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在場的每一個參賽者,無一不是一方揚名,威名遠播,但獅虎相鬥,終有勝負。
盤武柱臺,人上人下,不過一個多時辰,已經有46人蔘加完了比試,有23人進入了80強,臺上現在正準備比試的是籤號爲24的兩人。
“是金刀盟八館總教頭嚴雪吟!”
“此人三年前就參加過,那時就已經是後期的修爲,那屆在進十強時遭遇了他哥哥嚴青松,敗下陣來,這次修爲必然更加深不可測,是這次同境界中,武魁的有力爭奪者。”
“不錯!聽人說他哥嚴青松這次衣錦還鄉,給他帶來了豐厚的修煉資源,弄不好已經突破大成了!”
“大成又怎麼樣,我說過,這一屆強者雲集,大成者已達二十多人,這次進十強,我看他玄!”
凌滄笑聽到有人喊嚴雪吟的名字,閉目養神的他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微眯,這嚴雪吟身上的氣質,的確已於一月前有天壤之別,站在柱臺上,給人的感覺,就像萬年不化的寒冰。
“嚴雪吟勝!”裁判官突兀喊道。
“什麼!搞什麼,都還沒開始打呢,怎麼就出結果了?”
“這太武斷了,儘管對面那人是後期修爲,不是嚴雪吟的對手,但就這樣剝奪比武的權利,也太草率了吧!”
“不錯,太不公平了,這是對修爲低者的歧視!”
裁判官江傳,聽到觀衆席上羣情激奮,仍然面不改色。
嚴雪吟提身縱越了下來,但他對面那人,仍然保持着剛上去時的姿勢,一動不動。
下一刻,觀衆席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僵直的那人周身竟然開始皸裂,最後隨着一聲碎響,化成了一地的冰渣。
“這……是怎麼回事?”
“是北玄劍氣!這本是嚴青松的成名劍氣,果然沒錯,他哥哥這次回來,竟然助他練成了這等寒邪劍氣,太可怕了……”
比武到現在,這也是第一個死亡者,而且死的還如此的悽慘。
瀚瀾雖大,但參賽者,誰沒有幾個親朋,彼此間沒有血仇,所以能留手的,都不會選擇奪人性命,爲自己徒增麻煩。
但是顯然,嚴雪吟對自己實力有着足夠的信心,不怕尋仇,也不懼麻煩。
裁判官高聲道:“高手廝殺,生死由天,上臺前都望考慮清楚。”
主席臺上。
宛雲天面露滿意之色,側頭看了一眼說道:“龍兄虎弟,嚴氏雙傑。”
四大家族家主連聲奉迎。
“大人慧眼識珠,嚴御使天縱奇才,想不到弟弟也是人中龍鳳。”
之後連楚狂瀾也說了幾句捧場的話語。
不是因爲嚴青松的修爲,他雖有第三境初期修爲,但一時還不放在楚狂瀾的眼裡。
自然是因爲他的身份,劍鼎閣三個字,的確讓人肅然起敬。
劍鼎閣掌管天下之“察”,而這嚴青松又是劍鼎閣下派的“遊奕使”,雖然是閣內最低級,一個類似巡邏者的職位,但是往往小鬼也是最難纏的,有奉迎的機會,衆人當然不會錯過。
坐在宛氏兄妹身側的飛魚服男子,聽到郡守稱讚,連忙起身拱手一禮,說道:“大人謬讚,我嚴氏兄弟生長瀚瀾,只望有朝一日,能回報大人的栽培之恩。”說完,火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宛於臻。
宛於臻始終面帶微笑,宛雲天則笑而不語。
座席最高處。
崑崙子看了一眼身側的女子。
女子寒聲說道:“這人不值得關注,手中的刀助了他大半。”
崑崙子點頭,在冰法的修煉上,天下能出其左右的屈指可數。
……
嚴雪吟躍下柱臺,忽然臉色一寒,眼中殺氣畢露,朝着凌滄笑的方向走了過來。
“想不到你真的敢來!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凌滄笑面無表情:“怕死的人才會像你這麼問!”
嚴雪吟咬牙切齒,最後笑了:“說起怕死,牛王寨萬昆鵬當之無愧,當初明明有後期巔峰的修爲,卻對外聲稱只有中期,但是可惜啊,即便這樣,牛王寨仍然被人從世間抹去,你也算是命大,竟然僥倖逃過了一劫。”
凌滄笑對這種無聊的言語,並沒有回答的興趣。
嚴雪吟看到他的表情,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就在於凌滄笑錯身而過的剎那,聲音低沉的再次說道:“不要遇到我,不然明年的今天,沒人能幫你燒紙錢!”
他恨極了凌滄笑,就是這人,讓他多年積累的名望掃了地,成爲街旁小道,衆人爭相嘲諷的對象,而這一次,也是他重新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而最直接,最完美的,無疑就是親手將眼前之人斬殺。
“25號,上柱臺!我再說一遍,惜命者可以棄權認輸。”
他的話說到一半,凌滄笑已從備戰席一掠而起,只聽憑空一聲霹靂,他站立之處留下了一道刺啦的電光,半空中的他身形又是一個梯縱,陡然拔高了數米,穩穩的落在了柱臺上。
“好身法!”
備戰席的參賽者有人下意識的高聲喊道。
這種乾淨利落的身法,的確比之前參賽者那壁虎遊牆的攀爬之術,高明瞭不知多少。
席中的嚴雪吟看到這裡,眼中的殺意更盛。
凌滄笑剛剛落在臺上,半個呼吸,又從下方上來了一個人。
那人手持闊劍,左眼豎直有一道像是一條蜈蚣般的猙獰長疤。
“是西南之霸,猙兇劍狼,對面那人危險了!”
“對面那人是誰?凡是在瀚瀾有些名氣的,沒有我不知道的,這人似乎從未聽說過。”
凌滄笑之前一直固守在牛王寨與走馬鎮,最遠不過幾日路程的絕天鬼谷,名字說出來,消息靈通的可能有所耳聞,但相貌,真正知道的卻是寥寥無幾。
“必然是近幾年新晉的高手,名氣不顯,不可能是那劍狼對手的。”
“的確!猙兇劍狼那是大成的高手,二十歲就開始揚名,在西南之野有自己的幫派,是那一隅之地的霸主,想不到,他也抵擋不住一年後那一步登天的誘惑,前來參加會武了!”
那人的目光的確像極了狼這種野獸,他看着對面抱劍而立的凌滄笑,目露寒光的說道:“我第一個對手,本以爲會是一個名氣很大的人物,看來我倒是有些高看這天瀾會武了,一個名不經傳的人,都能被輕易選入。”
“人的名望再大,該死時同樣會死,不會因爲他的名氣,而能夠多活一時三刻。”
凌滄笑眼皮低垂,仍然抱劍而立,聲音中不含絲毫的感情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