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悅那纖細如竹竿的身子搖搖晃晃,那一隻腳着地一隻腳未着地的樣子,還有那副擡頭挺胸爭吵的氣勢,令陸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這樣站不穩,鬱子悅放下腳,搭在另一隻鞋子上,那雙晶亮烏黑的眸子朝着不遠處那一排排綠色的軍營帳篷逡巡去。
好像是在尋找那個罪魁禍首!臭當兵的!居然說她未成年?!她明明已經十九歲了,好不好?!
“小姑娘,我們營長也是關心你,爲你好,你說一個未成年女孩在這條路上走着,多危險!”,陸凱憋着笑意對鬱子悅教訓道。
徒步走川藏線的揹包客他見多了,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個身形瘦削,看似發育不良的小女孩。
“大哥!你沒聽清我的話嗎?!我不是未成年,我今年十九歲,十九了!”,鬱子悅急了!衝着陸凱大吼道,一隻小手激動地飛舞着,手裡的衛生棉抖來抖去,看起來極爲不雅,又可笑。
可是沒辦法,誰叫他們都說到她的痛處了呢。
鬱子悅生平最討厭被人誤會是未成年了,尤其是那個令她又氣又恨的混蛋埋在心底的那個人——
陸凱那眸子落在鬱子悅手裡的衛生棉上,靦腆如他,那古銅色的臉上又泛起兩片紅暈。
“炊事班班長陸凱!”
“到!”
就在陸凱又要笑出來時,身後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陸凱連忙轉身,大吼着喊道。
“臭當兵的!你憑什麼說我是未成年!我叫鬱子悅,今年十九歲,身份證號碼是XXXXXXXXXX……不信你可以去查啊!我包裡還有身份證!”,鬱子悅見到凌北寒來了,連忙穿上鞋子,衝到他面前,噼裡啪啦地說道。
“陸凱,這都幾點了,還不去準備晚飯!”,凌北寒直接無視鬱子悅,衝着陸凱,厲聲喝道,那聲音嚴厲而洪亮。
“是!”,陸凱洪亮地吼完,動作利索地小跑着去了營地。
好傢伙,他們當兵的說話都是吼的嗎?!在陸凱走後,鬱子悅將小手從耳朵上拿開。
凌北寒那雙深邃的眸子凌厲地掃了遍鬱子悅,只見她又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將手裡的衛生棉放在一旁,將另一隻阿迪的運動鞋脫下,從裡面抽出一隻衛生棉。
這小丫頭,還挺聰明,知道用衛生棉當鞋墊既不磨腳又吸腳汗。
自理能力還不錯!
凌北寒在心裡評價道,不過想到她剛剛差點被泥石流吞沒,眸色沉了沉。七八月的川藏線堪比鬼門關,她隻身一人就敢來闖了?受了什麼刺激了?
和父母吵架?失戀?還是考試失利?
身爲一名偵察兵,凌北寒在心裡暗忖。
轉瞬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甭管你是不是未成年,明天早上你必須得離開!”,他瞪着她,沉聲道。
“喂!臭當兵的!憑什麼的呀?!這條路是你家的嗎?!”,鬱子悅聽着凌北寒的話,氣憤地激動地跳起,瞪視着他,尖銳地吼道。
該死的!臭當兵的!別以爲他救了她一命就可以對她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