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行陽林確實沒有帶護衛,但不代表護衛隊不會自己派人跟上來,隊長朱榮時刻謹記着王二牛的一句話: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樹林旁邊,對持依舊,陽林眯着眼睛略微做了一下思考,心想,我還沒有去歐洲呢,李泰倒是先找上了自己,幾番考量之下,覺得還是不要讓自己的三個孩子冒險的好。
“我答應跟你走一趟,你放了我的三個兒子吧!”陽林說着,還將自己腰間的手槍拔出來扔在地上,只要是外出,帶槍是他的習慣。
“這樣最好了,你舉起雙手獨自走過來,等我的人綁了你,一定不會爲難貴夫人和公子的。”那黑衣人語氣裡總算的透出點喜氣,不等陽林完全走過去,兩個拿着繩索的人就搶先向陽林這裡跑了過來。
“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牛筋繩,你們你早有準備吧!先放入,否則我不可能束手就擒,我沒有帶護衛,就算你們將我兒子放回車裡,他們一時半刻也走不掉。”陽林雙臂輕輕的一振,就將兩個拿牛筋繩想捆自己的人振的倒退了幾步,其武力之強橫,讓那黑衣首領目光一凝,最終答應了陽林的要求。
在陽天養三個小朋友被黑衣人鬆開的同時,牛筋繩套在了陽林的身上,這種繩子是專門用來對付武功高強的人的,別說用蠻力拉扯不斷,就是用刀也只能慢慢的將其鋸斷,一旦手腳被這繩子捆住,幾乎沒有掙脫的可能。
車廂裡,李麗質焦急的看着陽林的方向,連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此刻也知道發生了不好的事情,開始哇哇大哭起來,倒是白芷涵略顯鎮定些,安撫着孩子,在她內心裡,陽林是萬能的,對付這些綁匪,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果然,黑衣人才剛剛將陽林捆好,樹林裡就傳來了一陣槍響,兩個負責捆綁陽林的黑衣人幾乎瞬間被打成了篩子,被捆住手腳的陽林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十幾個端着新式槍械的護衛隊員在朱榮的帶領下從樹林的另一個方向向黑衣人衝了過來。
“駙馬爺,你言而無信嗎?我手上可還有一百多個長安書院的學生,你要讓他們即刻斃命嗎?”黑衣人身上也有火槍,但是精準度就跟護衛隊的不在一個層次了,然而黑衣人隊伍龐大,遠不止顯露出來的幾十人,隨着黑衣人的話音一落,兩三百號黑衣人兩兩一組,架着一個個學生就從樹林子裡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們跟上來了,只要你放入,我答應跟你走,絕不食言。”陽林說完轉身給了朱榮一個眼神,見他們已經將蒸汽車護的嚴嚴實實,當下也就放心了。
“駙馬爺,不可啊!”朱榮還待勸說,以他們的火力,完全可以壓制的黑衣人擡不起頭來,然後從容的將陽林帶回保護圈,但陽林給他的眼神卻是不容抗拒的,只能紅着眼睛吼了一句,這次算是他們的失職了,回去之後還指不定被兄弟們怎麼數落。
看着護衛隊並沒有上前來搶陽林,黑衣人總算是放心了,命令兩個人從林子裡出來將陽林架入了樹林,然而他卻沒有下令立即放了那些學生。
“駙馬爺果然是言而有信的人,不過這些學生卻是我們能否安全逃離大唐的關鍵,我答應您絕對不傷他們分毫,每走一百里,我放他們一個人回去怎麼樣?”黑衣首領能在護衛隊的猛烈火力下逃得一命實屬萬幸,眼下額頭上還是一層冷汗,卻強自鎮定道。
“可以,不過你也應該告訴我你是誰,是什麼人派你來的了。”陽林此刻是真的放鬆了下來,他早就已經猜到了這是李泰派來的人,這些人根本不敢傷害自己,因爲剛纔他們甚至都不敢對護衛隊展開還擊,正是因爲自己擋在了他們與護衛隊之間。
“此地不宜久留,咋們可以一邊走一邊說,來人,扶駙馬爺上馬。”
密林的深處,一夥人牽着數十匹馬向這裡走了過來,陽林注意到這些都是大唐軍方纔能擁有的戰馬,看來李泰依舊保持了與長安某些權貴的聯繫,然而那些被劫持的學生們卻並沒有乘馬的資格,他們被分出來的大隊人馬帶着走向了另一個方向,而陽林這裡,只留下了黑衣頭領和十幾騎精銳。
“你們,這是要分兩線走?”
陽林突然想到了什麼,那黑衣人聞言一笑,從胸前掏出了一個瓶子,伸到陽林的嘴前道:“駙馬爺您果然聰明,不讓您喝了這瓶蒙汗藥,我們怕是走不回去,請了。”
蒙汗藥入口,陽林只覺一陣頭暈,然後失去了知覺,原來,黑衣人所說的每走一百里放一個學生回去是真的,但是他的目的卻是要藉此引開朝廷的追兵,而被分出去的大隊人馬,其實是他已經做好準備犧牲掉的人,如無意料,他們與陽林所走的方向,應該是南轅北轍。
天授駙馬被劫持,朝堂震動,在聽聞了李麗質的哭訴之後,李世民的臉已經黑的像閻王一樣了,戴嶼又一次的追錯了方向,向西而去的,只是零零散散,一些誤導朝廷追兵的人馬,這些人真正逃跑的方向,是向南,而他們的目標,也是天授駙馬陽林,想到陽林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如果掌握在敵國手中,李世民的背後不由冒出了一絲冷汗,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簽發了手令,萬騎軍,天神號,水軍,長安機動能力最強的軍隊第一時間就被他派了出去,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裡追回陽林,至於那些學生們,不在李世民的考慮之列。
與朝廷的雷厲風行不同的是,駙馬府內所有的人都沉默的做着事情,當班的護衛隊長朱榮被打了一百大板,臀背上的肌肉都打的開裂了,一條命去了五成,他硬是忍住沒有吭聲,不過接下來的救援行動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槍械,彈藥,匕首,食物,水囊,火種,睡袋等等等等一一清點完畢之後,護衛隊一百名特別行動隊員全部來到了小白樓外集合,天授駙馬府的行動準則是一切靠自己,他們從來不相信朝廷能幫他們解決什麼問題,朝廷能用的手段,早都是對手估計範圍以內的,別看李世民海陸空的發動了上萬人馬,其實一點作用都沒有,充其量他們能救回一些被劫持的學生,而那些劫匪,根本不會踏上長安通往任何一個方向的任何一條道路,因爲這些道路很快會進入朝廷的控制之下。
南山以南的一處密林之中,持續趕了半天山路的黑衣人隊伍終於停下了休息了,不是他們不想繼續走,實在是馬都邁不動步子了,橫趴在馬背上的陽林早就清醒了,能讓正常人昏睡一天的蒙汗藥,對他來說也就是一個時辰的量,護衛隊的選擇是正確的,這幫黑衣人沒有走任何一條道路,而是一頭扎進了完全沒有道路的秦嶺深處。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黑衣人首領終於拉下自己的面巾開始吃東西,整個隊伍都比較沉默,陽林所料不差的話,除了這位頭領,其餘的人應該全都是啞巴,爲了從長安將自己撈過去,李泰可真是下了大血本。
“嘿,那誰,難道你不打算給我點吃的嗎?這樣我可不能活着見到你的主子。”陽林腹部肌肉一繃,身體已經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不過他的腳上也綁了牛筋繩,無法走動,只是站在原地等黑衣人來給自己鬆綁。
“想不到您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爲您要睡到半夜呢!來人,給駙馬爺鬆綁。”黑衣首領有些意外陽林的清醒速度,不一會卻也瞭然了,招呼了一聲,就有個黑衣人出來將陽林腳下的牛筋繩解開了。
“把手上的也鬆了吧!駙馬爺如果要逃,兩隻腳足夠了,捆不捆手,意義不大了。”那黑衣首領似乎想通了什麼,再度下令道。
“你倒是個聰明人,我答應過你跟着你走,只要你還活着,我就不會言而無信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了吧!我可不想一直用喂字稱呼你。”陽林的手也被鬆開了,活動活動手腕,也不客氣,直接從黑衣人打開的包袱裡拿出一個麪餅,在已經升好的火堆上加熱,還不忘奪過黑衣人的水囊猛灌了一口。
“我叫木刀子,魏王門下,第一刀客。”黑衣人一邊將堅硬的麪餅咬的咯吱響,一邊回答道。
“我聽說李泰在歐洲混的不錯,他實在不應該打我的主意的,哦對了,從秦嶺逃走是個不錯的想法,給你點個贊先。”陽林加熱了麪餅,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卻馬上又吐了出來,將整塊麪餅丟到了地上,這是他十幾年來吃的最難吃的食物,不用他說,光看錶情,那位木刀子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去,給駙馬爺獵點野味來。”木刀子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個黑衣人放下食物,領命而去。
“我很奇怪你爲什麼叫木刀子,怎麼不叫鐵刀子,鋼刀子啊!這樣不是霸氣的多?”陽林撿過身旁的一根樹枝,撩撥着火堆試圖跟這位首領溝通道。
“因爲木刀子不會那麼容易傷人,我師父說我生性殘忍,只能練木刀,於是給我起了這個名字。”木刀子似乎在回憶什麼,緩緩答道。
“你師父是大才,那麼你有聽你師父的,不殺人嗎?”陽林繼續問道。
“沒有,我十六歲學成歸家時,看到了亂兵砍死我父親,姦污了我娘,就沒忍住,用自己的木刀殺死了那些亂兵,從此,我的木刀就沒有停止過飲血,到現在,我都記不清自己殺過多少人了。”木刀子依舊的回憶着,緩緩的道。
正當他們在秦嶺的深山老林裡一問一答的時候,長安城裡的天神號起飛了,由於沒有找到駙馬府的機組人員,李世民破例的聽從了侯君集的建議,啓用了侯君集爲船長,同時調用了一批侯軍集的親兵上飛船聽用,因爲侯君集在他面前拍胸脯保證,東征之時他日夜待在天神號上,已經基本掌握了天神號的操控之法,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李世民同意了。
而真正原天神號的機組人員,此刻已經全部在底下基地進行着自己緊張工作,也正是地下基地的大動作,讓一直躲在這裡學習新奇科技的李治知道了地面上的事情,甚至親眼見識到了噴氣式大飛機的起飛。一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隊員,兩人爲一組,會在一個小時以後空降到秦嶺之中,分不同的方位,全面搜索陽林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