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轉了兩圈,不一會又回來告知道:“實在是抱歉,暫時無人結賬,幾位客官可否耐心些?”
白狐兒點點頭,沒說什麼。
宋沛與五個光明衛心頭卻生起了些許怒意,他們在大漢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可白狐兒不說話,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宋沛終是耐不住了,便喝道:“老闆,到底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王小二過來賠笑道:“實在對不住,吃完的客官又添了些熱湯,暫時走不了,要不,幾位客官改日再來?”
白狐兒在跟前,宋沛也不敢發怒,只問白狐兒:“要不咱們走吧。”
白狐兒嘆了口氣道:“好不容易來次太原城,再等等吧。”
宋沛點點頭,朝李東庭使了個眼色,李東庭當即會意,走到剛纔加湯的那桌客人前,趾高氣揚道:“我說幾位,你們該走了。”
正低頭喝湯的兩名壯漢俱都擡頭,看着李東庭道:“小子,你有事兒?”
李東庭還是滿臉的不屑:“我們要坐,你們可以走了。”
兩名壯漢都是太原城本地人,一看李東庭幾人的穿着打扮,便知來自外地,不由得笑道:“幾個外地的也敢在太原城耀武揚威?滾一邊去,別打擾爺爺喝湯。”
李東庭冷笑道:“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敢在三仙宮的地盤上鬧事兒?”一名壯漢站了起來,竟是比身材魁梧的李東庭還要高了半頭。
王小二一見情況不對,趕緊走上前來勸解,對李東庭道:“公子稍安勿躁,不行小的在店外給幾位擺張桌子,只是要冷一些。”
李東庭仰頭笑道:“你們這等賤民坐裡邊兒,讓我們大漢之人坐外邊兒,吃了狗膽了?”
李東庭一說這話,其他桌上的客人卻都站了起來,有的叫道:“大漢的人滾出去!”
當年交戰之時大漢不知屠殺了晉域多少將士,使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所以晉域的百姓對大漢之人可謂恨之入骨。
立在李東庭面前的壯漢捏了捏拳頭,冷笑道:“聽見了麼?晉域不歡迎大漢的狗!”
“賤民!”李東庭突然揮出一拳,那壯漢反應不及,直接被打的腦袋栽到了桌上,又聽啪的一聲,桌子應聲斷成兩半,滾燙的羊肉湯翻了壯漢一臉。
“哎喲!”栽倒在地的壯漢痛得大叫。
另一名壯漢卻是被李東庭的氣勢嚇住,不敢再動。
李東庭一腳踩到倒地的壯漢身上,指着店中的客人道:“你們這些賤民,也敢在我們大漢之人面前叫囂?信不信我把你們全殺了!”
店內衆人被李東庭氣勢所迫,俱都不敢再出聲,只恨恨的瞧着幾人。
白狐兒看不過眼,瞪了宋沛一眼道:“你們就不能像個百姓一樣麼?”
宋沛面上露出一個憨笑,不敢回答,不過他心裡對李東庭的做法卻是贊同的很。
若不是白狐兒在場,現在又是出使晉域,李東庭剛纔的出手便不會這般輕了。
李東庭瞪着另一名壯漢道:“不想死的,帶着他快滾!”
那名壯漢哪敢再說話,趕緊扶起地上的壯漢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李東庭又對嚇得瑟瑟發抖的王小二道:“給我們去換張新桌子,趕緊把羊肉湯端上來。”
誰知王小二強忍着發抖的身子道:“不好意思,本店不做漢人生意!”
“你是想死嗎?”李東庭帶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對晉人的不屑。
王小二仍是道:“我的哥哥就是被你們這些漢人殺死的,我王小二絕不做你們的生意!”
一塊藍布門簾之後,王小二的媳婦椿丫探出頭來,一見情況不妙,趕緊出來往三仙宮找於庸去了。
“老闆,我們幾人只是過來嚐嚐這羊肉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東庭語氣中帶着威脅。
白狐兒已是走過來道:“李東庭,休要放肆!”又轉頭對王小二抱歉的道,“老闆,對不住了。”
王小二的哥哥戰死沙場,爹孃因此一病不起,沒兩年便去了,他是恨透了大漢之人。
“滾!大漢的人給我滾出去!”王小二恨意上涌,已是大叫着要推白狐兒。
“把你的髒手拿開!”宋沛只是微微一動,便聽咔嚓一聲,王小二的雙臂具被折斷。
王小二立時痛得滿地打滾,店內客人見此情景,都趕緊跑了出去。
“宋將軍!”白狐兒面色極爲不悅道,“你爲何如此欺負百姓?”
宋沛卻道:“誰讓他對狐兒不敬,沒殺了他已經不錯了!”
白狐兒想到宋沛平日行事作風,也不再理他,俯下身子要去扶王小二。
卻聽王小二忍着劇痛仍是道:“漢狗!”
“你再罵一句試試!”蘇芩衣也是忍不住了。
白狐兒擡頭瞪了蘇芩衣一眼,目光中滿是殺意道:“給我退下!”
蘇芩衣一直對白狐兒十分不服,也冷冷的與白狐兒對視。
宋沛不禁道:“芩衣,退下!”
蘇芩衣這才說了聲是,冷哼一聲走到了一邊。
“對不起老闆!”白狐兒從懷中拿出一袋金幣放到王小二身邊,然後起身冷冷道:“沒心情逛了,咱們回去吧!”
幾人正轉身要走,卻聽一聲淒厲的哭腔響起:“小二!”椿丫已是從幾人中間衝了過去,扶着小二嚎啕大哭,見小二胳膊被折斷,更是哭叫道:“你們幾個天殺的漢狗不得好死!”
“賤民!”李東庭又是罵了一句。
“你說誰是賤民?”隨着話音,店門的厚布門簾被掀開,走進三個人來。
當白狐兒看到中間那個黑衣少年的臉時,已是愣住了。
她的心在猛烈的收縮,淚水抑制不住的上涌,卻是剛到眼眶,又生生忍了回去,滿腔的思念最終都化爲了一句話:“徐默,你竟然到了王都。”
徐默也瞧見了白狐兒幾人,不禁冷笑道:“我道是誰在三仙宮前鬧事,原來是宋將軍與狐兒姑娘!好好的王庭不呆着,非要出來欺負我晉域百姓,是何道理?”
“宮主,要爲我們做主啊!”椿丫坐在地上哭的十分悽慘。
宋沛聽到這話,已是知曉眼前少年的身份,但以他的身份自是不會把徐默放在眼裡,只道:“你既然知道本將的身份,還敢放肆?”
徐默看着宋沛這張熟悉的臉不禁冷笑,還是那副仗勢欺人的狗模樣,當年在大漢真該先把你收拾了。
徐默現在是一腔怒火,他最討厭這種欺負百姓之人,可宋沛現在的身份與實力,他還真沒辦法出手教訓,想到此只能強壓着怒意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一個將軍!”
宋沛看着眼前的方臉少年戲謔的笑道:“李延平那老小子給了你多大的膽子,敢讓你在我面前這樣放肆?”
宋沛身後的五個光明衛已是對徐默怒目相向,只怕只要宋沛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把徐默砍成十七八段。
白狐兒看着那張熟悉的方臉,心思卻是百轉千回:原來你便是那個年輕的三仙宮宮主,這麼說與上官文鳳訂親的便是你。
白狐兒突然覺得莫名心痛,想起蟠仙洞之中的抵死纏綿,她的心在滴血。
徐默,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
卻見徐默不卑不亢道:“不管是誰,在我三仙宮的地界欺負百姓都要給個說法!”
“哦?”宋沛不屑的看着徐默道,“不給你又能怎樣?想動手麼?”
徐默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卻是始終未動。
宋沛看得好笑,便朝身後幾人道:“咱們走吧!”
“慢着!”徐默又道。
宋沛看着他又是笑道:“怎麼?還不服氣?若不是顧及大漢與晉域的關係,你已經是個死人!”
“兩域比武,若是我晉域贏了,你要向老闆賠禮道歉!”徐默忽然變的極爲平靜。
聽完這句話,宋沛已是連同身後的五個光明衛都大笑起來,在他們心中,晉域絕不可能勝過大漢。
蘇芩衣已是道:“喲喲喲,看你修爲,該是武宗玄境吧,年紀輕輕這般修爲確實有自信的資本,不過,在我們眼中,你仍然是個賤民!”
徐默卻是依然平靜道:“我只問將軍,你敢不敢與我打這個賭?”
宋沛笑道:“本將爲何要與你打這個賭?贏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徐默淡淡道:“大漢贏了,我便向大漢奉上三仙宮三位人帝的絕學功法!”
嘶……在場衆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於庸不禁暗道:老大這是拿身家在賭啊。
人帝的絕學功法對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是絕對大的誘惑,就連宋沛也心動了。他現在已是人王境,若是能有幾部絕學功法加以領悟,他說不定便有可能晉升人帝。
五位光明衛更是震驚,絕學功法對他們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不說他們有沒有領悟絕學的資質與天賦,但若是能有機緣參悟那麼一點點,對他們的武道也會有極大的幫助。
神將宋沛面露喜悅道:“小子,你真有人帝的絕學功法?”
徐默面色平靜道:“將軍儘可以打聽,我徐默絕不說謊。”
宋沛哈哈笑道:“好!本將便跟你打這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