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吳壓感覺自己好像要窒息了一般,不僅僅身體不能呼吸,就連神魂似乎也要窒息了。
“老爺子,是我~~”
吳壓的聲音,沙啞尖銳,而且斷斷續續,好像被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了。
就在吳壓的臉色漲紅幾乎發紫的時候,終於,尋道的雙眼緩緩的閉合,眼中的金光頓時消失不見,一剎那間,吳壓感覺渾身輕鬆,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直至此刻,吳壓才感覺到,能呼吸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咳咳咳……”
此時,尋道眼中的金光消失,身上的氣息也徹底的收斂起來,整個人再次恢復了風輕雲淡的模樣,看起來就是一個年老的老者,人畜無害。
吳壓突然發現,就在尋道眼中金光消失的時候,那天心燈散發出的金光,也隨之消失,氣息徹底的收斂起來,毫無波動。
看着天心燈和尋道,吳壓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看着這一人一物,是那樣的協調,而且氣息也是那般的相似。
終於,吳壓緩過勁來,長長鬆了口氣,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不過眼中卻帶着一抹警覺,警惕的打量着尋道,嘴上卻是調笑道:
“老爺子,你想要我命啊?我要是死了,可沒人給你找徒弟了。”
尋道不語,依舊緊閉雙目,之前那虛實不定的身影,此時也變得穩定起來,對於吳壓的話語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吳壓訕訕一笑,不再言語,卻是開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
天機神府之中,佈置依舊如當初那般簡單,一桌一椅,一蒲團,一書架,別無他物,此時,這些桌椅書架上面,已經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偶爾有着輕風吹過,帶起蓬蓬灰塵,將天機神府瀰漫,此時,整個天機神府,完全看不出任何神異之處,若不是外面的四個大字,恐怕沒人會知道,這個簡陋的地方,就是天下最爲神秘的門派駐地。
“唉~~~”
突然,一聲輕嘆,將吳壓的思緒吸引過去,吳壓立即扭頭看去,卻是尋
道已經甦醒。
此時的尋道,身體極其的凝實,完全沒了當初那虛幻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有血有肉的身體,看的吳壓眼睛都瞪圓了。
“老爺子,你……重塑身體了?”
吳壓大驚,正常來說,只要晉升神君,就可以滴血重生,肉身重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尋道老爺子修爲高深,卻不能重塑身軀,當初吳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尋道就說過,他只剩下殘魂,命不久矣,現在卻看到一個強大的尋道,而且似乎連身體都擁有了,這如何能不讓吳壓吃驚?
看着吳壓吃驚的表情,尋道的老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呵呵輕笑着說道:
“身體?呵呵,算是吧。”
吳壓皺眉:
“什麼叫算是吧?”
尋道看了吳壓一眼,語氣平淡的說道:
“本來,天心燈可以爲我重塑身軀,另外給我增補百年壽元,雖然不多,但是卻也足夠了,只不過,你打斷了我的儀式,我這具身體,並不完全,而我的百年壽元,也只有八十五年,八十五年之後,我就會徹底消散。”
“什麼?”
吳壓猛地怔住,沒想到,自己竟然好心辦了壞事,讓尋道少了十五年的壽元?
“老爺子,我~~”
吳壓沉默,臉上滿是自責,心中暗暗懊惱自己多管閒事,好心辦壞事了。
尋道一看吳壓那自責的表情,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出乎意料的拍了拍吳壓的肩膀,笑道:
“小子,不用自責,一切都是天意,我早就知道儀式會被打斷,事實上,我原本以爲,最多隻有六十年,現在卻是八十五年,已經比我預算的多了二十五年,我很知足了。”
隨即,尋道微微嘆息一聲,看向地上的天心燈,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目光:
“正所謂,成也吳壓,敗也吳壓,一切因你而起,也將因你而結束,這纔是天地大道,你無需自責。”
吳壓聞言,深深的看了尋道一眼,嘴裡低聲自語:
“成也吳壓,
敗也吳壓?成也?敗也?”
反覆咀嚼這句話,吳壓的臉上,突然變得神采飛揚起來,眼中精光一閃,心中豁然開朗,似乎悟透了什麼。
“哈哈哈,成也吳壓,敗也吳壓,一切皆由心,心之所動,暗合天意,無需畏懼退縮,只需順心而爲!”
尋道一怔,看着突然大笑的吳壓,心中卻有些迷惑,即便是他的心思,也沒有徹底搞懂吳壓所想,不過,看到吳壓那明悟的眼眸,尋道卻也放心下來,老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事實上,尋道的一句話,卻是點醒了吳壓一個突然出現的疑慮。
他的出現,打斷了尋道原本應該有百年的壽元,現在只剩下八十五年,而他的本意,是擔心尋道有危險,要救他脫離危險,可謂是好心辦壞事,而既然如此,那以後遇到在不確定是好事還是壞事的時候,是做,還是不做?
尋道的話,讓吳壓陡然醒悟:
不必畏懼,一切順從自己的心意,想做就做,不想做也不必勉強自己,一切都有天意。
這個念頭的通達,讓吳壓的心,立即變得輕鬆起來,隱隱間,腦海中的神魂,更生出一股虛無縹緲的玄奧神秘之意,似乎欲要與天地相融,無形之中,剛剛突破的神魂,竟然在一個通達的念頭下,變得穩定起來,神魂徹底的穩定在了神君六重天。
尋道感受着吳壓身上的氣息變化,心中暗暗讚歎不已:
“這小子果非常人,悟性高的可怕,身上有着一股常人難以比擬的氣運之力,或許,我的弟子,真的能被他找到,我天機門,要在這大世之中興盛嗎?”
尋道雖然能夠算盡天下之勢,但是,卻唯獨無法預測自己與天機門的命運,興盛與否,歷代天機子也不知道,不過,他們一直謹守不沾染是非的原則,在這源天之地中,卻也無人能夠打擾,就算不能興盛,卻也不會因此滅絕傳承。
看着舒暢大笑的吳壓,尋道眼中金光微微閃爍,隨即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子,你這次來,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