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夢寧沉淪】18
車子剛駛進林家的大門前,慕容楚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林家大門走出來,林謙業將車停下,慕容楚打開車門正好同那個人面對面對視上。
送人出來的大舅媽看到慕容楚,招呼道:“楚楚,這位京城來的先生找你……”
慕容楚頷首上前,男人站姿很筆直,俊雅的外表給人一種假象。
“黎上將。”
“爺爺讓我送些東西過來,知道你今天回來,還碰巧趕上了。”黎寒崢同她頷首,兩人說話間朝旁邊走去,林謙業和大舅媽拎着一袋袋的東西進屋了。
大院前,慕容楚和黎寒崢站在大樹底下說話。
“我以爲你是代表國家來賄賂我呢,”慕容楚的話語有些戲謔。
黎寒崢一怔,搖頭,“你想太多了。”
慕容楚被他這正經的話也給弄愣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到不是這個意思,爺爺很喜歡你!希望你有空多到黎家坐坐,”黎寒崢嘴角帶着淡笑,一臉的舒坦隨意。
“替我謝謝黎老爺子,有空我會上京城去看他的。”慕容楚也挺喜歡那老頭子的。
兩人靜站,一時無話。
寒風撩拔着慕容楚的髮絲,黎寒崢則是靜靜地凝視着眼前的女子,緩緩開口:“在沒有遇到妙齡之前,我一直在做着同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女子……”
“呃?”慕容楚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說這些話。
“慕容楚,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或者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過去?”或者是小的時候,可是他並不記得有這些。
慕容楚愣了愣,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或許在某個場合,我們擦肩而過,卻彼此不認識。”
黎寒崢從她的臉上移開目光,點了點頭,“或許吧。”
慕容楚輕舒了一口氣,微笑着回頭問黎寒崢,“黎寒崢,你現在幸福嗎?”
黎寒崢視線轉回來,在她的笑臉上頓了頓,然後轉向天際,凝視前方,想起他和方妙齡的點點滴滴,“我很幸福。”
“真好!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慕容楚勾脣,與他同看向一片天空。
“你呢?”
“我?”慕容楚想起聿修,嘴角不禁溢出幸福的笑意,“我也很幸福!”
“那就好,”黎寒崢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手在拉開車門前,突然側身過來。
慕容楚似有所感,也看了過來。
在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下,只聽那人說,“在那個夢裡,那個男人叫玉飛花,而那女子……是慕容楚。”
慕容楚笑容漸漸加深,站在原地和他來最後一次的注視,黎寒崢並沒有猶豫的拉開車門,驅車絕塵而去。
風吹起她的長髮,拂着她的面頰。
這裡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不用彼此算計,更不必你死我活。
林家開飯了,一大桌子的人剛好滿了,慕容楚加了進來,一切都那樣的契合,說說笑笑的熱鬧了起來。
這樣的氣氛,慕容楚其實還是打從心裡喜歡的。
回到這裡,重拾家人,也算是替她的媽媽還了一個願。
“楚楚,我們給你物色了一個人,明天你跟我們過去看看人!一定保證你會喜歡!”吃完飯,大舅媽直接開口。
慕容楚一愕,看向自己的大舅媽,還真有相親宴啊。
林謙業朝慕容楚擡了擡下頷,意思是說,你看我說對了吧。
慕容楚淡淡笑着搖頭,“不用了大舅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還在國外忙事,等過段時間他就會過來了,到時候你們就能見到人。”
一屋子的人一愣。
“表姐,你男朋友是外國人啊!”
“並不算,他是混血兒,他的祖父是Z國人,”而聿修長得還真的一點也不像外國人,頂多就是長得太漂亮了點。
“那他肯定很帥。”林曉語道。
慕容楚微笑着點頭,確實很帥。
“既然楚楚自己有對像了,你那些相親宴就推了吧,”外婆趕緊擺手。
“嗯。”大舅媽連連點頭。
過年前,慕容楚一直跟着林家的人竄走,不是備年貨就是跟着他們出門逛街買新衣。
她是真真正正的在這裡過了一把年前癮了。
年三十這天。
林家一家子的人坐在電視機前包餃子,慕容楚包了幾個就索然放下了,因爲她的手藝並不如何好,
夜剛來臨,整個T市已經放起了煙花。
比在那個世界看到的還要美麗。
慕容楚仰頭看着星空,“聿修。”
“表姐,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了?”葉曉語走出來,朝外看了眼,“今天晚上的煙火不錯,我們等會兒到江邊看煙火去。”
“江邊?”
“喏!”葉曉語擡了擡下巴,指了指那個方向,“就是那裡,往年,我們都是一家人去放的煙火。”
“那就去看看吧。”
“我去和爸媽說一聲,讓謙業準備煙花炮……”說着,葉曉語已經回去了。
慕容楚深吸了一口氣,也跟着回屋了。
吃過年夜飯後,他們林家老老少少都往江邊趕去了,江邊熱鬧得的程度堪稱夜市!
慕容楚只陪他們放了一會兒就坐在草坪上觀賞着天空炸開的煙火,真漂亮!
年三十守夜,已經成了他們Z國的習俗。
從江邊回來,兩位老人家身體不如年輕人,先回房睡了,其他人都拿着瓜子果等放在桌上,坐在廳中聊天的聊天,看電視的看電視。
正聊得起勁的人,突然聽到門鈴聲。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會兒這麼晚了,還有誰來?
慕容楚目光閃了閃,率先起身走出去,打開外面的大門,就看到自己思念的人。
高大的身形,美麗的臉龐,還有溫柔的笑靨。
“楚楚!”
男人笑着上前將她擁在懷裡,跟着身後出來的林家人看到門前有個男人和慕容楚相擁,不禁噓了一下。
“你來了!”
“抱歉,讓你等久了!”聿修身上還帶着涼氣,顯然是從中東那邊趕過來的。
慕容楚輕笑,“你來得剛剛好!”
“表姐,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嗎?”身後的人忍不住了,因爲他們抱太久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慕容楚推了推將自己緊勒的男人。
聿修放開人,跟着她一起進門。
接着,林家的人都傻眼了!
這男人長得也太精緻了吧!
慕容楚聳聳肩,就知道會是這樣,沒有誰見到他這副模樣還能保持鎮定的。
“你們好!我是楚楚的愛人聿修!”聿修大方的問好,臉上噙着優雅的笑容,眩目得要刺瞎人!
“你,你好……”林曉語有點臉紅地伸手和他握過就鬆開,“我是林曉語。”
“你好,聿先生,我是楚楚的大舅,”大舅打招呼。
一家人一一打過招呼後,這才後知後覺的將男人引進家門。
慕容楚看他們一秒變成傻樣,不禁笑了,男人垂眸笑着她,“沒有給你丟人吧。”
“還好!”慕容楚笑了。
“後面還有些東西,”聿修撫了撫慕容楚的臉蛋,轉身到自己的車內提出一些禮品。
“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品,”大舅媽笑着打量這個精緻的男人,越看越是滿意。
“這是應該的!”
“外面冷,快進屋去,”二舅媽嚷道。
一夥人又往家裡擠了,聿修的個頭高,一進這家門,就更顯得這個人的優勢來了。
“長得真高!”林謙業瞪了瞪眼。
“表姐,你找的男人……”林爲炎樹了一個拇指。
聿修大方地道謝:“謝謝。”
慕容楚勾脣笑了笑,還真有臉承認。
“楚楚,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噗,媽,你問這個會不會太早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對錶姐好不好呢,還有,我們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呢,怎麼能隨便就將表姐交待出去了,”林謙業衝自個的媽翻了一記白眼。
二舅媽甩了兒子一記眼神,“小孩子別插嘴。”
“我已經二十了,哪裡還是小孩子……”
“就算你兩百歲也是我兒子,”二舅媽瞪眼。
林謙業嘴角一抽,他服。
“如果楚楚點頭答應的話,明天就可以把婚禮辦了。”
“噗,表姐夫,你也太迅速了些吧。”林謙業再次瞪眼。
“既然你已經叫我一聲表姐夫了,我不迅速一點怎麼配得上這句表姐夫,”聿修笑得人畜無害。
慕容楚無語極了。
她什麼也沒說呢,他們就聊起他們的婚事來了。
對她來說,結不結婚都不要緊,只要這個人在自己的身邊。
一張紙並不代表任何的一切。
“砰!”
“過年了!”
外面一聲炸響,林家的人統統走出了出來,站在寬大的陽臺前。
慕容楚仰頭看着眼前炸開的煙火,擡頭看着身邊的人,聿修也正在低頭看着慕容楚,四目相對,滿滿的深情。
一如那個時候,他們站在煙火下一樣!
聿修擁着慕容楚入懷,陪她同看這一場煙火,陪她跨過這一年,陪她一起快樂,也陪她一起到老……
聿修想,也許自己這輩子就是爲了遇見她而生的。
沒有慕容楚,自己也許真的會孤獨一生!
“楚楚,楚楚……”
遙遠的方向,傳來那個男人低磁華麗的輕喚聲,就在耳旁。
“楚楚?”
“嗯?”慕容楚意識慢慢地迴歸現實,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片帳頂,而她正枕着男人的手臂,微側着身往他身上緊靠,兩人的發緊密地絞纏在一起來,好似織出來的一塊瀑布。
慕容楚眨了眨眼,慢慢地擡頭,落目是男人俊美無雙的臉孔,還有他深邃如淵的黑眸。
“奉天脩?”
“怎麼了?”奉天脩見她眼神有些渙散,擔憂地伸手探了探她的腦門,“你昨夜發了些低燒。”
她生病了?
“你好好躺着,我給你倒杯水……”
奉天脩剛剛要起身,慕容楚卻攀上他的胸膛,制止他離開。
“沒有關係,只是點小病痛,”慕容楚眨眼間迴歸了現實,原來,那僅僅是自己一個夢罷了。
她沒有回去,也沒有遇到另一個奉天脩。
眼前的一切,仍舊是真實的。
“你聲音都啞了,楚楚……”
“奉天脩,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你不認識我了,我還沒有逼婚成功就被你叫醒了。在那裡,我還看到了玉飛花……”
奉天脩俊眉一挑,“那只是個夢而已,我不會不認識你,就算你變了樣,我還是一眼能夠認出你,楚楚。”
將她的腦袋抱進懷裡,輕輕安撫着。
“你病了。那只是一個不好的夢,夢裡的境都是相反的。”竟然還夢見了玉飛花,奉天脩臉色沉了沉。
“可是我挺喜歡那個夢的,夢裡的你和現在的你很不同。”
“那一定不是我。”奉天脩有點吃醋,如果不同,那就不是自己了,還有,這夢裡還有什麼玉飛花,更不是什麼好夢。
“可那就是你,我知道那是你。”
“楚楚,你只是病了,在說胡話。”
奉天脩將她小心翼翼地放開,下牀出門吩咐衛繹熬藥。
慕容楚迷迷糊糊看到走到門前的男人,慢慢地坐了起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焦距也有些模糊。
“奉天脩……”
“楚楚,快躺下來,”聲音是溫柔而嚴厲的。
慕容楚皺了皺眉,確信那真的只是自己一個夢而已,眼前這個人確實是奉天脩。
想到自己竟然生病了,不禁笑了笑,“這還是我頭次生病呢。”
奉天脩卻擰了擰眉,伸手再次覆上了慕容楚的額頭,之前還只是輕燒,現在溫度又高了。
奉天脩不放心,給慕容楚蓋好被子才走出去催促熬藥的人,自己也可以動手給慕容楚降溫,水和毛巾不停的換。
“楚楚?”
慕容楚微睜着眼,伸出溫熱的手,那隻微涼的手就握了過來。
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真好,我又回到了這裡。不管是在哪裡,只要你在身邊,就好!”
奉天脩撫了撫她的臉頰,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放心吧。”
“我們現在在哪?”
“還在嶺南。別說話,先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們再走。”
慕容楚點點頭,握着他的手並沒有鬆開,慢慢地閉了眼睛。
慕容楚這一病,就連病了好幾天,等她能夠出門時,彷彿是從鬼門關走過了一遭。
對着清涼的空氣深吸了一口,張開了雙臂,揚起舒適的微笑,“真好!”
“你的病剛好,還是在這裡多留幾天吧,”慕容楚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貼上來,單手攬住她的腰身,說。
“不知道寶兒他們好不好。”
“想他們了?”
“挺想的,”慕容楚靠在他的身上,“我們回西北大營看看吧,我那小孫女不知道長大些沒有。”
“好,”奉天脩感受到妻子微微的變化,知道她這次是真正的想念他們的孩子了。
“奉天脩,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沒有,”奉天脩正經地說。
“你這是在討要嗎?”慕容楚好笑不已。
“楚楚……你沒有說過……說一次?”
男人低頭與她耳鬢廝磨,像撒嬌似的討好着。
慕容楚笑容加大,“奉天脩,我愛你!”
“我也是!”男人順杆爬,親吻着她的臉。
……
他們來嶺南的原因很簡單,來這裡,只是因某位人士派了點任務給西北大營,最近嶺南王這裡有點動靜,蕭雲宬必須確保這裡沒有任何的威脅。
本來這種事情只需要派個人就可以了,慕容楚就想着他們已經出來了,不防就來看看。
說來這位新上位的嶺南王還真有一手,能夠成爲嶺南王,可不是一般人。
而這位嶺南王正是出自謝家,還是謝淵的堂弟。
有謝家做後盾,他能夠站得起來,更是理所應當的事。
謝家這是要重振河山的趨勢。
“在想什麼?”
坐在迴歸的馬車內,慕容楚稍微有點失神,因爲她感覺到,這個格局很快就會有變動。
將來面對的,會是一個又一個大麻煩。
她和奉天脩到是沒有什麼,而寶兒要接收整個西北大營,那就麻煩了。
蕭雲宬有意委派重任給西北大營,無非就是想要他們重新走出來面對罷了。
除非,他們不要西北大營,或者讓自己的兒子隱於山林,不再繼承西北大營的力量。
“蕭雲宬這一手,還真是打得的措手不及,雖說只是想要給西北大營派點小任務,事實如何,他心裡邊比誰都清楚。”
“你想太多了,”奉天脩皺眉,“這些事不是我們該操心的。”
“但如果他有意扯寶兒進來呢?那又當如何?難道我們眼睜睜的看着寶兒涉入帝都城那淌渾水裡?”慕容楚卻沒有這麼樂觀。
奉天脩卻想得簡單,“如若他當真這麼做,我們便離去就是。”
“寶兒願意?”慕容楚笑着仰頭,正好靠在他的身上。
“不樂意也得樂意,”老子說的話,哪裡輪得到他開口反駁。
慕容楚噗哧一聲笑,“我們還是問過寶兒的意思吧,畢竟西北大營是你好不容易拿下來的勢力,當初你,吃了不少苦吧。”
奉天脩拿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半邊面具上,“那些不算什麼。”
“如果我那個時候就遇上你,一定不會讓你過得這樣苦,”天知道她剛開始看到他臉上的傷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那是多麼駭人的傷口,臉上,身上,全是痛苦的傷痕。
幸好他堅持走了出來。
“楚楚……已經沒事了。”
好端端的,他跟着提這些舊事做什麼。
慕容楚撫着他冰涼的面具,心裡卻是在想,當初若是沒有這些,現在的奉天脩是不是就不是現在的奉天脩了。
正沉於自己的思緒間,突然馬車砰的一聲撞擊。
慕容楚身形一晃,奉天脩攬着她,眼神一冷,掀開簾子,沉聲道:“怎麼回事。”
“王爺,是方小姐。”
“方小姐?”這個詞入耳,一時有點想不起來這個方小姐是誰。
“方妙齡。”還是慕容楚先反應了過來。
“難得奉王妃還記得我!”
和他們相撞的另一輛馬車內,一名女子走了出來,依舊風韻美麗!
慕容楚和奉天脩從馬車內雙雙走下來,方妙齡神色微動,“沒想到你們二人還是如此恩愛有加!”
“方小姐雲遊四海,沒想到我們會在嶺南相遇!”
“說來,我們還真有緣!”方妙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正好前面有一家酒樓,過去坐坐!”
慕容楚擡頭看了看奉天脩,徵求他的意見。
奉天脩淡淡地點頭。
於是,三人走進了旁邊不遠的酒樓,要了幾道小菜,一壺清酒。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我們已經到了這種年紀了,你們……一樣沒變呢。”方妙齡笑道。
慕容楚輕笑,“你不也是嗎?方小姐變得多愁善感了。”
“遇見故人,忍不住感慨罷了,你們現在這樣,很好……”方妙齡彼有些不滋味地說。
慕容楚看得出來,方妙齡這些年過得瀟灑,可是她很寂寞。
一個人遊走天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忍受那份孤獨以及無味的生活。
慕容楚知道那種感覺,因爲自己曾經也是這麼過來的。
“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嗎?方家,畢竟也曾是你的家。”
“不了,”方妙齡搖頭,素指指着那片天空,“那裡纔是我真正的家。”
慕容楚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聽說新嶺南王是謝家的人,”方妙齡轉開話題。
慕容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你還關注這些。”
“你們剛剛從嶺南大城出來,想必是蕭雲宬又有什麼任務交給你們了,謝家數千年的家底,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方妙齡別有意味地看着他們。
慕容楚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以爲他們是奉了蕭雲宬的旨意來消滅這位嶺南王的。
“你想多了,對付嶺南王對我們並沒有好處,我們只是來嶺南看望一下故人罷了。”
“故人?”
“這個故人剛好是謝家的人,”慕容楚搬出了謝淵來擋話。
方妙齡看了她半晌,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有意要探聽些什麼,我也只是偶然路過嶺南想進去看看罷了,既然你們已經辦完了事,而我們之間的道又不同,那就先告辭了。”
方妙齡來得突然,走得匆忙。
方妙齡說走就走。
慕容楚看着空蕩蕩的位置,輕嘆,“嶺南,要起風了。”
一隻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慕容楚擡目與其深深對視。
“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是呢!還有你這尊大佛在呢!誰敢衝過來找不自在!”慕容楚笑倒在他的身上。
“楚楚,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話?”
“怎麼會?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哼,”奉天脩聽出了她話語中的笑意了。
“你說方妙齡會不會在嶺南弄出些什麼動靜來?以她的能耐,或許還真的可以,既然蕭雲宬這麼想扯西北大營進來,又想逼我們出山。就將方妙齡在嶺南的消息送給他吧,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慕容楚很沒有良心地出賣了方妙齡,誰讓剛好讓她碰上了呢。
“嗯,交給我去安排。”
“你的人辦事,我很放心,”慕容楚難得的又誇了他一句。
奉天脩得意地擡了擡頭。
……
西北大營。
出走一年多的兩人再次回到了西北大營,西北大營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奶奶!”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自軍營中迴響,慕容楚被這稱呼給驚了一下,然後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了做奶奶的年紀了。
慕容楚好笑地撫額,回身問身邊的男人,“夫君,我是不是老了?”
“沒有。”
“真的?”
“嗯。”
“可是我怎麼發現你有點老了?”
“老?”奉天脩眯起危險的黑眸,“晚上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老。”
慕容楚忽略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聲調,哈哈一笑,朝着她可愛的孫女走去,彎身將撲過來的孩子接住。
“奶奶!爺爺!”
“我的小小寶兒嘴真甜!”慕容楚笑得合不攏嘴。
“奶奶,你有沒有想小小寶兒!”小小寶兒眨巴着大眼睛,甜甜地問。
“想,當然想了!小小寶兒有沒有想奶奶?”慕容楚被小傢伙給逗樂了。
奉天脩站在身後不高興了,因爲楚楚每次回來,都被這些人給佔去了所有注意力。看看現在,這小屁孩又粘着他的楚楚了。
還有不高興奉伝琊,黑着臉站在他們背後。
什麼小小寶兒,他的女兒是有名字的。
他最討厭寶兒這名字了。
“咦?寶兒,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慕容楚這纔看到自家的兒子。
溫令初彎着腰身,笑得抽筋,一隻手直扒着奉伝琊的衣袖。
“母親,請不要再叫我寶兒。”
“你就是我的寶兒啊。”
“母親!”
“寶兒。”
“……”奉伝琊放棄了。
“哈哈哈!”溫令初放聲大笑。
奉伝琊陰着眼神盯着掛在他身上放聲大笑的女人,咬牙切齒地提過人,扛在身上,帶回帳!
“喂……奉伝琊,你幹什麼……”
“讓你笑不出來!”
“你犯規……”
“……”
看着扛走孃親的爹爹,小不點回頭眨眼問慕容楚:“奶奶,爹爹和孃親又打架了。”
慕容楚:“……”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某寶也是用這樣無辜的眼神說出這樣類似的話來着。
慕容楚回頭同身邊的男人對視。
男人順手將她環入懷裡。
慕容楚想,有愛人,有家人,這就是圓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