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幕上前爲鄭纖雪把脈之後,醫女上前檢查傷口之後,皆對趙匡胤稟告:“傷口差不多全部癒合,聖體狀況很好!”
趙匡胤看了一眼鄭纖雪,便對嶽澤說道:“鄭纖雪的傷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走動了!朕念她救駕有功,就把菊園賞賜給她住吧!你再速去給她尋個機靈的丫頭伺候她!”
“遵旨!奴才這就去安排!”嶽澤躬身退下!
趙匡胤讓胡一幕和醫女退下後,走到鄭纖雪身邊,低聲說道:“朕的安排你還滿意?”
鄭纖雪跪在地上,叩頭道:“奴婢謝皇上隆恩!”她的話僵硬,像是從喉嚨中給逼出來的一般!
趙匡胤看着地上跪着的家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禁暗自嘆道:這是在跟朕生氣呢!他手伸了伸,想要扶她起來,可是手剛申出去一點,又縮了回來!他道:“起來吧!”說完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這幾日的午後,陽光仍然是那樣的好!這午間的太陽不想早晨與傍晚此時的它多了幾分激情,她象一個優雅的舞娘,盡情地揮舞着長長的衣袖,拂盪着莊稼身上的疲憊,拂掃了人們心中的乏與累。中午的陽光雖然很辣,但是透而澈,沒有了難耐的潮溼與煩悶。中午的陽光充滿了溫情,充滿了愛意。
此時趙匡胤的心裡也如這陽光一般暖暖的,只是這暖暖的,還夾着忐忑不安,猶豫不決,還有一絲失落!
午後嶽澤前來,帶着鄭纖雪去了菊園,菊花公元前361年,戰國時期的魏惠王遷都至此,稱汴京爲大梁,修建水利,建立都城,有因爲自己的一個寵姬,特愛菊花,所以魏惠王特意修葺了這作菊園,並在此園中,種上了成片的菊花,以討美人歡心。據說這菊園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菊園外,藤蘿盤纏着圍牆,朵朵似玫瑰,更似四季花,花色有紅有白,還有粉色,只是似乎花期將過,這些開着的花朵都是有氣無力!鄭纖雪望着這些薔薇,有些失神!她喃喃道:“如此好看的花,我居然錯過了最美麗的時機!”
嶽澤聽到鄭纖雪這句話,淡淡笑着,說道:“沒想到姑娘也是喜歡薔薇花的人呀!”
薔薇花,是她母妃的鐘愛之物,她如何不喜歡呢!她猶記得這花每年能開好幾個月呢,直到深秋將至纔會凋零!那薔薇花,悠悠的香氣,承載着她童年的多少快樂呀!可是最美好的總是易逝,自從國破家亡之後,她在也沒有看到過那麼美麗的薔薇花了,只是有時在夢中,她的母妃會攜着薔薇花,帶着悠悠薔薇香而來!
鄭纖雪淺淺一笑,道:“薔薇花花期長久不衰,花朵美麗無瑕,幽幽清香,沁人心脾,沒有女孩子是不喜歡的!”她擡頭看着門匾上高高掛着菊園二字,又道:“有勞公公,送奴婢過來!”
嶽澤道:“姑娘客氣了!”他輕輕拍手,掌聲消失,一個粉裝少女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說道:“纖雪姑娘,你看
看咱家給你安排的這個奴婢你可還滿意,若是不滿意,咱家再去給你換一個!”
鄭纖雪看着粉裝少女,滿意的點點頭,微笑着說道:“謝謝公公,奴婢很滿意!”
嶽澤道:“姑娘滿意就好,若是沒有其他的事的話,咱家就先告退了!”
鄭纖雪行禮道:“恭送公公!”
嶽澤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好好照顧纖雪姑娘,照顧的好,是有賞賜的!”
粉裝少女的嶽澤走後,忙給鄭纖雪行禮道:“奴婢何甜甜見過姑娘!”
鄭纖雪走上前,扶起粉裝少女,說道:“甜兒,你怎麼這樣見禮呀!難道你忘了我嗎?我是纖雪呀!”
粉裝少女,喜上眉頭,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甜兒怎麼會不記得你,只是現在我是你的奴婢了,就該有主僕之禮呀!”
鄭纖雪握着何甜甜的手,說道:“什麼主僕呀,我和你一樣,都是奴婢,再說,公公是派你來照顧我的,不是伺候我的,怎麼能說我是你的主子呢!”
何甜甜想了一瞬,說道:“不是公公將我調來時,說的是要我好生伺候主子,不能躲懶!這麼說來,你就是我 伺候的人,那你就是主子!”說道此處,她俯身行禮道:“奴婢見過主子!”不過此言卻是三分認真,七分玩笑。
鄭纖雪略作生氣,說道:“甜兒,你在這樣,我就生氣了!”
何甜甜看到鄭纖雪嘟着嘴,板着臉,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說道:“小氣鬼!”說道這裡,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記得你才進宮時,就是冷着一張臉,誰看誰心裡發毛。我那是在想,你怎麼都沒有其他的表情,記得我但是好說過:你這樣是給自己上了枷鎖懸了刀,刺不死別人,就刺死自己。沒想到,短短几日後,你就去侍候皇上去了,更沒有想到的是,短短數月,你這個冷豔美人,居然會笑了,會與人交往了!”
鄭纖雪聽到她的話,微微笑道:“很多事都是不得自己心意,受了那麼多苦,如果都還沒有學聰明的話,那麼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就像你說的,我這樣是給自己上了枷鎖懸了刀,刺不死別人人,就刺死自己!”
何甜甜看着鄭纖雪說的有些傷感,忙上前說道:“咱們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了,走吧,我扶你進去休息!”
鄭纖雪微微點點頭,說道:“嗯!”
月亮升上來了,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院中獨坐,無酒無歡,更無月下對飲成三人!鄭纖雪擡頭望着那一彎新月,彎彎的,似一張弓!
她微微垂首,匍匐在石桌上,心中沒有怨恨,沒仇恨,有的只是這夜晚給她帶來的靜謐!
何甜甜端着幾碟小菜,一壺酒朝鄭纖雪走來,她道:“如此良辰美景,怎麼可以無酒,無人相陪呢!”
她將菜和酒都放在桌上,將一個酒杯放在鄭纖雪的面前,一個放在自己的面子,將托盤放在地上。然
後斟酒,舉杯,對鄭纖雪說道:“今日有酒今日醉,纖雪姑娘,我們相識這麼久以來,還從未一起飲過酒!”
鄭纖雪看着何甜甜,笑着捻起酒杯,說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如此美景,有甜兒相陪作飲!纖雪喜不自勝!”
何甜甜掩脣而笑,道:“我沒讀多少書,比不過你,咱們別再文縐縐的了!”
鄭纖雪嗤鼻一笑,道:“是你先文縐縐的,怎麼現在倒責怪起我了!”
何甜甜白了鄭纖雪一眼,說道:“你這嘴好不饒人呢!”
鄭纖雪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說道:“咱們喝還是不喝呀!”
“喝,怎麼不喝呢!”說罷,她拿起酒杯與鄭纖雪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碰後,掩袖喝下!
鄭纖雪微微一下,也掩袖喝下杯中之物!
酒隨人意,所以有的人越喝越清醒,有的人喝的很少,就已經醉的一塌糊塗。
鄭纖雪看着醉的不醒人事的何甜甜,笑道:“你才喝了四杯酒,就醉成這樣了,就你這酒量也敢找人喝酒呀!小心喝醉了,被人給賣了!”
何甜甜趴在石桌上,一手張牙舞爪的揮着,嘴裡還含糊的喊着:“我沒醉,我沒有醉,來咱們再喝,咱們再喝,咱們再喝,咱們、、、、、、再喝 !”
鄭纖雪看着何甜甜的聲音漸漸消失,人漸漸的進入夢鄉,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羨慕的笑容,她微微嘆息後,自顧自的喝起來,這酒很烈,喝下去,從口辣到心!可是鄭纖雪似乎沒有感覺到就得辛辣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中,直至壺中空空如也,她才停了下來!
她擡頭望着天上的那一彎皓月,心裡五味雜陳!她問着自己:爲什麼我是劉纖雪?
第二日,何甜甜伺候鄭纖雪用過早餐後,鄭纖雪拉住何甜甜說道:“甜兒,自纖雪入宮以來,沒有什麼朋友,更多的是討厭我的人,只有你在我困難的時候幫我,我還記得,月下你幫我擦花盆,無處落腳時,你收留我,爲我清理傷口!”
何甜甜拍拍鄭纖雪的手,說道:“那是因爲我把你當朋友!我也沒忘,考驗護主時,你爲我擋刀喲!”
“所以我們算是患難之交對嗎!”鄭纖雪希冀的看着何甜甜道。
何甜甜微笑道:“當然是患難之交啦!”
鄭纖雪莞爾一笑,說道:“即使患難之交,甜兒就不要把我當做主子,而是應該把我當做朋友,當做姐妹!”
“可是、、、、、、”何甜甜有些爲難的看着鄭纖雪!
鄭纖雪拉着何甜甜坐下,說道:“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我本來就是奴婢,等傷好了後,一切都會恢復以前!甜兒,你長我兩歲!我以姐妹稱吧!”
“頂多答應你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何甜甜笑着說道。
“好!”鄭纖雪滿臉高興,她道:“那咱們就義結金蘭,從此,你便是我的姐姐,我便是你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