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率天宮走了出來。
蕭珂的目光,偷偷的瞄了一眼凌滄笑,眼中佈滿了各種複雜的神色。
凌滄笑突然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蕭珂一驚,訕訕的說道:“我只是覺得……那種修煉的法門雖然對我很重要,但是你這麼做,代價也未免太大了,都不知道,到時候,別人會提什麼樣的要求,你爲了我,也……”
凌滄笑打斷了她的話:“我是爲了我自己,你對我有用,我才這麼做,不然,我才懶得理你修煉成什麼樣子,而且,等法門到手,如果你的修煉,達不到我滿意,我就會向你收回,與法門同等價值的錢財……”
他邊走邊繼續說道:“你這麼喜歡幻想,應該能想象的出,那是一筆什麼樣的債務,對你又意味着什麼……”
蕭珂聞言,上一刻心中的那一點感激神色,頓時蕩然無存,一臉的憤慨難當,氣呼呼的把頭扭到了一邊,嘴巴都皺成了一朵菊花,心中更是在瘋狂的咒罵。
凌滄笑對她的面部表情視若無睹。
就在這個時候,迎面駛來了一輛馬車,馬車的裝飾極其的講究。
趕車的馬伕,看到凌滄笑兩人,眼睛一亮,一把拽住了馬頭,跳了下來,當即就朝着兩人走來。
馬伕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看着凌滄笑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凌玄師了,有幾位重要的人,想要見您?”
凌滄笑知道,自己在出深淵的那一刻,也許就已經有人頂上他了,對此也不感到意外。
甚至見他的人,他大多都已經猜到是誰,必是四大聖族中的人無疑,因爲關係到亙古魔骸,相信要求見他的人,身份也絕不會簡單。
凌滄笑也沒有多問,有些事情,必須要面對了,才能徹底的解決,他也不廢話,直接登上了馬車。
馬車直接朝着神鍊師會所駛去。
……
凌滄笑打發了吊在身後的蕭珂,一個人走進了神鍊師會所。
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見凌滄笑走了進來,連忙躬身迎接,將其引到了一處煉室之中。
凌滄笑推門走進去的一剎那,就聽到了幾人在高談闊論,緊接他就看到了四個人,三男一女,分別圍坐在圓木桌臺的四個方位。
四人聽到門響,聲音一收,都是側目看去。
凌滄笑掃了四人一眼,這四人很年輕,看起來與他的年齡相差不大,最顯眼的,是他們胸前的徽章,竟然無一不是黑金的,也就是說,這四個年輕人,竟然都有着傳奇神鍊師的造詣,這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而且凌滄笑,從那徽章上看到,三個男子,上面竟然與他一般,都有着兩顆金色的芒星,而那個唯一的女孩,更是了不得,竟然有三顆芒星。
他掃了四人一眼後,踏步邁了進來,隨便找了把椅子就坐了下來。
他嘴中蹦出了一個字。
“說~~”
那四人被凌滄笑搞懵了,面面相覷。
一個眼中像是泛着星光的男子,臉色一拉,良好的修養,並沒有讓他馬上暴怒。
他淡淡說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不敲門就進來了,見了我等,爲什麼不行禮,就憑你剛纔的一番作爲,我完全就可以定你死罪……”
其他三人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打量着凌滄笑。
凌滄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人物要見我,就你們幾個,倒是不值得我走這一遭,你們有事,就應該親自去找我,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星眸男子,臉色陰鬱了下來。
這時他對面,一個原來閉目養神的男子,聞言突然睜開了眼,說道:“原來如此,你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人,我們已經打探了關於你的一切,但是獨獨沒有問你的年齡,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年輕,在神煉術上,就達到了與我等一樣的境界。”
最後一個白衣打扮的男子,適時說道:“我聽說,你在諸多天武九段高手的眼皮底下,把亙古魔骸順走了,看來你的武道修爲,並不比你的神鍊師造詣低……”
凌滄笑不說話。
這時那星眸男子又道:“你叫凌滄笑?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就我們的身份,你見了不行禮,即便你有與我等有同樣的境界,我們也能定你的死罪……”
凌滄笑看了他一眼,聲音中不含絲毫感情的說道:“你是什麼人,與我並沒有關係,而且,我要是殺人,從來不考慮他的身份……”
那男子第一次有些怒了:“你敢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四大煉聖聽說過沒有,遁古煉聖就是我師父,我自拜師以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過話,就算聖族的子弟,也不例外……”
凌滄笑站起了身:“從我手中要東西,就你們幾個,還不具備這個資格,找你們師父來吧,四大煉聖的神煉之術,造詣的確高深,他們作爲先行者,我也是敬重的,但是在我眼中,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至高無上,我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往外拿的……”
凌滄笑說完,就轉身朝着門外走去,他以爲今天來的是某一位煉聖,但是看到是這幾個人,讓他很失望,因爲他本來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詢問。
但是他也能感覺到,虛空之中,像是有某種意念鎖定了這裡,他不知道是誰,所以他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逼那人現身。
那男子,眼中突然有星光一樣的火苗陡現,暴喝一聲:“大膽,你竟然敢對四大煉聖不敬,今天我就親自定你死罪……”
男子的手中,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團星光璀璨的火焰,火焰頓時一變,化成了一隻火雀,朝着凌滄笑後背飛來。
凌滄笑空無一物左手,一把劍突然憑空出現,他頭也不回,猛的拔劍就是一個後撩。
隨即,後方就傳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
“如果不是看在煉聖的面子上,你今天已經死了,我斷你一臂,算是給你長個記性。”
凌滄笑心中自有底線,這人是煉聖的弟子,必然有斷肢重生的藥劑,這傷勢,除了劇烈的痛疼,並不會對他的前途,有絲毫的影響,所以他纔敢放手這麼幹。
畢竟,如果把一位煉聖的衣鉢斷絕,那是與一位煉聖結仇,沒有必要的原因,他自然不會閒得無聊,幹這種事情。
男子手臂被斷,鮮血濺了一桌子,在坐的其他三個人,都是大驚失色,沒有人能想到,凌滄笑能幹出這事來。
凌滄笑的腳步不停,剛要走出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還請留步,我們這次來,是奉師命來此,同樣也算是受到了四大聖族的委託,並不是代表了我們個人……”
凌滄笑充耳不聞,繼續朝着門外走去,心中卻是暗道:“藏在虛空之中的那人,怎麼還不現身?”
就在他的一條腿,邁過門檻的一剎那。
“站住!”
一聲彷彿極爲遙遠的聲音傳了出來。
凌滄笑如釋重負,立即就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去。
一道火影,這時已經憑空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凌滄笑拱手,說道:“想必這位就是煉聖前輩,晚輩凌滄笑,在這給您行禮……”
圍在桌子旁的三人,以及那正哭天喊地的男子,都連忙站起了身,朝着火影,躬身低頭道:
“前輩~”
“師父~”
那火影就是一個簡單的人形,根本看不到面貌。
其中有聲音傳來:“我徒,你爲什麼這副樣子?”
那斷臂男子,這時已經服了藥,止了血,但是鑽心的痛疼,仍舊讓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悲恨的說道:“師父,剛纔這孽畜,對您不敬,我想要定他的死罪,但是此人膽大包天,竟然公然反抗,更是把徒兒的一隻手臂都砍下來了,您一定要爲我做主,替我報這斷臂之仇啊……”
他說着,就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斷臂,遞到了那道火影的身前。
凌滄笑也不反駁,他知道這火影應該就是遁古煉聖,而且此人,一早就把這房間內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解釋也就是掩飾,而且按他的性格,也不會去解釋。
那火影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傷我徒弟!”
凌滄笑面無懼色,淡淡說道:“此人可以說是,命中該有這一劫,即使我不出手,等今後他遇到了更狠的人,他的小命也就沒了,現在看起來,雖然我斷了他一臂,但是從長遠來看,我卻是救了他一命……”
凌滄笑的一番說辭,把在場的那三人都說懵了,那斷臂男子,更是聽的目眥盡裂,渾身發抖。
那聲音怒道:“強詞奪理。”
凌滄笑道:“既然這樣,作爲補償,我決定給予前輩一滴天魔心血。”
說着,凌滄笑的掌心之中,就已經出現了一滴黑色的血液。
他嘴上說的補償,其實凌滄笑自己清楚,這一滴魔血,早晚是要被迫拿出來。
與其等別人來要,倒不如他痛痛快快的交出去,還能賺個人情,而且現在,更是能把那小子斷臂的事一筆帶過,這樣的交易,百賺不賠。
那道火影,這一刻的聲音,明顯也不能平靜了:“這就是天魔心血,果然魔氣浩蕩無垠。”
少年斷臂的事,頓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說到底,那終究就是一件小事,一管子藥劑,也就長回來了,他詢問也無非是牽扯到自己的面子而已。
現在凌滄笑,突然拿出了他夢寐以求之物,哪還有心緒,管那些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