前看起來微胖,只是衣服遮掩的效果。
“慕冷睿,你要做什麼?難道你要在警察面前,公然殺人嗎?”孟良嫺聲嘶力竭的喊,身體顫巍巍的抖,眼睛裡溢滿驚恐。
“我是在做好事,送你去陰曹地府,跟你的亡夫會面,以解你相思之苦,這樣的好事,你覺得警方會干涉嗎?”慕冷睿陰冷的笑。
孟良嫺知道這位大少爺的脾氣,在慕家豪宅裡已經領教過,在他的氣頭上,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她不得不向張警官求援:“張警官,張警官,你看到了,他不僅非禮我,還要謀殺!”
她不說還好,張警官還站在那裡木木的看着,她話音剛落,張警官反而低了頭,輕輕擦拭一下鼻尖,轉身走出病房,還把門輕輕帶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看到一般。
“女兒,女兒,乖女兒,快喊人,快喊人過來啊,他要殺死你媽媽!”孟良嫺驚恐的喊着,她看見慕冷睿正在鬆開手指。
戴霜霖自從慕冷睿進來,就一直裝睡,不敢面對這位大少爺。如果這位大少爺知道,她曾經趁戴雨瀟昏迷的時候虐待她,那她的下場,估計不是廢掉一隻手掌那麼簡單。
聽到母親的呼喊,她趕忙爬起身來,慕冷睿基本無視她,看都不看她的方向。
她一看這情形,嘴裡尖叫一聲,向後跌倒,似乎是暈倒的樣子,跌在牀上再也起不來。
“乖女兒,乖女兒,你怎麼了,怎麼了?”孟良嫺又多了一份擔心,不僅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擔心女兒是不是出了狀況,怎麼突然暈倒了。
“你的寶貝女兒,比你識時務,該暈倒的時候就暈倒,不該管的事情,她也管不了……”慕冷睿陰冷的笑着,手掌一點點向上挪,一點點縮小與孟良嫺衣領接觸的面積。
“不要啊,不要……”孟良嫺驚恐的看着,她衣服的料子本身就是光滑的,慕冷睿每向後挪動一分,她的驚恐就徒然猛增幾分。
“說!是不是你栽贓陷害戴雨瀟!”慕冷睿惡狠狠的問,眼睛裡射出鷹一般凌厲的光來。
‘不是,不是,是她殺死我丈夫,是她殺死我丈夫……“孟良嫺即便在這種關頭,都要咬緊牙關,如果說了真話,她恐怕會生不如死,滿盤皆空。
“真的是這樣嗎?“慕冷睿陰冷的笑着,英俊的臉上,掛着千年冰霜。他的手已經退的不能再退,看起來只是扯住小小的一個角。
僅僅憑着這一個角,將那樣肥碩的身體拎起來,而且整個上身都傾出窗外,要多兇險,有多兇險。
“不要啊,不要!“孟良嫺雖然嘴硬,心裡的恐懼卻怎麼都掩飾不來。
慕冷睿的手指鬆開一根,兩根,三根……
只有兩根手指捏住她的衣領,她有多重她自己心裡清楚,僅憑這兩根手指捏着她的衣領,能夠支撐多久?
她不願再想,橫下心求死,她帶着哭腔,對暈厥的戴霜霖說:“乖女兒,媽媽死後,你要照顧好自己……到國外去,再也別回來……”
假裝暈厥的戴霜霖,聽自己的母親在臨死的那刻還是在掛念着她,再也裝不下去,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下地,匍匐在慕冷睿腳邊。
“慕大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媽媽……我現在已經夠慘了,我的手已經廢了……求求你放過我媽媽……”戴霜霖痛哭流涕,緊緊的抱住慕冷睿的腿,苦苦哀求。
慕冷睿並不理會她,反而冷笑:“剛纔你裝的那麼逼真,爲什麼不多裝一會,好給你媽媽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