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昨天鬧了一場之後真的有影響,但也沒有人會無聊到來砸攤子。沈悠看了看周圍,那女人一番大嗓門的爭吵後,圍上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沈悠見這女人也沒有收斂的意思,於是也由她耍了一會,她倒想見見,她不理她,這女人能一個人玩些什麼花樣。
“怎麼,你這是心虛,不敢說話了麼?”肥胖女人又亮了亮嗓子。
沈悠直接橫了一個眼過去,“我要是心虛,我早就收了攤子走了,我要是心虛,昨天被人鬧了之後,我今天就不來了,您說我心虛不心虛?”
“呸!別給我說亂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心虛。”
沈悠忍了口氣,已經將氣焰放得最低了,“您要是還不滿意,咱們就去派出所,將這事說說。您看成不?”
“憑什麼你說去,我就得去。”
“行,您要是覺得不成,我也可以和大家解釋一番。”
“行啊,那我看你怎麼解釋。”肥胖的女人雙臂一環,繞是一副看她能說什麼的樣子。
沈悠也不想和這樣的人吵嘴,於是說道:“手工產品雖然要好的材料,更多的是看手工技術。我承認這些料子,比不上上等的料子。但是作爲玩具,它已經用了做衣服的料子,大家覺得這是合格還是不合格?”
故意這般說着,算是做了一個澄清,有一些人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她不會斷了自己的後路,有人想讓她活不了,那她只能讓她活不了的人先走一步。
胖女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心緊了一下,“你又怎麼知道有人用這樣的料子做衣服。”
沈悠也不退讓,說道:“大家都該知道,去往城裡方向的那條道上有一家紡織廠,生產的可都是一些布料,毛巾等一些紡織用品。”
紡織廠就在這個鎮上,也不用多解釋什麼,但有些話,還是得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紡織廠出來的產品不見得也全都是好的,也有一些淘汰下來的產品。各位若是有家人在這廠裡工作的話,也該知道,那些淘汰下來的料子,也不是不合格,只是作爲出口銷售不夠精細,所以纔有不合格一說。”
“但廠裡也會允許他們的員工將這些產品帶回去,無論是做衣服還是做什麼,根本就沒有影響,哪裡來的不合格?”
“穿衣服也是這些料子,我的布偶也是這些料子,何況有些人穿的料子也不見的比這些料子好。這樣的指責,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她沒有什麼強有力的理由,能給自己撇清購買這些不合格的料子的事實現在也只想拉些輿論過來
胖女人剛張口說話,沈悠一個冷眼看過來,直接打斷道:
“還有,我這裡昨天被人鬧過一次。而過來的人恰好是賣給我布料的人。這人一來就說我的用料不合格。我想問問這位大媽,爲什麼賣布料的人,要說我的布料不合格?這分明不就是故意的麼?”
‘老周媳婦?’沈悠在心裡嚼了這幾個字,冷笑了一聲。
那肥胖大媽見她瞪着的眼裡有懾人的光,下意識心裡毛了一下。
她家那口子今天上班前特地讓她早上出來瞧瞧,看這丫頭還在不在,要是還繼續擺攤的話,就讓她當客人,當面指責她的東西不合格。她照做了,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會說,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我怎麼知道。”
“您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說吧。”沈悠有意說了一句。
她還不是那種把人往死路上逼的人,只是做了個提點。
“你……”
“大媽,我一個丫頭,在這一幫子裡出來賺點錢不容易,您又何必送我上絕路?”
沈悠往她身旁站了站,想着有個對比,誰在欺負誰,也是顯而易見。
胖女人見她靠攏過來,反而有些站不住腳的往後一邊退了退,閃躲的雙眼,滿是心虛。
人羣中,福安嬸與他家老二媳婦陳麗麗看了許久,瞧着沈悠與這些人吵在一起,臉色也是難看,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站出來說道:
“我看就別爲難人家姑娘家的,這事兒,我反而覺得也沒什麼問題。”
福安嬸一開口,一些目光也都被引了過去。
沈悠聞言,一見人羣裡站的人有些詫異。見福安嬸的眼神也朝她看過來,只是簡單的掃過了一眼,就像是看一個平常的小攤販一樣,然後拉着陳麗麗出了人羣。
隨即,一旁的婦人也跟着附和道:“我覺得也是,這東西要是用上等的料子做出來,價格也會提高,誰還來買?不都是小本買賣?”
“是啊!我說周家媳婦,算了吧,誰不知道,這些料子是從你家老周那裡弄來的。我兒子也弄了一些,拿去裁縫店裡做了幾身衣裳,我也覺得挺好的。”
這話出來直接打了這胖女人的臉。這幾番言論一下來,說的這胖女人頓時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眼下的輿論看來是偏向一邊了,而沈悠此時卻沒在意麪前的這個胖女人,反而是想着福安嬸離開的那個眼神。
舒譯城昨晚有對她說過,要留意他的母親。上次福安嬸簡單的說過幾句之後,也沒怎麼留意。福安嬸今天雖然是幫了她,可那個眼神,已經完全是另一種意思了。
胖女人在這裡鬧了一會,見人都散了,也鬧不起來了,杵在原地顯得有些尷尬。
沈悠冷眼看了過去,“大媽,您還不走麼?派出所的人要來了。”
綠警服的人騎了個自行車剛好從一頭過來,大媽回頭看了一眼之後,也是怕惹事,一臉敗下陣來的難看,提了手裡的簍子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這裡。
沈悠蹲下來整理了自己的攤子,將那些被那女人撕碎的布偶撿在手裡,整理了一番,隨後放入了身後的編制袋裡。突然心酸了一下,這種遭遇還是頭一次。
隔壁攤販的見她如此,過來搭了把手。“瞧你一個女娃,出來做這個不是找罪受麼?”
“謝謝。”沈悠回了一聲沒多說什麼,生活所迫能怎麼辦?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見着沒什麼人了,沈悠想着早早的收攤算了。
剛站起身,就見福安嬸和陳麗麗正站在攤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