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裂道之龍的裂道之力,你是裂道者……”
冥王第一次有些失去了淡定,見到自己的神影,被斬滅無形,有些驚懼的叫了起來。
凌滄笑沒有回答,既然出手了,就不可能中途停止。
裂道劍靈化出的那道龍靈,速度比光還要快,一個飛竄,就掠過了巨大的冥王神影,再一閃,又返穿了回來,衝進了凌滄笑的身體之中,不見了蹤跡。
“裂道之龍,我無盡歲月的謀劃,就毀於你手……”
冥王不敢的大吼。
那巨大的神影,終於開始潰散。
死皇手中的六道輪盤突然飛向了高空,放出了萬道黑芒,把冥王潰散的神影萬全的籠罩了起來。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冥王神影完全消散,那元胎緩緩的顯化了出來。
這時的坤冥元胎,已經閉上了眼,似乎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生氣。
凌滄笑幾人見狀大喜。
顯然,冥王的那一道神念,已經隨着神影,一同潰散消失了。
“小子,你竟然還有這等手段,我之前倒也真是小看了你,原來你是那裂道者的傳承人,真是有些厲害,難怪我看你這洞天,有些不同凡響,原來是那裂道之龍的洞天……”
元罡大聖哇哇大叫,似乎看到了世界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又是震驚,又是興奮,興奮自然是看到了自己將來脫困的可能,他感覺自己從未離希望如此之近。
這時的死皇,已經變化回了紅瑕的樣子,之後又化成了一股黑氣,鑽進了冥胎的頭顱之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就在凌滄笑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那冥胎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一個動作,把衆人都是不由嚇了一跳,看到了那雙眼睛,衆人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那種眼神,正是之前“紅瑕”的目光,他們長時間的相處,自然是已經深有所感。
那元胎手腳並用的站了起來,那可愛的模樣,看在其他幾人眼裡,臉上泛出了笑容。
就在幾人驚訝錯愕的注視之中,那元胎突然急速的生長,不過就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已經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面容依舊還是紅瑕的樣貌。
一旁看着的蓮月妖后,見狀眼疾手快走上前去,拿出了一件平時自己替換的衣服,給紅瑕穿了起來。
凌滄笑目光微亮,走了過去,下意識的伸手捏了捏少女的皮膚,這的確是人的觸感。
死皇對於他的動作,倒也沒有惱怒,聲音依舊冷冷的說道:“這具坤冥元胎,也算是得天獨厚,至少以後的修爲進境上,這丫頭算是一帆風順了……”
“那冥王已經死了嗎?”鬼雨在一旁小心的問道。
提到這個名字,紅瑕臉上冷漠更甚:“他是冥界之子,只要冥界不崩滅,他就是不死不滅的,剛纔只是他的一縷神念,千萬年之後,他依舊會捲土重來……”
凌滄笑暗自點頭,傳說有的時候,其實比什麼都真實。
冥王是冥界之子,而傳說,死皇是死亡之子,一個冥界不滅而自身不滅;一個天地只要還有死亡,就會恆久長存,他們的存在,是道之演化,除了道之本身,沒有什麼力量,能徹底的讓他們消失。
這也是他們爲什麼只能被封印,不能被消滅的緣由所在。
凌滄笑暗自運起觀氣之法,感應了一下目前紅瑕身上的氣息,心中多少有些駭然。
現在的紅瑕,竟然已經有了幽冥第七層的境界,也就是聖武之境的修爲,這着實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當初紅瑕在精魂潰散之前,不過就是相當於幽冥三層的境界而已,僅僅不到三年的時間,竟然就已經追上了自己。
即便是他,心中也是不由感嘆,六道死皇果然不是凡人,心中也是暗自爲紅瑕高興,雖然現在靈智還沒有復甦,但是卻也因此省下了長久歲月的修行。
“快來看,這幽泉一眼看不到低,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通往萬牢鬼關的入口吧?”
陰骨冷嘯探頭看了一眼深泉,有些頓悟了一般,大叫了起來。
“這裡既然被冥王選中,用來祭煉坤冥元胎,必然是別有乾坤,下去一看便知。”
凌滄笑走上前去,第一個跳了下去,衆人緊隨其後。
……
一處昏暗的空間之中。
“嘭~”
一條濁河之中,一聲嘭響,數個人影跳了出來。
衆人跳上了岸,打量四周。
“真是奇怪,我們是自上而下跳下來的,怎麼最後,又變成從河底上來了。”火猴剛一跳上來,就訝異的叫了起來。
“這是一條冥河,應該是連通着一處冥氣之眼。”
凌滄笑說着,看了一眼周圍,又道:“我們現在應該是在一座大山內部,據說萬牢鬼關就是一座鑿空了山的巨大囚獄,看來我們是來對地方了。”
衆人聞言暗自點頭,周圍岩石峭壁,應該是沒有錯的。
“我們現在,不知道具體在囚牢的什麼位置?看來要抓個活人,問一下路才行。”
鬼雨剛剛說完,就有一聲大吼響了起來。
“什麼人在裡面?”
鬼雨手一揮,森羅鬼術施展出來,衆人憑空隱去了身影。
他們前腳消失幾個呼吸之後,一前一後兩個身穿輕鎧,手握單刀,一人拿着一個火把的人,貓着身子走了進來。
“你剛纔聽到什麼了?”
“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
“我看你是幻聽了,在這鬼牢,不要說是人,鬼都逃不出我們的囚牢,不然何以叫做萬牢鬼關。”
兩人說話之間,昏暗的空間內,兩道黑色的氣流,無聲無息的鑽進了兩人的鼻孔之中。
“剛纔……我們是要去哪來着?”一人面露迷茫,疑惑的問道。
另一人道:“去鬼牢第九層!”
兩人就像是魔障了一般,機械的邁動着步伐,轉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兩人中了我的幻術,我們跟上去。”
鬼雨的聲音,從昏暗的虛無之中傳出。
兩個守衛,機械但是很有目的的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中途路過了無數的囚牢,每一個囚牢之中,囚犯都在痛苦的慘叫。
隱去了身形的凌滄笑,仔細觀察才發現,每一個囚牢,地下都刻畫着一個陣壇,每一個陣壇,都有一股力量在波動,那些囚犯淒厲的慘叫,必然就是這力量的緣故。
這裡的囚犯,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着最慘烈的刑罰。
凌滄笑不知道這是第幾層,但是想到自己的父親,在鬼牢之中,日日夜夜都忍受着鬼牢最痛苦的極刑,他內心散發出的殺意,儼然都要凝成了實質。
這時,兩個守衛突然走到了盡頭,盡頭所在,是一個散發着光芒,明顯時刻在運轉着的陣法。
兩人剛剛走到跟前,突然陣法大亮,一隊人突兀的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首領打扮的人,身後跟着十幾個守衛。
“你們兩個去哪?”那帶頭的首領問道。
兩男子機械的道:“第九層,鬼獄第九層。”
就在那首領帶着一羣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那兩人就已經進入了陣法之中,光芒一閃之間,就已經不見了蹤跡。
“第九層?”
那首領喃喃自語,心中感覺有些異樣,但是卻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身邊一個守衛,突然湊了上來,恭敬說道:“大人,這兩人我認識,剛纔見到大人,這兩人不但不行禮,還擅離自己的崗位,要不要我把他們抓回來,嚴刑拷打……”
聽這人咬牙切齒的樣子,顯然平時與那兩人不和,打算趁機下絆子。
那首領一聽,看着說話之人問道:“擅離崗位?”
那人緊接道:“不錯,這兩人是本層的巡視守衛,按理說是不允許擅自進入到其他層的。”
那首領臉色大變,大叫道:“不好,這兩人剛纔目光呆滯,像是被迷魂了一般,一定是受到了蠱惑,有人在暗中操控他們,快快跟我追上去……”
衆守衛一聽,臉色大變,紛紛朝着來路趕了回去。
……
鬼獄第九層。
這一層作爲鬼獄的最後一層,關着的無一不是實力強勁的十惡不赦之輩,打眼看去,這一層的囚獄,並不是太多,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
每一個囚牢實則就是一處開鑿出的洞室,分列在了一條寬敞的甬道兩側,一眼看去,不過數百米的樣子。
凌滄笑剛一進來,就飛竄尋找了起來。
總共不過幾十之數,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凌滄笑就在一處囚牢的入口頓住了腳步。
這處囚牢中的十字人刑架上,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人,隱隱約約看以得出,那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身影。
“父親!是你嗎?”
凌滄笑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聽到凌滄笑的話,那刑架上的男子,突然打了一個顫慄,耷拉的腦袋,緩緩的睜了開來。
那是一雙猩紅色的眼珠,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只有精神上受到了極大折磨的人,纔會出現如此的徵兆。
他擡起了頭,朝着獄門之外看去。
“我兒,你,你……”
男子眼睛大睜,聲音已經沙啞的聽不出了人聲。
其他人見到了凌滄笑的異狀,紛紛跑了過來。
等蓮月妖后出現在了門口,刑架上的凌九霄,這才確認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精神一掃之前的萎靡,變的異常激動起來。
因爲這一幕,他在無數次的生死遊離之間,實在是出現了太多次,讓他已經無法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