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孟長天都敗在這劍潮的遮殺之下,想不到,這人竟以照玄境的修爲破掉了,太不可思議了!”
“不愧是這一屆,瀚瀾照玄第一人,只要這一役不死,將來不可限量啊!”
之前還搖頭嘆惋的那個老人,這時大聲讚歎,皺皺巴巴的臉上容光煥發。
勢如破竹的飛劍,這一刻戛然而止,楚決然化出的那一條猙惡的鯊龍,也寸步難行。
“破我的遮殺劍潮,還想擋我的狂鯊劍咒,絕無可能!去死吧……”
“亮鯊齒!”
鯊口大張,令人毛骨悚然的獰厲鯊齒突然出現,對着前方的飛劍,巨大鯊鄂猛的就是一合。
似乎感受到了鯊龍的威勢,飛劍之上,霎時同樣出現了一隻鯊龍的靈相,是那劍中之靈。
一山不容二虎,一水不容二兇,汪洋之中,覆海鯊龍的相遇,從來都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那種場面,卻切實的在武場中出現。
“那……那條鯊龍是怎麼回事?”
“是……劍中的蘊靈!竟然達到了化出靈相的地步,這把劍竟是傳說中的渾脫之劍!”
崑崙子眯眼定望道:“又是一把妖邪兇殺之劍,靈相不顯還察覺不出,萬沒想到,麻九邪那邪匠的技藝,竟精進到了如此的地步。”
崑崙子早已知道,凌滄笑師從麻九邪,這等邪兵的來歷,自然也就最明顯不過。
武場中,兩條鯊龍在廝殺,同樣都充斥着了暴虐和殘忍,唯一能分辨出的,就是那不一樣的眼睛,其中一條完全就是血色的,看一眼都讓人遍體發寒。
楚決然目露精芒,興奮的身體都在顫抖:“天意!這等劍器,完全就是爲我量身打造,借你之手送到我面前,殺了你,它就是我的!”
“鯊龍捲!去~”
楚決然手中的劍脫手而飛,圍着那化出靈相的“鯊龍噩雪”劍瘋狂的旋轉,卷集起了強烈的颶風,攜劍卷空而去。
後方的凌滄笑,感覺到劍霎時失去了控制,劍咒已然被迫。
“沒了寶劍與那劍咒,你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手段?去死吧!”
“血浪搏雲手~”
楚決然迎面擊出了一掌,虛空出現了層層的血色漣漪,漣漪一層疊一層,最後化成了勢可搏雲的駭浪大手。
凌滄笑不閃不避,衝了上去,他知道,也許再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近身機會了。
“他想幹什麼?”
“找死!被拍中絕無可能倖存!”
“這一掌的威勢,即使銅皮鐵骨的同境界妖類,也要被拍成一灘爛泥,何況是一個人!”
凌滄笑違背常理的行爲,引起了周圍一片的驚呼。
“凌兄!”
風小邪急聲驚呼,李沐雪臉色都白的沒有了血色。
楚決然眼露狂喜,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凌滄笑癱軟在地的慘狀。
就在與那駭浪巨掌撞上的剎那,凌滄笑忽然擡手前伸,他的手裡明顯抓着一個東西,那東西像燈一樣亮,像太陽一樣灼人眼球。
“那是什麼東西?刺目的亮!”
“像是一顆最上品的夜明珠,但這貌似是白天,再好的明珠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光芒。”
風小邪像是想到了什麼,焦急的眼中又透出興奮,這東西的威力,在場的也許只有他真正的見識過,那是在絕天鬼谷……
是凌滄笑用精神力,凝鍊蒼瞑白骨火,化成的蒼瞑煉燈,這也是他絕天鬼谷之行,最大的收穫。
手中的煉燈,抵在了拍面而來大手之上,緊接着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嗤啦”不絕的聲音,那是火與水碰撞的聲音,之後就是漫天升騰而起的水霧。
聲音不絕,霧也越來越大,武場的中央已被完全的籠罩,遮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衆人正看的如癡如醉,這一幕突然出現,幾乎全都下意識的在自己眼前揮了揮手,之後這才意識到,那霧氣根本不在自己的眼前。
“轟隆~”
霧場之中,忽然傳出了一聲沉悶的轟隆,緊接着一個人影,從霧中被遠遠的拋飛了出來。
“是凌滄笑!”
凌滄笑半空調整身形,落在數十丈之外,腳下踉踉蹌蹌的又退走了二十幾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伸手一招,那不久被卷飛,插在武場盡頭的劍,一個抖動就來到了他的手裡。
以劍杵地,定住身形,但明顯搖搖欲墜,終於,他面色一陣燥紅,身體一軟,單膝跪地,連着噴出了數口鮮血。
他雖然破開了那駭浪大手,但那讓虛空都蕩起了漣漪的劍煞,仍然讓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照玄境的劍氣,與尋竅境的劍煞,完全是無法跨越的力量層次。
“凌滄笑沒有死!不過,看起來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能和楚決然這等三境高手,打到如此地步,這可是一生都值得吹噓的事蹟。”
“楚決然怎麼樣了!”
衆人運足目力,想要看透那遮眼的水霧,但仍然一無所獲,只看到了其中的那盞灼亮的煉燈。
煉燈竟然仍在灼燒。
凌滄笑蒼白如紙的臉上,嘴角扯出了一絲笑意,他剛纔用掉了煉燈上的三成火力,破掉了楚決然的血浪搏雲手,剩下的七成火力,被他按在了楚決然的胸口,即使有劍煞護體,被暫時擋住,但他相信,那終究不過是時間問題。
忽然,一聲清脆的碎響,從霧中傳了出來。
蒼白色的火浪,就像是火山噴發一樣滾涌了出來,武場中央瞬間成了一片火獄,驚人的灼力,讓漫天的水霧,瞬時消失無蹤。
火焰四面八方的凌空亂飛,讓觀衆席驚叫連連。
宛雲天臉色一變,席上修爲低微者多數,被這煉火碰到,沒有足夠的內氣護體,瞬間可能就是飛灰。他右手凌空結印,鋪地的剛磚瞬間移動重組,化成了筒牆,把武場圍住。
十幾個呼吸,場中靜了下來,火焰也已緩緩的熄滅,筒形的剛牆落下,現出了場中的戰況。
楚狂瀾猛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怒目圓睜,最後又緩緩的坐了下去。
凌滄笑也定眼望去,臉色大變,心中一沉。
這時的楚決然,全身的衣服被燒的東露西缺,披頭散髮,嘴角掛着黑色的血跡,全身那燒焦的氣味,被風帶到了觀衆席,引起了陣陣的皺眉與乾嘔。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着,像極了一個乞丐,全身大半的皮膚都露了出來,只見那皮膚都被灼的乾裂流血不止,胸口更是焦黑一片。
“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楚決然嘶吼的聲音過大,連聲音都變的沙啞了,像極了那報喪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