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又輾轉來了京城,鬱子悅不清楚她爲什麼突然回來,再見到她時是在她新租的地下室,陰冷而潮溼的地方。坐在寫字桌前的顏汐,一頭利索短髮,穿着休閒的看起來厚實的圓領毛衣,緊身鉛筆褲,腳上穿着一雙毛茸茸的居家拖鞋。
鬱子悅在心裡嘆息着,看了她好一會兒,又看了看她房間四周,“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讓我幫你把房子找好啊!你本來就怕冷,又住這樣陰暗潮溼,常年見不着陽光的地方,身體會更差的!”,鬱子悅張口,對顏汐責備道。
她好像又瘦了很多,臉色蒼白,圓亮的眸子裡帶着笑意,“悅悅,我住着挺好,也沒打算呆多久,還是要離開這裡的——”,顏汐看着鬱子悅笑着說道。
只是來要個答案而已,得到陸啓正的答案,她會走。她知道,他又來了京城,她想問他,問清楚!
“那你來這裡幹嘛啊?!顏汐,你到底怎麼了?!找陸啓正嗎?!他現在是通緝犯啊——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他了?!”,鬱子悅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激動地問道。終於問出了她一直不敢問的問題,她擔心顏汐真的愛上陸啓正了,愛上一個囚徒……
看着鬱子悅臉上的擔憂,顏汐不禁愧疚,爽朗地笑了笑,“我來看看你啊——我對陸啓正能有什麼感覺,愛他,沒前途——”,顏汐看着鬱子悅,笑着說道。
心卻像是被一刀刀凌遲一樣痛。清楚地知道,他是臥底。她卻不清楚陸啓正究竟把她當什麼了,只知道,那晚,他好像很痛苦,壓力很大的樣子,帶着她喝了很多酒,跟她說了很多莫名其妙地話,然後,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之前,或許略微能感覺到他對她是喜愛的,有感覺的,但那條短信,似乎又告訴她,她只是他一時舒緩壓力的工具,他不要他們的孩子。他跟凌北杉退婚,是爲了不連累凌家……
她只是想快點要個答案,給自己一個交代。所以,知道他來京城了,她也找來了。卻不知道該去哪找他,她也知道,找他很危險——
她更怕一個結果,他對她沒感情,只是一時間的解壓,他還愛着凌北杉。越怕越覺得是真的……
“你也知道沒前途!所以,顏姐,不要再想他了!對了,我懷孕了哦!”,鬱子悅看着顏汐,又笑着說道,在她的牀沿坐下,一手撫摸上自己的腹部,看着顏汐那複雜的表情,想起她流產過,她很氣惱自己,“顏姐,對不起——”
“悅悅!我沒事,過去那麼久了,已經恢復了!”,顏汐明白鬱子悅的意思,連忙對她說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懷孕前三個月很重要,也很容易小產,你一定要注意!”,顏汐又對她柔聲道。
“嗯!我會很小心的!顏姐,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鬱子悅連看了看時間,對顏汐說道。顏汐本想拒絕,但頭有點疼,可能在這悶得太久了,還是答應了鬱子悅,換了身衣服就跟她出門了。
***
鬱子悅帶着顏汐去了以前的那家的粥館,不該吃刺激性的重口味的食物,點餐的時候,還問了服務員,這個孕婦能不能吃,那個能不能吃的。
好在這家粥館的食物都很清淡。
看着鬱子悅這麼小心,顏汐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有些多餘。
“顏姐,這竹蓀營養挺豐富的,你多吃點!”,見着顏汐吃得不多,鬱子悅對她說道。
“悅悅,我知道啦!別管我,倒是你多吃點!以後也不要減肥了!”,顏汐感覺現在的鬱子悅倒像是她的姐姐,真是很慚愧!
“以後肯定不減肥了,估計幾個月之後,你肯定看到一個肥婆的我!唉——做女人真不容易,不過也覺得很幸福呢!”,鬱子悅又說道。
“是啊,你跟凌中校都要幸福,要好好的。這個小寶寶也是幸福的孩子——”,不像她的那個可憐的孩子,被她這個媽給弄丟了!顏汐有時候覺得自己挺矯情的,明明開始不想要那個孩子的,卻在真正失去後,那樣痛不欲生。
那個孩子肯定是被她氣走了的。也肯定是被它的爸爸詛咒走的……
對比起鬱子悅的孩子,她的孩子真可憐——
一股心酸涌上,顏汐暗暗地呼了口氣,才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兩人吃完飯後,鬱子悅沒叫凌家的司機來接她,拉着顏汐在馬路邊散步,兩人一路閒聊。
“嗤——”
“啊——”
“悅悅小心!”
一陣勁風拂過,一道尖銳的急剎車聲響起,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差點擦撞到鬱子悅,顏汐反應迅速地拉過她,用自己的護着了她,自己一個踉蹌,狼狽地跌倒,跪在地上。
“顏姐!”,鬱子悅連忙上前,就要將顏汐扶起。
“嘩啦——”,這時,高級商務轎車的門被拉開,從上面下來兩名又高又壯的黑色身影,“你們想幹嘛?!”,幽暗裡,鬱子悅看不清他們的臉,下意識地防備地,地吼道。
顏汐吃力地從地上爬起,膝蓋很疼,雙掌掌心好像也擦破了。
“啊——”,顏汐還沒穩住身子,只感覺身子被人粗魯的一扯,鬱子悅尖叫一聲,“悅悅!”,她也被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拽着,幾乎是抱着上了車!
“顏姐!”
“你們什麼人——”,鬱子悅先被丟上了車,她本能地護着自己的腹部,在看到車廂裡坐着的,戴着黑色墨鏡,外形有些熟悉的男人時,驚愕住。
“悅悅——”,這時,顏汐也被人推上了車,她差點撞到鬱子悅,還好,兩人都穩住了彼此。
“進去!”,男人粗魯地將她他們一推,兩人踉蹌着朝着座位上倒去,而鬱子悅竟落進了男人的懷抱裡!
“司徒彥!顏姐!快報警!”,聞着那味道很沖人的的駱駝牌香菸味道,鬱子悅終於想起了這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是誰!可顏汐哪有機會報警,被一名男人扯着頭髮,丟進了最後一排座位裡。
“小野貓——還記得我是誰——”,司徒彥摘下墨鏡,睇着她,邪魅地說道。
“混蛋!你放開我!”,鬱子悅在司徒彥懷裡掙扎,氣憤地吼道。
“把她放開!”,顏汐雙手被男人鉗制住,她甩了甩短髮,拂去遮住眼睛的劉海,在看到司徒彥抱着鬱子悅時,氣憤地大吼。
“被陸玩膩的女人,也敢大呼小叫?”,司徒彥瞟了後面的顏汐一眼,特意留意了下她的肚子,他邪笑道。
“啪——”,鉗制着顏汐的男人在司徒彥的話音落下後,揚起一巴掌打在了顏汐的臉上,“啊——”顏汐還從沒受過這樣的苦,被人扇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痛,腦子嗡嗡的,差點沒暈過去。
“顏姐!畜生!司徒彥!你想幹嘛?!你是通緝犯,還敢這麼造次!”,鬱子悅看着顏汐被打,轉而瞪着司徒彥,厲聲吼道。
“通緝犯?呵呵……小東西,還不是因爲你老公……”,司徒彥扣着鬱子悅的下巴,睇着她,笑着說道,眸子裡染着幾分狠戾。他一直認爲,是凌北寒害了他們,卻不知道,凌北寒只是個幌子,陸啓正纔是真正的臥底。
司徒彥是想報復嗎?!鬱子悅心裡有點緊張,生怕他真把自己給怎樣!
在她又要反駁時,車停下,她被司徒彥的人拖下了車,而顏汐也稍後被拖下車。幽暗的巷子,通往一家酒吧的後門,鬱子悅跟顏汐的嘴都被人捂住,根本叫不出聲,分別被兩名男人挾持着進了酒吧後門,爬着樓梯上了二樓。
“陸——看我把誰帶來了——”
“啊啊——嗯——哦——”
一扇厚重的房門被人踢開,司徒彥邪魅地揚聲道,也聽到從房間裡傳來女人“嗯嗯啊啊”的粗喘聲……
“啊——”,顏汐跟鬱子悅被推進房間裡,牀上赤身**的女人尖叫一聲,而後,顏汐看到了令她心臟驟停的一幕——
凌亂的牀上,幽暗裡,陸啓正光裸着上半身,將一個赤身**的女人壓在身下,雖然他們下半身都被牀單遮擋住,但她也清楚,他們是在幹嘛——
鬱子悅下意識地別開頭,而顏汐則愣在那,死死地盯着牀上那個已經披着睡袍下了牀的,多日不見的男人——
陸啓正淡淡地瞥了眼半邊臉頰腫脹的顏汐一眼,又看了眼一旁的鬱子悅,這時,司徒彥一臉邪笑地朝着他走來,丟給他一根菸,陸啓正接過,動作熟練而狂野地點燃。
這時,牀上的那名女人身上只包裹着牀單,披着一頭波浪捲髮,朝着他們走來,“爺兒——她們是誰啊?”,女人走到陸啓正身側,搶過他手裡的香菸,深吸了幾口,吞吐着問道。
毛再到看。“陸啓正!你最好把我們放了——”,這時,鬱子悅終於忍不住開口,對陸啓正大吼。
顏汐雙眸沒看陸啓正一眼,只感覺煙霧太嗆人,嗆得她雙眼難受——
“丁丁,這個女人可是陸以前玩過的——”,司徒彥指着顏汐對那女人說道,又走到鬱子悅身邊,“小野貓,叫什麼呢,你老公在部隊呢,狐假虎威嚇不了人——”,從男人懷裡拽過鬱子悅,司徒彥對她嘲諷道。
鬱子悅揚手就要朝着司徒彥的臉上扇去,被他輕易地躲開,順勢將她打橫抱起,“我先帶小野貓去玩玩——”,抱着鬱子悅,司徒彥對陸啓正邪魅地說道。
“爺兒您慢慢玩兒——”,女人揚聲道。
“悅悅——陸啓正你這個畜生!”,顏汐掙扎着大吼,身子被兩名男人捉住,她衝着陸啓正暴吼!就算是臥底又怎樣?!那是他好兄弟的老婆!
顏汐憤恨地瞪視着陸啓正,眸光如刀鋒般犀利,卻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的來臨。
陸啓正嘴角依然擎着不羈的笑,睇着一臉通紅的顏汐,他拉着丁丁就要離開,“把她丟出去,玩過的女人,我不想再多看一眼!”,陸啓正無情地說道。
“陸爺,別啊,不要辜負司徒的一片苦心啊——”,叫丁丁的女人拉住陸啓正,盯着顏汐,嘴角揚着嘲諷的笑,揚聲道。
“陸爺,司徒先生逮她回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這時,兩名男人中的一個,對陸啓正說道。
顏汐腦子嗡嗡的,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她怔怔地看着陸啓正——
“那就關起來!”,陸啓正揚聲道。
“誒——關起來多浪費啊——嘖——錘子,大個,你們要是不嫌棄,就讓她陪你們玩玩唄——”,叫丁丁的女人這時走到顏汐的面前,擡起她的臉,看着她,笑着說道。
陸啓正心裡一陣抽搐,深眸卻淡漠着看着顏汐,而顏汐也看着他,眸子裡帶着絕望。他此刻是不會救她的吧——怎麼可能爲了她,跟這些人作對呢?
知道他爲難,顏汐心裡卻還是一陣抽搐,“不!陸啓正,你不可以這樣!你說過愛我的!”,顏汐突然衝着他大吼,她的問題,令陸啓正心裡一驚。。
明白她的意思,心裡又一陣抽搐,“愛?丁丁,她說愛呢——”
“哈哈……陸爺剛剛在牀上也說愛我的!賤人——”
“啪——”丁丁嘲諷地笑着說完,上前,狠狠地扇了顏汐一個耳光,“錘子,大個!快治她!”,丁丁甩了顏汐一巴掌後,又對兩名男人吩咐道。
“嗤啦——”
“不!別碰我——滾——”,身上的毛衣領口被撕開,露出一隻肩膀,顏汐大吼着,也幽怨地看向陸啓正!她知道,他此刻是爲難的——
陸啓正轉身,朝着衣櫃邊走去,打開櫃門,暗暗地趁丁丁他們不注意,發了什麼出去,然後,慢條斯理地穿着衣服,只聽到一道道布帛碎裂聲,混合着顏汐痛苦而絕望的哀嚎聲傳進耳畔,手槍就在一旁,他卻沒法立即開槍,將染指她的人瞬間解決掉——
另一個房間裡,鬱子悅精疲力竭地跟司徒彥周旋着,“別過來!”,手裡拿着一把水果刀,她瞪視着司徒彥,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