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出了事故,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在出事故這段時間,她和裡面的男人在做什麼?
剛纔從他的角度看,她就是被那個男人吻了,而且她還一副陶醉的樣子。
這個女人怎麼越來越不安分!
瞬時,段亦寒的心底像是被充了氣泡般開始膨脹,怒火也越發狂燃起來,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白洛依,你好大的本事,一個尹浩軒還不夠,現在又勾搭上一個,他是誰?你到底還有幾個?”
段亦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她被被的人觸碰過,他就抓狂的幾乎瘋掉,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顛倒。
“你,你胡說什麼!”
面對他滔天的怒意,白洛依覺得莫名其妙,這什麼跟什麼?這個男人是哪根筋又搭錯?
“說,剛纔的男人到底是誰?”
見她如此裝迷糊,段亦寒更加確定她這是欲蓋彌彰。
“無聊,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白洛依將他的手推開,懶得再搭理。
見她仍是不肯說,段亦寒最後的一絲耐心也消失殆盡。
他冷笑一聲,“你以爲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哼,白洛依,如果讓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面對他無理取鬧的聲聲指控,白洛依翻個白眼,“隨便。”
說着,她就起身將文件重新遞到段亦寒面前,“段總,文件已經送來了,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看着她的模樣,他就越發的煩躁,“站住!”
白洛依皺眉,回頭,“段總,還有何指示?”
段亦寒的喉結動了動,冷哼一聲,“這麼着急走,是和小情人幽會?”
聽着他句句帶刺的話,白洛依也索性大方一笑,“是又怎麼樣?”
“你敢!”
段亦寒大步上前,將白洛依擠壓在門板上,“白洛依,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次,白洛依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反抗他。
她緩緩的擡手,將他的襯衣領子整了整,流雲般的聲線悠然而起,“亦寒,你總這麼問,是在故意提醒我嗎?如果你想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你實現……”
“你再說一遍!”段亦寒被這個女人氣到了,他沒料到她越發的伶牙俐齒起來。
“其實呢,不過只要有個孩子,不管是不是你的,只要從我肚子裡出來的,總歸能幫你拿到那60%的股份,你就放心吧!”反正已經激怒他,不如就讓他惱個徹底。
一雙漆黑的眼眸頓時烏雲密佈,“給段家弄野種冒充?你還真能想的出來!白洛依,你這是在找死……”說着,他用力一揮,將她甩了出去。
咣的一聲,牆角的瓷花瓶被撞的粉碎,白洛依凌空的身子直直的跌了上去。
瓷片刺入肌膚的剎那,她的心彷彿也被割裂,心上的痛遠超過身體的百倍。
空氣中是死一般的靜謐,血液流出來的聲音清晰而刺耳。
連段亦寒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身子一抖,連忙奔過去。
只是還沒觸到她,就被冷冷的拒絕,“滾開!”
她不要他的憐憫,不要他的假好心。
撐着地,她緩緩的起身,每動一下,那瓷片似乎都要多滲入骨肉幾分。
她咬住牙撐着,終於能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努力揚了揚脣角,“段總,現在解氣了嗎?如果沒有,要不要再來一次?”
這一刻,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眼底如星般的璀璨,他忽的怕了,“我,我沒也想會是這樣,依依,我送你去醫院!”
他很久沒有這麼稱呼她了,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便再沒對她溫柔過。
“不麻煩段總了!”儘管已經疼的近乎痙攣,可她還是在堅忍着,這點痛不算什麼,心底的痛纔是真正無法癒合的傷。
艱難的邁着步子,她向門口走去,雪白的襯衣一片血紅。
段亦寒看着,心臟處傳來陣陣悶痛,“依……”
他想叫住她,可是喉嚨像是有隻手掐住,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滿身是血的消失在自己視線裡。
段亦寒的身子跌靠在牆上,第二次,他有了心痛的感覺。
上一次,是因爲她幫他擋搶,看着昏厥的她,他幾乎想放棄復仇,他想,只要她能活着便好。
可是待她醒來,又看到父親和安詩華在一起的場景,他就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放棄。
從酒店出來,明媚的眼光讓白洛依一陣眩暈,疼痛和失血讓她幾乎力不可支,這一瞬間的感覺彷彿就是要死掉一般。
“喂,你沒事吧?”在白洛依搖搖欲墜之時,她的身子被一道手臂接住。
努力睜眼看去,筆挺的西裝,溫暖的話語——
原來是他!
再次醒來時,白洛依躺在醫院裡,純白色的一切讓她有種又到了天堂的感覺,動動身子,後背上的痛讓她悶哼出聲。
“醒了?”窗口邊沙發上的男人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報紙。
安墨?
昏倒前的影像在她腦海裡閃過,是這個男人救了她,沒想到會在那裡遇到他。
“白小姐,你怎麼每次都那麼不讓人省心,”安墨走過來,黑髮星眸,俊美如斯,隨意的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
白洛依尷尬的扯扯脣角,心失跳一拍,“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安墨嘴角輕抿,“不用,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妹妹。”
白洛依的眼神不禁有些慌亂,隨意一掃眼,才發現窗外一片漆黑,“現在幾點了?”
糟糕,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段家會出大亂子的。
“快九點了,”安墨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微笑回答。
天!她睡了這麼久嗎?而這個男人……
“你一直沒走?”白洛依更加愧疚。
安墨點了點頭,“嗯!”
“那你,我……”一時間,白洛依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有一股暖流從心間劃過。
他雖是安琳的哥哥,但對她也只不過是見了兩面的陌生人,居然會一直陪在這裡。
“你的傷怎麼回事?”安墨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想到段亦寒推倒自己的那一幕,紮在心低的針再次劇烈的翻攪起來,她搖搖頭,不想再提。
“能送我回家嗎?”她開口。
他微愣,“你確定要走?”
“嗯,”閉上眼,白洛依不想再說話。
儘管她有一百個不願意,可現在她別無選擇,哪怕明知那裡是地府煉獄,她也只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