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春燕樓,白狐兒別院廂房之內。
絕美的白狐兒跪於地上,玉面十分萎靡,她的面前立着一個身穿黑衣斗篷的人。
這個人帶着一個猙獰的紅色鬼臉面具,看不清是何模樣,但他身形魁梧偉岸,周身散發着一股極強的氣息,便連已是武王的老王在一旁都被他迫的有些不得勁。
嬌小玲瓏的翠兒在一旁面色也十分肅然,顯是十分不悅。
鬼麪人嗓音低沉:“狐兒,你真叫爲父失望!神將宋沛一直有意納你爲妾,與你雙修,你卻幾番推三阻四,沒想到去個蠻獸園,竟敢與人私定終身!”
“義父,狐兒願以死謝罪,只求義父放過我苗黎數千族人,不要將此事讓宋沛知道。”
“說的好聽,身爲苗黎聖女冒大不爲與人私通,本就是死罪,還想用死換來苗黎族存活?老王,你是幹什麼吃的?狐兒已是武宗,差那點獸魄?要你這個武王有什麼用?”
老王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黃牙,並不說話。這鬼麪人也是病急亂罵人,白狐兒在外刺探情報,級別本來就比他高,他雖是武王,卻不過是狐兒的保鏢罷了。
白狐兒道:“義父,此次蠻獸園之行,誰也不怪,是狐兒一意孤行,本意是想看看晉域有多少少年天才,也好及早爲刺青計劃做準備。”
鬼麪人冷哼一聲:“這一看看到別人懷裡去了?我倒真有些好奇,那個小子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居然叫我這心高氣傲連人王都瞧不上的義女不顧生死。”
白狐兒緊張道:“義父,不關徐默的事,還希望義父手下留情!”
“放肆!”鬼麪人大喝一聲,“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你那個小情郎,我告訴你,他必死無疑!”
“狐兒求求義父,只要您不殺他,不管讓狐兒做什麼都行!”
“嫁給宋沛呢?”
白狐兒咬咬牙道:“行!”
“好!既然這樣,就暫且放過那小子,不過你要保證以後與那小子再無任何瓜葛。”
“狐兒保證!”
“還有!你去蠻獸園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在晉域呆了,回燕域吧,在未嫁給宋沛之前,不許出苗黎族半步!”
“是,義父!”白狐兒緊咬着嘴脣,將眼淚吞在腹中。
鬼麪人對白狐兒的態度還算滿意,便繼續道:“以後晉域之事,就交給翠兒,你與老王繼續留在這裡。晉王最近乖巧的很,上個月剛派人進貢一件稀世珍寶,但想來只是明面上示好,你們仍然要密切關注晉域的形勢。還有,你們的密探身份雖然已經泄露,但晉王也不敢對你們怎樣,否則,他的謀反之心便昭然若揭。”
翠兒點點頭道:“主上請放心,翠兒必會盡忠職守。”
鬼麪人點點頭:“不錯,狐兒,你這就跟我回去吧!”
……
大後院還是這般簡陋,徐默望着這一切熟悉的事物,恍若隔世。
“文軒,侯師兄!我回來啦!”
徐默放聲大喊,將心中的陰鬱釋放不少。
二樓天字一號房的木門嘭地一聲被推開,一個肉球率先滾了出來,在二樓一臉震驚的瞧着院中的徐默。
“是徐默!”祝文軒的胖臉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喜悅,“你竟然從蟠仙洞中出來啦!”
緊接着,木門中又竄出兩道身影,一見院中身型挺拔的徐默也大叫道:“徐默,你沒死!”
徐默遠遠看着那熟悉的二人,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徐霸、沈風,你們兩個終於來了!”
三人跑下樓,先是祝文軒用肥胖的身軀緊緊抱了下徐默,弄得他差點窒息,然後又與徐霸、沈風各自擁抱。
祝文軒帶着哭腔道:“好兄弟,我還以爲你死了呢!房裡牌匾都給你立好了,每逢初一十五,我都會給你上香。”
徐默不禁道:“你可真是好兄弟!”
徐霸與沈風二人一來大後院之時,便聽聞徐默進入蟠仙洞之事,十分傷心,卻不料現在看到活生生的徐默,那種喜悅自是無法形容。
跟祝文軒比起來,徐霸的身材只能算是微胖,他高興地道:“你活着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家裡報信。”
面目俊朗的沈風也道:“好兄弟福大命大,我就知道那蟠仙洞難不住你。”
徐默看看徐霸、沈風二人欣喜道:“進境不錯,都到了武師黃境,看來沒有疏於修煉。”
又寒暄幾句,徐默忽然發現少了一人,便問:“怎麼不見侯師兄?”
祝文軒聽到這聲問詢,面色突變,胖臉露出幾分難過道:“別提了,咱們回屋再說。”
四人結伴上了樓,進了天字一號房,徐默卻發現侯翰墨正在那張大軟牀上側身躺着。
徐默趕緊上前關問:“侯師兄,你怎麼了?”
侯翰墨翻過身,勉強笑着道:“好兄弟,你回來就好,只是師兄……哎!”
說了一半,侯翰墨眼睛無神的發起呆來。
徐默這才瞧見侯翰墨的右肩之上纏着滲着血跡的白布,右臂卻是沒了。
“誰幹的!”徐默大怒。
侯翰墨不說話,祝文軒在一旁道:“從蠻獸園出來之後,茅飛傑便常常來欺負我們,他說徐默死了,他也要替弟弟教訓教訓我們,大後院的人怕受牽連,都對我們避而遠之。我與侯師兄都被他整的很慘,前幾日茅飛傑更是變本加厲,叫我們去吃狗屎。侯師兄不從,便被茅飛傑卸了條胳膊,渾身的骨骼也被打碎,成了廢人。也多虧了侯師兄出頭,我纔沒有吃下狗屎。徐霸和沈風這兩日纔到,算是躲過了。”
“豈有此理!他們竟敢在武師學院這麼囂張,沒人管麼?”
祝文軒道:“幾個丙等武者,沒權沒勢,只要不鬧出人命,誰管你?即便真鬧出人命,那茅飛傑最多也只不過面壁思過幾天。”
“太他孃的無法無天了!”
徐默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團火,他看着一臉呆滯的侯翰墨道:“師兄放心,這個公道,我一定替你討回來!”
侯翰墨這時慘然一笑道:“多謝師弟,不過還是算了,即便你替我報了仇,我也是個廢人,那茅飛傑實力強橫,搞不好再搭上你,師弟還是不要爲我這個廢人出頭了,反正我也無所謂了。”
徐默輕聲安慰道:“骨骼碎了,還能再練好,不過是廢條胳膊,師兄不必自暴自棄。”
侯翰墨絕望的目光中生出一絲希望:“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救?”
徐默點點頭道:“我傳你帝體經,可以修復骨骼,只是這條手臂肯定回不來了。”
“真的?”侯翰墨面露驚喜,“我還能繼續修煉?”
這時徐霸在一旁道:“侯師兄,徐默從來說話算話,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沈風也目露鼓勵的道:“我二人資質並不高,但在徐默的幫助下,幾個月便從武徒境到了武師境,帝體經十分玄妙,比強體經要好上幾百倍。”
徐默道:“侯師兄,保持靈臺清明!”
說罷,伸出一隻手放在侯翰墨的靈臺之處,將帝體經口訣以及一套五階功法傳授過去。
片刻之後,侯翰墨已有了生氣,感受着帝體經的無上妙意,雙目泛紅道:“好兄弟,以後我侯翰墨這條命就是你的!”
徐默笑道:“師兄哪裡的話,兄弟有難,我徐默自是義不容辭。”又對胖子祝文軒道,“文軒,帝體經你也要學。”
祝文軒圓臉一喜道:“謝謝好兄弟!”
徐默又將帝體經以及一套五階功法傳與祝文軒,然後又從體內拿出幾百枚獸魄分與四人道:“這些是天境蠻獸的獸魄,你們要好好煉化。”
四人看着濃度極高的獸魄都十分喜悅,連忙稱謝。
徐霸與沈風二人自不必說,此時侯翰墨與祝文軒已經被徐默的仗義深深折服,都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徐默有任何事,他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徐默此時道:“徐霸沈風,你兩在這兒照顧侯師兄,文軒跟我走。”
“去哪兒?”祝文軒問。
“煉仙樓,找茅飛傑!”
祝文軒有些後怕道:“徐默,那茅飛傑很厲害的,你行不行!”
徐默笑道:“放心,我徐默從不打無準備之仗!走,幹他丫的!”
祝文軒信心爆棚,胸中罕見的升起一股豪氣:“走,幹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