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震撼一幕 ☆

舅舅突發腦溢血,生命垂危,當天,在陸啓正的安排下,顏汐跟顏母帶着小陸路回了平川。等他們感到平川人民醫院時,舅舅陳玉鬆差不多隻剩下一口氣。

病牀邊只坐在舅媽,在擦着眼淚,顏汐看着病牀.上蒼老不已,戴着氧氣罩的舅舅,她忍不住心酸,落下眼淚。顏母也上前,紅着眼眶握着了大哥的手。

陸啓正擁着顏汐站在那,想着躺在那的,在死亡線上掙扎的老人,在心裡嘆息。怨老太爺的自私,怨陸家這個家族的自私,但此刻,怨已經無用。牀.上的這位老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不知道也罷,知道了,恐怕會更加寒心。

自私地拋棄懷了自己骨肉的女人,娶了建國將軍的女兒,對他們母子一輩子不聞不問,顏汐想起陸老太爺信上的話,心裡更酸。爲外婆,爲舅舅……不過也感慨外公的大度,在那樣的年代,頂着輿論壓力娶了外婆,視舅舅爲己出。

淚水氾濫,在舅舅嚥下最後一口氣時,顏汐忍不住撲上前,同媽媽抱頭痛哭……

陸啓正沒有過多的悲傷,只是幫他們張羅着舅舅的後事,以外甥女婿的身份。實則也是爲他們陸家爲這位身世可憐的陸家人做一點事情,他也不管父母在知道他過世後是什麼反應,他也知道他們還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畢竟是關係到陸家聲譽的。

顏煦陽也趕來,同陸啓正和表哥一起張羅舅舅身後事。回老家時,顏汐想帶陸路一塊去,但又不能,老家方面都不知道她的情況,只能把陸路暫時放在平川市裡。

“我不放心陸路!”,上車前,顏汐還忍不住要回頭,啞聲說道。

“陸路沒事的,有人保護着,不會有事的!”,陸啓正安撫道,也對她保證道,顏汐此刻更加心酸,爲她自己,也爲陸路!橫下心,上了車。

見着顏汐難過,陸啓正無奈也自責,但凡他有點能耐,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跟孩子沒名沒分的。

帶着陳玉鬆的骨灰回到了老家,低調地給他辦了身後事,下葬前一晚,舅舅家的兒媳不安分地又鬧了,說舅舅有什麼財產沒分給他們,顏汐當時氣得想罵人。

陸啓正拉着顏汐出門,說要給筆錢給他們,被顏汐斷然拒絕,“給他們錢也被他們敗了!何況,幹嘛要你的錢?!陸啓正,他們跟你們陸家沒任何關係!”,顏汐低聲喝道。

“這個時候不是講這話的時候!不是想息事寧人的麼?!”,陸啓正瞪着顏汐,說道。顏汐暗忖,隨即點頭,“我有辦法!”,她說完,拉着陸啓正進屋。

顏汐寫了一份書面證明,上面說明,給他們兩口十萬塊錢分家費,讓表哥表嫂簽字,並且上面註明,只要拿了這筆錢,以後再也不準跟舅媽鬧騰!

“表嫂,只要你簽了字了,這筆錢給你們,但你們不可以再跟舅媽鬧騰,不然,會要坐牢的!”,顏汐知道這個表嫂不懂什麼法律,對她嚇唬道。

“我懂,我懂!我籤!”,貪婪的目光看着桌上的那筆錢,女人拿起筆,歪歪扭扭地寫上自己的名字。顏汐在心裡嘆氣,只希望她能真的息事寧人。舅媽只是在一旁嘆氣……

辦完舅舅的喪事後,顏汐迫不及待地回市裡,剛進門,就聽着小陸路在哭鬧,聽着兒子的哭聲,她心都快碎了,“陸路——媽媽來了——”,從保姆懷裡接過哭鬧不停的陸路,顏汐落着眼淚,心疼地爲他擦着眼淚。小陸路看到媽媽,戛然而止,眨巴着淚眸,將小小的腦袋埋進她的懷裡。

顏汐感覺着溫熱的孩子偎在她的懷裡,一顆心也溫暖不已,握着陸路的小手,不停地輕吻,“媽媽再也不離開陸路了,一天都不會!”,顏汐不停地說道。

陸啓正上前,嘴角揚着寵溺的笑,目光柔和,“陸路交給我,你去睡一覺,這幾天都沒睡好!”,陸啓正柔聲道,顏汐沒把陸路給他,眸子反倒轉向他的手臂。

突舅剩下差。“你快去醫院換藥去!這幾天都沒換藥!”,她更心疼他這幾天的張羅,也沒好好休息,手臂還有傷。

“已經結痂了!”,陸啓正沒敢告訴她,這幾天他一直吃着抗生素,不然傷口早發炎了。他單手接過陸路,只見顏汐擡起他的左手,撩起他的衣袖,看着黑色的痂,還有已經脫落的,露出來的粉紅的嫩.肉,她心驚。

“這幾天,謝謝你了——”,顏汐握着他的手,擡眸看着他,感慨地說道。

“說什麼胡話!無論於你還是於老太爺子,都是我應該做的!”,陸啓正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看着她還紅腫的眼眶,柔聲道。顏汐心酸,點點頭。

“要是我能早認識你幾年就好了,你爸爸過世時,我起碼也可以幫着張羅——”,陸啓正感慨地說道,小陸路的小.臉也埋進他的胸口,蹭了蹭,顏汐轉身,身子被他的手臂圈住,她的後背靠在他的另一半胸膛。

“那時候,你還在跟別的女人花前月下吧?”,顏汐玩笑道。

“也許吧——”陸啓正壞壞地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陸啓正你——”,顏汐嬌嗔,轉首瞪着他,“你以後要是再敢跟別的女人搞曖昧,我跟陸路都不理你!”,顏汐氣得不知說什麼,賭氣道,從他懷裡搶過小陸路,抱着兒子去了窗口。

陸啓正追上,從她背後擁住她,將他們母子都圈在了自己懷裡,“不敢不敢,真心不敢!”,他的下巴扣在她的頭上,保證道,只見小陸路伸出小手,抓.住他的鼻子,然後將他的用力地朝後推。

“臭小子——幹嘛?”,陸啓正瞪着退後,瞪着小陸路,氣惱道。

顏汐卻笑了笑,“人家陸路是讓你別碰他麻麻,對不對?”

“咿呀——”,顏汐的話才說完,小陸路咿呀着開口,贊同麻麻的話。只見陸啓正滿臉黑線着,愣在那,說不出話來,“臭小子!她是我的女人!”,陸啓正走到顏汐身側,對着小陸路說完,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呀!”,只見小陸路激動地揮動着小手,氣惱地喊着,粉.嫩的小.嘴咧着,露出兩顆潔白的小牙齒。

“這個臭小子!還真想造.反啊?!”,陸啓正見着反應這麼激動的兒子,惱道,又在顏汐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口,“我就是親她,怎麼着?”,陸啓正逗弄着小陸路又說道。

“呀——”,小陸路見着陸啓正的手探向顏汐的胸,連忙伸出小手打着他的大手,還咿呀地叫着,顏汐哭笑不得,“都別鬧了!”,胸.部被該死的臭男人偷襲一下,原本就漲奶的她,這會覺得漲疼不已。

皺着眉,氣惱道,一把將陸路塞進陸啓正懷裡,她走去了臥室。

顏汐從行李裡找出吸奶器,自己在房裡吸奶,陸啓正抱着小陸路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噴火的一幕,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見到那柔白的咪.咪時,雙眸皆噴火着。

小陸路張着雙臂,要吃奶,陸啓正喉結不自覺地顫了顫,嚥了咽口水。

“誰讓你把他抱進來的?!這奶酸掉了,不能吃!”,漲了好幾天了,還好這幾天她沒吃什麼飯,不然奶.水更多,顏汐邊吸奶,邊等着陸啓正,氣惱道。

陸啓正轉身就要離開,可小陸路卻哭鬧起來,非要吃咪.咪,顏汐無奈,將奶.水吸乾,才讓他吃。

陸啓正拿着吸奶器研究了下,然後幫她吸另一邊的,“嘶——”,疼痛的感覺令她皺眉,倒抽口氣,“你輕點!”,顏汐氣惱道,小陸路看着把拔,看着他在碰麻麻,心裡十分不悅,小.腿一蹬,踢了下他的手臂。

“臭小子!”,陸啓正因爲小傢伙的挑釁,不悅,鬆開吸奶器,他俯下.身,大喇喇地含.住……

“陸啓正——啊——你——”,顏汐沒想到陸啓正會這麼厚臉皮,驚呼,小陸路鬆開,看着一旁的把拔抱着麻麻的咪.咪,還在吃,感覺自己的所有物被侵佔了,他氣惱,擡着臉,咿咿呀呀地叫着,向麻麻抗議。

“陸啓正!你怎麼像個三歲小孩!”,這個臭男人,竟然跟兒子吃醋,顏汐簡直哭笑不得!陸啓正得意地吸.允着,根本不肯鬆開,儘管小陸路的小手還在不停地扒着他的頭!

終於吸不出香甜,陸啓正才鬆開她,得意地看着一臉懊惱的小傢伙,他還擦了擦嘴角,“怎麼?不服氣啊?”,他挑釁地問道。

“咿咿呀呀——”,小陸路悶.哼,叫着,一肚子的話,就是不知該怎麼表達出來。顏汐寵溺地笑笑,“行了,都別鬧了,我困了,陸路,咱們睡覺覺去,不理他!”。

顏汐打了個哈欠,抱着小陸路上牀,“顏汐!合着你還跟臭小子站一頭?”。

“我當然跟兒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顏汐白眼道,已經尚了牀,見麻麻躺下,小陸路連忙偎進了她的懷裡,吧嗒吧嗒地吸了起來。

陸啓正也尚了牀,她睡在顏汐的身側,從她背後擁住她,“其實我們還挺有緣的——”,陸啓正突兀又認真地說道。顏汐因爲他的話,微微莫名,但稍想了下,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還真是挺有緣的,沒想到她的外婆跟他的爺爺會有關係……

顏汐閉上眼,疲憊地睡去,陸啓正擁着他們母子,也沉沉睡去。溫馨的房間裡,溫暖的大牀.上,躺着溫馨的一家三口,窗外,雪花紛飛……

***

顏汐隨着陸啓正很快回去了洛城,顏母暫時沒回來,要等舅舅過完當地的習俗“五七”,不過已經是十二月月底,又快過年了,年底前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陸啓正給顏汐請了保姆,在洛城沒呆幾天,又要回去。

“我再跟他們爭取爭取——”,夜晚,陸啓正擁着顏汐站在窗口,他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不要了吧,我怕他們又會想出別的法子——”,顏汐不想陸啓正爲難,他是個有骨氣的人,她不想他放低姿態求他們。而且,她也從沒想象過,嫁給陸啓正後,跟他那個媽會怎樣相處。

“還敢想出什麼法子?不怕他們!你舅舅過世了,他們也沒什麼可威脅的了。”,陸啓正沉聲道。

“嗯,我是不怕他們,只要他們不傷害任何人,哪怕我們一直這樣,也很好——”,顏汐握着陸啓正的手,喃喃地說道。

“你想一直這樣,我可不想——”,沒有一個男人不想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孩子一個安逸的家,他陸啓正更是!每次想到他們母子還流落在外,他便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

他相信,顏汐內心裡也是希望真正嫁給他的!

陸啓正吻住她,顏汐也淡淡地回吻,不過最後,她還是沒成功,“你進去吧——不怕疼的——那裡其實也沒任何感覺……”,顏汐趴在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

“不成!你別弄了——”,陸啓正斷然說道,伸手,將正在握着他那裡的她從他身上抱下,他翻身,背對着她,讓自己的情.欲冷卻。

顏汐看着陸啓正的背,皺着眉,“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沒感覺了呢?顏汐愧疚地說道,陸啓正沒說話,顏汐苦惱地皺着眉……

這樣下去,兩人的關係會不會減淡?

顏汐苦惱地想。

***

陸啓正回京城了,顏汐帶着小陸路繼續平靜的生活,她沒去上班,即使有保姆,也不完全放心。索性只在家寫寫小說,稿酬還算可觀,讀者沒有“拋棄”她。

寫小說讓她的精神世界豐富,兒子讓她的生活增添了太多的樂趣,現在小陸路已經會坐着,會爬了,眼見着農曆春節將近,顏汐盼着陸啓正能夠陪他們母子過第一個春節。今年,她是不打算回老家了。

陸啓正放下姿態,跟父母又爭取過,他們不置可否。

這天,令顏汐沒想到的是,陸榮卓夫婦竟然一起找來了——

她仍然像上次那樣,禮貌地爲他們倒水,禮貌地招呼他們。小陸路坐在學走路的小車裡,在屋裡走來走去,陸榮卓看着孫子,表情複雜。自從陸啓正求過他後,他也思考過,究竟要不要“退一步”。

“你們二老今天來,又是爲了什麼?”,顏汐在他們對面坐下,看着他們,淡笑着問道。看着衣着光鮮的他們,想想自己的父母,雖然自小到大他們家經歷過太多的災難,但父母給她的愛,讓她無論什麼時候都覺得是幸福的。

反觀陸啓正兄妹,聽陸啓琳講過,她上學時,差點被人強.暴都不敢告訴家裡……

陸榮卓喝了口茶,看着顏汐,“你想不想嫁給陸啓正?”。

他的問題,令顏汐詫異,她鎮定地笑笑,“真心話,想!但前提是,有你們的真心同意!”,只有他們同意,纔不會揪着舅舅的事情,纔不會給她跟陸啓正帶來阻礙,還會幫着他們一起瞞着。

陸榮卓聽着顏汐的話,看着她鎮定的表情,他點點頭,朱秀蘭卻擔心丈夫會這麼輕易地妥協,“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真心同意!”,朱秀蘭又說道,“你也知道,嫁給一個人,不僅僅是嫁給那個人,嫁的是關於他的一切!”,朱秀蘭還想嚇唬顏汐,不過說得也很有道理。

顏汐點點頭,“我明白,如果我真愛他,也會愛他的一切!如果你們愛他,在乎這個兒子,也應該尊重他的選擇!這次,我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們怎麼威脅我,我的立場還是堅定的!”,顏汐擲地有聲地說道。

陸榮卓看着顏汐那一臉堅定的樣子,打心底還是暗自讚賞的。他曾想,爲什麼父親的那個戀人不帶着孩子,母憑子貴地找上門?此刻,看着這樣的顏汐,也相信,她的外婆應該是同她相似的。

拋卻一切,他讚賞這個女孩難能可貴的堅持!

朱秀蘭呢,她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純粹的愛情,也不相信顏汐只是爲了愛,纔跟陸啓正在一起的,窮人想進豪門,必定是貪慕虛榮。可,眼見着這個孫子已經七個多月大了……

顏汐見着他們都在沉思什麼,她起身,打算哄小陸路睡午覺,他都玩了大半天了。

“孩子!”

“啊——”

“陸路——”

陸榮卓見着矮桌上的電熱水壺被小陸路打翻,跳起身,大吼,朱秀蘭也嚇得大驚失色,只見顏汐瘋了般地跑上前,在熱水壺壺快要砸到陸路時,她用身子擋住,陸路的小車被她推開。

“啊——”,臉頰,胸口處,傳來火辣辣的灼痛,顏汐吃痛地驚呼,感覺臉上胸口像是被揭了一層皮一樣……

小陸路呆愣着站在小車裡,看着躺在地上的麻麻,那銀色的不鏽鋼水壺還壓在她的胸口,裡面噴涌.出滾燙的開水……陸家夫婦被剛剛的一幕震撼到,愣在那,良久,只見陸榮卓邁開步子,衝了上前,將那熱水壺拿開。

“愣着幹嘛?!快把她扶起!”,陸榮卓對妻子吼道,朱秀蘭這才反應過來,衝了上前,然後,小陸路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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