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簫音火速趕去了慕家豪宅。
這時候的慕家豪宅,已經聚集了差不多兩千人,往往是這樣,越冷清的地方越冷清,冷清的無人問津,而熱鬧的地方,會越熱鬧,會吸引更多的人過來。
慕冷睿似乎不在現場,警署的人早就趕到了,在現場維持着秩序,避免發生暴力事件。
這慕冷睿還真沉得住氣,都多久了,就躲在屋內不出來表態。據戴雨瀟所說,她離開慕家豪宅也有一段時間了,本來她還擔心只能趕上個尾聲,因爲獲知消息比較晚,看來好戲還沒上演。羅簫音這樣想着,帶着攝影師拼命往前擠。
擠了半天,還在人羣的外圍,情急之下羅簫音大喊:“慕冷睿,我要向你討回公道!”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腔。
這句話震驚了一大片人,難道慕冷睿對她做過什麼不堪的事!然後嘩啦啦往兩邊退,主動讓出一條路,讓她去討回公道。
攝影師悄悄的在攝影機後面跟她豎起大拇指,她俏皮的偷偷回敬一個v字手勢,然後帶着攝影師大大方方的通過那條路走到人羣的最前面。
這時候的慕冷睿,還在大廳內悠閒的喝着茶,餘管家在一旁暗暗着急。
情景就是這樣的,一邊是靜靜啜飲茗茶的一臉冷漠的慕冷睿,一邊是不知如何是好踱來踱去的一臉焦急的餘管家。應了一句古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餘管家終於忍不住,說:“大少爺,外面越聚人越多,我們快點出去吧。”
慕冷睿淡淡的:“不急。”
“可是,那麼多人……”
“外面有警署的人控制着。”
“如果我們還不出去,對慕家的聲譽影響太大了。”真是老管家,處處擔憂着慕家的聲譽。
“就是爲了慕家聲譽,我們纔要沉住氣。”慕冷睿仍然淡淡的。
餘管家不解的看着慕冷睿。
“你去看看,外面大概有多少人了?”慕冷睿吩咐。
餘管家走到窗前,一看嚇一跳,大院裡熙熙攘攘,走廊裡都擠滿了人,忙說:“比剛纔又多了很多,起碼兩千多人了,而且,看來還來了很多媒體記者。”
“好,是時候了,通知保安處,將大門關閉,請警方協助下,從現在起,不能再放人進慕家宅院。”慕冷睿說完,就起身向外走,走到宅院內臨時搭成的臺子上。
慕冷睿一露面,人羣瞬間安靜下來,他的出現,對苦苦等待的人是一種撫慰。媒體記者們對着慕冷睿一陣拍照。
餘管家拿起準備好的話筒:“工友們好,這位是慕家大少爺慕冷睿先生,大家請放心,慕冷睿先生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看着慕冷睿一臉平靜的樣子,羅簫音氣就不打一處來,做了這麼多醜惡的事還跟沒事人一樣,她一定要他好看!一定替戴雨瀟報復他!
羅簫音掃了一眼其他媒體記者,都靜悄悄的或者拿着本子,或者拿着錄音攝影器材,一副準備聽慕冷睿訓導的樣子,沒一個人上前採訪提問。
對啊,慕冷睿家大業大,且他手段非凡,這些記者們來這裡無非是做做樣子,誰敢給他難堪?得罪了他,飯碗保不住是小,傷筋動骨害了性命是大。
“我偏不信這個邪!”羅簫音忿忿的嘟囔了一句,稍稍平穩下情緒就拿起話筒向臺子上的慕冷睿走去。
一剎那,羅簫音成了衆目睽睽的焦點,工人們雖然羣情激奮可是沒人強出頭沒人敢上前,記者們嘩啦啦擺開了陣勢也是擺擺而已沒人敢上前,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羅簫音,本着替戴雨瀟報復的憤慨,挺身而出。
慕冷睿陰冷的眼神盯着羅簫音,他內心也詫異,誰這麼大膽,就這樣上臺了?雖然這樣想,表現上還是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等着羅簫音上前,一個小小的記者,量他翻不起什麼驚濤駭浪。
羅簫音感覺到慕冷睿眼神裡的陰冷,心裡更加討厭這個男人,“眼神陰冷有屁用,有本事你用眼神把我殺了,姑奶奶我不怕!”就那麼不閃不避的迎着慕冷睿的眼神走上前。
一般人,都不敢直視慕冷睿陰冷的眼睛,不小心對上也要馬上躲開,那樣陰冷的眼神有一種無形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這個小小的記者,居然一點都沒有畏懼的神色?慕冷睿暗暗驚詫於這個小記者的膽量和勇氣。
“你好,慕冷睿先生,我是宇翔媒體的記者羅簫音,不介意的話,向你問幾個問題。”羅簫音落落大方的自報家門,慕冷睿他不是手段非凡嗎,她把名字都告訴他,看他到底如何手段非凡!
羅簫音?這名字不錯,人也夠大膽,居然連個您字都不說,直接用“你”來跟他對話。慕冷睿點點頭,不冷不熱的:“羅小姐,請講……”
“據傳聞,貴集團旗下的工廠發生火災,兩位課長爲救火救人而身亡,對這兩位員工,你有什麼看法。”羅簫音的聲音被話筒擴大了,傳到慕家宅院的每個角落,現場一片鴉雀無聲,等着慕冷睿的答案。
“兩位課長爲了保護工廠的財產和生命安全犧牲,我深感惋惜,失去了這麼好的員工。”慕冷睿答,這樣講,倒不是違心的客套話,是他的真心話。
“兩位課長在正常工作時間內死亡,是不是屬於意外工傷?兩位課長未能及時逃生,是不是說明工廠防火預警措施不得力?”羅簫音在不得力幾個字上加重語氣。
“是的,這點廠方確實有很大的責任。”慕冷睿如實回答。
“你是不是應該當衆承諾,管理層會對此提出改善措施,以免再度發生類似的慘劇?”羅簫音咄咄逼人。
“好,我在這裡當衆承諾,一定不吝財力全面改善,確實保護員工的生命安全。”慕冷睿當衆做出保證,心中鬆了一口氣。
“好,我代所有有可能在以後的工作中擔憂性命安危的員工們謝謝你。”羅簫音停頓了下。
按照常理說,採訪進行到這裡,再刁鑽的記者也該見好就收,暫時告一段落了。所以已經做出承諾的慕冷睿,也是這樣想的,這個小記者應該退下了。
誰料羅簫音不依不饒:“火災這件事,廠方居然對課長家屬說是兩位課長縱火導致身亡,你說這是不是污衊?”
“是。”慕冷睿沒想到羅簫音會問的如此直接。
“作爲你旗下的工廠管理層,如此對待爲保護工廠生命財產安全付出生命的兩位課長,是不是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羅簫音停頓下,“這是不是從某種層面上說明,你領導無方。”
這樣的問話,簡直激怒了慕冷睿,誰曾如此大膽這樣質問過他,可是在羣情激奮的員工面前,考慮到工廠的長遠發展,考慮到慕家的聲譽,不得不暫時忍耐一下,簡單的回答:“是。”
“作爲事故方,是不是要對這次負全責?”
“是。”
“那麼,是不是要對兩位課長做出表彰?廠方是不是要對其家屬道歉爲其澄清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