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觀瀾並不是陰謀論者,但是兩件事情如此巧合的在同一時間發生,就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了,雖然他還是搞不明白對方這是想幹嘛?
“這樣,你去告訴那兩個掌櫃,讓他滾蛋,價格我是不會降的,還有,以後順和行和興合行的鳳尾草價格上漲一成,去吧!”
“啊?!”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王清有些爲難的道,“少爺,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還有,你讓他們給這益城裡所有的商行代個話,今後我們寧泰將不會再負責鳳尾草的運費,所有的運費要由他們自己承擔!”在王觀瀾看來,賣了東西還要承擔運費簡直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他實在是搞不懂,堂堂寧泰商行爲什麼會接受這樣不合理的條件,搞的好像是寧王府求着這些商行收購鳳尾草一般!”
可憐那王清被王觀瀾弄的一愣一愣的,還待再勸的時候,王觀瀾已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只得將手中的一本帳冊留下,無奈的退下。.
“唉,好不容易有一個手下,竟然這麼沒用!!”王觀瀾撫着額頭,暗自苦惱,王清留下的那本帳冊不用看,他都知道會是什麼內容,肯定是記載着益城大量的鳳尾草積壓賣不出去的數據,甚至還有可能計算出了將會產生的損失,想來這也是他王清猶豫不絕的原因。
益城之所以會如此的發達,寧王府的產業在益城會發這麼大的收益,所有的一切,都是得益於鳳尾草,一旦鳳尾草賣不出去,那麼,所有的繁榮都會化爲鏡花水月,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遍佈益城的各大商行,便是決定鳳尾草是否能賣出去的關鍵。
益城有許多商行,可以說,西南三州最有名的商行都在益城有分支,這些商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收購鳳尾草,而商行的大小也與這些商行背後的實力有着密切的關係,對此,王觀瀾心知肚名,但是卻也不怕。
“真是一個笨蛋,鳳尾草掌握在我的手裡,難道還怕他們翻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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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是太好了,這個小十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在王觀瀾罵王清笨蛋的同時,得到消息的王觀潮同樣也在罵王觀瀾不知天高地厚,拿着一張信籤,王觀潮彷彿發了情的公雞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好了,這下子好了,他一下子便得罪了順和行爲興合行,這兩家商行一家背後站着黔州袁家,另外一家則是滇州木家,他們不但在黔滇二州有着驚人的實力,而且還是西南三州十大商行之一,得罪了他們,幾乎就等於是斷了商路,嘿嘿,我倒要看看,他想怎麼把鳳尾草賣出去!!”
“觀潮,你舅舅他們煽動益城的商行要求鳳尾草降價是你的主意吧!”就在他興奮的時候,七夫人走了進來。
“是的,娘,其實那些商行早就想把鳳尾草的價格降下來了,只是突然出了王觀瀾這檔子事情,他們一直在觀望,現在益城看似塵埃落定了,他們當然也想着爲自己爭取利益,我只是在後面推了一把而已!”
“你做事歸做事,千萬不要玩火啊,要知道,你舅舅他們能夠有今天可不容易!”
“放心吧,娘,這些年來,仗着我們的關係,舅舅他們在益城也有不少的收穫,雖然比不得那幾家最大的商行,不過在益城也算是中游水平了,在益城還是有一影響的,再加上這一次是順勢而爲,爲難一下老十四,不會有事的!”
“爲難老十四,現在王觀瀾可不是府裡的庶子了,你沒有聽說嗎?他不但是術士,而且還是什麼陣法師,我聽大管家講,他的現在在府中的地位已經不晉於幾位世子了,十八山盜和老三的貼身侍妾都栽在了他的手上,你有幾斤幾兩,還爲難他?!”七夫人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憂慮,或許在以前,他還想着讓自己的兒子踩着王觀瀾上位,但是現在,隨着王觀瀾的成長,她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她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也很清楚,明知不敵,還要硬去作對,那是極不智的行爲,而現在,自己的兒子似乎正在朝着不智的方向前進,這由不得她不擔心。
“娘,您不用擔心,老十四現在是發達了,但是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他還是庶子,怎麼可能和幾位世子比呢,這一次是三世子和他打擂臺,我只是敲敲邊鼓而已!”
“這就好,潮兒啊,今時不同往日了,那王觀瀾現在算是徹底的翻身了!”說到這裡,七夫人輕輕的一嘆,走到王觀潮的身旁,坐了下來,原本王觀瀾中了秀才,得到了益城的產業,她還想借着那侯夫人和三世子的手來和他鬥一鬥,教訓教訓他,可是現在,從管家那裡得到了關於王觀瀾的消息之後,她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她還是擔心自己的兒子,不過,俗話說的好,兒大不由娘,王觀潮對王觀瀾的怨恨究竟有多深,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現在唯一的願望便是自己的這個兒子千萬不要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娘,您放心,我沒那麼傻,明知道王觀瀾現在氣勢正盛還要往石頭上碰,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好好好,我放心,你也小心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有沒有被兒子聽進去,七夫人嘆着氣離開了。
望着七夫人有些蕭瑟的背影,王觀潮狠狠的捏緊了拳頭,心中暗自發誓,“王觀瀾,你給我帶來的恥辱,我一定要千百倍的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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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尊大人,就是這麼一個情況,那些商行想要鳳尾草的價格降下來,碼頭的船老大們要提高運費,十四少那邊不但不同意降價,還要把順和行和興合行的進價提了一成,而且還宣稱,從此以後,寧泰將不再負責鳳尾草的運費,兩邊正僵着呢!!”
益城縣衙,一名年紀不大的青衣文士正在向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小聲的稟報着,目光之中,滿是興奮。
“元康啊,不要那麼樂觀,他們再怎麼鬥,也只是西南三州內部的事情!”被稱爲縣尊的中年男子正是益城的現任縣令,姚一飛。
“哼,就算寧王府在西南三州一手遮天,可這天下,還是陛下的,還是大齊的!”那青衣文士顯然有些不服氣,語氣之中,透着一股子憤懣之意。
“元康,你看,書生氣了不是,這西南三州地寧王府的,也是大齊的,是寧王府替大齊鎮守的!”姚一飛擺手笑道,“我們這些倒黴的地方官呢,唯一的作用就是維持一個平衡,上傳下達便行了!”
“可您是縣令,這地方上出了事情,你還是得出面啊,現在這件事情一方面是寧王府,另外一方面是各大商行,我看除了您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合適了!”
那姚一飛一笑,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出面,出什麼面啊,現在出事了嗎?是有人作亂啊,還是有人造反啊,又沒有人在外面敲鼓告狀,我着什麼急啊!”
“您是想等他們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收拾殘局!”青衣文士元康聽他這麼一說,彷彿明白了什麼,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這樣一來,無論是哪邊,都要承您的人情了!”
“是啊,這幫人的人情可不好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以後我們的日子可能就會舒坦一點了!”姚一飛輕輕的撫着頷下的長鬚,微笑道,“元康啊,聽說那寧王十四少今年進學了,也算是我文教中人了,有機會的話,你去與他接觸接觸,今後,我們很可能就要和他打交道了!”
“您就這麼肯定,十四少能贏?那些商行身後,力量也不弱啊!”
“元康啊,你還年輕,有些事情看的還不透啊!”姚一飛輕輕的一笑,“那些商行身後的力量再強,也無法與寧王府對抗,而那王觀瀾,已經被證明是陣法師了,他對寧王府的重要性,絕不亞於那幾位世子,甚至比那些世子還要重要,你說,在西南三州,誰會爲了一丁點的利益去得罪寧王世子呢,更何況,這事情,還是他們先挑起的頭!”說到這裡,他問道,“你不會真的以爲那些商行開出的條件是他們背後的勢力做的決定吧?!”
“應該不是,這些商行在益城都有自主權,價格的漲跌,他們還是有權力去決定的!”
“不錯,你想想,如果是你的下屬,在沒有得到你的同意之下,爲了一丁點的利益,藉着你的勢去和寧王世子對抗,你會怎麼樣?!”
“殺——!”“殺”字一出口,元康猛的醒悟了過來,“您是說——!”
“哼,這些商行的掌櫃在益城的行事你不是沒看在眼裡,暗地裡還不知道撈了多少的油水,這也是益城的鳳尾草不缺,他們不虞交不了差,你看吧,要是哪天益城的鳳尾草的收成銳錢,你看他們還能不能得意!!”
姚一飛能當這個縣令,能力自然是沒話說,在這益城三年裡,卻是把這益城裡裡外外都看的透了,別看這些商行在益城做的各種生意紅紅火火,但是其根本還是在鳳尾草上,他們身後的勢力,世家,豪門在益城投入了這麼多的資源,目的就是爲了保證有源源不斷的鳳尾草供應,如果這一點得不到保證的話,就算是商行能賺再多的錢,也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