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痛……”
“沒事,不怕,一會就到醫院了!”,懷裡的她在不停地低吟,凌北寒緊緊抱着她,大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柔聲安慰道。表面雖這麼安慰着她,他心裡其實也是慌亂的,撫摸着她臉頰的大手隱隱地顫抖着。
“寶寶……老公……寶寶不會沒事的……對不對……”,鬱子悅的小手緊緊地揪着凌北寒的衣襟,心慌地說道,痛,她不怕,她只擔心小寶寶的安危!
“沒事,不會有事的!它還在,在的!捨不得離開我們的——”,凌北寒啞聲說道,低下頭,不停地安撫着吻着鬱子悅的脣,一隻手顫抖地來到她的腹部,輕輕地撫觸。
孩子,別走——
即使再自信的人,在面對一個小生命時,都沒那麼淡定,自信!他擔心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的流逝!
小 李一再加速,朝着最近的醫院駛去,不一會兒,在醫院門口緊急停車,還沒挺好車位,凌北寒已經抱着鬱子悅衝了下去,“醫生!”,剛進大廳,他便暴吼,急救的 醫護人員趕來,推來擔架車,凌北寒小心地將她放下,鬱子悅捉着他的衣服下襬,不肯鬆開,凌北寒抓.住她手,“別怕,我陪着你,別怕——”,聲音顫抖地說 道,邁開大步跟着擔架車跑。
鬱子悅被送進了急救室,凌北寒被阻攔在外面,不一會兒,凌志霄跟肖穎也趕了過來。
“北寒!到底怎麼回事?!”,肖穎焦急地問道,一顆心慌亂不已,生怕鬱子悅出事。
“她出.血——”,凌北寒艱澀地開口,一顆心顫抖不已。肖穎聽凌北寒這麼一說,頭皮一陣發麻,“別擔心,可能只是動了胎氣!”,這麼安慰凌北寒,也自我安慰着。
凌志霄依舊能沉得住氣,面不改色地立在一邊。
“快把鞋穿上吧——”,肖穎從手提袋裡取出一雙皮鞋,讓凌北寒換上,他們只記得剛剛凌北寒赤着雙腳跑出來的。凌北寒低首,這也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赤着雙腳。
穿上鞋後,凌北寒什麼也沒說,一雙深眸緊鎖着急救室的門。
急救的時間並不長,二十分鐘左右,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只見鬱子悅被推了出來。
“你們家屬請放心吧,病人只是動了胎氣,血已經止住,沒大礙!以後千萬要注意休息,不要讓孕婦太勞累!”醫生嚴肅地說道。
“謝天謝地!”,肖穎鬆了口氣,說道,又對醫生感謝道。
在聽說孩子沒事時,凌北寒差點沒哭出來,激動地捉着擔架牀.上躺着的鬱子悅的小手,隨着她去病房。
“悅悅年輕,貪玩了點,你呢,三十出頭了,也跟她胡鬧!”,病房裡,肖穎對凌北寒低聲斥責道。想起他們逛了一下午的街,晚上又去吃飯,唱歌,這不累纔怪!
凌北寒坐在病牀邊,捉着鬱子悅的手,一顆心還在後怕着,“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守着!”,凌北寒低聲說道。
肖穎被凌志霄拉着出了病房。
此時,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凌北寒安靜地看着病牀.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她,目光柔和,帶着愛憐。一隻手悄悄地探進被子裡,撫上她的腹部。
他們的孩子還在……眼眶發脹,發熱,感覺十分十分慶幸,這個孩子還在——
“寶寶——寶寶——”
“悅悅!”,鬱子悅激動地醒來,焦急地開口,凌北寒捉住她打着吊針的手,緊緊握住,“別怕!寶寶還在!它還在的!”,看着她另一隻手滑向自己的肚子,他大聲安慰道。
撫摸.到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鬱子悅才安心,“還在——寶寶還在——”,她笑着,卻流着眼淚激動地說道,晶亮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她的樣子讓人看起來更心疼。
“還在的,會一直在,直到平安墜地。只是動了胎氣,以後要注意!”,凌北寒握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探向她的臉龐,食指蜷曲,輕輕地掛掉她的眼淚,柔聲說道。
鬱子悅撫摸着隆.起的腹部,“剛剛嚇死我了——嗚——”,嚶嚶地抽泣着說道,真的嚇壞了,這個孩子是她好不容易盼來的,如果再有什麼閃失,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別哭了,快好好睡覺,我在這守着你!”,凌北寒看着她,柔聲說道。
鬱子悅抽泣了許久,才漸漸平靜,疲憊地閉上眼睛,又睡去——
***
“不要——唔——”,曖昧的大牀.上,陸啓琳上半身的衣服幾乎被褪盡,凌北燁一手撅着一顆柔軟,一手探進她下.身,輕輕地滑下最貼身的那一層,薄脣耐心地吻着她的腹部。
不敢太急,生怕下着她——
“啊——不要!滾!走開!”,感覺有異物擠進那裡,陸啓琳忽然瘋了般,驚叫起來,雙手舞動,整個人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對凌北燁拳打腳踢起來。
“啓琳!”,凌北燁挫敗地站起身,看着瘋了般的陸啓琳,大吼道。
“不要碰我!走來!你走開!”,雙手逮到凌北燁的手,如貓爪般在他的手背上胡亂地抓撓,一層層皮被她撓破,露出.血紅的肉,凌北燁看着瘋了般的人,心裡又氣又疼!
“陸啓琳!我是你阿燁哥!不是強.暴你的流浪漢!你看清楚了!”,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對一臉淚水與驚恐的她,咆哮道。
“嗚——走來!”,陸啓琳奮力地揮開他的雙臂,身子滑下牀,赤着雙腳,跌跌撞撞地跑去牆角邊,背部照着牆壁滑落,整個人蜷縮在那牆角,雙臂抱着膝蓋,一臉驚恐地看着他——
看着那麼可憐,一臉驚恐,抱膝蜷縮着坐在那的陸啓琳,凌北燁心如刀割,又憤怒地扒了扒頭髮。一臉心疼地看着她——到底,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痊癒?
陸啓琳陷入了那股恐慌之中,坐在地上,抱着雙膝,全身在顫抖。此刻的她,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回到宿舍後,她就這麼蜷縮在浴.室的牆角,無助地抱着膝蓋……
凌北燁處理好手背上的傷,回到臥室後,看着她還蜷縮在那,他輕輕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別怕了,我是阿燁哥——啓琳小傻.瓜——”,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頭,他不該那麼急的,此刻,他恨死自己了!
心理醫生說,她心理創傷十分嚴重,治療需要一個過程,不能操之過急。
被他碰觸,陸啓琳先是楞了下,然後切切地擡首,空洞的雙眸漸漸地有了神采,“阿燁哥——”,她看着他,艱澀地開口道。凌.亂的髮絲被凌北燁離開,他的大手撫住她的臉,“睡覺去吧,我不碰你了,保證!”,他衝着她,柔和地笑着說道。
然後起身,將她抱起,陸啓琳沒再激烈地掙扎,被他抱着上了牀。
“阿燁哥——我——我剛剛是不是——傷着你了?!”,完全恢復,陸啓琳看着他手背上的一張張創口貼,激動地問道。
“沒事,抓破了皮而已!”,凌北燁柔聲說道,翻身上了牀,關了燈。
陸啓琳怯怯地窩進他的懷裡,滿心的愧疚,“對不起!我——我沒法控制自己——”,她好恨自己走不出那道坎,總是在傷他!心裡更是愧疚,她陸啓琳何以讓一個男人爲她受如此大的委屈?!
“說什麼傻話!”,扣着她的後腦,凌北燁低聲道。心裡難免是苦澀的,心愛的人就在懷裡,卻不能碰——不過比起她的恐懼,他覺得這點忍耐,並不算什麼!
三年都能忍過來了——
對他來說,覺得陸啓琳不愛他的痛苦,要比不能碰她,更痛苦!現在,知道她是愛自己的,他也就知足了!
“可是你——你不難受嗎?”,黑暗裡,陸啓琳羞怯地低聲問道。
“洗過冷水澡了——”。
“可是,我從書上看到說,那樣對男人很不好——會……會……”
“會怎樣?”
“會——ED……”
“ED是什麼?”
“就是……是……陽……痿……”
“……”,她的話,令他無語,又苦澀地笑笑,“無所謂,大不了做一輩子和尚!”,凌北燁苦澀地說道。
“不要!”,陸啓琳連忙反駁道,小手下滑……
“你——哦——”,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地握住他,而且,該死的,她竟然笨拙地動了!
“啓琳?!說,從哪學來的?!”,這個問題對凌北燁來說,十分重要!一向那麼冷淡的她,怎麼學會這一招的?!
“從……性.學雜誌上……看到的……我幫你……”,陸啓琳艱澀地,害羞地開口道。其實,她也有在努力配合治療,也看了很多性方面的書,以抵消那種心理恐懼……
“……哦……”,不一會兒,男人的粗喘聲在黑暗中響起……
***
“顧亦宸!你給我放手!我的事,不用你管!”,凌北杉被顧亦宸從酒吧里拉出來,他的動作有些粗.魯,也很用力,捉得凌北杉手臂火辣辣地灼痛!
顧亦宸沒聽她的,粗.魯地拽着她,朝着自己的吉普牧馬人拽去,打開車門,將她抱着推了上去。
“顧亦宸!反了你了!”,凌北杉氣憤地吼道,這時,顧亦宸也上了車,一言不發地發動引擎。今晚她跟幾個姐妹約好來這家音樂酒吧聽搖滾樂,誰知他突然出現,發神經地把她拽出來!
“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啊?!”,轉首,看着他英俊的側臉,凌北杉氣憤地吼道。有那麼一瞬,她被他側臉上的冷毅給震懾住。
“凌北杉!你給我閉嘴!”,就在她發愣時,顧亦宸轉首,瞪着一臉囂張的她,厲聲道。還敢跑去酒吧?跟男人勁歌熱舞?!反了的人是她!
凌北杉被顧亦宸的話愣住,什麼時候他顧亦宸也敢對她這麼大吼大叫了?!
“你拉着我出來幹嘛?”,她緩下語氣,問道,從包裡取出化妝鏡,理了理微微亂掉的頭髮。
顧亦宸開着越野車一路狂奔,直接朝着京城的山區開去,一言不發,不回答凌北杉的問題。凌北杉補了妝後,才發現他們已經上了環山公路!
“顧亦宸!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神經?!來這裡幹嘛?!”,凌北杉氣憤地咒罵道。
“跟你說話呢?!”,他不說話,她又吼道。
“你瘋了啊——唔——”,他不知什麼時候停下車,扣住她的頭,竟然吻住了她!顧亦宸發狂地吻着她,不帶一絲溫柔,更像是懲罰!
凌北杉愣住了,除了強吻過陸啓正,生平第一次被男人主動吻住,腦子轟轟的,一時間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忘了推開他。
“唔——”,顧亦宸終於鬆開她,看着愣住的凌北杉,犀利的眸子像是看着獵物般,盯着她,“嫁給我!”,霸道地開口,聲音乾脆利落。
腦子轟轟的凌北杉,這時,大腦更像是炸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顧亦宸。
“你,你丫的發什麼神經?!我是陸啓正的未婚妻!”
“你們退婚了!”,凌北杉吼道,顧亦宸同樣用高出她許多分貝的聲音暴吼,“你們退婚了!凌北杉!我喜歡你!”,顧亦宸雙手扣住她的肩膀,瞪着她,又吼道,一顆心酸脹難忍。
這句話,本該三年前就說的,從部隊回來,她卻跟陸啓正訂婚了!
凌北杉愣住,轉瞬又一臉嘲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喜歡我,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不喜歡你!我只把你當成對我唯命是從的小弟弟!”,凌北杉對他嘲諷地說道。
看着顧亦宸臉上那受傷的表情,她忽地覺得自己很過分——但還是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車廂裡一陣靜默,顧亦宸一直愣着,許久許久,纔回神,然後對着車內後視鏡,笑了笑,那笑,苦澀而辛酸——原來她早就知道他喜歡她了——
剛剛,他好像是被她扇了一巴掌!
開車,調轉車頭,追着她的身影而去,在半山腰的位置,發現了她,他還是跳下車,拉她上車。悅凌寒寶。
“我自己能回去!”,凌北杉倔強地說道。
“不怕我在這荒郊野外強了你,就反抗試試?!”,顧亦宸厲聲說道,將她扛起,丟進後座。
開了一段距離,顧亦宸又突兀地開口:“杉姐,剛跟你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