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風正在拿着茶杯杯蓋拂開杯中茶葉的手微微頓了頓,才點了點頭道,“卻是如此,我自小便父母雙亡,被司徒大人所救,並且收養在司徒大人名下,爲了報恩,我便答應了做七王爺的先生。”
靖王微微眯了眯眼,“如今柳軍師與司徒大人同朝爲官,只是不知,若是司徒大人與夏國陛下若是意見不合,柳軍師應當如何自處呢?”
柳吟風聞言,愣了一愣,眸中光芒閃動,半晌才輕聲道,“爲人臣者,自然應當以上者爲尊。”
靖王目光掃過柳吟風一臉平靜的臉,輕笑了一聲,“怪不得夏國陛下一直對柳軍師誇讚有加,原來如此。”
回府的路上,雲裳瞧瞧看了靖王好幾眼,才輕聲問道,“王爺爲何要問柳公子那些個問題呢?我們上門做客,這樣咄咄逼人似是有些逾越了,而且,柳公子雖然回答了,只是那答案卻未必真心啊。”
靖王笑着拍了拍雲裳的頭,輕聲道,“我不喜歡你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子。”
“……”雲裳一愣,便乖乖垂下眼,沒有再說話。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靖王率先下了馬車,伸出手來,雲裳便扶着靖王的手走了下去,才發現似乎不是在靖王府前。雲裳愣了愣,轉過眼望向靖王,靖王才道,“你不是剛剛纔得了那佛陀香麼?我們便去瞧瞧,這什麼勞什子香的效果如何吧。”
雲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連忙點了點頭,“好。”
這樣說來,便是景文昔被關在此處了?雲裳擡起眼來望向旁邊,便瞧見這只是一間小院子,比方纔柳吟風住的院子還要破舊幾分,靖王伸出手抓住雲裳的手,在門上敲了幾下,門便打了開來,裡面探出一個腦袋看了靖王一眼,眼中帶着幾分激動,“主子來了?屬下還以爲,主子已經忘記這兒還關着一個人了呢。”
靖王不理會自己下屬的嘮叨,拉着雲裳便走了進去。那人見狀,似是見了鬼一般,瞪大了眼有些驚恐地望着兩人緊緊拉住的手。半晌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關了門,跟着跑了進去。
院子裡亦是與尋常人家沒有什麼區別,還曬着一些稻穀。雲裳目光快速掃了掃四周,瞧見院中站着兩個男子,皆是武功高強的模樣。
靖王帶着雲裳走進了堂屋,又拐進了一旁的裡屋,纔打開牆角放着了一個櫃子的門,走了進去。雲裳一愣,便反應了過來,只怕這櫃子裡是有蹊蹺的,果真,剛一走進去,便聽見轟隆一聲,面前便開了一道門,裡面還隱隱透着幾分火光,雲裳望了過去便瞧見面前突然出現了有些長的階梯。
跟着靖王一路走了下去,又拐了幾道彎,才瞧見了一個黑漆漆地石室,石室中只有一張石牀,石牀上蜷縮着一個女子。石室中還有一個男子站在一旁,見到靖王走了過來連忙行了禮,“主子。”
“如何?”
那男子知曉靖王問的是那女子的情形,便連忙道,“這兩日不願吃飯,正鬧着呢,身子十分虛弱,要不屬下去端了飯菜來給灌下去?”
雲裳搖了搖頭,“十分虛弱正好。”
那男子這才注意到了靖王身邊竟還有旁人,便轉過眼看了看雲裳,神色一動,連忙低下了頭去,這位容貌絕豔的女子定然便是靖王妃了。
雲裳卻已經轉過了頭,望向靖王道,“我聽柳吟風說,這佛陀香若是對普通人,頂多便是昏迷,可若是對身體虛弱意識比較低的人,便能夠控制住她,讓她回答什麼便回答什麼,現在正好能夠用上。”
靖王聞言,便也應了,“你既然這樣說,那便依你。”
雲裳輕笑一聲,卻又道,“只是這石室之中,若是點燃佛陀香,我們也在,豈不是將我們也迷暈了過去?”雲裳問了,卻也沒有等着靖王迴應,便連忙道,“我想到法子了。王爺讓人將景文昔關在更小的一個房間之中,我們屏住呼吸,將藥丸點燃了便退出屋子,而後隔着門在外面詢問便可。”
靖王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一旁的男子,那男子便連忙道,“這院子中倒是有間柴房,屋子較小。”
靖王便讓人將石牀之上躺着似乎昏迷了過去的景文昔帶到了柴房之中的枯柴之上,並叫屬下打了一盆冷水,朝着景文昔的頭便澆了下去。
景文昔身子猛地哆嗦了幾下,才半晌才緩緩地擡起了頭來,便瞧見了靖王與雲裳並排站在屋中,靜靜地看着她。
景文昔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低下頭將腦袋埋在了枯草中,半晌才道,“我便知道你會來見我,只是,你爲什麼要帶她來,我不想看見她,你讓她走,讓她走。”
雲裳微微一笑,拉着靖王的手便出了柴房,從小瓶中倒了一顆藥丸出來,遞給了那男子,男子便拿着火把走了進去,點燃了藥丸,便迅速地將藥丸扔在了景文昔身邊,而後迅速地飛身而出,將門關上了。
約摸過了一刻鐘,雲裳才稍稍靠近了幾分,朝着屋中喊道,“景文昔,你與倉覺康寧在清峰寺的廂房中做了什麼事情?”
裡面傳來景文昔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我叫了胭脂樓的蝶兒讓她勾引了倉覺康寧,我看着他們在我面前行魚水之歡,而後,我便一同加入了進去。”
雲裳回過頭朝着靖王點了點頭,便又喊道,“景文昔,你與你父親景奎是什麼關係?”
“景奎不是我父親,只是我的主子,景奎讓人教我琴棋書畫,也讓人教我勾引男人的法子,還親自教我牀第之間的技巧,我叫他一聲義父。”
雲裳眯了眯眼,此事與她調查到的,倒是一致的,雲裳笑了笑,又接着道,“景奎爲何讓你去勾引倉覺康寧?”
“因爲景奎想要讓倉覺康寧帶我入宮,而後他便會尋機會讓我與皇上單獨在一起,他讓我給皇上下藥,我便可以成爲皇上的女人,然後順利入宮。景奎還讓我告訴倉覺康寧,靖王妃在宮宴上那般侮辱了他,他應當報仇,如果他想要報仇,便可以與景奎聯合。”
雲裳心中卻是有些不明白了,景奎分明已經成了百官之首,想方設法地將景文昔往父皇身邊送他尚可理解,可爲何竟然要與李靜言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倉覺康寧呢?
“景奎這般做的最終目的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