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雅然,我的話你聽到沒?喂,喂……”
嘟嘟嘟——
顧雅然一邊無奈的將手機遠離耳邊,一邊深吸口氣將手機果斷掛斷扔在牀上。
這已經是母親一小時之內打來的第三個電話了。再次提醒她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現,無論如何這一次的相親也要非成功不可。
算來和沐熙已經離婚這麼多年,身邊不是沒有出現過優秀的男人。但是面對他們的追求,她有時真的一點兒也提不起勁來。
母親經常唸叨,說她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和她一般大的有的都是兩個孩子的媽咪了。其實她也很羨慕,倒不是羨慕她們的婚姻,而僅僅是因爲她喜歡小孩子。
有時她甚至想算了,還找什麼男人呢,直接找個優秀的遺傳因子生個寶寶得了。這樣她的後半生也不會感到寂寞,她的母親大人也再不會催着她去相親。
可理想很豐滿而往往現實卻很骨感。沉沉哀出一聲嘆息,顧雅然對着鏡子又照了照。
如果在以前,她一定不會對這種鮮豔的口紅顏色有什麼意見,可是今天不知怎麼,她突然覺得這種顏色好似太豔了點。
隨手拿着溼紙巾擦掉,準備再挑選一隻淡一點色彩的。可當她的手觸及到自己中意的顏色時卻突然回縮回去。
究竟有多久了,她記得當年的第一隻口紅便是那個男人送她的,一樣的牌子,一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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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然記得那天送她回家時他拿出口紅遞到她手心的模樣。他壞壞一笑,附在她耳邊說道;“你知道送你口紅的意思麼?”
她微微怔住,“什麼意思?”
誰知那個壞蛋居然直接偷襲了她的脣,之後還理所當然的說什麼送你口紅的時候就提醒過你了!
原來他送她口紅的意思就是,我們交往這麼久了,是該到了KISS的時候!
汗!
儘管她當時暴打了他一頓,但是不否認那時的她真的感覺很幸福!並且自此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只用這個牌子,這個顏色的口紅。
哪怕是離婚後,她即便不會用,也依然去買回來放着。包裝換了一批又一批,她究竟買了多少這樣未開封的口紅只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拿起了那隻口紅……
望着鏡中依然白皙的臉龐,往昔的時光卻再不會重來。輕輕描摹着薄脣的輪廓,淡淡的熒粉色卻早已被她眼角滑下的淚水一點點侵溼。
看來,這個妝註定是要重新化了!
果然沒錯,那樣的清純早已不適合她,還是豔麗些的更讓她覺得安心。
自嘲的勾勾脣角,顧雅然轉身向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誠然母親所說,她是該放下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不放下,還能怎樣?
好吧!假若今天的男人確實不錯,那她,就不妨考慮一下!
深深呼出一口氣,又整了下身上的衣裙,顧雅然纔拿起包包出門。
車子停在咖啡館門口,這裡就是母親在電話中一直不斷重複的地點,她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
快速打開車門,一隻修長的美腿探出車外,可當她的另外只腳也落地時,竟然一個不小心沒踩穩,好在扶住車門,她並沒有摔倒。
擰了擰腳踝,顧雅然皺起眉頭,怎麼今天犯衝麼?居然剛出門就這麼倒黴!
她輕吐出口氣,又稍微活動下腳脖,還好沒什麼大礙。
擡眼朝咖啡店裡瞄去,也不知道母親說的相親對象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只聽她不斷地說是她好友介紹的留學歸來的博士,而且長得一表人才,家世也相當。
顧雅然無奈的搖搖頭,其實母親哪一次不是這麼說的。可是很多次她都遇到的是一些“極品渣男”!往事不堪回首啊,不然滿滿的都是淚!
咖啡館的門被打開,顧雅然朝着事先約好的位置走去。
“D1,D2,D3……”
不知怎麼,平常已經對相親這種事無感的她在距離位置越來越近的時候,竟然會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一直到走近那個男人眼前,一直到看清男人的臉,顧雅然方纔震驚到幾乎忘記去捂住自己快要狂跳出的小心臟。
“雅然。”
就在她緊閉上眼睛吞嚥一口口水的時候,她的身前響起一道如同大提琴般的男聲,那樣溫婉動聽,僅是一下,已經擊中了她的心絃。
薄脣輕啓,幾個顫顫巍巍的字音從嘴裡溢出,“雲……雲燁哥。”
男人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好久不見,雅然。”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男人已經主動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撫拍了下她的肩膀後纔將她放開。
儘管只是一瞬間,顧雅然還是覺得好似有幾萬伏的高壓電流順着她的肩膀在她的全身蔓延開來。尤其是那顆越跳越快的心臟,她曾一度認爲它會被電得直接停滯壞掉。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母親說的相親對象會是她曾經暗戀了多年的林雲燁。那是她的初戀。
“怎麼?很意外麼?”
望着一直不語的顧雅然,林雲燁再次笑着說道。
“呃……雲燁哥哥,不是,那個,我們……”顧雅然忽然有些慌亂,手舞足蹈的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看到相親的對象是我,所以覺得尷尬?還是爲難?”不等顧雅然回答,林雲燁微微嘆出口氣,“其實雅然,我,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多年……”
哈?
顧雅然一時語塞,他,他剛纔說什麼?等,難道是等自己?
望着眼前女人一臉震驚的模樣,林雲燁苦澀的牽動下嘴角,“許久之前我就聽說你離婚了,可是卻一直不敢回來找你,你知道,我當初那樣衝動的結婚……”
“對,對不起雲燁哥,我,我想先去趟洗手間。”不等林雲燁說完,顧雅然便匆忙起身,直奔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洗手間裡,她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的臉,“鎮定啊鎮定,顧雅然你以爲你是誰?雲燁哥回來了又怎樣?他剛纔,剛纔不過是隨口說說的,嗯嗯……別想太多,別想太多,就當,就當老朋友見面一樣就好……”
她嘀嘀咕咕從頭到尾把事情往自以爲的方向理順,然後才怏怏的走了出去。可是一顆心仍是平靜不下來,甚至沒注意對面走過來的人,一下子就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