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段亦寒都沒有回家,和家裡只說是去出差,但是白洛依知道,他根本沒有離開H市。
打他的電話,總是關機,給沐熙他們打電話,也都是在敷衍。
白洛依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總是有種隱隱的擔憂。
最近公司的事也一個頭兩個大,攪的她心煩,本想找段亦寒想想辦法,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也只能落空。
母親最近也很奇怪,給她打電話她總說很好,要她不要掛念,還千叮萬囑付要她好好呆在段家,不要總是想着往孃家跑。
微微嘆氣,白洛依茫然的走在街道上,是的,她已經獨自一個在外面溜達了很久。
她不想去想公司的事,不想回到那個沒有段亦寒在的家。
段家老爺子期盼的目光,段亦奇猥褻的笑,還有繼母不屑的目光……
她不喜歡,真的不喜歡。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身邊閃過,白洛依只是略微的一瞥,便瞥到那個俊逸冷漠的側臉,只是一瞬間,他們便相擦而過,已成陌路。
深呼一口氣,正待轉身,忽見一個車影從身邊閃過。
白洛依心裡一涼,腳步像是沒有了直覺,怎麼都移動不了。
這個時候,她感覺手腕被人死死拽住,“小心!”接着猛地一拉,車子從旁邊閃過,帶着一陣浮躁的勁風!
她驚魂未定,有點恍惚的看着這隻拉着自己的手。
轉過頭來,卻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白洛依詫異,眯縫了一下眼睛,總覺得有點兒眼熟,可是看着面相還是陌生。
“謝謝你,我沒事了,呵呵!”她趕忙道謝。
剛纔自己到底是想什麼,差點就被車撞到了,亦或者,是那個瞬間的側臉擾亂了她的心?
是他嗎?段亦寒?爲什麼要撒謊說出差,爲什麼不回家見她?
“白小姐,不必客氣!”男人嘴脣抿笑,低聲說道。
白洛依一愣,“你認識我?”
男人嘴角再次漾開一個笑容,白洛依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男人看起來成熟穩重,很有紳士風度,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休閒西裝,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眉眼俊朗,透出一絲成熟的氣息,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
“呵呵,不算認識,也不能說不認識,白小姐認識安琳吧!”
“安琳?”白洛依睜大了雙眼,難怪覺得他非常眼熟,原來,“你是安琳口中的那個……”
白洛依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沒想到會這麼巧,安琳才說她老哥回國,今天就被她給碰見了,想起安琳經常說的要讓她當嫂子之類的話,白洛依趕緊低下了頭,掩飾掉心中的尷尬。
“我叫安墨,是安琳的哥哥。”男人低聲道。
白洛依臉上一紅,“你好安先生,我叫白洛依。”
“嗯,我知道。”男人抿脣一笑。
白洛依一愣,天哪!自己怎麼會這麼笨,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懊惱的敲着自己的小腦瓜,一個勁兒的嘀咕着自己剛纔的愚鈍。
“白小姐這是打算回家嗎?下次記得走人行道,這樣在大街上晃悠很危險的,我的車就在附近,不然我送你吧!”
白洛依不明所以,最後只能尷尬的點點頭。
早知道安琳家很富有,但看到對方寶藍色的豪車時,她仍是嚇了一跳,想必和段亦寒比起來,這個安墨也是毫不遜色的吧。
白洛依回到家的時候,段亦寒也剛好回來沒多久。
白洛依先是驚訝,後又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看了一眼段亦寒,他只是擰着眉,並沒有說話。
“你,你回來了?”她試探性的問道。真是可悲,明明剛纔還見到他,卻要裝着他剛出差回來。
“你又去見哪個男人了?”冷冷的話語從他嘴裡傳來。
白洛依驟然沒聽懂,“什麼?”
“啪——”手上的雜誌被使勁甩在桌上,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她的小臉,嘴裡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問你,你又和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這次她總算聽清楚,臉上的表情透出一股驚詫,眉頭緊皺,不鹹不淡的冷聲回道;“哼,和哪個男人鬼混?是啊,和情郎鬼混去了,你是不是就想從我嘴裡聽到這些?”
她看到他打開的窗戶,應該是剛纔安墨送她回來時被他看到了。
可就算那樣,他也不至於這麼說她吧!
她都沒有計較他撒謊騙人說去出差。對啊,她都沒有冤枉他出去找女人,他怎麼就能把這頂帽子扣給她?
所以她才惱怒,故意和他置氣。
她話音剛落下,就感覺到脖上一緊,他,他居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她。
小臉瞬間憋的漲紅,雙眼驚恐的望着他。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嘴裡斷斷續續發出咿呀聲,“段,段亦寒,你你……”
他的手漸漸收緊,她幾乎快別過氣去。
“哼,”他一聲冷哼,大手也隨之放開了她。
“咳咳咳……”白洛依猛然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就在剛纔,她真的就以爲他會掐死她。
因爲他剛纔的眼神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可怕,他怎麼又突然變了回去?
不!比過去更可怕!
“我警告你白洛依!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要成天再想着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否則……”
依舊是那冷酷的話,依舊是不帶溫度的警告。
他,終究還是他,根本不可能改變!
眼中蓄積已久的淚水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掉,爲什麼,爲什麼她的一切都要被他的喜怒哀樂所操控。
他高興時,可以對她溫柔的笑,現在生氣了,他又可以這麼毫無顧忌的對她冷嘲熱諷,爲什麼?爲什麼他連一點尊嚴都不捨得留給她!
她再也控制不住,即便他今天真的會殺死她,她也要說,“爲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對我?段亦寒,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憑什麼你高興時我就得陪着你笑,你難過時就得拿我出氣!段亦寒!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爲什麼當初還要娶我!不如我們就此分居,也省得睡在同一張牀上,還要裝着神貌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