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柳剛出了門不久,雲裳便又聽見了腳步聲朝着屋中走了過來。有人來說洛輕言在其他客房中等着她,卻又有人朝着屋子走來……
雲裳朝着淺酌使了個眼色,淺酌連忙四處瞧了瞧,攬住雲裳的腰,一個縱身,上了屋頂房樑之上。雲裳瞧見門簾被人掀了開來,便連忙拉着淺酌收回了目光,努力將自己隱藏在房樑之上。
下面半晌沒有聲音,雲裳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便瞧見一個目光正笑意吟吟地望着她。雲裳愣了愣,方舒了口氣,從房樑上直接跳了下去,下面的人連忙伸開胳膊將她接入懷中。
“你怎麼來了?方纔有個不認識的人來說你在旁邊的客房等着我,我起了疑,便讓淺柳去探去了。”雲裳笑着望着洛輕言,柔聲問道。
“哦?”洛輕言挑了挑眉,“方纔亦是有一個人來告訴我讓我去旁邊左手邊第五間客房等你。我想着先前淺酌倒是提起過你在這間房中歇息,便過來瞧瞧,不曾想卻發現房樑上躲着兩隻小老鼠。”洛輕言說到最後,尾音微微上揚,帶着幾分調侃味道。
雲裳眨了眨眼,那人將洛輕言與她都引去那間客房又是爲了什麼?
洛輕言亦是跟着眨了眨眼,笑着道,“去瞧瞧?”
雲裳點了點頭,“走,去瞧瞧他們是想要做什麼。”
洛輕言走到窗邊,將窗戶推了開來,與雲裳一同從窗口跳了出去,數着左邊第五間,在窗外停了下來。
裡面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雲裳突然聽到蘇茹櫻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有些緊張,聲音中尚帶着幾分輕顫,“王爺,爲啥要矇住茹櫻的眼睛啊,茹櫻準備好了,您…您進來吧?”
王爺?雲裳愣了愣,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洛輕言。心中便有了幾分明瞭,那人引洛輕言去,只怕是想要讓洛輕言與蘇茹櫻發生關係,而後再將自己引過來,正是一出捉姦好戲呢。
只是,洛輕言在此處,屋中的人又是誰?
正在雲裳心中十分好奇的時候,屋中便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本王喜歡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矇住眼睛,矇住眼睛,才能夠完全感覺到身體的悸動。”最後一個字咬得尤爲重,話音一落,只聽見蘇茹櫻一聲痛呼,而後便響起斷斷續續地帶着幾分隱忍的聲音,“啊……王爺,慢…慢些,茹櫻好痛……好痛……”
雲裳轉過眼望向洛輕言,屋中那個聲音,與洛輕言的聲音倒是有幾分相像的,不過約摸只有五六分的,若是稍稍熟悉洛輕言一些的人,便能夠聽出區別來。
雲裳正在細聽,便被身後的洛輕言捂住了耳朵,雲裳愣了愣,擡起眼詢問着洛輕言,洛輕言扯出一抹冷笑來,張了張嘴,無聲地說,“別聽了,老聽這些骯髒的事情不好。”
雲裳聞言險些“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腦中卻想起了此前在寧國的時候似乎也與洛輕言陰差陽錯地聽過幾次牆角,聽到的幾乎都是這樣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雲裳突然瞧見一個暗衛出現在他們面前,雲裳便將洛輕言捂住她耳朵的手拉了下來,屋中還在響着時輕時重的叫聲,那暗衛打着手勢道,“似乎有人在找王妃,找了一圈沒有瞧見,現下正準備去叫其他人來一起開門呢。”
雲裳聞言便勾了勾嘴角,也是,這般精彩的戲碼,沒有她如何成得了呢?雲裳想着,便擡起眼看了眼洛輕言,洛輕言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抓着雲裳兩個縱身便到了梅園正院之中,雲裳拉着淺酌一同站在一棵梅樹之下佯裝在賞梅的模樣。
果然不消片刻,便有下人找了過來,“睿王妃怎麼在這兒啊,王爺正在急着找王妃呢?”
雲裳轉過眼望向那下人,面上露出幾分慌張來,“哎呀,遭了,我一出門瞧見院中梅花開的好便只顧着賞梅忘記了時間了,王爺只怕得着急了。”說着又問道,“是哪間房來着?”
那下人連忙道,“王妃請隨小的來。”
雲裳連忙應了,跟着那下人往後院客房走去,走到客房門前的時候,卻正瞧見華大夫人沈宜蘭還有柳吟風等衆人一同走了過來,雲裳瞧着這龐大的陣容,忍不住笑了起來,“咦,你們怎麼都來了?”
沈宜蘭連忙上前拉住雲裳的手笑着道,“不是說這客房之中藏着接下來的遊戲嗎?”
“哦?”雲裳挑了挑眉,卻突然聽見屋中傳來一聲高昂的叫聲,似是歡愉至極,又似是痛楚至極,叫聲之後還帶着喘息的話語,“王爺,王爺,我不行了,不行了……”
聲音雖然與平日裡說話的聲音不太一樣,卻也讓人一聽便知曉是蘇茹櫻的聲音,衆人面上皆是一副奇怪的模樣,目光落在那緊閉着的門上,沈宜蘭身子微微一顫,拉着雲裳的手低聲問道,“怎麼不見睿王爺,睿王爺呢?”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
雲裳笑了笑道,“我亦是不知道,方纔並未與王爺在一起。”雲裳的聲音不算小,衆人皆是聽得十分的清楚,許多人的面色皆是變得有些奇怪。
雲裳倒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怎麼了?不是說屋中有接下來的試題麼?怎麼都不進了?淺酌,給大家夥兒開門去。”
淺酌應了一聲,便走到那房間門前推開了門,卻急忙捂住了鼻子,“王妃,裡面有奇怪的味道,似乎是媚藥的味道。”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雲裳挑了挑眉,從袖中拿了一瓶藥出來,“給大家夥兒一人發一顆吧。”
淺酌聞言,連忙應了聲,從雲裳手中接了過來,給每個人發了一顆,雲裳亦是拿了一顆來吃了,方走進了屋中,屋中門窗緊閉,一片昏暗,幾乎瞧不見任何東西。淺酌走過去,將前後的窗戶都推了開來,方瞧見了屋中的情形。
屋中放着一張牀,牀上的兩人似乎全然不受外面的影響,仍舊鬧得正歡騰,不時傳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雲裳對着淺酌使了個眼色,淺酌點了點頭,走到牀邊,猛地掀開了牀上的帷幔。
牀上的情形便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蘇茹櫻未着寸縷跪趴在牀上,身後跪着一個男子,男子倒是衣着整齊,手中卻正拿着一個角先生正在不斷地重複着進進出出的動作。只怕是媚藥下的有些重,即便是他們已經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兩人仍舊沒有停下動作。
雲裳的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身上,那男子只怕已經有四十多歲了,且面目有些可憎。
雲裳收回了目光,暗自將屋中所有人的神情打量了一遍,此前帶着她過來的下人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正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然往門外挪去,只怕是想要去通風報信去。
雲裳沉吟了片刻,悄然擡起手來,從袖中拿了小玉笛出來悄悄吹了吹。將玉笛放進了袖中,擡起眼來,雲裳便瞧見柳吟風正在看着她的動作,雲裳身子微微一頓,方笑了笑,轉過了眼去。
“不像話!”華大夫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面色有些冷,“來人,去打些冷水來,將這兩人潑醒,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華大夫人身旁的下人連忙應了聲,出門去打了一些冷水來,猛地朝着牀上兩人潑了過去,牀上兩人猛地打了個顫,方有幾分回過了神來。
“誰不想活了,竟然往本姑娘身上潑冷水?”蘇茹櫻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轉過了身來,卻被眼前的男子面容嚇得猛地後退了兩步,退到了牆角,面上滿是驚懼,“你是誰?”
那男子倒是比蘇茹櫻清醒許多,雲裳瞧着,只怕他從未被媚藥所迷,方纔那模樣恐怕也是裝的,迷迷濛濛地瞧着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憨憨地笑了笑,“嘿嘿,奴才是長公主府掃地的下人啊。”
蘇茹櫻的面色一片慘白,轉過眼來便瞧見雲裳和那麼一羣人站在屋中盯着他們看,更是急急忙忙將被子又拉高了幾分,“你怎麼會在這兒?王爺呢,睿王爺呢?”
那男子拍了拍頭,因着被衆人瞧着,身子有些顫抖,只是說起話來卻仍舊條理清楚,“奴才就叫王也啊,方纔奴才正在打掃院子,卻突然聽見小姐在屋中‘王也王也’的叫奴才,奴才便急忙跑了進來,小姐便將這個角先生給了小的,這玩意兒,嘿嘿,奴才的那口子也偷偷用呢,小的見小姐將自己的衣裳脫了,還以爲小姐要小的幫你做這個事情,便拿着這角先生幫小姐那個了……”
蘇茹櫻望着那角先生,面上更是蒼白一片,急急忙忙道,“胡說,你胡說!方纔分明是睿王爺在屋中的,我都聽到他的聲音了。”
雲裳冷冷一笑,正欲開口,卻聽得淺柳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王妃,王爺讓奴婢來尋你,王爺正在與華國公下棋,讓奴婢帶王妃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