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龍驚夢劍第一式,破夢!”
只見上官文龍手中半黑半白的天地無極劍猛然爆發出強烈的白色玄光,一股狂躁猛烈的氣息隨之在石室之中飛旋,徐默三人的衣衫不禁都被吹得獵獵作響。
緊接着,上官文龍向前一刺,再以極爲玄妙的方式劃出一黑一白兩道龍影。
龍影低低嘶吼,銷魂蝕骨之聲彷彿來自九幽冥府,一道血色萬鬼圖纏繞着萬道金黃色雷電巍然而出,霎時間石室之中的紫色靈力也被帶的如龍捲風一般盤旋飛舞。
“人皆有夢,化世間萬般欲相。仁義禮智信,喜怒哀樂欲,有人爲活於夢中嚎啕,有人以爲生之皆爲夢,天地萬物俱有陰陽,不動者陰陽平衡,動者或陰或陽。天有神明護蒼生,地有萬鬼蝕血骨,數五爲生,合十爲死,破夢者一劍斬虛空,如夢初醒!”
啪啦!
萬鬼崩碎,雷電合一,數萬如星般血色魂力化爲一道凌厲劍意狂然斬出。
然後,萬物寂滅。
便有一人立於黑暗之中,好似歷經一場春秋大夢。
夢蝶之人豈知不是蝶在夢人?
陡然間,一道光明破開黑暗,照亮天地,做夢之人方纔知曉,他醒了!
陳武看得如癡如醉,放佛進入了上官文龍這一劍的夢境之中,又隨着這道亮光醒了過來。
上官文鳳現在才發覺,嘆將詩中的劍意她還領悟的太少太少。
而徐默則是驚訝與上官文龍的創造力,他竟然從屠龍九式之中領悟出了與他的武道截然不同的劍道真意。
一招使完,上官文龍接着又道:“游龍驚夢劍第二式,幻蓮!”
一劍舞起,身若游龍,天地無極劍化萬千虛影,點出朵朵白蓮。
白蓮盛開,散發聖潔光輝,讓看的三人心頭爲之一顫。
“人間自有污穢,白蓮卻出淤泥而不染,破夢生幽鬼萬邪,惑人心志,九千蓮花純淨通靈,淨化世間萬物。笑者忘形,怒者猙獰,哀者殘慟。唯有白蓮,使人澄淨,九天十地,萬仙衆神,座下白蓮顯真意!”
天地間狂風驟起,九千白蓮飛速旋轉,忽大忽小,放佛帶人進入另一時空。
接着白蓮之中驀然射出萬道金色聖光,便見一個個神態各異的金人端坐其中,似是諸神共鳴,盡顯無上大道。
上官文龍還在舞動,卻似與諸神交流,或哭或笑,好似瘋狀。
許久,諸神消失,九千白蓮亦合與一朵,生於足下。
上官文龍踩在蓮中,雙目如電,似一尊金神睥睨萬物,讓人生出無限敬仰。
徐默心頭微動,上官文鳳與陳武俱是莫名哭泣。
上官文龍恍若神明般從白蓮之中走出,再起一式。
“游龍驚夢劍第三式,孤人吟!”
只聽天地無極劍隱然嘶鳴,如一條蒼龍在低低哀嚎。
上官文龍腳點八方,天地無極劍玄而又玄的畫出一個黑白八卦圖案,手腕再是一抖,刺出兩朵劍花。
劍花之中,躥出一黑一白兩條潑墨長龍,繞着八卦圖不斷盤旋。
緊接着,八卦圖之中竟顯現出一幅圖畫,山川河流中,一人正倚着馬兒喝酒。
“萬里河山波瀾壯闊,孤燈萬里人影寂寥,一把長劍躍馬天下,看盡世間衆生百態!我有酒醉生夢死,十里桃花燈火闌珊。管盡人間不平事,卻是千夫所指。我自高歌狂笑,獨飲劍中孤獨!”
畫中人牽馬而行,卻是一步踏過大山,一步越過大河,瘦長人影無盡落寞。
上官文龍舞劍狂笑。
卻是萬道劍氣斬出,化爲漫天怒雷,遮住日月星辰。
一邊暴雨,一邊大雪。
一條老邁蒼龍遊蕩其中,龍眼之中滿是蒼涼悲愴。
上官文龍每使這一招時,心底便會生出一種無法排解的孤獨感。
他這個人,註定孤獨。
上官文鳳看着眼前那個落寞之人,莫名心酸,哥哥爲了這個國教,爲了晉域,爲了上官家,究竟承受了多少孤獨纔能有這一招孤人吟?
徐默與陳武感同身受,每個武者的背後,豈非都是孤獨?
在荒無人煙的曠野中,在浩瀚寂寥的星空下,當你感到渺小,那便是孤獨。
便在幾人的落寞之中,又響起上官文龍的聲音。
“游龍驚夢劍第四式,一劍!”
只見上官文龍手中天地無極劍所爆發出的黑白玄光倏然內斂,然後對着虛空刺出一劍,但這一劍速度之緩慢好似讓人看不到劍在動。
好像劍停在了虛空之中,上官文龍人也頓住了。
可是劍與人又分明在動。
不然,爲何虛空會蕩起漣漪?
陳武與上官文鳳都看不懂這一劍,他們不明白這一劍如何能刺到人?
只有徐默看得出來,上官文龍這一劍卻是刺了數萬次,每一次只比上一次前進了一毫,只是速度快到讓人覺得他只是出了一劍,只是在緩慢向前。
這種速度,雖不如斬龍訣那般快如鬼魅,卻也玄而又玄,是集天地至理的大成一劍。
取名一劍,卻已刺出萬劍,不論對手如何攻擊,都將被這一劍斬碎。
徐默想起自己屠龍九式中的玄天萬龍斬,也是在一瞬間劈出十萬道刀意,但與上官文龍這化繁爲簡的一劍比起來仍少了些妙理。
不得不說,上官文龍的武道造詣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若是徐默還是曾經的神將徐封雲,遲早會被上官文龍超越。
昔年半月言傳身教,這個徒弟果然沒讓他失望。
徐默看着上官文龍心底竟生出了極大的成就感,心想也只有他徐封雲能教出這樣的好徒弟。
不知用了多少時間,上官文龍這一劍才刺到盡頭,而他的額頭之上已然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彷彿這一劍耗費了他極大的心力。
“你三人要看清這一劍,若能領悟這一劍,游龍驚夢劍法算是小成。”上官文龍吐了口長氣說道。
上官文鳳與陳武俱是不知可否的點點頭,他們到現在還全然不懂這一劍的玄妙之處。
武道一途,有些事物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全憑個人悟性。
游龍驚夢劍極爲耗費魂力,上官文龍歇息一下後才又繼續。
“游龍驚夢劍第五式,焚天!”
上官文龍忽然化爲八道虛影,位列八個卦位,同時揮出一劍,便見八道半月形劍意纏着萬鈞雷電向卦中飛去。
僅是一瞬間,八道劍意相互交叉而過,雷電摩擦嘶鳴,竟生出陣陣火意,虛空也是被燒得發亮,一股劇烈的熱力炙烤的石室中的三人口乾舌燥,渾身便好似身處火山岩漿之中。
“八卦五行,金木火火土,凡人只得一行,但五行有相生相剋之理,可互相轉換,所以莫要侷限於自身屬性。火雖克金,但金到極點也可化爲火力。此招劍法引雷焚天,是游龍驚夢劍法最爲猛烈霸道的一式,可說也是與整套劍法最爲背離的一式,極難練成,這劍我只適當展示一下,主要便是告訴你們五行轉換之理。”
上官文龍八影合一,天地無極劍身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焰,身爲雷屬性魂脈竟然可幻化出火力!不說陳武與上官文鳳,就連徐默也未想到此點,看來上官文龍真的是個不世奇才,比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徐默可以看出,雖然雷屬性魂脈可以幻化火力,但比起火屬性魂脈直接幻化的火力來,卻要弱上許多。但僅僅是這種轉化,便可以突破五行相剋。
前一世他的魂脈是火屬性,若遇上水屬性魂脈的同級別武者打起來就要費力的多。相同的道理,火克木,他與木屬性魂脈的武者打起來便要佔優勢的多。
不過現在看來,上官文龍只能把他的雷屬性幻化出火力,從而減小火屬性魂脈因剋制他金屬性魂脈而產生的優勢。
若是能用一種魂脈屬性轉化出其他四種屬性之力,那將是怎樣一種神技?徐默本打算以後好好思考一下這一點,但他轉念又想到自身的魂脈還不知是何屬性呢,想這麼多也沒用。
上官文龍拿着火劍又道:“焚天也是游龍驚夢劍的最後一式,若是你們能將五式全部領悟,並在武宗其間發揮出來,跨越兩個小境界贏取勝利應該不是難題。不過現在留給你們的時間只有十日,所以你們也不要想着全部領悟,你們只需要從除了一劍之外的其他四式之中選一式去加以參透便好。”
徐默點點頭笑道:“大舅哥這游龍驚夢劍當真令人折服,未成人帝之前便能創造絕學,大舅哥比以前任何一位人帝都要強出太多啊!”
說實話,徐默只見過一個人的天賦能與上官文龍比肩,那便是捕龍後人炎熾,在武師期間便可以使用竹風的人帝絕學九指御雷訣,那種變態的程度不言而喻。
當然,現在的徐默也很強,這得益於他乃是人帝轉世重生,比他們多了些天然優勢,即便他們天賦再好再變態,也不如一世的人帝經驗不是?
上官文龍終於對徐默有了些笑臉:“我能有今天成就,全靠恩師徐封雲的提點,在我心中,恩師永遠是漢元大陸最強的人帝!”
好小子,沒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這麼高,不錯不錯。
徐默聽得十分歡喜,卻也不敢在上官文龍面前顯露,只道:“大舅哥,請放心,我們這幾日一定好好修煉,爭取早日領悟游龍驚夢劍,讓大漢知道咱們晉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