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帝的紫晶之體卻是強悍無匹,讓上官文龍有些心驚。
那名斷臂的人帝將一把氣劍打飛之後又向着他衝過來,上官文龍二指又是憑空一點,第四把氣劍也驀然射出!
十三相真如第四相,貪極真如!
卻見那把巨型的紫色氣劍在空中倏然變小,像是濃縮一般整個都變爲了純紫色,化爲了一把小劍照着那名人帝衝去。
而小劍周圍的虛空竟不斷被小劍吞噬,其所過之處的虛空便留下一道極爲寬闊的黑色真空縫隙。
那名人帝在荊如玉的控制之下本想繞過小劍,卻不料小劍如影隨形,在虛空中不斷汲取力量,直接刺中那名人帝的胸口。
只聽“噗!”的一聲,小劍竟穿胸而過。
而那名人帝的胸口也驀然出現了一個黑洞,此時的小劍又驀然化作一具人形大小的紫色骷髏,一雙骷髏手回身抓住那名人帝的頭顱順勢一扭,卻聽咔嚓的一聲,那名人帝便身首分離。
隨之而來的,是荊如玉周身的氣域缺損了一塊。
荊如玉看着半空如天神下凡的上官文龍心中莫名驚駭,上官文龍居然強悍如斯,打出的氣劍竟可以將人帝的紫晶之體生生撕裂。
在空中的上官文龍淡然一笑道:“沒有到破繭成蝶境界的武者始終還是太在意境界上的差距了,以爲人帝的紫晶之體強橫無敵?若是沒有魂力支撐,肉體再強大也只不過是塊石頭!”
上官文龍這番話說得很對,但荊如玉此時卻道:“你真的很強,說得也很對,不過,你以爲傀儡師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荊如玉的一雙枯手終是從袖中拿了出來,只聽他口中唸唸有詞,便見他的兩手十指之上出現了許多根由血色魂力形成的細線,而細線的另一端,便是剩下的兩名人帝!
荊如玉十指連動,同時將自身魂力貫注進細線之中,一道道紅色光芒便沿着細線瞬間傳送到兩名人帝傀儡體內。
紅光一到兩名人帝傀儡的體內,他們靈臺之處的魂海便瞬間被激活。
本來各自與氣劍對峙的兩名人帝傀儡周身魂力立時如排山倒海般狂涌而出,直接把各自身前的兩把巨型紫色氣劍崩碎。
剛扭斷了一名人帝傀儡脖子的紫色骷髏見狀已急速奔了過來,誰知卻還未到兩名人帝傀儡的身前便被滔天的魂力吹得魂飛魄散。
十指纏滿紅色魂力絲線的荊如玉幽幽笑道:“你們這些武者始終不瞭解傀儡師啊,以爲傀儡便不會擁有魂力?我要告訴你,傀儡不是石頭,他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個武者!去吧!”
剩餘的兩名人帝傀儡立時又朝上官文龍奔騰而去,卻還未到上官文龍跟前,上官文龍便覺一股滔天的氣機迫的他魂力似要潰散。
上官文龍心中震驚,連忙將剩餘九把氣劍一併打出。
卻見劍如雨落,九把氣劍雖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勢但只不過到了兩名人帝身前一丈之處俱都崩碎。
上官文龍眼見此狀,執着天地無極劍立時衝了上去。
與兩名人帝一觸,天地無極劍瞬間打出帶着怒雷的十三劍,卻見天際烏雲滾滾道道驚雷劈斬而下,地面青石登時四處飛濺。
兩名人帝渾身遭受雷電攻擊,卻好似無事,各出幾掌抵消上官文龍攻擊,然後又極爲迅速的從雷電中閃出,再一人一掌,便見洪水猛獸般的魂力傾瀉而出。
游龍驚夢劍!
只見上關文龍手中天地無極劍驀然爆發出刺眼白芒,一劍斬出,鬼哭神嚎,一條雷電捲曲而成的龍形魂力瞬間與人帝傀儡爆發出的魂力相撞。
只聽轟的一聲,一股蕩地震天的氣流崩散,便見上官文龍被震飛數百丈,而兩名人帝只退了十丈。
“噗!”上官文龍面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此時的體內魂力激盪,魂海之內的魂力已然用了一半,人帝果然強大,即便自己用游龍驚夢劍這樣的絕學也無法與之抗衡。
游龍驚夢劍乃是他領悟了神將徐封雲一半的屠龍九式自創而出,其威力雖不如屠龍九式那般霸道的毀天滅地,但他卻另闢蹊徑,將劍道真意蘊含其中,之中玄妙之處連屠龍九式也要稍遜一籌。
荊如玉並不給他機會喘息,操縱兩名人帝一躍百丈,同時打出兩道屬性魂力,便見上官文龍所立之處青石地面猛然開裂,又有一道道火紅巖漿激射而出,上官文龍急忙躍出,卻不料他無論落到哪裡,腳下的地面都會開裂。
此時他的頭頂之上也出現了五條冰龍,圍繞着他來回盤旋。
地上岩漿激射,上官文龍只能在其間跳躍躲避,而五條冰龍時不時的還要探爪攻擊,當真令他手忙腳亂。
兩名人帝傀儡瞬息而至,四隻枯爪只是簡單一探,卻已蘊含天地至理,上官文龍竟發覺他無法再躲,手中天地無極劍猛地一掃,一道半月形劍意激射而出,卻不料兩名人帝的枯爪微動,便瞬間破去了半月劍意,又朝他夾攻而來。
上官文龍心中一驚,略微失神之間卻有一道岩漿擦身而過,他身上所披的白狐裘立時便被燒黑。
“孃的!”上官文龍竟忍不住叫罵一句,“要不是怕弄壞我的狐裘,老子何至於躲來躲去?你以爲老子怕這些岩漿?”
上官文龍面色突然變得狠戾,單腳猛地一踏,盪開一陣氣波,將四周本已開裂的地面全部震碎,地面之下的火紅巖漿登時如一根通天巨柱般狂噴而出。
而上官文龍立在噴涌的岩漿之中卻鎮定自若,而唯一令他心疼的是那件白狐裘。
他還記得很多年前,他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那時天上下着鵝毛大雪,他一個人出來想到觀星樓買些東西吃。
天寒地凍,街上已沒有幾個行人與小販。
“公子,您買狐裘麼?”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在上官文龍耳邊響起。
上官文龍駐足,他纔看見了一個衣物單薄的瘦弱女子瑟瑟發抖的捧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在賣。
那女子長得很普通,便連上官家的任何一個婢女都要比他好看,如果不是她叫住了上官文龍,上官文龍絕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女子。
可她的眼神很真誠,儘管她的臉已被凍的通紅,她卻不肯披着那件白狐裘,因爲她一披,便沒法再賣給別人。
上官文龍問:“怎麼賣?”
女子小心翼翼的答道:“五百金幣。”
上官文龍當時只是個少年,出門也就帶了五百多金幣,他還要去觀星樓買吃的,妹妹還在家裡等着他的獅子頭,所以他並不打算花五百金幣去買一件對他沒什麼用的狐裘。因爲他穿得很暖和,並不需要再披一件狐裘,上官文龍便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姑娘,在下不買。”
正轉身要走,誰知那女子卻伸手拉住了他:“公子,這件狐裘很好的,你摸摸,它的毛很軟很舒服,若不是我爹臥病在牀,急需要救治,也不會讓我賤賣。”
上官文龍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姑娘,在下真的不需要。”
那女子卻仍是道:“就算公子不需要這件狐裘,但買了也不虧,公子看看這毛色,這皮子,兩千金幣都有人要的,你買了可以再賣出去啊。”
上官文龍看看她,那女子卻並不迴避他的目光,也直直的看着他,眼神裡充滿了乞求的意思。
“姑娘,在下真的不想買,請姑娘尋他人再買吧!”
“這冰天雪地的,本來就沒幾個人上街,再說,即便有人上街,也難碰到像公子這般穿着華貴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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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文龍笑道:“姑娘,就算我穿着華貴,便一定要買嗎?”
那女子道:“我爹爹躺在牀榻之上已危在旦夕,若不及時找郎中救治便要喪命,公子買了狐裘,便是救了人,可謂大功德。我相信公子這般丰神俊朗,一定不是見死不救之人。”
上官文龍不禁道:“依姑娘之言,若是我不買,便是見死不救?”
女子點了點頭道:“看公子言行氣度,必然不會做這種人。”
上官文龍又笑了:“我是不會見死不救,可我只是聽你一面之詞,也不能就相信你吧。”
女子道:“我叫胡離,家主明珠城郊外三世村,現在我可以帶你去家中看看,公子便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上官文龍本就是個熱心腸,這一來二去的,竟把去觀星樓給妹妹買獅子頭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跟着這個叫胡離的女子出了城踏着風雪到了一個小村莊之內,見到了胡離的老父。
胡離的老父此時已病入膏肓,在陰暗簡陋的木屋之中只蓋着一襲單被,若不是身旁還有一盆木柴燒的火,只怕在屋中便會被凍死。
上官文龍最看不得此種場景,便從胡離手中拿過白狐裘要往老父身上蓋。
這時卻見老夫吐着寒氣睜了眼,氣息微弱的道:“阿離啊,這狐裘我蓋了便賣不出去了,咳咳!”
老父一陣咳嗽,像是要咳出血來。
上官文龍這時卻道:“沒關係,伯伯蓋吧,這件狐裘我買了!”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給了胡離,又要拿狐裘往老父身上蓋,卻被胡離一把攔住。
“公子,既然你買了狐裘,這件狐裘就是你的了,我們不需要。”
上官文龍有些不解:“既然是我的了,我想給誰便給誰,不行嗎?”
胡離卻道:“我們不是乞丐,不需要這種施捨,賣你的白狐裘絕對值五百金幣,也沒有騙你。不過對公子這番義舉,我與爹爹也十分感激,請公子拿着狐裘走吧,我也要去請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