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夜而回的慕容楚手中多了一樣東西,小半瓶的青玉瓶液體,只要再找到一個人的,就能裝滿這隻瓶子了。
晃着手裡瓶子,慕容楚想起那人不可思議的樣子,她實在不懂,這些經歷風霜的貴族,見到她陰損一面,當真有那麼吃驚?
不論在哪個世界,人吃人已經形成了一種自然規侓,當然,也不是說真的吃人。
但本質上也相差無己。
慕容楚負手立於廊臺中,看着中梢的彎月,天氣漸漸轉暖,但她這心突然變得有點不安定了。有些事,彷彿在平靜中慢慢撐起。
關於原身,還有太多的未解之迷,一切都這麼順利,這般沉靜,反而不好。
慕容府的人都不知道原身會武,那麼原主一身武功從何而來,死因又真如她所看到的那樣嗎?低首彈了彈衣襬間沾染的塵土,眼睫輕眨間又掩去所有的波動。
多愁善感不是她的性格。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楚日夜在帝都城徘徊收集特殊藥材,奉天脩在與蕭雲宬整頓朝綱。
朝廷要洗牌,總有些人要倒黴,有些人要高興的。
帝都城內有哀怨,有喜悅。
慕容楚將所有精神力放在奉天脩這張臉上,因她的出沒,帝都城內很快流行一種怪病,那些作惡的人,但凡有點顏值的,年輕的,就被怪病侵蝕,一夕之間整張臉如同被吸完了精元般,變得又皺又老,如同千年的老妖怪。
蕭雲宬與朝中官員都在忙着整朝綱,哪裡抽得空再理會這等事,索性被下了怪病的只是那些作惡之人,到讓百姓們廣泛傳播,說這是上天的懲罰。
作惡作多了,報應來了。
如此又過了十日,慕容楚再給奉天脩換上了新藥,又是一輪痛。
也在慕容楚給奉天脩換好藥的第二天,雪聖國藥材如約送到了奉王府,還有獵狼再奉上海洋裡遊動的食藥。
能夠在這樣短時間內集齊她想要的東西,也多得這些人幫忙。
冰原上的東西難找,那位攝政王也不是沒有本事的,雪聖國和翊國相隔極遠,來去一趟很費時間,慕容楚兩個月前纔將信送到攝政王的手中。
第三個月就將東西送齊了過來,雪聖國實力着實強大。
陸冬從慕容府抱一堆文件回來就看到站在屋裡發呆的慕容楚,悄悄將東西一放,再悄悄上前,悄悄聲說:“大小姐,奴才趁着這些日子,在外頭置了一個隱蔽的院子,您以後要是看中了誰,讓奴才帶過去藏着就是,不必每日每夜的往外跑。”
慕容楚:“……”
這***纔到底是有多大的狗膽纔敢在奉天脩的眼皮底下幹這種事?也不怕被奉天脩抽筋扒皮。
“往日大小姐在慕容府裡未得盡心,到了這裡,奴才一定會好生替大小姐安排妥當了。”
慕容楚低嘆,伸手拍了拍陸冬的肩頭,“得奴如此,該是我的幸還是我的不幸?你家大小姐我已嫁作人婦,這些美男怕是無福消受了。往後,你也別再胡思亂想了。”
“大小姐?”陸冬擡頭,紅着眼眶道:“奴才知道您在這裡憋屈,奴才都明白……”
慕容楚:“……”
他哪隻眼看到她委屈了?他又明白什麼了?
“那次,奴才都聽到您半夜罵王爺了……奴才知道您心裡苦。”
慕容楚:“……”
那是閨房之樂……他非要這樣扭曲事實,她也實在沒辦法了……唉。
自從那次縱身躍崖回來後,慕容楚再也沒讓奉天脩近過自己的身了,陸冬說的就是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