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念與徐默一路跑到飄香酒館之中,尚未進門,鼻中已充斥着烤肉和孜然結合的香味,二人俱是大流口水。
飄香酒館門頭不大,只有一個三尺見方的小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寫着飄香酒館四個字。
虛無念與徐默掀開厚布門簾進了門,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別看這酒館門頭不大,可裡邊卻別有洞天,十分寬闊,虛無念略微一看,酒館寬闊的大堂中至少擺了百十張桌子,生意也極好,只是晌午便熱熱鬧鬧的滿了八九分。
一個小二熱情的上前詢問:“就您二位嗎?”
虛無念道:“四位,給我們找張乾淨的桌子。”
“好嘞!二位這邊請!”小二招呼二人入了座。
虛無念便問徐默:“啞巴,你能吃幾斤肉?”
徐默想了想,伸出三根指頭。
“三斤夠麼?”
徐默又想了想,加了兩根手指。
虛無念傻了眼:“五斤肉?好吧,在下佩服。小二,給我們來三斤烤羊排,一個烤羊腿,三斤烤羊肉,十個羊腰子。”說到這,虛無念的俊臉媚笑着又問徐默:“啞巴,你吃不吃羊鞭?”
徐默撓撓頭,在想什麼是羊鞭。
虛無念笑道:“羊鞭可是大補,來兩個?”
徐默點點頭,伸出五個手指。
虛無念汗顏道:“在下佩服!”隨即又讓小二加了十個羊鞭。
小二不禁道:“好久不見這麼能吃的客人了?”
虛無念笑着指了指徐默道:“是他能吃,可不是我。”
“客官請稍等!”
小二前腳剛走,虛出塵與陳護法也進了酒館之中。
徐默立即站起身高興的向二人示意位置,虛出塵嫣然一笑,與陳護法走了過去。
店中的客人都是漢子,有不少人瞧着仙子一般的虛出塵眼睛放光,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這種羊騷味沖天的地方很少有這樣的絕色美人捧場。
“嘿,這小娘子長得真水靈!”有個漢子喝多了些,便口無遮攔,“要是能一親芳澤,這輩子死也值了。”
立即有同桌的人笑道:“你這癩蛤蟆就別想吃那天鵝肉。”
那漢子道:“你瞅瞅他們那桌,一個方臉醜小子,一個娘們似的男人,還有一個老頭子,哪個比我樣貌強?”
同桌的人道:“那也是人家近水樓臺先得月,輪不到你這粗漢子!”
“憑啥輪不到?我王猛在風起城也是個人物,我舅舅可是在守城軍裡當隊長呢?”醉漢大言不慚的說着話,就起身要往虛出塵這一桌走。
同桌的人要攔他,卻被他一胳膊甩開。
“誰他孃的再攔老子,別怪老子不客氣!”叫王猛的漢子衝着同桌那幾個人一瞪眼,他們都低下頭不敢說話。
這王猛是個武師,在風起城的街面上也算號人物,人平常倒不是太混賬,但是好喝酒,每次一喝醉了就誰也攔不住。前兩天才把一個小酒館的老闆腿給打斷了,仗着自己舅舅在守城軍中是個小頭目,這件事硬是不了了之。
他跟前這一幫酒肉朋友也是跟着他狐假虎威,成天在街上以欺負普通百姓爲樂。他們來這飄香酒館吃烤肉也從來沒付過錢,老闆更不敢要,只能供着這幾尊神白吃白喝。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在你這兒吃是給你臉,不在你這兒吃能讓你好過?
王猛一搖三晃的來到虛出塵這桌前,看着虛出塵笑道:“小仙女,陪大爺喝兩杯酒怎樣?”
王猛剛說完話,便覺六道寒意逼面而來,虛出塵、虛無念與楚護法三人都俱是冷眼瞧着他。
“喲呵,你們再這麼看着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王猛帶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勁兒,這是他喝醉後的一貫風格。
“滾!”虛無念冷冷道,目中已顯出殺意。
楚護法的老臉也滿是寒意:“我勸你乖乖回去喝酒吃肉,不要找不自在!”
徐默則是不明所以的瞧着,他雖不太明白這醉漢是要做什麼,但若是這醉漢敢動對他這般好的虛出塵,徐默一定會衝上去揍他,儘管現在的徐默對眼前的這彪形大漢有點害怕。
“幾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也不打聽打聽風起城街面上誰說了算!”
“愛誰誰!”虛無念看着他道,“再不滾別怪我們不客氣!”
“老子就不滾,你們能怎樣?”王猛說着話,就要伸手摸虛出塵的下巴。
“找死!”虛出塵面色冷厲。
一道寒光驀然閃過,便見王猛的一隻手飛上了天,在半空之中血花噴濺,然後咣噹落在了另一桌客人臉前!
小酒館的客人見狀,都大叫着往外跑,只有少數幾個看熱鬧的留了下來。
而王猛卻是愣住了,他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斷腕竟連一絲感覺都沒有,好半晌才突然叫道:“你們……你們竟敢斬斷老子的手!”
“斷手都是輕的!”虛出塵輕喝一聲,手中的劍已搭在了王猛的脖子上。
一絲冰冷的寒意自頸間傳來,王猛的酒意頓醒,他這才明白麪前這少女的修爲不知比他高出多少。
酒館的老闆看見這場景已經是跑出去打算報告守城軍,誰知纔出店門,就被幾個士兵給拉到了一個角落。
“大人啊……裡邊……”酒館老闆急的直結巴。
“住嘴!”一名士兵給了他一耳光,“裡邊有王庭要犯,莫要驚動了他們。”
酒館老闆被打的眼冒金星,十分驚懼的連連點頭。
此時酒館之中已沒有幾個客人,虛出塵極爲不悅道:“真是掃興!”
虛無念看了一眼渾身哆嗦的王猛冷冷道:“殺了他吧,敢打擾咱們吃飯。”
王猛一聽這話,嚇得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幾位大爺,小的瞎了狗眼了,對不起對不起,求幾位大爺放過小的,小的這就滾!”
楚護法極爲鄙視的看了一眼王猛道:“出塵,這等山野小民給他點教訓就行了。”
虛出塵點點頭,收回長劍,然後道:“叫聲奶奶就饒了你!”
“奶奶!奶奶!”王猛扶着自己的斷手連連磕頭。
“滾!”
“謝奶奶饒命!”王猛連滾帶爬的出了酒館,連自己的斷手都不敢去拿。
一出門,他的守城軍舅舅看見他的慘樣便叫人把他悄悄拉了過來。
“王猛,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舅舅啊!”王猛見了救星,不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裡邊有幾個人在那大放厥詞,說咱們守城軍的壞話,我看不過,上去警告他們幾句,誰知道就被他們剁了手!舅舅,你可要爲侄兒報仇啊!”
“那幾個人是不是一對年輕男女和一個瘦長臉的老傢伙?”王猛的舅舅長得尖嘴猴腮,醜惡無比,平日裡也是欺辱欺男霸女之輩,自是相由心生。
王猛點點頭道:“舅舅說的人都有,但他們是四個人。”
王猛的舅舅道:“不管幾個,現在都是王庭要犯,你趕緊去治手,別在這礙事兒。”
“那舅舅你一定要爲我報仇啊!”
“知道了,快走吧!”
飄香酒館之內,虛無念問虛出塵道:“還有心情吃烤肉麼?”
虛出塵搖搖頭道:“被那不知好歹的傢伙一攪合,哪還有心情?”
虛無念笑道:“我還有。”轉臉又問徐默,“你還吃不吃?”
徐默自是不住的點頭,現在在他心中,可沒什麼比吃更重要。
楚護法笑道:“我也沒什麼心情了,看你們兩個吃就好。”
“小二!”虛無念喊道,“烤肉還沒好?”
躲在一邊的小二看着虛出塵幾人直打哆嗦,不敢上前。
“小二,你這生意還做不做了!”虛無念又吼一聲。
小二踉蹌着跑了過來,磕了好幾次桌角也不敢喊疼,到了虛出塵幾人面前囁嚅道:“幾位爺稍等,小的馬上去端。”
“快點!”虛無念瞪了小二一眼,嚇得小二差點趴到地上。
小二擦着額頭上的冷汗跑到後廚,趕緊把給之前客人剛烤熟的幾斤羊排端了上來。
“幾位爺慢用!”小二說罷又趕緊跑開。
烤肉一上桌,香味四溢,徐默與虛無念二人已迫不及待的各自抓在手裡大嚼起來。
“香!”虛無念滿嘴油星道,“真香,出塵,楚護法,你們兩個真不吃麼?”
虛出塵做了個嘔吐狀搖了搖頭。
徐默卻吃的十分爽快,面上全是幸福的傻笑。
虛出塵看着二人的吃相不禁道:“我以前以爲只有你虛無念是個貪吃鬼,現在發現啞巴比你更厲害!”
虛無念邊吃邊道:“我也佩服啞巴,好像除了吃,對別的再不感興趣。”
徐默聽着二人說話,十分高興的點點頭。
楚護法看了半天,被二人的吃相誘的忍不住了,也抓着塊羊排吃了起來。
“好吃!”楚護法的老臉之上全是滿足道,“不比以前那家差多少。”
虛出塵撇撇嘴,看着這三人和比賽似的狼吞虎嚥,有點無奈。
不到一會,幾斤羊排已被三人吃了個精光。
“小二!”虛無念又道,“還有麼,統統端上來!”
“有有有,幾位爺稍等!”
片刻後,小二又把剩下的羊肉羊腿羊腰子以及羊鞭端了上來。
徐默三人便又大快朵頤起來。
虛出塵看着羊鞭好奇道:“這個是羊身上哪個地方?”
虛無念與楚護法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你們笑什麼?”虛出塵撅嘴道,“到底是哪兒?”
“是你沒有的地方!”虛無念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