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名被壯漢抓着的夥計被逍遙踢飛,對那壯漢抱拳含笑:“人王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蠻人王皺了皺眉頭,像是自己出醜的樣子被看到,感覺有些生硬:“原來是你,本想帶我的兒子來捧個場吃個飯,沒想到這裡的夥計狗眼看人低,見我穿着襤褸,竟敢出言不遜說我是要飯的。”
其他幾名夥計愣神片刻,原來這兩混蛋是一夥的,紛紛奮起要向逍遙撲來。
可當他們看到逍遙身後急忙追過來的樓主,連忙駐足哈腰,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禮:“掌櫃的,這兩臭要飯的在這裡搗亂。”
蠻人王舉拳喝道:“你說誰是要飯的?有種你再說一句。”
“這就是你們天香樓的待客之道嗎?”逍遙轉身看向店主,後者正在斥責那幾名夥計,聽逍遙一言,連忙過來哈腰賠禮。
“小人十分抱歉,這些人都是市集中無家可歸的小混混,他們平日裡受盡了欺辱,如今小人得志,性情難免有些過激,小人平時疏於管教,還望兩位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他們一般見識。”
原來這些人都是苦命人,蠻人王作爲堂堂大聖境強者,也不好與過去遭受過苦難的平凡人見識,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雪兒用手戳了戳蠻人王身邊的那個小男孩,“啪”那孩子當即拍開雪兒的小手,雪兒吃疼,臉色陰轉多雲:“哇哇哇……嗚嗚嗚……”
清凌和逍遙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邊,哪裡注意到身後的事情,聽到哭聲連忙轉身,只見雪兒哭得稀里嘩啦的向逍遙撲過來。
蠻人王回頭看到兒子把雪兒給打了,大感不妙,這小丫頭跟着逍遙一同來此,她與逍遙的關係可見一般,自己兒子把她打哭了,這可如何是好,連忙湊過來:“孩子你沒事吧?”
清凌用冰冷的眼神告訴他,逍遙好心幫你們解圍,你的孩子卻把雪兒弄哭了,可見你這個監護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感受到眼神的冰冷,蠻人王頓感無辜,立在一旁不敢吱聲,轉身蹲着對他的孩子說着些什麼,只見那孩子一臉委屈的樣子,想來是挨批了。
看到雪兒手腕上泛紅的手腕,掏出一枚培元丹在雪兒眼前晃了晃:“雪兒不哭,爹爹給你吃糖。”
小丫頭吃了培元丹還是一臉憋屈,苦着臉捲縮在逍遙懷中:“雪兒聽話,女孩子不能隨便哭鼻子喲,哭起來就不好看了,你不怕長大了沒有舞姐姐那麼漂亮嗎?
如果有人打了爹爹,爹爹就會好好修煉,變得比那個人更強,然後自己去打回來。
雪兒是爹爹的好孩子,是不是也應該像爹爹一樣堅強,不應該哭鼻子,應該吃糖糖修煉,然後自己打回去呢?”
哭聲倒是止住了,卻是嘟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煞是可愛:“雲天爺爺說爹爹很厲害很厲害,爹爹教雪兒修煉好不好?”
“好好好,等你長大了,不會哭鼻子了,爹爹就教你最厲害的靈技,讓雪兒變成世界上最漂亮,最厲害的人。”見自己的話起到效果了,逍遙沒想到自己的話對這個小丫頭居然這麼好使,連忙順水推舟,把小丫頭誆住。
雪兒歪着頭,半信半疑道:“雪兒能變得像爹爹那麼厲害嗎?”
腦門和雪兒的小腦袋抵在一起,鼻尖和雪兒的小鼻子碰在一起:“雪兒以後一定會變得比爹爹還要厲害的,所以雪兒以後可不能在哭鼻子喲。”
小丫頭的臉色瞬間陰了下來,逍遙颳了刮他的瓊鼻:“剛剛纔說好的,不許哭鼻子喲,難道你不聽爹爹的話了嗎?”
“雪兒不要比爹爹厲害,雪兒要變得和爹爹與孃親一樣厲害。”還以爲這小丫頭又要哭,見她堅定的樣子,逍遙從她的眉宇間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好了喲,以後不許哭鼻子,等你長大了,爹爹就教你修煉。”
“恩”小丫頭眉開眼笑,在逍遙臉上吧唧就是一口,扭頭對蠻人王身邊小男孩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噗嗤”清凌忍不住莞爾,沒想到逍遙還會哄孩子,雪兒還就吃他這一套,這兩父女真是天生一對。
逍遙對蠻人王點了點頭,蠻人王會意之後,回了一個多謝的笑容,他原本以爲逍遙會不依不饒,卻不曾想對方居然一笑而過,心中不由對逍遙的爲人佩服不已。
逍遙轉身看向在一旁看戲的掌櫃:“掌櫃的,你新店開張,不用招呼賓客嗎?”
“多謝少俠提醒,我那兄弟已經在店內招呼貴賓,兩位也是小人的貴賓,小人怎可撇下兩位自行離去,客到門前,小人理當以禮相待。
還請幾位進樓喝些薄酒,權當小人感謝少俠的贈聯之恩,幾位裡面請。”掌櫃的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言行舉止十分客氣。
蠻人王和逍遙相視一眼,都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異口同聲道:“逍遙兄請/人王兄請”。
何謂英雄?何謂氣魄?君子坦蕩蕩,待相遇之時,只有滿腔的相見恨晚,兩人同時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一同走進了天香樓。
掌櫃的從前臺回來後,給幾人安排了天香閣頂樓,然而逍遙卻道:“高處不勝寒,有的人就喜歡高人一等,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掌櫃的還是給我們安排一間二等房間吧!”
明白了逍遙的意思,掌櫃的垂頭苦笑,拱手道:“不瞞幾位,房間已經全部訂出去了,其實樓頂是小人和我那位兄弟的住所,是一個面積二十多平米的涼亭。
讓貴客上樓頂風餐飲酒,怠慢之處,還望幾位諒解,若是幾位不願,可入內堂休憩片刻,一有騰空房間,小人立刻就給幾位安排。”
蠻人王看着逍遙,卻默不作聲,逍遙無奈:“既如此,掌櫃的好意,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天香樓主體十層,加上樓頂加蓋的涼亭共十一層,雖然算不上炎城最高,卻也是第三高樓。
衆人來到樓頂,整個炎城盡收眼底,雪兒驚呼個不停,幾人點了幾個小菜,叫上幾罐汾酒,言笑對飲。
剛喝了一口,就聽到有人熙熙攘攘地在吵着什麼,兩息過後,只見剛下樓的掌櫃,邊擋邊退的被人擠了上來。
雙方定睛一看,異口同聲驚愕道:“怎麼是你們?”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參加比武招親,東皇國的東方氏、雲隱山莊、雪谷、東靈院、炎城這五大勢力的人,領頭者居然是火雲天。
見到雙方認識,掌櫃懸到脖子的心也放下了,還好他們認識,不然後果真不敢想象,萬一他們大打出手,自己剛開業的天香樓就要關門大吉了。
衆人將就着湊合在一起,在樓頂擺了一桌宴席,點了幾百道菜式,上了不知道多少酒,上菜的人已經換了三波,畢竟是凡人,幾百道菜全部上到十一樓還是有些吃力的。
掌櫃的叫來一名琴技,一名歌技,好幾名舞姬助酒興,舞藝動人,琴聲縈繞在耳際,歌聲沁人心脾。
據柳玉樹暗中傳遞意念,逍遙得知了這幾個勢力的關係,也知道了幾大勢力同來的因由。
柳玉樹原本是和楊依依一起散步的,不知什麼原因,楊依依突然說要回去,迴歸途中遇到了剛好出門的火雲天等人,一番問及才得知了緣由。
楊依依突然要回到城主府,卻並沒有來這裡,逍遙曾待在家中閉門五年,什麼古籍沒看過,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女人每隔一段時間,總有那麼幾天很特別的日子。
不然依照柳玉樹的性子,他絕對會陪着楊依依纔對,又豈會來這裡,當然其中也不排除,青春二仙和火雲天的壓力,以及楊依依不想讓柳玉樹看到她那個樣子的緣故。
火雲天作爲炎城城主,城中這麼大的酒樓開業,他焉有不捧場的道理?
雲隱山莊是雲家和柳家兩家合一,不分彼此的大家族,炎城現任城主火凌雲的妻子“雲妃”,正是雲隱山莊雲家的嫡系女子,也就是說,青春二仙就是火雲天的親家。
不管怎麼說,柳玉樹都是東靈院的弟子,不可能只帶柳玉樹來吃香喝辣,而忽略了東靈院的諸位,這樣難免會有輕視,和瞧不起東靈院的成分在。
再加上傳說中的風雲劍武,風月和雲雪是道侶,而風月是東靈院的創始人,雲雪是雲隱山莊的開莊鼻祖。
這邀請了雲隱山莊,卻不邀請東靈院,這怎麼都說不過去,而且還間接的疏遠了三大勢力之間的關係。
雪谷是風月和雲雪的弟子“夏秋雪”所建立的勢力,多一個也不多,火雲天本想一起邀請,卻發現招待雪谷貴賓的房間裡面居然空無一人,沒有找到人,也只能就此作罷!
雪谷的領頭人“七絕劍仙”和東方氏的攝政王“東方純一”是知己好友,七絕劍仙千里迢迢從雪谷來此,東方純一亦是從東洲來到南洲貴地,聽聞城中有新酒樓開業,兩人特帶晚輩們來體驗一下凡人的生活,長長見識總是沒有壞處的。
就在天香樓門前的時候,火雲天等人居然和七絕劍仙、東方純一陰錯陽差的碰到了一起。
火雲天乃是炎城城主,七絕劍仙和東方純一等人又是自己從遠方邀請而來,參與比武招親的客人。
雖然現在不是在城主府,但火雲天終究是炎城的東道主,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到,又豈能視而不見。
衆人結伴進入天香樓,卻聽掌櫃說沒有了客房,天香樓的整體外貌一看便知,火雲天早就看到天香樓頂,是一處只有頂蓋四面通風的涼亭樓頂。
與自己同行的有這麼多人,就算有客房也坐不下這麼多人,即使坐得下也得分成好幾個房間,樓頂四面通風,必然寬闊,正是能容納所有人的最佳場所。
掌櫃說樓頂已經有客人先至,火雲天感應之下,確實感應到幾道微弱氣息聚於樓頂,但對方也就五個人而已,佔不了多少地方,只要他們稍微挪移一些位置,容下兩桌客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因而火雲天帶着衆人,全部向樓頂而來,這纔有了剛纔那一幕。
逍遙想到掌櫃的,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面對城主上門也敢開口拒絕,面對整個小五行界,首屈一指的幾大勢力,居然也絲毫不賣面子。
不知道掌櫃是不認識幾大勢力的人,還是壓根就知道,但卻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
不管來者是誰,先來後到,就算是城主駕臨,那也是沒得商量。
難怪他會如此仗義的收留城中的混混,面對這種正直,正義感強烈,身兼俠義的人,逍遙自嘆不如。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何謂俠?有人曾說“有能力的人幫助弱小的人,這樣的人就是‘俠’。”逍遙心中自嘲,他稱呼自己爲少俠,看來自己要回敬他爲大俠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