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因爲自己已經變得很堅強的萬瑤,見到凌滄笑的一剎那,淚水仍舊還是不住的流了下來。
“凌大哥,你沒有……”
看到七年不見的萬瑤,凌滄笑心中也是難言感慨,依舊還是那個女孩,但是現在的她,卻多了一種難言的清冷,也許那是孤獨所造就。
凌滄笑微笑:“我當然沒有死,世間能殺我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曾存在過。”
萬瑤破涕爲笑,猛的站了起來,一頭扎進了凌滄笑的懷裡。
切身的感受到了凌滄笑身上的體溫,萬瑤這才真正的確信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原來你真的活着,而且竟然還能回來。”
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虛無中傳了出來,話音一落,一個女子的身影,緩緩的出現了。
“啊!師父!”
萬瑤像是受驚的小鳥,又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了的孩子,從凌滄笑的懷中鑽了出來,臉上有些緋紅的低頭不語。
凌滄笑倍感無奈,他和萬瑤七年未見,本是互訴衷腸的時候,卻被一個不解風情,不看眼色的女人打斷了。
等她看清了來人,心中的憤懣,頓時散去了七分。
“原來是了閣主,晚輩在此,多謝閣主七年之前,饋贈我蛄須之鑰,讓我得以破界而去,躲過了當初的一劫。”
說着,凌滄笑鄭重的拱手相謝。
此人正是造古留音閣現任閣主了凡音。
七年之前,酒龍子出面,向了凡音求取了至寶“蛄須之鑰”,並讓留音閣弟子,當面饋贈與他,這一份恩情,凌滄笑必然是絕不能忘懷。
了凡音臉上清冷,目光掃過身旁低頭不語的萬瑤,又看向了凌滄笑。
“你不欠我任何東西,蛄須之鑰,是那人向我求的,我給的也是那人,與你沒有絲毫的關係,而且……你送瑤兒進我留音閣,即便是有所欠,也已經還上了。”
“師父~”
萬瑤聽到師父說話有些冷談而且不近人情,有些暗暗擔憂了起來。
了凡音仍淡淡說道:“看起來,你不但沒死,而且修爲也是大有精進,連我留音閣洞天,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宛若遊走街市一般隨意。”
凌滄笑心道:“原來此人是惱怒自己,把他的地盤,當做街市一般遊竄了。”
他心中多少也能理解,作爲穹武七大勢力之一,而且還是一個全是女子,不容許男人進入的門派,自己這麼肆無忌憚,的確也是有些魯莽了。
“閣主見諒,我也是有難言之隱,不過還請放心,一會我就會自行離去。”
了凡音看不出喜怒,冷冷說道:“難言之隱?我最近聽說,一代邪教血皇宮,覆滅於烽火嶺九輪塔,那血皇更是被神秘的九輪道主所斬殺,想必那人就是你了?”
到了現在,凌滄笑自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頭承認了下來。
一旁的萬瑤,聽的心神大震,目光灼灼。
血皇宮近幾年來聲名鵲起,無數的正派人士,都想要蕩滅這個邪教,據說七大勢力的人,都有人出手剿殺,但是那血皇實在是太強,手下也是高手如雲,不但沒有人成功,反被殺的倒是不少。
她萬萬想不到,那神秘的九輪道主,竟然就是凌滄笑,而且還達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強大境界,心中自是又驚又喜。
了凡音低眉轉身:“你既然有能力擊殺血皇,顯然實力已經與我在同一境界,天下人稱九輪道主,也稱的上這個稱謂,我要留你,相信也留不下你,走吧……以後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
凌滄笑看向了萬瑤。
萬瑤眼中自然是有些戀戀不捨,畢竟七年沒見,這一次終於見面了,這還不等開口說上幾句話,就要再次離別。
但是凌滄笑也不是厚顏之人,在別人的地方,既然被人下了逐客令,他也只能離去。
而且此人不是別人,一來曾經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雖然說他們是受託於酒龍子,並不是一心要救自己,但是畢竟最後獲救的還是他。
二來,這人又是萬瑤的師父,自己與她發生衝突,只能是讓夾在中間的她左右爲難。
心念至此,凌滄笑看到了凡音背過了身,隱晦的拿出了一枚指環,塞到了萬瑤的手中。
萬瑤一驚,不知道這是什麼,只看到是一枚指環,頓時臉紅心跳,低頭握在了手裡。
“前輩我等告辭!”
了凡音沒有答覆,但是突然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以前犯得錯誤,不要再重蹈覆轍,儘管你現在修爲很高,但是穹武帝國,水還是很深的。”
凌滄笑聞言,感覺他似乎意有所指,心念一轉,頓時有些猜測。
“此人必然在我進入洞天以後,就已經發現了我,說不定也看出了對那十三皇子,露出的一股殺意,所以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心中暗想。
凌滄笑沒有答覆什麼,突然說道:“我們走吧。”
他剛說玩,樓梯之處,突然一個人影顯化了出來,正是等候多時的鬼雨。
凌滄笑朝着萬瑤點了點頭,手一翻,飛舟乍現,兩人往裡一跳,無限的縮小,巴掌大小的飛舟,鑽進了虛無之中,不見了蹤跡。
等凌滄笑兩人走了,了凡音這才轉過了身。
她看着低着頭的紅瑕,說道:“這個男人,很危險,以前修爲低的時候,就攪的穹武腥風血雨,現在回來了,修爲還達到了這樣高的境界,手段傳聞也是充滿了魔性,接下來不作妖不作孽幾乎是不可能的……”
萬瑤低頭聽着,一言不發。
了凡音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喜歡他?”
萬瑤身體一抖,頭埋在了胸前,晃了晃腦袋。
“你這丫頭,從來都不會撒謊。”
萬瑤擡起了頭,緋紅的臉上露出了認真的神色:“師父,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我一定會努力修煉,將來繼任下一任閣主。”
說着他又低下了頭,聲若蚊絲的道:“至於凌大哥,我……即使喜歡他,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啊,我們現在……也挺好的。”
了凡音聞言,目露精光:“好,難得你看的這麼通透,在以前,我如果能像你這麼有悟性,也許……”
萬瑤面露好奇的看了過來,了凡音目光一斂,瞄了一眼萬瑤的緊握的手。
“那是什麼?”
“沒有。”萬瑤把手放在了身後。
了凡音伸出了手,萬瑤見狀,不情不願的拿了出來。
那是一枚潔白的指環,了凡音剛接過,眉毛一挑,手上緊接就出現了兩件東西。
正是凌滄笑送給萬瑤,一是用來提升壽元的金丹,二是用來提升修爲的玉髓,與當初他贈予父母的並無二致。
了凡音依次打量,金丹她雖然看不出什麼效果,但是就造相,必然是絕等罕見的東西,至少她是聞所未聞;但是等他看到那玉髓,臉色第一次有些變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酒神之酒。”
他鄭重的放回了指環之中,遞給了萬瑤,說道:“還有三個月就是鏡湖論武,這兩種東西,似是都非同小可,你打坐一日,明天開始閉關服下,我替你把關。”
萬瑤不明所以,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
“這個女人有些多疑,難怪我一進了洞天,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原來是被她用某種與洞天合一的觀測之法給監視了,而且一直不表露,直至關鍵時刻才顯出了真身……”
凌滄笑自語說道。
一旁的鬼雨道:“這女人修爲深不可測,雖然勘破了我的森羅鬼法,但是很可能並沒有看破我們的真身,所以直到你顯出了形體之後,她這才顯了身……”
凌滄笑微微點了點頭:“穹武七大勢力,的確是底蘊深厚,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此人一來看到了我的實力,二來認識我,知道我和瑤妹的事情,不然今日少不了一場大戰……”
鬼雨好奇問道:“此人身上的氣息很奇怪,你看出她是什麼修爲了嗎?”
凌滄笑搖了搖頭:“我的觀氣之法,只能用來觀氣,此人修煉的不是氣,而是一種奇怪的力量,想必是這也是天音之法的奧妙之所在。”
“不過,在我潛意識中,的確感覺此人很強,可以說當初那血皇,都沒有給我這樣的感覺,不過如果她和血皇打起來,也很不好說,畢竟那血皇,血天魔功詭異,是近乎不死的。”
鬼雨點頭:“這麼說來,三個月後的鏡湖論武,如果勢力的掌舵者動起手來,此人很可能是你的一個大敵。”
凌滄笑面無懼色:“我現在也是今非昔比,與血皇鬥時,我是聖武一段,現在已經達到了三段之境,而且最關鍵的是,我有魔寶血煉紅塵在手,我自然是不懼她分毫……”
鬼雨臉上露出了笑意。
“我倒是忘了,你可是七轉的鬼器師,在這一道上,是天下無雙的存在,手段自然不僅限於境界和修爲。”
凌滄笑聞言,即使如他,心中難免也生出了一股傲氣。
的確,就在這穹武帝國,什麼神工天下盟,丹海盟會,無論把他放在任何的哪一處,都是至高的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