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有孩子了
元宵節剛過沒有幾天,天空中又紛紛揚揚的飄下了雪,使得本來就天寒地凍的秦州又多了一層涼意。房屋披上潔白素裝,柳樹變成臃腫銀條,城牆象條白脊背的巨蛇,伸向遠遠的灰濛濛的暮色煙靄裡。
地面上全堆着雪,沒有了路,沒有了屋子,只是拱拱窪窪的一片白色,腳一踩上去就陷下半尺來深。雪片密密地飄着,象織成了一面白網,丈把遠外就什麼也瞧不見,只有灰色的底子上飛着成千累萬的白點。雪落到夏伯龍的身上,有幾片落下的時侯還有彈性似地跳一下。
這是一個清晨,天空中還在落着雪花,夏伯龍正在庭院中的雪地上舞動拳腳,雖然他武功不濟,到現在卻只會兩種最爲普遍的拳法,卻仍然能夠用它來作爲防身之用。
瑣碎的政務,夏伯龍都暫時交給了秦巴來處理,他只管決策大事。自從他看見趙構和岳飛的比武之後,便下定了決心,要強身健體。這幾日的清晨,他一直都是如此,都會在這個時候在庭院中練拳一個小時。
夏伯龍雙拳虎虎生風,擊打的身邊的雪花改變了方向,分別向四周飄散。庭院中的雪地上,遺留下一片他錯亂的腳印,雜亂無章。
“大人,大人!”
夏伯龍聽到了小荷的叫聲,便急忙停了下來,臉上顯現出了幾分不悅,說道:“喊什麼喊?沒有看見我在練習拳法嗎?”
來人正是小荷,瘦瘦的她卻罩着一件厚厚的棉衣,顯得十分臃腫。瘦人即使在冬天穿的再怎麼多,也擋不住她是瘦的。她步履輕盈,從大廳裡跑到了房檐下,畢恭畢敬地向着夏伯龍拱手說道:“大人,夫人讓你過去一趟,說是有重要事情要和大人說。”
“重要事情?她能有什麼重要事情?好吧,看在夫人的面上,今天你打擾我練功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夏伯龍一邊從雪地中走了出來,一邊指着小荷說道。
夏伯龍拍打了身上的積雪,以及褲腿上所帶着的雪,跺了跺腳,便徑直朝內堂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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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在前,夏伯龍慢慢悠悠地跟在了後面,不大一會兒,便到了蔡心蕊的房間。他從濟州帶回來的那個叫王倩的女人,已經被蔡心蕊正式接納了,現在分爲東西兩房,蔡心蕊睡在東房,是正妻。王倩則睡在西房,因爲沒有經過明媒正娶,所以只能算做事小妾,不過王倩也沒有計較那麼多,也就相安無事了。
夏伯龍進了蔡心蕊的房中,便聞見一股細細的清香,急忙笑着說道:“好香啊!”
蔡心蕊看見夏伯龍進來了,臉上便展現出來了笑容,當即說道:“老公,你來了!”
她上前抓住了夏伯龍的手,一把將夏伯龍拉到了牀邊,朝小荷使了一個眼色,便見小荷走出了房間,順便將房門也給關上了。
“老婆,小荷說你有事情找我,是什麼事情?”夏伯龍和蔡心蕊雙雙坐在牀前,手輕輕地撫摸着蔡心蕊的手背,感受着她手帶給他的溫暖,淡淡地說道。
蔡心蕊握着夏伯龍的手,用她溫暖的雙手,將夏伯龍的冰冷的手給暖熱,然後笑着說道:“老公,你摸摸!”
說着,蔡心蕊便將夏伯龍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隔着棉衣,開心地說道:“老公,摸到沒有?”
“除了衣服還是衣服,什麼都沒有,你讓我摸什麼啊?”夏伯龍一臉不解地問道。
蔡心蕊板着個臉,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你都聽不明白嗎?”
夏伯龍見蔡心蕊有點微怒,便將她攬在了懷裡,腦海裡卻來了一番思索,不大一會兒,便露出了十分歡喜的笑容,也不顧得上他下巴上的鬍渣子是不是扎人,便在蔡心蕊的臉上親了一口,並且大聲地叫道:“太好了,老婆。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喊完這句話後,夏伯龍又親了一口蔡心蕊,內心裡抑制不住的喜悅,一個勁的望外冒。
蔡心蕊輕輕地擦拭了一下臉頰,說道:“瞧把你給樂的,剛纔你還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爸爸是什麼,是父親的意思嗎?”
夏伯龍點了點頭,問道:“老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蔡心蕊道:“我就是這兩天才發現的,剛纔叫來了一個大夫,確診之後,纔敢告訴你。”
夏伯龍呵呵笑道:“老婆,等以後咱們有了孩子,就好好的教導,男孩子就像我一樣,女孩子就像你一樣,好不好?”
蔡心蕊點了點頭,依偎在了夏伯龍的懷裡,雙手摟住了他的腰,兩個人顯得十分的愜意。
得知自己將要做爸爸的夏伯龍,別提有多開心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一點都不假。此後的幾天裡,夏伯龍每天早上起來練功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累,而且也逐漸感覺到了威力的增加。
日復一日,眼看就要到二月份了,可是那幾個駐守邊防的將軍們卻沒有一個人回到秦州的。夏伯龍以趙構生辰爲由,派人去告知了駐守湟州、積石軍、鳳翔府、鞏州的四個都指揮使,可是這四個人卻一個也沒有消息。
到了一月的最後一天,夏伯龍終於等來了一個人,駐守在鳳翔府的一個廂都指揮使,雖然手中只有一萬人馬正規宋軍,可是官職卻是實打實的,在西北經常有戰事發生,每個人的手下最開始可能都有幾萬人馬,可是過不了幾年,隨着戰爭不斷,手下的人也就不斷的消耗。可是新兵又不能正式充當邊防軍,也只能用一些後備軍做爲臨時補充,所以纔會出現西軍裡官職大,帶的人數少的現象。
秦州的府衙大廳中,夏伯龍端坐在正中央,對站在大廳裡的一個瘦高的漢子說道:“你就是鳳翔府的都指揮使?”
那個瘦高的漢子,大約有一米八,身體消瘦,臉型消瘦,有點皮包骨頭的感覺,乍一看之下,形同一具骷髏,彷彿是晚清吸食過大煙的人。不僅如此,這漢子眼窩深陷,眼珠也是暗淡無光,呈現出灰色霧狀。
這瘦高的漢子當即拜道:“下官錢圖,拜見大人!”
“錢途?果然是個好名字!”夏伯龍笑道。
“大人不要誤會,下官的圖是地圖的圖,不是路途的途。不過,下官還是要感謝大人的稱讚。”錢圖說道。
夏伯龍道:“錢大人,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能來給王爺過生辰,我在這裡先替王爺謝謝你了。”
錢圖環顧左右,便問道:“大人,怎麼不見王爺?”
“王爺自有要事要做,豈是你能隨便見的。錢大人,我有一句話要問你,還望錢大人能夠如實回答!”夏伯龍正色地問道。
錢圖道:“大人請講!”
夏伯龍道:“錢大人,請問我還是不是秦鳳路經略安撫制置使?還是不是這秦鳳路的兵馬都總管?”
錢圖答道:“大人的官職是皇上親自封的,如今又沒有人能取代大人,大人自然還是。”
“恐怕未必吧?我記得半個月前,我讓秦州知州派人傳令你們帶兵來秦州,似乎錢大人並不怎麼買賬吧?按照大宋軍令,抗命者斬!”夏伯龍道。
錢圖聽到這裡,眼角的餘光便看看了大廳兩側持戟戰立的呂方和郭盛,見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十分的嚴肅,手中握着的方天畫戟也微微顫動。他見多識廣,阿諛奉承也是拿手一絕,當即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着夏伯龍叩頭說道:“大人饒命啊,下官……不,是小人。小人這也是逼不得已,還望大人開恩啊!”
夏伯龍問道:“哦?原來錢大人有難言之隱,那就請快點說說吧!”
錢圖道:“大人,小人其實也不想如此,只是上次大人軍令到達鳳翔府的時候,劉法大人還沒有走,他知道這件事後,便唆使小人這樣做,說一切都有宣帥撐腰。其實……其實小人早知道這次來秦州凶多吉少,可是如果不來,就更加是抗命不遵。所以小人也做好了以死殉國的準備,只是請大人看在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孩的份上,就饒了小人這一命吧?大人,小人爲了彌補上次的過錯,特地將大軍帶到了秦州。只是這一路上風雪相阻,路途難走,小人怕大人等的着急,所以先行來秦州報到。大人若能饒了小人這一命,小人願意從此以後對大人是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夏伯龍聽錢圖把話說完之後,沒有立刻吭聲。他沒有見過劉法,不知道劉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光聽他的名字,夏伯龍就聽了許多遍了,也知道劉法是童貫心腹,知道上次是劉法在背後搞鬼,他自然也會想到劉法背後的童貫。
其實,這次錢圖將一萬人馬從鳳翔府帶回秦州,夏伯龍一早就知道了,因爲他在城外都佈置了哨探,每天都會將方圓百里內的消息傳達給他。他見錢圖也算老實,這次又將兵馬帶過來了,便說道:“錢大人,你起來吧,雖然上次你沒有遵從我的命令,不過這次你把部隊帶來了,也算是將功補過了,你的人頭就暫且寄存在了你的脖子上,以後要是不聽我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大人,駐守鞏州的廂都指揮使周幹到了,正在府外候着。”張大憨從外面走了進來,拱手說道。
“哦?來的好巧啊,不到的時候一個人都不來,這要來了,倒是兩個一起來了。你去讓他進來,到這裡來見我!”夏伯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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