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逼不行。
顧妍洋聽陳蕊這麼說，也忍不住抿脣點了點頭，的確，只要讓穆耀軍知道，如果他依舊毫無顧忌的把錢給劉翠雲花，那他自己就會餓肚子，這麼重複個幾次，穆耀軍肯定能改過來的。
“可我覺得不忍心啊，媽”顧妍洋看着陳蕊，忽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爸剛纔餓的連一向不愛吃的蘋果都狼吞虎嚥的吃了倆，平時…他都被你伺候的好好的，哪裡吃過這種苦…”
雖然過去穆家的日子過的也不好，但陳蕊都會變着法的讓大家吃上好吃的東西，再加上她後來賺的錢越來越多，悄悄補貼家裡，所以穆耀軍也沒怎麼過過這種餓肚子的生活。
“哼，這個是他自己活該”陳蕊忍不住怒罵道：“這些年我就是伺候的他太好了，我不做飯，他自己連個生活能力都沒有了，過去的時候他還能自己做頓簡單的飯菜呢，現在缺連個雞蛋都不會抄，天天吃熟食，不管多少錢，只要是照他這麼個花法，那都不夠用！”
所以，穆耀軍今天之所以會餓肚子，那和別的事情沒關係，主要是因爲花錢花太過，所以沒錢吃飯了麼？
顧妍洋一臉黑線，陳蕊冷哼一聲，抱着胳膊：“反正我從現在開始是一個指頭都不會幫忙的，你和阿琛還有錦錦想救濟他的話，我不管，但總之不能太過分！不然我這麼做就沒意義了”
“我知道了”顧妍洋點點頭急忙保證：“我頂多就是看爸餓的太嚴重，給他飯吃，其他的是不會幫忙的，阿琛和錦錦姐也不會。”
“嗯”陳蕊見狀，滿意的點點頭，而與此同時，就在和碩小區正對面的飯館裡，穆耀軍正端着一碗熱湯麪狼吞虎嚥。
“爸，您慢點…”穆琛看着穆耀軍，有些無奈的將餐盤推過去，穆耀軍吃飽了，這才擡起頭，一臉心塞的看着穆琛，握住他的手：“還是兒子好啊！”
穆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爸，媽到現在都還沒原諒你，你難道就不想想辦法？”
“我想過了”穆耀軍低頭嘆了一口氣：“我最近什麼事兒都做過了，但你媽就是不答應和好，我倆現在依然在AA制生活，阿琛，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姑和你奶奶私下裡常常找我要錢用，我也不好意思不給…”
“……”穆琛一臉黑線的看着穆耀軍：“你還在管她們？媽說的話你都聽到哪兒去了？你現在自己的日子都過的不怎麼樣呢，還去想辦法幫他們？”
“那不然我該怎麼辦？”穆耀軍一臉苦悶：“我覺得，你奶奶和你姑畢竟是我家人，這事兒就好比我和你媽還有錦錦一樣，如果我和你媽還有錦錦一直都依靠着你生活，跟你還有妍洋要錢，你能不給嗎？”
“意義不一樣！”穆琛皺眉看着穆耀軍，和他開口講道理：
“雖然伺候長輩是天經地義，但也得分是什麼樣的長輩，這些年您給奶奶的錢難道還不夠嗎？從前你上班的時候開始，你的工資她要拿，這點你說是因爲她當初沒退休，沒養老金，我可以忍，但後來她有了養老金又改變什麼了？咱家的吃的喝得用的，她哪樣落下過？就連咱家房子拆遷，她都要過來拿大頭！爸，你現在不能只當她的兒子，你現在眼瞅着都要做爺爺了，你有自己的家！你的兒女都長這麼大了。奶奶一共有三個孩子，但她就光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把你和媽當錢包當白癡，然後踩着你們去捧別人，這種人你爲什麼要忍？”
聞言，穆耀軍看着穆琛，垂眸一陣沉默，穆琛嘆了一口氣：“回家吧，我不是不讓您給奶奶花錢，我只是想告訴您，有些錢咱必須花，但有些錢不能花，咱媽生氣，就是生氣在你眼裡都沒有這個家，你回去以後就和她好好認錯。”
“但你媽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穆耀軍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阿琛，你媽是真的生氣了，她從前雖然也會發脾氣，但從沒真正不管我…這次是真的不管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認錯我認過好幾次了，她都不原諒我。”
穆耀軍說完，低頭看着盯着地面，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穆琛結賬站起身：“那就回家好好伺候去，以後不要無緣無故就給那邊錢了，和媽好好過日子。”
“……”聞言，穆耀軍沒吭聲，默默的跟在穆琛身後準備出去，臨要走的時候，他忽然又一把握住了穆琛的胳膊，慘兮兮的道：“爲了防止我晚上肚子餓，你再給我買點饅頭吧…”
聽穆耀軍這麼說，穆琛皺皺眉：“爸，你難道就不能隨便悶飯炒菜糊弄一下麼？”
他記得，曾經的穆耀軍是會做飯菜的。
“誒，我，我現在已經不記得該怎麼做了，做出來的東西也不好吃”
穆耀軍說完，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然後伸手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五塊錢：“你看，這是我所有的家當了，這個月還剩下半個月，但我就這麼點錢了。”
“你這個月的養老金都給那邊花了？”
穆琛一邊問一邊看着穆耀軍，見穆耀軍點頭，不由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三十塊錢，把錢遞過去，塞進穆耀軍手裡：
“我今天帶着的零錢也不多，你先拿着吧。”
“嗯”穆耀軍點點頭，慘兮兮的將東西打包，帶着一堆飯菜回去了。
………
從和碩小區離開以後，顧妍洋見自己和陳蕊的聊天內容，全部告訴給了穆琛，穆琛聽到後，沉默了半晌，點頭應道：“媽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誒，也不知道咱家的情況啥時候纔能有所改變”顧妍洋伸手摸了摸肚子，她可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面對爺爺奶奶感情不好的局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