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會是什麼呢？是什麼寶貝呢？碰都不能碰……
想起肖穎說過的話，看着這反應異常的凌北寒，鬱子悅心裡更好奇了。
櫃子上的玻璃罩裡面是他的理想，抱負，櫃子裡面，緊鎖着的是他曾經的愛情。他曾以爲這兩樣可以共同擁有，他的愛情可以承載着他的理想，然而——
凌北寒微微發呆了幾秒，纔回神。
他低下頭，看着鬱子悅的小臉，鬱子悅也看着他，一臉的疑惑，漸漸地，她也好像開始明白了什麼。
應該是和夏靜初有關吧？心裡一陣黯然。婆婆說，那是他的寶貝呢，碰都不能碰。
“我告訴你，但你別生氣，知道麼？”凌北寒看着她，柔聲說道，然後邁開步子走去牆上掛着的飛鏢靶子邊，將那靶子揭開，大手摸向裡面，取出一枚鑰匙出來。
鬱子悅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沉默地看着他這一系列動作。然後凌北寒竟捉起她的手，將那把銅質的鑰匙遞到她手心，指了指那把鎖，示意她打開。
“讓我打開，這樣不好吧……”她訕訕地開口說道，其實已經明白裡面裝的是什麼，無非是關於夏靜初的吧！
“你打開，然後將裡面的東西掏空，放進你的東西！”，凌北寒開口，堅定道，語氣裡帶着決絕。其實，這櫃子裡有哪些東西，他幾乎都記不清了，也幾乎忘記它們的存在了。
既然她要用這個櫃子，那些東西就全部丟掉吧！也算是對過去的徹底告別！
鬱子悅皺着眉，蹲下身子，將那枚鑰匙插進鎖裡，用力一別，打開。擡首看了看凌北寒，他示意她開門。鬱子悅照做了，櫃門開口，有股淡淡的好像是檀香的味道竄進鼻息。
只見裡面滿滿一櫃子的東西，有日記本，毛線織的手套，圍巾，帽子，還有一封封信封……
這些都是夏靜初送給他的吧？
鬱子悅心裡泛着酸意，但還是暗暗地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太小氣了，自己不還一直留着厲慕凡的那隻足球麼？
不過，他爲什麼這麼久還不將這些東西丟掉？心裡是不是不捨的？
“這些你別在意，這幾年我在家沒住過幾晚，這些東西一直沒想起來丟掉——”，凌北寒蹲下身子，伸手將櫃子裡面的東西紛紛往外拿，動作十分粗魯。
“哦——”鬱子悅面無表情地淡淡地說了句，看着他將那些圍巾手套什麼的取出來，心想，夏靜初的手還真巧，自己就從來不會這些。
面對着這些東西，她看到的是一個心思細膩，溫柔賢惠的女人。
心裡不禁有些自卑起來，畢竟，凌北寒曾經喜歡的，深愛着的女人，是這樣的。而自己呢？
凌北寒沒想到她的反應這樣冷淡，不過也暗自慶幸她的理解，看着那些年代久遠的東西，那些泛黃的信箋，心裡平靜地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真的要丟掉嗎？如果你捨不得……”她不知道他內心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如果是因爲她，纔將這些東西丟掉，那倒也不必，她要的是他在心裡完全將夏靜初剔除掉。
不要東西丟了，心裡卻還是不捨，惦記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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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子悅！我說過的話，不想再說第二次！”，他低聲道，拿起一隻垃圾袋，將那些東西全部裝進黑色的袋子裡，隨即，拉着她，朝着門外走去。
在樓下的肖穎只見凌北寒手裡提着黑色的袋子拉着鬱子悅下樓，然後兩個人朝着屋外走去。
軍區大院角落裡的垃圾場裡，凌北寒和鬱子悅站在那，只見凌北寒掏出打火機上前，將被丟棄在垃圾堆上的黑色垃圾袋點燃。
火焰迅速地竄起，不一會兒熾烈地燃燒起來，凌北寒複雜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拉着鬱子悅的小手，朝着他們家方向走去。
鬱子悅回首看了眼垃圾堆上的火焰，又仰着小臉看着凌北寒，他的雙眸一直直視前方，剛毅的臉上染着決然。
她很想鼓足勇氣地對凌北寒說，我會用我的方式好好愛你！絕不輸給夏靜初！但是，又有些沒有自信，因爲自己還沒學會如何愛一個人，不是？
慢慢來吧！
握着他的大手的小手，緊了緊。
凌北寒感受到她的用力，微微低首，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露出潔白整齊好看的牙齒。
***
“下次什麼時候回來？”，飯桌上，凌志霄開口，對凌北寒淡淡地問道，父子倆一個脾氣，悶。
鬱子悅這時也豎着耳朵聽他的回答，不過也很懂事地夾了塊紅燒肉給老太太：“奶奶，咱可說好了，只准吃這一塊的哦！”，老太太偏愛吃紅燒肉，但又有高血壓，不能多吃，鬱子悅每次都看着她，不准她偷吃。
其實在鬱子悅眼裡，老太太也挺可愛的，就是跟她這個九零後有代溝罷了。
“好，我就吃這一塊，就一塊，丫頭你盯着我啊——”老太太嚼着燉得很爛很爛的紅燒肉說道。對面的肖穎不動聲色地看着，心想這小丫頭哄得老太太倒是挺有一套的，比她強。
老太太其實也不喜歡肖穎這樣的媳婦，一個女生意人，成天在外拋頭露面的……但肖穎也有肖穎的一套，老太太乾預不了她。
凌北寒看着鬱子悅和老太太的互動後，纔開口：“過年吧。”，他淡淡地說道，鬱子悅失落地擡首看着他，過年呢……還有近四十天呢。
凌家人聽說凌北寒過年回來，一個個心裡倒是樂開了花，說起來，凌北寒這十年來，也沒兩次是在家過年的吧。
“混小子，西平離這不遠，平時常回來，多多陪陪小丫頭！”，老太太瞪着凌北寒開口道。
鬱子悅聽着老太太這話，心裡樂着，但在凌北寒聽來，老太太就是想他多回家，讓她早點看見重孫的……
“沒錯！”凌志霄這時也幫腔道，唯有肖穎在不動聲色地吃飯，在她看來，這丈夫和婆婆都已經承認鬱子悅了。
凌北寒沒再答話，只是夾了塊肉放進鬱子悅的碗裡，鬱子悅甜甜地笑着，也夾了塊肉給他。老太太看着他們小夫妻恩愛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
飯後不久，凌北寒就拉着鬱子悅出了門，上了他的車。
“這小兩口感情不錯，肖穎，你以後甭爲難悅悅了！”，看着凌北寒的車離開後，老太太看着兒媳肖穎，板着臉說道。
“媽——我什麼時候爲難她了？這話說得冤枉我了啊！”，肖穎連忙反駁道。兩起罩子。
“你怎麼想的，別以爲別人不知！北寒被你毀過一次了，別來第二次！”，老太太又直截了當地說道。
“媽——”
“別說了！”肖穎正要開口，凌志霄連忙厲聲呵斥道，一臉威嚴地瞪着肖穎，“你再插手，兒子肯定不會認你這個媽了！”，凌志霄冷聲道。
“我——”肖穎愣住，看着丈夫的背影，又看着老太太離開的身影，心裡一陣翻攪。
她有做錯嗎？
夏靜初除了家境貧寒外，心思也很深不是？在她看來，夏靜初看上的是凌家的權勢地位，並不是凌北寒這個人。
至於這個鬱子悅，一個不成熟的，瘋瘋癲癲的小丫頭而已，除了那點家世外，憑什麼和她這麼優秀的兒子配？
她覺得，她沒錯，她是因爲愛着這個兒子，纔會做這些事情的！
***
凌北寒的車在加油站停下，他從車上下來，鬱子悅也跟着，“你下來幹嘛？開我的車回家去，我在這坐車回部隊。”
她滿眼不捨地看着他的那張俊臉，心裡更加難受，“我送你，我開車送你回去好不好？”，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她欣喜地說道。
送他回去，這樣他們至少還能在一起個把小時呢。
凌北寒明白她對自己的不捨，心裡感動着，涌起一股溫熱的暖流，看了看時間，才點點頭。
鬱子悅連忙欣喜地跳上了車，凌北寒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看着她歡快的身影，心裡無比地滿足。
一路上，她時不時地捉着他的手，用力地握着，側過頭看着他輪廓剛毅的側臉，感受那種心悸的感覺。
“那個雅蘭妹妹是那天的那個女孩嗎？”，忍着許久的話，還是問出口，鬱子悅的問題才問完凌北寒連忙收手，握住方向盤，也沒轉彎只是轉首看着她。
“是，如果你信我，就別問！”，凌北寒不想跟她說過多的崔家的事情，這件事整個營裡就他一人知道，他是直接聽從國.家.安全.局指揮的。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那些女人！”鬱子悅瞪着他，氣呼呼地說道，他雖然說對夏靜初斬斷情絲了，但是，夏靜初對他可熱乎着呢，他們之間又有那麼多的回憶……
她這麼說，凌北寒倒是笑了，薄脣上揚，雙眸裡盛滿了笑意：“錯，你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我纔沒有！”，沒有嗎？他說得沒錯，她是不自信，不過她可不願承認，小臉驕傲地看着窗外，又轉首看着他，挪了挪身子，雙臂抱住了他的胳膊。
“坐好！”，凌北寒態度冷硬下來，瞪着她，嚴肅道。
“兇什麼兇……”，鬱子悅心酸地鬆開他的手臂，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閉目養神去了。
“悅悅？”，凌北寒看着她眯着眼睛不理他的樣子，他小聲喊道，一再將車速放緩，不想早早地回到部隊。
鬱子悅聽到他的聲音也不睬，繼續裝睡，小腦袋裡回憶着這兩三天來發生的種種，有心痛，也有發自肺腑的開心，尤其是想起昨晚凌北寒唱兒歌的樣子，那聲音。
“哈哈……”
“鬱子悅！”，凌北寒看着她不理他，卻自己笑出來了，氣惱地將車停在路邊，瞪着她，吼着她的名字！
“幹嘛？停車幹嘛？！趕緊開，我還要趕回來上課呢！”，鬱子悅瞪着他，裝大爺地說道。
“啊——唔——”，凌北寒霸道地將她的安全帶鬆開，拉過她拽進懷裡，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她的驚呼被他吞沒。
鬱子悅起初是微微一愣，瞪大着水眸看着他的俊臉，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他那麼嚴肅的一個人呵，而且還穿着軍裝呢，竟然在車裡，在馬路邊吻起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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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她開始熱切地回吻着他，吻得全身酥麻，飄飄然，大腦因爲缺氧而失去思考能力，他才鬆開她。
看着懷裡一臉酡紅，美麗可愛的她，凌北寒心口一陣不捨，也沒想到她對自己的吸引力竟如此強大，讓一向嚴以律己的自己在馬路邊，在車裡竟忍不住要吻她。
鬱子悅喘着粗氣看着他，然後掙扎着坐起身，紅着臉開口：“也不怕被人看到！”，她低垂着頭說道，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襟，又爲自己繫上安全帶。
雖然知道他的車窗上都貼了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進來。
凌北寒伸手，撫摸了下她的後腦勺，又發動引擎，“再不理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他霸道地說道，丟給她一個嚴肅的側臉。
“悶騷！”，鬱子悅氣呼呼地說道，才明白他剛剛的吻是懲罰她不理他的。
“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鬱子悅被他嚇得連忙擺手說道。。
“一天三餐，必須正常，知道嗎？”，凌北寒清了清喉嚨，又開口，“不是小孩子了，該自己照顧自己！”，凌北寒單手撐着方向盤，右手又不捨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知道啦！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之前是因爲跟他賭氣，傷心難過，才拼了命地工作，忘記吃飯的。
她的話語裡帶着撒嬌，看着越來越近的山巒，心裡更加不捨起來。
此時，凌北寒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沒接起，直接按了車裡和手機連接的工作臺上的免提按鈕，鬱子悅則轉首，看向了窗外。
“喂——”
“咳——阿寒——是我——”，聽着裡面傳來的帶着咳嗽的女聲，鬱子悅身子瞬間僵直，緊繃起來，回首時，只見凌北寒拿起手機，貼在了耳上。
有什麼事情，是怕她知道的？鬱子悅被他這個動作傷到了，心口開始絲絲地抽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