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雲裳反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國公府應當便是華國公府上了吧?轉過眼卻瞧見靖王似乎未聽見一般,全無反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書。雲裳便伸出手拉了拉洛輕言的手道,“王爺,華國公和國公夫人來了。”
洛輕言點了點頭,“聽見了。”
聽見了還這般默不作聲的模樣,雲裳想着,只怕他對華國公的到來是有些不喜的,只是雲裳也不知曉他與華國公有什麼過往,便拉了拉洛輕言的手道,“王爺,如今我們是在夏國呢。”
洛輕言拿着書的手微微頓了頓,雲裳便知曉洛輕言定然是將她的話聽了下去的,亦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如今他們是在夏國,若想要站穩腳跟,便誓必要利用好一些可以利用的人或者力量。雲裳看了靖王一眼,便連忙吩咐着外面的人道,“將華國公和國公夫人請到花廳之中候着吧,本王妃與王爺很快就過去。”
雲裳拉着洛輕言的手站起身來,兩人一同換了一身衣裳便一同往花廳走去。
待到了花廳之中,雲裳便瞧見花廳之中一坐一站的兩個人,華國公正揹着手站着看那掛着的山水畫,另一個看起來約摸五十歲左右頭髮有些花白的老太太正不停地往花廳裡面望,神情有些焦急。
雲裳聽見那老太太低聲唸叨着,“老爺子。你還看什麼山水畫啊,輕言回來了,怎麼還不來啊,你再讓下人去請一請呢。”
華國公冷哼一聲,“哪有讓長輩等着的道理,簡直太沒有禮貌了,沒家教。”
華國公夫人還沒有出聲,靖王便已經冷笑一聲開了口,“若是嫌棄本王沒有家教沒有禮拜,華國公大可不必在這兒等着,本王也不見得歡迎。”
雲裳連忙拉了拉靖王的手,笑着走了出去,對着兩人行了個禮道,“見過華國公,國公夫人。”
華國公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應,倒是華國公夫人連忙扶着雲裳站了起來,拍着她的手望向雲裳,笑眯眯地道,“這便是雲裳公主吧,好,好,長得這麼俊,一看便知道是個好孩子。”
“你眼睛瞎了。”華國公在一旁有些不悅地嘟囔着。
華國公夫人卻不予理會,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地往雲裳身後望去,只一眼,眼淚卻突然流了下來,“好好好,是輕言啊,老爺子,是輕言啊。和翎兒小時候長得真像……”說着說着嘴脣便開始顫抖了起來,半晌才嗚咽了兩聲,便說不下去了。
華國公見狀,手微微顫了顫,嘆了口氣,將國公夫人拉了過來,道,“都說了不讓你過來你偏要過來,一過來纔看了一眼就開始哭了,丟死人了。”
雲裳笑着望着兩人,想着華國公似乎也不像傳言中那般不喜國公夫人,而國公夫人對王爺,倒是真心疼愛的。
國公夫人連忙搖了搖頭,掙脫了華國公的手,走到洛輕言面前,微微顫顫地擡起手,卻又有些猶豫地停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又收了回去,半晌,才擡起眼輕聲叫了兩聲,“輕言,輕言……”
洛輕言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開口,雲裳卻感覺到他似乎有些煩躁,便伸出手握住了洛輕言的手。
“輕言,我是你外祖母啊……”說了這麼一句,便又撲簌簌落下淚來。
雲裳瞧着,心中也微微有些發酸,心中卻是有些慶幸的,王爺孤獨了這麼多年,終於有疼愛他的親人了。這般想着,便拉着靖王的手走到國公夫人面前輕聲道,“外祖母,王爺便是這個冷漠的性子,外祖母莫要在意。”
國公夫人連忙擡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連連道,“不在意,不在意。”
華國公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道,“說好就看一眼的,等會兒他們也還要入宮的,就不應該帶你來,走了走了。”
國公夫人擡起眼怯怯地看了洛輕言好幾眼,才低下頭,順從地走到華國公身邊,華國公擡起眼望向洛輕言,輕哼了一聲才道,“總歸也到夏國了,不管你願意或是不願,在夏國,只有國公府的人才是真心待你的,你如果想明白了,便多到國公府走動走動。”說完又哼了一聲,才率先走出了花廳。
國公夫人回過頭又看了洛輕言幾眼,才連忙也跟着出了門。
雲裳看着兩人的身影漸漸不見了,才轉過頭望向靖王,卻也沒有說話,只緊緊握住了洛輕言的手,心中想着,王爺只怕還是沒有習慣有親人關心的感覺呢。這樣想着,便覺着心中有些悶悶的疼。
過了申時,雲裳便與洛輕言一同往夏國皇宮之中走去,宮門口早已有人候着了,見到兩人便連忙迎了上來,輕聲道,“睿王爺,睿王妃這邊請。”
夏國的宮殿雖然不如寧國那般大氣,卻多了幾分溫婉的感覺,雲裳一路走過去,便瞧見那宮人帶着他們到了一處花園之中,花園之中四處都滿是桃花,桃花樹上都繫着紅色的燈籠,美不勝收。
最中間的空地之上擺好了坐席,中間卻用繡着桃花扇的屏風隔了開來,宮人輕聲道,“王爺王妃,屏風左邊是女賓席,右邊是男賓席,奴才讓人帶兩位入席。”
雲裳對着洛輕言微微頷首,便跟着一旁的宮人走到了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雲裳剛一落座便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雲裳素來也算得上是引人矚目的,倒也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因着席上衆人一個也不識,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
過了一會兒,便聽見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裳兒,外祖母坐不身邊。”
雲裳轉過眼便瞧見國公夫人笑得一臉溫和地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雲裳便連忙朝着國公夫人行了個禮。
國公夫人剛一落座,便聽見宮人的唱和聲長長地從席末尾處傳了過來,“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衆人便連忙起身,跪倒在地,“陛下萬福,皇后娘娘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