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棄者顧名思義,就是被神靈拋棄的人,也是這個世界稱作的罪人,凌滄笑以前和霓月閒聊之時,也聽說過這個稱謂。
追根到底,這個罪名,其實就是一些位高權重的人,爲了除掉一些人,而強行找到的一種稱謂。
“現在的年輕人,的確是有些了不得,年齡不大,但是口氣,卻一個趕着一個的狂……”
城門所在,這時又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所有人側目看去。
說話的的確又是一個老者,而且看他的腰間,同樣掛着一枚鼎紋玉佩,身份自不必多說。
和這老者一同來此的,還有一個女人,她面貌冷豔,一襲紅衣,衣服也擋不住她丰韻的身姿。
她的腰間,同樣如是,只是她的那枚玉佩,卻又有些與衆不同。
這女子一出現在城門處,之前到此的銀鬚老者,頓時露出肅穆神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那黑麪老人,也是面露驚容,再也顧不得找凌滄笑的麻煩,同樣遙遙作禮,以示敬重。
閩族族長看到兩人到來,頓時笑臉相迎,特別是看到那個火紅長衫的女人,更是少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敬意。
他身爲閩族的族長,不但地位非凡,一身的戰力也是極端的不可思議,按理說,三轉的丹器師雖然尊貴,但是也還不至於讓他親自前來迎接。
但是他卻來了,來此的原因,一方面是牽扯到閩族着手準備的一樁大事;而另一方面,就是聽聞此女要來,特意來相迎的。
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想不到龍尊師駕臨,我族這一次,當真是蓬蓽生輝。枯木大師,想不到這一次,能與龍尊師同行,想必也是大有收穫……”
紅衣女子,臉上仍舊冷豔,聽到閩族族長的話語,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站在她身旁,始終落後一步的老者,聞言之後,馬上答道:“族長說的不錯,這一次我恰巧在半路遇上尊師閣下,並得到了同行的許可,這一路上,尊師偶有點撥,讓我如醍醐灌頂,困了十幾年的瓶頸,可以說是豁然開朗……”
說完他還露出一副,得意洋洋,亢奮難當的表情。
他的一席話,頓時引起了,早前來此,那兩個老者的羨慕和嫉妒。
黑臉老人對凌滄笑的審判,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爲目前來此的四人中,就屬他的造詣最低,如果現在再大呼小叫,顯然是有失禮數。
而且,就目前的狀況,也輪不到他,在這裡代表丹器師做出審判。
凌滄笑聽到鍋面老人對自己“審判”的話語,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時他見到又來了人,心中不由有些訝異。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引來了如此之多,平時罕有露面的丹器大師。
他掃過了兩人腰間的玉佩,眉毛不由爲之一挑。
那個開口的老者也就罷了,有着三轉上位的境界。
但是那個紅衣女人,卻是讓他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此人的玉佩,明顯代表的是四轉上位。
四轉上位,放在聖淵,那就是傳奇巔峰的神鍊師。
而且這女子,年齡看起來了,也就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給凌滄笑的感覺,並不像是服用過什麼定顏藥物一類的東西。
此人在丹器師上的天資,的確可以說的上是天資縱橫,甚至與當初的牧沁雪相比,也是有些不遑多讓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往日丹器師,那是何等的罕見,今日爲什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而且每一個人的造詣,都是這般的驚世駭俗……”
“這些人之中,有兩人我聽說過,那都是在一方大族,接受萬人供奉的大人物,今天爲什麼突然都來到了閩族……”
“你們沒聽說嗎,我可是聽說了,‘天火焚鼎’時隔一百年之後,將要再次開谷了……”
“什麼!真的假的,百年前的那一次,據說在神山之中,一共收錄了一百位入室弟子,難道這一次,還是要開谷收徒嗎?”
“據說不只如此,按照慣例,要想參加丹器師大比,骨齡那是不能超過三十歲的。”
有人聞言,插口道:“那是當然,收徒當然是講求,要有可塑性,超過了三十歲,一個人的資質就已經完全定型了,難道這一次,有些改變不成?”
“這倒不是,我聽小道消息說,收徒的人數,年齡等各方面要求,仍舊和一百年前那一次不變,但是這一次,唯一有一個不同點……”
這人成功勾起了聽衆的興趣,有人急切的低聲喊道:“快說,快說,什麼不同?”
那人悠哉哉的道:“這一次不但招收弟子,據說還招錄長老級的供奉,要知道,天火焚鼎,有九大鼎主的傳聞,每一個鼎主之下,又有着四大長老,相信這也是這麼多大師級的人物,來此的主要目的……”
“這麼說來,這些大師,不只是來當大比評判的,還是來競選聖地長老之位的?”
“不錯,這還是聖地,第一次從谷外招錄長老,只要成爲了長老,那可是能得到鼎主指導的,前途可以說不可限量……”
凌滄笑聽着周圍人的議論,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恰巧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難怪這麼多平時不可見的丹器師,都來到了此處,原來是因爲,即將要舉行的丹器師大比。
就在凌滄笑恍然之際,那三個到此的老者,明顯是互相認識的,彼此和閩族族長寒暄了一番之後,幾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凌滄笑的身上。
隨紅衣女子來此的那個老人,他作爲三老之中,唯一一個三轉上位的丹器師,理所當然的率先發話了。
他朝着那個被叫做龍尊師的女子,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尊師閣下,此人對我丹器師,竟然大放厥詞,揚言可以隨意打殺,着實是極大不敬,罪大惡極,請尊下降下法旨……”
凌滄笑聽的眉頭一皺,這些人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可隨意打殺的人。
但是雖心中不爽,但也不好直接發作,畢竟前方還站着,有極武境戰力的閩族族長。
他心中暗道:“如果這女人,真的打算找自己麻煩,那族長很可能會爲了討好她,對自己出手,到時自己將可能很危險。”
就他目前的戰力,能在犁族酋長那樣的高手下逃得性命,但是對上這個,比那酋長還要強大無數倍的人,要想逃命,當真是有些天方夜譚。
但是一瞬間,他又想到:“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往那方面發展,自己就只能用那枚得來的鼎紋玉佩,應付一下了。”
有了鼎紋玉,那就代表着,他是一位丹器師,即便是一位一轉的丹器師,也不是所有人,想殺就能隨便殺的。
凌滄笑剛想好了萬全之策,那銀鬚老者適時說話了。
“年少輕狂罷了,我看……我等也不必如此的較真,這不是隻是說嗎,終究沒有做出十惡不赦的事情……”
本來面露興奮,以爲斬殺凌滄笑,已是勢在必行的黑麪老人,聞言有些急了。
“殺一儆百,這種大言不慚,狂出天外天的人,不殺不足以正我等丹器師的威望。”
那面貌冷豔,始終毫無表情的紅衣女子,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比他年齡,聽起來還要年輕。
“好了,一件小事而已,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這一次來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女子說完,已經蓮步輕挪,開始向着遠處走去。
自始至終,她除了開始看了一眼那火猴之外,並沒有多看凌滄笑哪怕一眼。
隨其而來的老者,聞言一邊跟上,一邊滿臉敬意的拱手道:“尊師,果然豁達超脫,我等被凡塵矇蔽,反而入了下乘,真是受教了……”
那黑麪老人,臉色儘管不甘,但是卻沒有反駁的勇氣,只能不捨的看了一眼火猴,朝着女子作禮,接受了這個結果。
凌滄笑對這結果,倒也無喜無悲。
然而,就在女子從他身邊走過之時,他突然伸出了手,擋住了女子的去路。
那女子微微一愣,側頭看了一眼凌滄笑,說道:“不必了,你以後說話行事,懂得分寸就好……”
她以爲凌滄笑攔住她,是要向她表達感謝一類的話語,畢竟在她眼中,甚至在場的所有人眼裡,她算是救了此人一命。
凌滄笑淡淡的道:“你想多了,我並沒有要感謝你,如果就那老鬼一個人在這,他很可能已經人頭落地了,所有,應該向你表達感謝的是他,而不是我……”
他一語即出,狂氣不減,甚至比剛纔還要狂了三分,把在場的衆人聽的,一個勁的倒喘涼氣。
黑麪老者剛剛有些褪去的焦黑臉上,又蒙上了一層黑紫。
女子聞言,臉色不由一紅,眉頭也皺了起來。
但是凌滄笑對這些視若無睹。
他聲音平靜,不起一絲波瀾的說道:“我聽聞,你是這一次丹器師大比的評判?”
女子不知道他爲什麼問起這個,淡淡說道:“天火焚鼎,天下分會,並沒有邀請我,如果他們邀請了,我自然不會拒絕……”
“這麼說來,你對這次的大比,已經瞭如指掌了,很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你請教一番,我相信你不會拒絕……”
凌滄笑話音一落,把包括三老在內的所有人,都驚的下巴掉了一地。
女子冷豔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異色,她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凌滄笑。
這男人的確有些意思,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她說過話,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狂妄,還是無知。
“我並沒有……”
女子剛說出四個字,就被凌滄笑打斷了。
“我在城中的最高處等你。”
說完,凌滄笑就已經緩步離去,火猴跟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