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空行在張寡婦附近蹲守,靜等江洋大盜秦壽的大駕光臨。
然而半個時辰之後,空行就不耐煩了。
“丫的,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三天之內,一個時辰是三天之內,三天也是三天之內。尼瑪自己算是被綁在這裡了嗎?這怎麼能行,堂堂大好青年怎麼能受此束縛。”
空行這般想着就想走人了,雖說任務比較重要,但是在小小的千門村溜達溜達也未嘗不可啊!
然而就在空行準備付諸於行動之時。一個人頭頂着一個斗笠就出現在張寡婦的家門口。
空行頓時來了精神,這位莫不是就是那傳說中的賊人?
帶着斗笠,長相也看不清楚,所以空行也不敢斷定,只能猜測。
與此同時,心中對張寡婦的膜拜之情無與倫比,這是得多大的能耐才能把這麼一個把自己隱藏得臉都看不見的人物描述的如此詳細,如此具體啊!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空行好奇。
然而不等他好奇完,那頭頂斗笠之人卻是旁若無人,大搖大擺,門都不敲便走了進去。
空行一時間又有些拿不準了。
這人究竟是誰?江洋大盜?貌似不像啊!
有哪個江洋大盜進門偷東西之前是正大光門進人家的?
有哪位江洋大盜如走親戚串門似的不避人啊!
而且就算是走親戚串門也沒這麼不客氣的啊!你好歹敲個門啊!人家一寡婦,不知道的還以爲人先生回來了呢!
若是秦壽,那空行可就真的驚爲天人了。
這是得多大膽子才能這麼明目張膽,跟會自己家似的啊!
不管怎麼說,空行默默跟上前去,想要探個究竟。
可是還沒進門,空行便聽到裡面傳出來一聲朗笑。
“哈哈哈,張女士,一別多日,我又來了。”
“秦壽,你竟然還敢來!”空行聽得清楚,正是張寡婦的聲音。
聽完之後空行一腦門子黑線。
還真是秦壽啊!丫的身爲一個賊,你有點職業操守沒有?進人家門之後你還能有功夫跟人家打招呼?你打招呼也就罷了,可是咱能不能不着囂張,不這麼狂妄?老天爺看着呢啊!
還沒等空行反應過來,卻只聽秦壽接着說道:
“我爲什麼不敢來?”
“實話告訴你,我請了江湖上的俠士,今天你休想走。”張寡婦言辭冷厲。
“是嗎?俠士嗎?在哪呢?我來瞧瞧是不是真的有你說的這麼本事!”秦壽囂張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空行聽到這裡不得不出來刷一下存在感了。
“你就是秦壽?”空行質問。、
“不錯,我就是。你又是何人?”
“我就是她口中所說的那位俠士。”
“哦!真是失敬失敬,少俠真是人心仁義啊!如此年紀輕輕就出來行俠仗義,實屬我輩之典範,江湖之楷模啊!”秦壽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情真意切。
可是空行弄不明白了。
你一個江洋大盜,江湖反派中的反派,社會渣滓中的渣滓,你這莫名其妙的誇獎自己是怎麼回事?
還我輩之典範!自己跟你是一類人嗎?
丫的純粹在故意罵人的吧?
“滾蛋,說跟你典範楷模啊!我是來抓你問法的。”空行不得不與這廝劃清界限啊!沒看張寡婦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了嗎?
“抓我問法?卻不知我犯了何罪,觸了何法!少年人你要講清楚明白啊!”秦壽無比淡定從容,胸有成竹。
“寡婦張氏指你偷家竊戶,你還想狡辯不成?”空行問。
“有此事嗎?”秦壽這話卻是問的張寡婦。
“固然有!”張寡婦道。
“你親眼所見?”秦壽又問。
“我雖沒有親眼所見,但我知道是你。”張寡婦眼紅了。
“既然沒有親眼所見,那你怎麼證明是我?”秦壽笑。
“每次你來,我家就會缺東少西。若不是你偷拿,怎會如此?”張寡婦質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秦壽擺了擺手無辜道。
“你、、、”張寡婦氣的說不出話了。
空行一瞅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妙啊!這個秦壽貌似很不好對付啊!
“這麼說你是不想承認了?”空行問。
“我爲什麼要承認?承認什麼?我堂堂七尺男兒,難道會幹出如此下三濫的事情不成?你莫要血口噴人。”秦壽大義凜然道。
空行聽了差點吐血,這人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是登峰造極。明明是一竊賊,被他這麼一說倒成了冤枉好人,這賊混的還真是另有一番境界啊!
空行雖然聽的好像這個秦壽很是無辜的樣子,但是在心裡卻是無比認定這貨就是罪魁禍首。
即便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但是空行此時就是認定了。
可能是先入爲主,也可能是看不慣秦壽如此囂張跋扈的樣子,最主要緣由也可能是此賊的名字實在是招人恨。於是這般如此下來,空行便說道:
“你雖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像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但是你也不能證明東西不是你偷的吧?而且不管怎麼說,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所以事實究竟怎樣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哦?我說了不算,那是誰說了算?你嗎?既然只是有嫌疑,那麼也可能是你們冤枉了我呢?難道你們行俠仗義之人做事就是這麼不分是非黑白,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嗎?若是錯怪了好人,你又該如何?”秦壽道。
“我該如何是我的事,你也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清白,是不是你乾的我問一問就知道了。”空行道。
“既然如此,就別廢話了,有什麼話只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壽無比配合道。
“那最好不過了。”空行說着便問道。
“你是何人,跟這張寡婦家可有親戚?”
“我是江湖人,無根漂浮,四處爲家,雖稱不上是俠義之士,但也算是無罪之身。與這張女士也非親非故,素不相識。”秦壽很老實的說道。
“既然非親非故,素不相識。那你爲何在此處,爲何三番兩次的來這裡?你要知道你這已經算是私闖民宅,罪品一等了。”空行道。
“我這怎麼是私闖民宅呢?我每次來可都是打了招呼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張女士!”秦壽是有道理的。
空行看了看張寡婦,發現其滿臉憤恨的表情,再加上剛纔自己的所見所聞,便知道秦壽所言的確不虛。
可是,事情怎麼就那麼不對勁!
秦壽笑了笑,接着道:
“至於我爲何在此,爲何經常來此。這件事你可以問張女士。”
這下空行徹底不能理解了,這關係怎麼就這麼亂。
偷東西的跟丟東西的貌似還有事情在談,你們是敵對關係好不好?見了面應該互掐的好不好?怎麼現在看起來倒是像多年好友想合作還是怎麼着?
“咋回事兒啊?”空行不得不問了。
張寡婦有些猶豫。
空行看的大皺眉頭,事情處處透着詭異,一個破任務竟然演變成公堂受審了你看看。
“此事說來話長,實在有些難以啓齒。秦壽這廝端的是一無恥之徒,簡直喪盡天良,禽獸不如。真該是遭那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張寡婦忍不住惡言詛咒道,可見其對秦壽這貨是怨恨到了何種地步。
“究竟咋回事?”空行不明所以。
由此看來,兩人是仇家沒錯,可是怎麼就這麼撲朔迷離,揭不開真相呢?
這兩個人推來推去的這是要唱戲還是怎麼地啊?
而且看張寡婦的神情怎麼還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呢!
而反看秦壽,則是裝模作樣,道貌岸然一副我是好人的架勢呢!
空行看到這裡,聯想到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想法突然憑空冒了出來。
“秦壽這貨莫不是乾柴烈火心中燒,王八綠豆雙眼瞧,看上人家張寡婦了吧?”
如此想法一出,一發而不可收拾。
實在是大有可能啊!
“呵呵,這個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還是秦壽站出來說道,而且一張口就是滿臉羞澀,難以啓齒的架勢。
空行看的目瞪口呆,滿臉黑線,這事兒還真的如自己所料不成?
“你這混賬,還不住口。這種事情你還真敢在人前說不成?你也不怕遭了天譴?”張寡婦突然喝止,眼中滿是憤怒。
“怎麼就不能說?怎麼就說不得?我本頂天立地,光明磊落,心中明淨,自無不可與人言。更何況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秦壽大義凜然道。
空行瞧的暗自點頭,男人就當如此有擔當。
“沒錯,說出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畏畏縮縮?”空行忍不住推波助瀾。好奇有之,責備有之,跑題有之,不信亦有之。空行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
“對,就是要說。這位少俠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龍鳳,資質不凡。如此人情世故都能看得如此通透,真是俠者慧心,心如明鏡啊!我心甚慰,我道不孤啊!”秦壽讚道。
“這位少俠,你怎麼能如此?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你還不將他就地正法,爲我討一個公道?”張寡婦厲聲道。提醒着空行要儘自己的本分啊!
空行爲難了。
一頭是受害者,一頭是有理人。自己又不是閉着眼睛草菅人命的劊子手,怎麼不明真相就動手呢!
一個任務怎麼就那麼曲折?空行無奈了。
“事情還沒弄清楚,怎麼能輕易動手?俠之風範,怎麼能不分青紅皁白錯殺好人?”空行還沒說句話,秦壽就說道。端的是一明白事理之人。